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的风很强,一下子就吹散了刚才身边大叔带给我的闷热。
定期船转动船身下的推进器,原地180度掉头,带着在这一站上船的客人沿着宽约50米的航路原路返回了。
说是码头,其实这只是一个直径20米的圆形平台,会根据涨潮落潮上升下降。保持平台与水民之间的距离只有大概30厘米。
风浪大的时候,原型平台会以圆心为中心一层一层升高,避免海水淹没平台。
平台四周全部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洋,海面上漂浮着看不到边的各种无土栽培蔬菜、炼油用水藻、药用水藻、太阳能电池板。学校介绍上写着,平台周边半径7公里,全都是这种浮在水面上的太阳能利用装置。
向北边极目瞭望,能隐隐看到一些黑影。那是海军作战学院的舰艇停泊码头。
那么,学校在哪呢?
在水下。
学校位于水面以下30米处。
准确来说,是退潮之后,水面下10米就是一处浅海海底。海底往下再钻探20米,得到了能放心抵抗水压的岩层当做穹顶之后,再向前后左右等四方挖掘,形成一个庞大的地下大楼。全校师生、校工、短期拜访人员,攻击5万多人,就住在这个庞大的地下结构里。
不过还是请容我在这样的景色描写里插入一下我对人生的思考。
很多人说人生不应该匆匆而过,而是应该多看看周围的景色,不然会错过很多精彩。就像我刚刚这样。
当然,还有很多人说人生就要简单直接,想太多看太多听太多反而会迷失在人生的旅途之上。
就我个人来说,我认为这两种说法都有道理。我比这两种道理多信奉一条法则:
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由正确的人,做正确的事。
这样富含哲理的话语指引了年轻的我,使我避免了很多错误,抓住了很多机遇。
今天是个例外。
就在我环视四周这我早已从初中就见惯了的风景的时候,却发现那位海军大叔正跪在平台边上,把手伸到海水里,似乎在捞什么东西。
事后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没有管这位大叔,我的今天一切都会不一样。我的人生轨迹不会改变,我的银行存款不会减少,我的梦想不会破碎。
但是就在我回过头的这一瞬间——噗通一声,大叔掉进了海里。
“我日!大叔你撑住!”
我连忙跑过去,这平台平时都是有围栏的,但是之前因为强风暴而暂时拆除了,不知道为什么没把围栏装回去。但是我还是认为这并不是围栏的过错,显然是因为这位大叔身体虚弱还去海里捞东西。
我跑到水边一看,就这几秒钟,大叔已经挣扎的很微弱了。周围又没有别人……想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大叔拉上来!
废了好大力气才把意识已经模糊的大叔拉上岸,结果大叔躺在地上就开始发抖。
“警报!警报!紧急救助系统!紧急救助系统!我需要救护机器人!”
位于我后脑勺的植入VI在听到我的报警之后隔了3秒,然后并没有通过耳内植入扬声器,而是通过我的手表上的扬声器以温柔的女声回复道:“抱歉,主人。因为强干扰,暂时无法与紧急救助系统联络。”
“操!”
我低头看大叔,大叔一边冷得发抖一边蜷成团了。真是难以想象,在32度气温的海边如果冻死个人,会不会登上头条新闻。
我这才发现,大叔的厚重的外套已经随着波浪飘远了,但是他的公文包却死死得抓在手里。
管不了那么多,强行掰开他的手,我连忙给大叔脱掉上衣,脱掉衬衣,脱掉裤……裤子你就穿着吧大叔,再怎么样这也超过我的承受能力太多了。然后我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毛巾把他体表的水擦干。
看他抖得不成样子,我只好脱下了自己的夏装校服给他穿上。因为夏装上并没有带取暖功能,所以保暖能力也仅限于服装面料本身。不过这样我就赤膊了……算了,为了救人也顾不上那许多害羞不害羞的问题。
再把大叔的衣服拧拧干,拿上大叔的包和衣服,我半扶半背着大叔走向了平台中央。
电梯感应到有人过来,自动升了上来。我背着大叔进了电梯,电梯舱门立即关闭了。
伴随着电磁电梯运行时产生的细微嗡嗡声,大叔像是身处寒冬一样的抖。这把我也弄得焦急万分。平时只要15秒就可以到达的地下50米,3层,让我觉得十分漫长。
门一开,映入眼前的就是学校的大门。
“总之……先找到警卫……虽说是暑假……不会连警卫也休班吧……”我自言自语。
“啊哟,这不是‘万事皆悲’刘子庚吗?”一个让人恶心反胃浑身发麻头皮乱颤的声音喊住了。
“啊哟,这不是舰队司令的儿子吗?不对,说错了,应该是舰队司令的小儿子,忠夫先生。”
这人是我的同学山本忠夫。不,应该介绍为学生会主席,舰队司令山本绯思女士的儿子,山本忠夫。同时也是人类存亡的最大隐患,星际和平的最大障碍,生物进化的最大阻挠,宇宙寂灭的最终根源。
“喂!虽然我知道你是在骂我!但是你把这么高大反派角色套在我身上,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当然,这种万恶之中的万恶,肯定要由我:正义光明自由与和平的代表,桑尼娅骑士来抹杀!
“闭嘴!不准意淫!不准你把意淫的话还说出来恶心我!”
“老子就是瞧不起你那一副身为小儿子还指望爹妈上位的嘴脸!怎么着!”
“哈,不管我是几儿子,都不能改变我是上流社会,而你是底层社会的现实!”
“哈,不管我是不是底层社会,都不能改变桑尼娅是我老婆的现实!”
“你这种社会底层的渣滓根本配不上桑尼娅!”
“你这种社会的污垢才会玷污桑尼娅!”
“你小子……今天咱俩必须死一个!”
“你错了!今天死得必然是你这个权二代!”
“好!那你就把你背上那人放下!咱们堂堂正正一决胜负!”
“等等……背上的人……?”我这才想起我还背着一个人!大叔!你看起来也是挺健壮的,但是这体重不够65公斤吧!
不过……大叔!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不发抖了?你怎么这么冰?
“等……等会再扯蛋……你快点打个电话叫你妈派个人来!这位军官叔叔就快不行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算老几?”
虽然这样说着,不过山本忠夫还是一只手堵住了右耳的:这是很多人常见的在用植入VI打电话时为了防止杂音干扰而做的动作。
“呃……”山本忠夫发出尴尬的声音:“通讯受到强干扰,无法正常进行……”
“果然啊……我也是这样,不知道怎么了。难道又是宇宙射线暴?”
“不……应该不会吧……宇宙射线暴也就影响通话质量,哪会这么厉害,直接无法通信。”
“不管怎么说,这大叔应该是军队的人,他似乎得了低温菌病,刚才还掉到了海里。这会他冷得吓人。”
“那……你等等。”说着,山本忠夫跑到了校门口的应答机上,在屏幕上输入了一行密码,应答机背后的地面打开,升起了一个升降台,升降台上是一辆车。
山本忠夫拍了拍车身,车子便启动了跟随功能,跟着山本忠夫一起跑了过来。
“快上车。”
我也没有时间客气或者再和忠夫打嘴仗,在忠夫的帮助下,扶着大叔上了车。
忠夫刚想上车,突然一个学生会成员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会长!会长!”
忠夫犹豫了一下,迎了上去。学生会成员看了我一眼,在忠夫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忠夫听完他说的话,显然吃了一惊。然后立即面露难色。
“那个……我突然……”
我点点头说:“算了你快去吧。到了舰队医院,我把这大叔交给医疗AI就搞定了,并不难。”
忠夫看着我,略带感慨的用了点了一下头,便在学生会干事带领下向校内跑了进去。
暑假冷清的学校门前,就只剩下了我、大叔,和这辆车。
“去学校驻军医院。”
“抱歉先生,现在学校驻军军营附近处于戒严,无法抵达学校驻军医院。”听完我的目的地,AI如此回答。
这什么意思?虽说军营经常戒严,不过平时都会有通知的。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这大叔要死在我手里?不,还有绝招!听说只要用另一个人的体温去温暖得了低温菌症的病人的话……
那样我就会死了!
“显示地图!手动确定坐标!”
“好的先生。”
椅背背后的显示器上立即出现了一张地图。对这张地图再熟悉不过的我在地图上点击了一个点,也就是学校驻军军营门前。就算军营戒严了,把这大叔交给军队里的人总行了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已经把车门关上,启动,上路了。
AI驾驶十分平稳,但就是过于遵守交通规则,慢得让人想哭。明明隧道里一辆车都没有,还是稳定在80公里/小时匀速前进。
不过还好,校门口到军营门口总共只有16公里的路程,不一会就到了。
背着大叔下了车,AI车就自动返程了。不过我却在军营门前傻了眼:厚重的铁门紧紧关闭,平时站岗的警卫也没有在应有的位置上。
总之,先把大叔倚着铁门放下,我敲响了门铃。
没人应。
敲。
还是没人应。
敲敲敲。
“您好先生,本区域是军事禁区,请勿做出任何带有攻击性倾向的举动,否则您可能会受到本系统致命攻击。请问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回答我的是VI……
“呃……这里有位军人生病了,需要医疗。”
“抱歉先生,现在本区域处于军事管制状态,没有身份识别无法为您提供任何服务。如果您拥有身份识别磁卡,请持卡于左侧扫描。”
磁卡啊……我立即想到了大叔插在自己衣服胸前的那张卡片。既然他是军人,那自然能用吧?我把他的卡片从他衣服上拿下来,往识别机上一扫。
“识别验证:沃纳·海森堡上校,在未经DNA识别的情况下,您可以在非武装区自由行动。”
然后大铁门旁边的一个小铁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先不去管为什么只开个小门了,背上大叔走进小门,这就算来到了学校驻军院内。
因为我有维修管线这个工作,其实已经进来过无数次了。遇到他们戒严也无数次了。戒严的原因多种多样,不外乎战争期间有不明舰船靠近,例行演习,野外生物袭击等等。总之,长期和各种危险共同生存,已经是开拓星居民的日常,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按下按钮之后叫来AI便利车——一种很像大型平板车的自动车——,把大叔背上车,就这样坚持着以背着他的姿势一直来到了医疗处。
结果看到的确实医疗处里一片狼藉。一名年轻女性医生在到处乱翻东西,一位女性护士就跟在她背后收拾。
“你收拾个什么!现在有收拾的时间吗!快帮我找!”结果护士遭到了呵斥。
护士连忙放下手动的东西想要打开一个未检查过的抽屉,却看到了我。
“呃……你是……?”
“护士小姐,他好像因为低温菌症晕过去了……”
没等护士回答,医生走了过来,一把推开护士,冲到我身边,摸了一下我后背上大叔的头,又掏出简易诊疗器对大叔做了一下检查,然后非常不耐烦的说:“现在这么忙这么乱的时候怎么还有人竟然因为这种蠢毛病倒下?跟我来。”
医生在前面急匆匆的带路,我就只好跟在了后面。跟着她走进一个小房间之后,她指着一个无菌仓说:“把他方进这个保温无菌仓里,我们现在没空管他。”
然后医生转头对我身后的护士说:“药找到了,我们要走了。”
结果医生和护士刚走出去两步,医生回过头来说:“无菌仓温度记得调节成38度。”
说完就急匆匆的带着护士离去了,只剩下还背着大叔的我。
“唉……大叔,遇上你算我倒霉……你说我怎么会遇上你……我仅仅是和你闲聊了几句而已啊……”
然后我发现我打不开这个无菌舱盖,竟然需要身份磁卡验证!竟然还有这种蠢医生,万一我没有身份验证磁卡……好吧,今天好像只有有磁卡的人才能进来。
总之,先刷一下卡……
咔哒一声之后,无菌仓的锁开了。推开无菌仓,准备把大叔放进去,结果无菌仓的盖子竟然自动关回去了!
这么会有这么愚蠢的设计?没有辅助AI也就算了!竟然还有添麻烦系统!这不应该是帮助病人的仪器吗!
再刷一次磁卡,然后把磁卡放在嘴里咬住腾出手,小心翼翼的把大叔放进无菌仓,再盖上盖子,盖好盖子的同时舱盖锁死。
设定好恒温38度……OK。
无菌仓的空气净化设备和紫外线杀菌设备同时启动,这就算设定完成了吧。
既然已经开始工作了……那我就可以走了。本想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让大叔醒来好好谢我,想想算了,万一再找我麻烦怎么办?
总之,伸了伸已经因为背着一个成年人超过10分钟而有点酸痛的腰,走出了医疗室。
我好像忘了点什么……对!是衣服!我的衣服还在大叔身上!
刚想回去拿,却发现前面匆匆忙忙走过5、6个人……桑尼娅!人群中我看到了桑尼娅!我没有看到脸,不过我看到了屁股!那一定是桑尼娅的屁股!不可能认错,绝对不可能认错!号称桑尼娅之王的我绝对不可能搞错桑尼娅的屁股!
衣服等会再说,先去追桑尼娅!
他们一行人往居住区去了,我也没多想就赶快追。
就在追过一个拐角的时候,遭到了重重的撞击——
“我去!”差一点就让我英俊的脸先着地了!
“哎呀!”同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惊叫声。
抬头一个,一个蓝色中长发的女孩斜倚在一台辅助机器人身上。仔细看下去,她的睫毛和眉毛也是蓝色的。皮肤白皙而粉嫩,但是却长了一副亚洲人的面孔。左眼下的脸颊上纹了3颗红色的心形图案,让她更加增添了一份可爱。和我撞在一起的惊讶让她蜷缩起来,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这一刻只能用可爱的生物做出了可爱的动作来形容!
我不由得高声感慨道:“你他妈怎么走路的!有没有长眼睛!”
“哎?哎?对……对不起!对不起!”女孩认真的道歉。
“伊尔小姐,您刚才以较低的慢速前进,而这位先生以较高的速度前进,这位先生才是导致碰撞的主因,您不应该道歉。”辅助AI似乎正在履行正义。
“我没空和你说这些!快闪开!”我连忙站起来往前看,但是已经看不到了桑尼娅一行的身影。
“先生,请您向这位小姐小姐道歉。”
“闪开!区区AI不要拦着我追桑尼娅!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烂……哎哟哟哟哟哟……放手!快放手!信不信我告你攻击人类让你立即被解体!哎哟哟哟哟哟……轻点……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全身钢筋铁骨的辅助机器人没有一点美感,几乎要把我的手腕掰断了。
“不是向我道歉,是向这位小姐道歉。”
“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快让你这机器人犯下谋杀罪之前停手啊!断了!断了!真的断了!”
“礼仪!快放手!”蓝毛女孩连忙阻止机器人。
“不小姐,他的道歉并不发自真心。”
“我擦!你一个AI要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啊?得过且过不好吗?你妈妈没教你做人要留有余地吗?快放手啊!真的好疼!”
“很抱歉先生,我是区区AI,并没有母亲。”
“啊!别再用力啦!”
“如果您要告我攻击人类,我会被拉去解体。”
“啊啊啊啊!!!”
“不过如果在您告我之前把您杀了,我们也算打了个平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如果把您杀了,延缓报警的时间,或许我还能逃脱制裁。”
“啊……”
“礼……礼仪!快放手吧!你看!他都没反应了不是吗?!该不会死了吧?!我们真的杀人了吗?!怎么办?!怎么办啊?!我爸会打死我的!”
“请安心,伊尔小姐。人类不会因为手腕被掰就死掉。”机器人说着的同时用力一掰——咔——
“机器人大哥,我错了。我真的认识到了我的错误,而且没想到我装死都没骗过你。请问可以把我的手腕放开了吗?反正都已经没有知觉了。撞到了这位大小姐我很抱歉,为此我付出了一只手的代价,这也应该足够偿还了吧?”
看着已经往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的手腕,我淡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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