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停歇,微风阵阵。
品茗无言,我们陷入各自的思绪当中。时光忽快忽慢,随着茶水氤氲弥漫的水汽变幻不停。何为过客?又有谁不是过客。注定分别却又注定相遇,享受对方带来的喜悦就必须承受对方离去的痛苦。唯一不受伤的办法就是一个人,独自出生,独自老去,谁也不相交,谁也不在乎,再也不怕因为别人的离去而受到伤害,却又要忍受孤独之苦。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地咂了一口清茶,侧头看向窗外,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一位衣衫褴褛的黄衣老妪缓慢地行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她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一口黄色布袋,布袋上面用黑色丝线刺着不明图案,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她直直地走在街上,旁人也不避让她,像是觉察不到她的存在似的。眼看就要跟一位行人撞在一起了,老太太却从那人身上穿了过去,继续前行。
原本清凉的微风这会儿吹得我头皮阵阵发麻,细细思忖,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咦?那老太太好像刚刚在洛水见过吧?不对,那位没拄拐棍,头发也没她的白,但那口袋可是一模一样的。这是应该个什么职业吧,怎么之前从来没见过呢。”我觉得有些蹊跷。
亦恬听后莞尔一笑,说道:“她们是黄族的收魂人,只有触摸过骨玉的人才能看得到。”
“黄族?收魂人?”
“黄族是一个不出世的氏族,关于他们的存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他们和我们一样有父母,有伴侣,有孩子,有兄弟姐妹,但他们不会饿,所以有时要比我们洒脱得多。”
“那她们,是人吗?”我吞了一口唾沫,有些紧张地问道。
“那你觉得她们,是什么呢?“亦恬这个混蛋眉毛轻挑,一脸戏谑的表情反问道。
“哎呀,祖宗哟,您可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我求饶道。
“嗯,态度不错,孺子可教也,本姑娘就大发慈悲地给你上一课吧。”说罢亦恬上身微微前倾,摸了摸我的头。我被拿住了法门,很想咬人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恶狠狠地噔她两眼。
“这个世界远远不止你所看到的这么大,你所有的世界观都是建立在世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经验上,但由于某种限制人们对某一事物无法感知,而它确确实实就存在于这个世上,难道你能说它不存在吗?从人类诞生的那一刻起,魂族也诞生了,但由于某种原因,这两个关系最密切种族却无法相见,人族看不到魂族,魂族也见不到人族。但也有特殊情况能实现两个种族的相见,一种是天生带有灵眼的人,一种是处在弥留之际的将死之人,一种是触摸过骨玉的人,还有一种就是天界的神明。”
“等一下等一下,怎么又出来神明了,你这个小神棍可不要唬我啊。还有不是黄族吗,怎么又出来个魂族啊。”我刮了一下亦恬的小鼻子,感觉信息量有点大。
“反正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魂族是这个种族的总称,黄族是魂族中的一个氏族,住得离我们近一点。明白了吗?并且我们两个种族的生活偏好有着天壤之别,我们喜欢的,魂族一定讨厌。比如我们喜欢阳光,他们却喜欢月光,我们喜欢温暖,他们却喜欢寒冷,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平时无意识接触的次数也就减少了。有时你知道的越多,越不能不感叹造物主的伟大。”
“呃,我们在无意之中接触了会有什么后果?”
“哦,忘了说了,白天的例子比较少,例如有的时候你走出了好远却不记得这一段路是怎么走过来的,有的时候我们是在想事情不知不觉走了好远,但回过头来想能记起刚刚想的事情,但有的时候却死活都想不起来刚刚在想什么,很多时候这就是你跟一个魂界的朋友撞到了一起。晚上这种事情就多了,比如我们有时做梦会忽然惊醒,有时候还会蹬一蹬腿,好像刚刚从高处掉了下来,或者半天喘不过气,醒了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并且能在半空中查看自己,那个时候就是魂族的朋友撞到你了。不过不要担心,魂族的哥们也怕的要命,在他们看来自己走着走着忽然就走不动了,或是被黏住了,或是被关起来了,总之也很吓人,不对,是吓魂。一般来讲两族相撞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也有特殊情况,比如一个坏人遇到一个好魂,或者一个好人遇到一个坏魂,或者两个坏蛋遇在一起,一般这样都会重合到一起,去更坏的那一方做个精神分裂者。”
“哇哦,听起来好有道理。咦?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呀。”
亦恬微微一笑,呷了一口茶,顽皮地说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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