注解 时代:室町时代此时由于许多诸侯由于相互征战而灭,手下的武士流离失所,成为浪人或出海当倭寇袭击朝鲜和中国。室町时代,大约相当于中国的明朝。
货币:由于在十世纪日本停止发行货币,而在10世纪到12世纪日本的商业得到了飞速的发展,急需大量的货币来满足流通。因此从中国和高丽等地区引进的渡来钱就成为了必然的选择。当时日本流通的钱币以中国宋代的钱币居多。到了战国时代就以永乐通宝为主了。
恶钱(鐚銭):在使用渡来钱的同时,日本的巨商豪族等也非法地私人铸造中国钱入市流通。这些私铸钱无论是品质还是含铜量都无法与真货相比,在流通中损耗腐蚀的非常严重,因此被称为“鐚銭”,并在后期常被拒收。导致货币流通出现了严重问题,为此15世纪幕府只好出台了“撰钱令”,规定鐚銭可以与良钱一起流通,但由于民间抵触情绪严重无法有效地施行。
大名:由比较大的名主一词转变而来,所谓名主就是某些土地或庄园的领主,土地较多、较大的就是大名主,简称大名。
武士:土地或庄园的领主为了保护家园,大多拥有其所属武力,一般称之为武士。
小说中 阴流 真实存在,钝刀流 为虚构。
一 蓬头拜师
“先生,请允许我做您的学徒!”一个梳着发髻、着粗衣的小男孩跪在地上。
已经是第五次了。
独眼铸剑师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屋子。
“先生!”
铸剑师站定,没回头:“你曾向别人学过刀法吧。”
小男孩一惊:“是......曾向峰峦师父学过,但因学得不好,被逐出了师门。”
“阴流世家吗......没听说他收过徒弟呀。”
“是......先父和师父有故交,所以收我为徒。我和师妹从师时间差不多,但我的刀法远不如她,还经常记不住刀诀......”
"那你的师妹是他的女儿吗?”
小男孩又是一惊:“诚如先生言。”
铸剑师思索半响,说:“我不收学徒。”
小男孩缓缓起身,鞠躬,拾起行囊,转身欲走,铸剑师忽然叫住他:“我只收徒弟。”
“我看你行囊的形状,便知个大概,再观察你手上的茧,,就知你练过阴流,”铸剑师一手拿着夹刀身的铁钳,一手执铁锤敲打,“喂,风再鼓大一点。”
黄昏时,铸剑师完成了最后一次淬火,从溶有铜矿的暗红色水中取出黝黑的刀身,刀身足有一根拇指厚,有棱无刃。
“你第一次求我时我就开始铸造这把刀了,现在送给你,”铸剑师边说边装上刀柄,忽见小男孩脸上有惊疑之色,便道:“你莫看此刀无刃,它远比你的刀锋利。”
走到院中,铸剑师命小男孩取出刀与他比试。
小男孩取出刀,出手礼让,一记拔刀斩砍去,却见铸剑师不避不躲:“不要紧,尽管使出你的看家本事。”
小男孩一招未使老,忽然跃起,向下砍去。这一式乃是阴流中的弦月斩,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三招:对手若后退则转砍为刺,若左右闪避则转刃侧砍。如此可将对手上三路尽数封死。
“好!”铸剑师单手握刀 ,在小男孩的刀上连点三下,便将三招悉数化开。
小男孩借势旁跃,忽用刀疾刺铸剑师小腹,铸剑师见此,立即用钝刀向他的刀上劈下。在那一瞬间,小男孩感觉铸剑师手中的钝刀锋利无比,心知不妙,疾将刀回缩,但迟了——手中的利刃已被钝刀砍断。
小男孩扔下刀,跪在草地上,连磕三头:“师父!”
“起来吧。我姓秋原,无名。”
“我叫次郎,无姓。”
“那你就用我的名字吧。还有,我的刀法是钝刀流。钝刀胜利刃,练得炉火纯青时,不出鞘亦可断金割玉。”
“是!”
二刃舞樱雨
次郎将刀杵在地上,歇息。院中虽已有厚厚的积雪,但次郎一早将钝刀流尽数使出,院中的积雪竟被踩实了数尺。
刀法虽娴熟,但仍难领会其中精妙之处。现在钝刀在我手中只是一柄钝器,用得如铁尺一般,大不如从前的利刃。忽然间,次郎感到颈后有疾风袭来,立即回身出刀,却听得轻微碎裂之声,乃是一冰砣。
“很好,很好。教你的刀法已有三四成火候了,”铸剑师秋原先生双手拢入袖中,笑吟吟地从屋中走出。次郎见师父来了,立即俯身行礼,忽见地上裂成数块的冰砣。他暗骂自己无用:一块坚冰上不能挥刀断作两半,谈何不出鞘亦可割金断玉呢?
“师父,弟子次郎求教:弟子虽得师父指点,奈何天资愚笨,不能悟得钝刀之利。”
铸剑师依旧面带笑容:“无妨,无妨。等到春天时,我们上山修炼,那时你便能习得钝刀之利了。所以,现在得赶工,把剩下四家订的刀铸好。”
屋内,没有窗,只有炉膛中的火在闪耀。
铸剑师以前一个月只能铸得一把刀,现在有次郎帮忙,速度大大提升——他不必一边踩足踏式鼓风机一边铸刀,由次郎用更大的鼓风机鼓风。
二人均保持沉默,于是,只剩下铁锤敲击剑身和鼓风机的声音。
“这几柄利刃远比钝刀好铸造啊。”铸剑师想找点话题。
又是一阵沉默。
“师父,弟子冒昧一问:您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唉,唉。”铸剑师沉吟半响,没有回答。
雪融冰化,花吐蕊,草吐芽。
马上就要进山修习了,但次郎对师父所说的进山修习便能悟得钝刀之利将信将疑。
将最后一把刀送走后,次郎开始打点行装。
“次郎,余下的铁矿石都收好了吗?”
“是,都收至储藏间了。”
“不会被老鼠咬坏吧?”
次郎一愣,抬头望了师父一眼,随即会意,答到:“不会的!”二人一同开怀大笑。
路上,向远山望去,是一片灿烂——樱花开了。似乎很久没到山间赏樱花了。想到此处,次郎不禁神色黯然。
不对,我是来修炼的,怎么能想着赏樱花呢?
行至山间平坦处,铸剑师道:“当初我修习钝刀流时也是在此山间,只是转眼间数十年,到我徒儿修习了。”他自觉话语沉重,便放生大笑数声,又道:“铺席,烹茶。”
次郎不明其故,依言铺下草席,用竹筒汲了溪水,撒上茶末,又升起炭火,将竹筒底部埋入炭火之中。待茶烹好后,递给铸剑师,自己在草席上坐下。
“你很奇怪为什么领你到这吧?”铸剑师见他缓缓点头,又说,“来这儿不是为了赏花,而是为了斩花。将花斩为齑粉,便是化钝为利的第一步。你现在是以钝为钝,以利为利,殊不知剑道不在形,在意。”
铸剑师说完后,端着竹筒,起身向山顶走去,又停下脚步,回头道:“山顶有间木屋,是我十年前来赏花时修建的。我去检查一下。”
次郎若有所悟,手执钝刀,走至树间,见数枚花瓣飘落,他一跃而起,往花瓣上连刺三刀。只是看得真切,出刀后花瓣却被风吹走了。
一连数次,都是如此。
思索半晌,次郎方知钝刀厚倍,出刀其力也强,其风也劲,故砍不中花瓣。
数日后,铸剑师看他进展如何,见他虽能砍中花瓣,但花瓣落到地上却是一团烂泥。铸剑师微微蹙眉:“在意不在形。”转身向山顶走去。
一旬后,次郎已能将一片花瓣斩作齑粉,但出刀愈疾,樱花落得越多——樱花快要谢了,已经不住微风。
“快些练习吧,马上就要下雨了。”除了晚上,平时很少露面的铸剑师忽然走到他身后。
以钝为利,不在形在意,人剑合一。
虽知心诀,但仍不能将落花全都斩碎啊。
次郎左手执刀,凝视着飘零的樱花——他的右手在练习中磨出了血,缠着绷带。
花,飘落,那么轻,那么柔······
望了许久,次郎再次出刀。只是这一次已没了凌厉之气,卵石般没有棱角。
雨中,铸剑师远远站定,看次郎进展。
次郎左手执刀,无争强之气,脸上只浮现着平静之色。
一阵风吹来,花瓣随着风,雪般飞舞。
次郎缓缓出刀,像在用刀接住花瓣,一瓣,又一瓣。
他随着风进退,花瓣随他而动,已分辨不出是他在随风舞动还是风在随他吹拂。
铸剑师细看去,只见他刀尖轻颤,花瓣随之化作粉尘,彩带般绕在他身边。次郎动作幅度越来越小,花瓣也渐渐向他聚拢,他身边便像起了一阵粉红色的烟雾,又如裹了樱色轻纱。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樱花已谢尽,只剩下满地粉红。
半晌,师父方才说:“七年春秋没有白费啊,你悟到了。”
次郎微微点头。
钝刀胜利刃,以其厚也;攻坚强者莫之能胜,疾也;胜柔者,缓也。
三春秋铸剑
次郎从师九年了。
现在,他机械地用右手的铁锤敲打刀身,同时细细思索师父的用意。
“我现在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师父一早这么对他说,“但是,你离练成钝刀流还差最后一步,即用一年时间铸造一柄钝刀。它将成为你出师后的第一把刀。”
“当,当,当······”敲击剑身的声音将他的思想带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次郎,阴流的心诀你都记住了吗?”
“师父,我记住了。”
“好,这木柄刀就是你的了。还有,以后不用叫我师父了。”峰峦师父缓缓将布包好的刀递过来。
次郎打理好行囊,将字条留在桌上,推门而出。虽是逐出师门,但离开的时间却交给自己决定。
既然如此,那就选择在深夜吧!
次郎过了大门,走上小路。想到自己父母早逝,寄人篱下却被逐走,次郎颇生自怜之意。
师父让我找西村的铸剑师也只是给我一条生路吧。唉,自怜有何用!男儿有泪不轻弹!
“师兄!”
次郎回头。
师妹阳子身着只在祭典时才穿的和服,一手轻牵袖子,一手冲他缓缓摇动。月色朦胧,有些许晶莹从她秀美的脸庞滑落。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她仿佛用尽力气说出这句话。
次郎想向她微笑,却感到眼角湿润。
阳子用袖子遮住面孔,飞奔而去。
... ...
忽然,“滋滋”之声将他拉回现实。
不觉间,已泪流满面,泪水滑落到烧红的刀身上。
“我怎么哭了?”
当,当,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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