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隔着木桶和一层咖啡豆,传到耳边的声音有些憋闷,但我仍能听出那是某种门被闭合的声音。
那是铁制的,很厚重的门,门的下沿磨在地上有刺耳的嘎吱声。
已经没什么动静了,但不能贸然行动,又等了半晌我才敢开始拧起头上的桶盖。
“嘶…”
屏住呼吸,如油缸中露出脑袋的老鼠般地,偷偷摸摸地撇开一条足以让眼睛透光的缝。
在视野中尽可能地确认了一圈,得到“确实没有人了”这条讯息之后,才敢将盖子举起;结果刚一起身豆子就撒了一地,噼里啪啦的。
吓得我立即僵住了四肢,生怕再发出半点声响。
嗯,没人注意到呢,真是太好了,一边这么想着的我,一边将腿从桶里迈了出去。
“唔——!”
一条腿在外,一条腿在里的我没站稳,在为了保持平衡而做出数个诡异的动作后摔了个大跟头。
啊…可恶,痛死我了!
抱着被磕的通红的脑门站了起来。
在这里抱怨也没有人来安慰我,所以还是赶紧办正事吧。
环顾一圈,就会发现这并不是个太大的仓库,墙壁有些霉斑,与一个普通地主家的粮仓大小无二;所以这它的所有者并没有存储太多粮食的必要,也就是说,他应该有着稳定的粮食来源。
再看看四周的话……
首先,东边有大约六十个摞在一起的、鼓鼓囊囊的麻袋,我走了过去,稍微捏了一下。
这个颗粒感,是小麦。
每个麻袋五十公斤计的话,应有三吨重的粮食。
而紧挨着这些麻袋的,有三桶咖啡豆,第四桶则是我刚刚钻出来的那一只。
仓库后的架子上,摆着些瓶瓶罐罐,大概是盐和其他调味料;南边则堆放着干菜以及腌菜,靠近门的位置摞着皮革,或是别处放不下弄到这里来的。
确认无遗漏,我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我可不想再多待一秒了
踮着脚走到门口,稍微往外瞄了一眼;只见有个身着布衣的男人在把守,应该只是受雇做活的人,而说好来接我的艾布特也没有过来。
怎么办……
而更难以忍受的,是我如惊弓之鸟般地在仓库踱步不知多久后,仍没有见到艾布特。
没着没落的,让我六神无主,而且恼火。
该死,说好来接我的呢,怎么到了你该出现的时候却见不到人了?
心急如焚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男性的交谈声,我扒着门缝一瞧,竟是个不认识的中年男性正与守门人交谈着什么。
不一会儿便将门卫支走了。
而我正琢磨着怎么溜走,门缝的另一侧却突然出现了一只眼睛,恰好与我的对上。
这什么!恐怖游戏吗,吓死我了!
但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我刚准备撒腿就跑,门外的人却突然说了句话。
“芙洛拉,是我。”
诶?艾布特吗?
还没等我确认,大门就被突然打开,外面的男人一下子抱住我的腰冲了出去,一跃而上到了房顶。
这个熟悉的、被抱着的感觉令我确认了他的身份,向下张望的时候,守门的士兵也恰好回来。
“呼,好险。”
艾布特说到。
“你也知道好险吗!”
我使劲锤着他的肚子。
…………………………………………………………………………………………
旅店之内,我,艾布特与之前将守门人支走的大叔围坐在一张桌前,这是位于二楼的一间隔音性很好的屋子,所以不必怕走露什么风声。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朋友,克利夫兰先生。”
我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有些小胡子的男性,稍微点了点头。
他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略显稀疏,生着下垂的眼角和山羊胡,看上去颇为面善,按理说有本钱开旅店,生活条件应该还算不错,而他却穿着有不止一个补丁的衣服。
一定是个勤俭的人吧,我这么想到。
“这是芙洛拉,我的……”
艾布特犹豫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吗。
也难怪呢,别人也不知道他与我母亲的关系,解释起来很麻烦吧。
“旅伴。”
艾布特这么说。
“您好,芙洛拉小姐。”
他客气地打着招呼。
但我现在可没心情与这个陌生人拉家常。
“呐,艾布特,你怎么就把我丢到那里了,到了时候也不来接我。”
“因为不能惊动守卫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只能稍微委屈芙洛拉一下了。”
艾布特的态度很诚恳,但这笔账我记下了,而且呢~迟早有一天我要你还回来。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上次,我答应了你一个条件,这次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既然你让我吃了这个的亏,我又怎么能当过眼云烟算了呢,就让咱也好好用这个把戏戏弄一下你吧~
“唉…”
艾布特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额头。
“你还真是锱铢必较啊,芙洛拉。”
“那又如何,你答应不啊?”
艾布特默默点了点头。
“我要是没猜错,你现在也一定会说‘没想好要提什么条件’,对吧?”
我不置可否。
每次都被猜对让我有些不痛快,但是呐,哼哼,这下子你也有把柄在我手里了
“言归正传,你进镇子也不到一个小时而已,是怎么在那么快的时间里把装着我的桶子卖到那户人家的仓库里的?”
“这是因为——”
克利夫兰先生说话了。
“那并不是卖出去的,而是格里菲兹抢去的。”
看来,艾布特所说的,还有我之前去的那户人家的主人,是叫格里菲兹没错了。
被抢去的又是什么意思。
“格里菲兹。他原本是布雷尔公国没落的贵族后裔,两年前,他将地产变卖,本想来这淘金地赌一把输赢,谁知竟然渐渐发迹起来。”
克利夫兰先生似乎对这个格里菲兹并不喜欢,说到他的名字时总会不自觉地皱一下眉头。
“在那之后,他便买下了这附近最大矿山的矿权,并逐渐垄断了新月镇的矿业与商业往来,但因为矿山开采的金子都要被国家收缴,他只能赚得几分利而已,而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于是就开始与周边小国希瑞尔的凯旋商会勾搭起来,这个凯旋商会背后与许多邻国的上位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也就有一定程度上凭借关系调动军权的行为。”
商人竟也能控制军队吗,即便是小部分亦足以令人震惊。
“他对外限制,只允许凯旋商会的商人来这里以高价倾销商品,而凯旋商会也会派出些部队来保护他的利益,对外面世界来的游商,而是收缴其货物,再给对方最低程度的价格而已,根本与掳掠无异。”
这大概就是克利夫兰先生所说的“抢”的意义了。
“此处的正规军和监管者就这样任他无法无天下去吗?”
“这只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小镇而已,更别提这里的镇长也不敢得罪凯旋商会背后的势力,格里菲兹还会定期给大小官员送些钱物打点关系,所以大家也就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克利夫兰先生停顿片刻。
“这个镇子已经俨然成为格里菲兹的私人所有物,对他来说是莫大的好事,而被他压榨的金矿工人,还有被高价倾销商品的居民们来说,根本就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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