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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暴雨下的眼泪

第十六章 暴雨下的眼泪

天阴沉沉的,乌云爬满了天空,一大早城市就亮起了些许灯火。

娄以燊带着雨伞离开了家,小猫卧在自己的小窝里,目送着娄以燊关上了门。

娄以燊一出去小猫就变成了人类少女,她站在阳台上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一滴雨滴滴在她的鼻尖上,瞬间的一点凉意让她一个激灵。

娄以燊没有骑自行车,他握着伞在路上走着,而这条路不是去学校的路。

这个时候,胡风刚刚睁开眼睛,他一睁眼便看到了眼前的一片金色,这是樟树爷爷的叶子。

胡风仰头看了一下头顶,樟树的树枝上只有零星的几片残叶还在顽强的挣扎着,他站起来面对着大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生气了。

他把手放在树干上,眼眶里汹涌着泪花但迟迟不肯落下。

从他被赶出妖族开始,他就认识了樟树爷爷,一直以来他都是与樟树爷爷为伴,樟树爷爷知道胡风生命在飞快的流逝,所以他一直用自己的修为给胡风续命,可是现在,他已经寿终正寝了,屹立千年又怎样,最后还不是逃脱不了命运的纠缠。

天空下起了小雨,那几片零星的绿叶也飘落了下来,化作枯叶落在满地的金黄上面。

娄以燊撑起了伞,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继续走着,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所以他跟学校请了一天假。

小猫依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双手紧紧抱住膝盖,下巴枕在两膝盖中间,呆呆的望着阳台外面,淅沥淅沥的雨声越来越清晰。

虽然阴雨下的气氛很压抑,但是城市依旧喧闹,只不过现在这种喧闹只会让人心生厌恶。

雨天,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天气,压抑的氛围感觉很叫人烦闷。胡风没有打伞也没有避雨,他收起了耳朵和尾巴走在路边,任凭雨水拍打在他的身上,头发湿了,脸上都是流淌着的雨水。

一道闪电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在远处的天空一闪而过,小猫被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她把自己抱的更紧了。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她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划过脸颊浸湿在裤子上,她想家了,她想长老的絮絮叨叨,想在河里抓鱼但自己不吃的那些日子,她已经离开妖族很久了,心里酸涩的感觉很催泪,她忍不住小声的哭了出来,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小猫啜泣的声音。

隔壁的二哈坐在电视机跟前,它知道小猫就在这堵墙的后面,它就呆呆的坐在电视前面,盯着电视机,仿佛透过电视后面的墙壁能看见小猫一样。

大雨倾斜而下,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了,雨雾缭绕着整个城市,隐约可以看到一处模糊的亮点,那是高楼上的虹灯,就连它的光芒都在大雨中显得微弱。

胡风站在大雨里,仰面朝天,每一滴雨水都像一根锐利的尖刺,一根一根一个接一个的刺在脸上,他强忍着疼痛哭了出来,可是他不敢发出声音,他的身影在雨中孤独而又凄凉,周围的路人撑着伞从他身边匆匆走过,雨水帮助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流淌而下,天空的雷声阵阵,每一声都让人颤栗不安,胡风看着手指上的指环,剔透的蓝色水晶里面遍布的红色丝线像人体里的血管一样,扎眼的红色丝线在阴雨天这种阴气比较重的时候总是会散发着微弱的红光,预示着这里的阴晦气息很重,这枚血丝玉环是他的爱人在结婚的前一天送给他的东西,第二天,她就离开了……

小猫的哭声越来越大,二哈在电视机前坐立不安,哼哼唧唧的叫个不停,小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着,此刻的她很无助的蜷缩在沙发边上,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声音足矣掩盖住小猫的哭声了。

市公墓园,娄以燊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暴雨当中,裤腿已经湿了一大半,他站在一座墓碑前,盯着墓碑上微笑的女人的照片,女人很年轻,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照片下面是一排竖着的刻字,刻的是他母亲的名字。

暴雨中的墓地有一丝说不出来的诡异,这里偏僻周围没有高楼大厦,可他一个人站在那么多的墓群中间却一点也没有害怕。

他是那么的会伪装,即使是在没有人的地方他依然强忍着快要崩溃的心故作坚强,他不是要装给谁看,而是他的母亲生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这么多年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你要坚强,任何时候都不许哭。

他做到了,母亲离开的这几年,他从来都没有哭过,以前那个爱哭的小孩子现在变得不再柔弱,咬着牙齿也绝不让眼泪轻易的流出来。

他站了很久很久,终于还是把伞扔到了一边,他表面依旧坚强,他也没有颤抖,只不过脸上的雨水像瀑布一样,暴雨仿佛要把他融化冲掉似的,毫不留情的攻击着娄以燊的身体。

雷声滚滚而来掩过暴雨的声音,胡风用手挡在眼睛上呐喊了一声,不过,却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小猫也在这滚滚而来的雷声中闷头大哭起来,二哈耷拉着耳朵默不作声,娄以燊依旧装作很坚强,暴雨中他的身影依旧挺拔,表情依旧很严肃,不哭,不笑,他不动,他怕自己一动就再也装不下去了,雷声滚滚而去,又只剩下暴雨对这个城市的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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