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林透过柜子的缝隙,刚好能看到房间门口,一个娇小的身影掀开了帘子,而她的身后,跟着一大群村民。他们陆陆续续地挤进了萧晴的房间,一言不发,时间就在这无声的对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呦,这么兴师动众啊,你这是..........要做什么?”萧晴率先打破了沉寂,她双手抱胸,款款迎上前来,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神情中充满了傲慢。
“倒也没什么呢,只不过,”叶灵薇盈盈一笑,粉嫩的唇化作一道清浅的弧线,“村民们发现新村长连“名单”都没有,还总是吵吵着要解散‘戏班’。可实际上,她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不好意思说老村长早就让位给他人了。”
萧晴耸耸肩,轻蔑地看了叶灵薇一眼:“麻烦你下次不要编造这种粗劣的借口,直接说你搞到了‘名单’,想和我抢村长之位好了。”
叶灵薇幽然一笑,轻轻掀起裙角,故意用那种软绵绵而又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说道:“你难道真不想知道,老村长为何改选了我?”
萧晴盯着她看了两三秒钟,抬起头来干笑了几声:”呵呵,演得就和真的一样,不愧是你。别忘了,‘戏班’公布名单当天,我们都看见你和老村长说话来着,不过就你当时那个反应,就算老村长有改选,也一定没有选你,不然你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这个消息了,还会这时候再跑过来特地告诉我么。”
听到这话,叶灵薇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仿佛像是被人看透了心思一般恼羞成怒。她抬起眼,目光中翻涌着无尽的怨毒与仇恨,恶狠狠地对萧晴说道:
“反正老村长已经过世,没人能证明你说的是对是错,我的也是。不过,你要是解散‘戏班’的话,不论是我还是村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村民们也开始大声喧哗起来。其中一个看起来颇为精明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上前来,走到比叶灵薇稍微后面一点点的位置停住脚,说:“萧晴,我并不在乎老村长改选的谁,我只在乎谁有名单,谁能更好地维护‘戏班’。而村规中也提到,如果村民们对村长指定的人选有异议,也能自行推选信任的人做村长。你尽管可以骂叶灵薇卑鄙,用抢走名单的方法逼迫我们选她;你也可以说我们无情,只为这么一点小的理由就抛弃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收好名单,也不好好遵守‘规矩’。”
听到这话,连躲在柜子里的冯林都不禁皱紧了眉头。他是觉得萧晴的做法有些过分,可村民们文不对题的强辩,更让他从情理上难以接受。他们这样子,根本不像是打算好好商量着解决,倒像是泼皮无赖通过聚众闹事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甚至开始认为,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像是一个圈套,而自己居然与这样的一群人立场接近,也是够丢人。
冯林感到胃里一阵莫名的恶心,他轻轻地捂住了嘴,双眼却直直地盯着柜门的小缝,恨不得立即就知道下一幕会发生什么。
只见萧晴微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她的神情依旧从容淡定,但笑容却带着些许苦涩。她刚想说些什么,傅崇影抢先走上前来,用一种厌恶的口气说道:
“萧晴,我都看不下去了。这世上竟有如此无理取闹却振振有词的人,可你居然还想保护他们。你干脆就把位置让给她,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哎呦,什么意思呀,别以为你是萧晴的人,就可以这样说话。”那女子不满地嚷嚷着,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屑。
萧晴摆了摆手,示意傅崇影不要说下去。她向前迈了两步,把傅崇影轻轻用手揽到身后,昂起头不紧不慢地对众人说:
“也就是说,大家非得让我下台咯?我接受这个挑战。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遵守‘规矩’,那你们应该也记得,村规中有说,如果老村长指定的人选与村民们推选的有冲突,二人要进行一场决斗,由胜者担任村长。”
“哎?!怎么还有这么荒谬的说法!”那女子惊讶地尖叫了一声,随后便夸张地左顾右盼,动作十分滑稽。而其他的村民们也面面相觑,似乎完全没人记得这一茬。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自己去看村规,上面第十九条写得很清楚,”也许是因为刚才的话扳回了一局,萧晴的神色变得自信起来:“所以,你们并不是真的遵守规则,只是遵守对自己有利的条目而已。而我,也要维护有利于我的规则——你们既然要享受自由推举的权利,就要服从决斗的胜者,这才是真正守‘规矩’的人,不是吗?”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叶灵薇身上。看得出来,叶灵薇并没什么胜算,她不安地咬着嘴唇,目光一直左摇右摆。过了许久,她才极不情愿地点点头:“好吧,我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也接受这场决斗。我记得,只要一方认输或者被打出场外就分出胜负,不能当场杀死对方,也不能伤及对方要害。所以说不论输赢,我们都还是要按自己的想法做事。大不了就让你先当着村长,等你发现你所做的行不通,再知难而退好了。”
“好,”萧晴的脸上露出胜利者一般灿烂的笑容,局势已经明显开始向她这边偏移:“不过我也把话说在前面,如果我赢了,我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解散‘戏班’,不过大家尽可以放心,就算是‘解散’,我也会一点一点按步骤进行,负起安置好大家的责任。”
“那,决斗就定在两天后吧............我也好好准备下。”叶灵薇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用力抿了抿嘴,小声地说。
“具体什么时间?”
“呃...........”叶灵薇迟疑地转了转眼珠,显然是没有想好。她刚想随便说个时候,身后却传来这样一个声音:
“下午日落之前吧。”
这话并不是叶灵薇本人说的,以至于她在听到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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