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家里自在到虚无的氛围撒上一点用闲暇为材料磨成的胡椒,就能让鼻子发痒。稍微抽动一下鼻尖吹走日常凝结成的气块,幸灾乐祸地观察被封在窗外的冷风和没有被封住的下午的光芒,整个人就会变成脱水的蟾蜍,嗤笑着放松下来,然后不禁开始回想生命里糟蹋过的那些女人。
「哼哼——」
少年轻轻推动磁针,打断播放着别人的人生记录的留声机。脑内音乐停止的静谧里,是思考哲学的好时机。
日夜回环原本无别无奇,光明与黑暗也并非为了纷争而启,被世界孕育之人还无法孕育世界,所以笨拙地从无韵的一切之中找出了规律,将连在一起的始源终末段段分离。
在一轮过去即将结束的契机,日子刚好又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从原本看不见未来的道路上走偏,踏进了有着无数未来的平原。混着病痛与心跳的过去和远去的乌云一并,收缩进同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点里,回首所见的天空之内,只剩下见惯的景致——正常的、普通的、同时也和其他人一样精彩的人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不过,之后有没有办法让时光就此回到属于这个家的最初的那种平常呢,他不敢期待。生活从来不会因为一两件、三四件或是十几件特别的事情就突然安定下来,很多人直到生命耗尽,才借着失去奔波和苦恼的机能的身体,在厚重坚实的土层的重压下获得能被归为『安定』的享受。不想再输给懈怠而使任何麻烦卷土重来已然成为了他的习惯,而且他明白,就算全力以赴,麻烦也能卷土重来。关注距离最近的,是最理智的。
「Farradiss?」
经过了特殊的处理而肃静得能把所有声响都记忆下来的房间里,正在大门口与来访的邻居对话的她的声音沿着门所连接的通道传进来。
「……。」
另一半更为轻巧的声音完全听不清。可能是因为她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的关系,就算是平日里听不见的距离也能辨析;也可能是觉得,她的声音成为了某种稀贵之物,以至于在短暂的不知不觉之中,锻炼了倾听她的能力。
「确实是很难记的名字呢。」
「……。」
「我们才没有买过这种高级货。」
「……。」
「我自己也没有偷偷买!」
「……。」
「哦……这是以前,家人送给我的。」
「……。」
「差点说出来了……女孩子的年龄可是秘密。」
「……,……。」
「是在上学的时候。对不起,我就是没有长高过。」
「……。」
「Far-ra-diss,最有名的全能企业之一,我们大人当然会念喽。」
「……。」
「不服吗,那么你也保持现在这个小小的可爱的样子呀——啊不要走!」
「……。」
「——不要走嘛,进来坐一下,你对这个不感兴趣吗,嗯嗯?」
还好她大概只是跨出半步就抓回了逃跑的猎物,不然他就要被自己的耳朵揪着耳朵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
「这个奢侈的小女孩……里面很暖和的哟,就像在被子里一样,舒服得一不小心就会睡着哟。」
「……。」
「每个人家里的温度可都是不同的,不亲自感受一下是不会知道这种美妙的差异的。」
「……。」
「谁是怪姐姐,叫阿姨。」
「……。」
「我是内焦外嫩的知性派。」
他偷笑。内焦?心里是黑色的吗。
「……。」
「那位是哥哥,不是叔叔。」
盯着屏幕犹豫了良久的少年转而点击了『安装』。一黑一粉两个剪影出现了,好像是一男一女的形状,好像立刻开始了单方面的繁殖行为。
「不可以问这种下流的问题,谁告诉你这些的,带我去教训那个坏人。」
究竟被问了什么呢,趁着没有人,不,就算有人,他也能大胆好奇。
「……。」
「原来如此……诶嘿嘿。」
「……。」
「好孩子不可以打架。想以后住在我家,多了解一些关于好孩子的事情吗。」
「……,……。」
「……哼哼,真遗憾呢。那么就谢谢啦,下次一定要来喝杯果汁呐。」
门关上了。
有如诸多文学气息浓重的小说之势,对话于抬起茶杯准备小饮一口再续后情之时,毫无预兆地在下一页,甚至在这一页的下一行,接上了惨白的纸。茶水与嘴唇和鼻尖相撞,反弹回去,其实没有反弹回去这么夸张,可人总是觉得一点茶水也很夸张,于是天真地认为拖动茶杯就能把甩出去的茶水给拉回来,结果是,确实拉回来了,本该洒在桌子边缘的淡黄色液体落在了浅色的裤子上。
「空~」
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快乐的撒娇。身体的一部分被涂白的粉色剪影摔倒在接住它的黑色影子里,白色从粉色之中流淌出来,在黑色表面胶着散开。『您未登录为所有者,请输入认证密码』的字样停留在屏幕上,少年还在为刚才虚拟世界内迅速发生于的一切而惊魂未定。
这哪里是什么用旧了随意处理掉的东西。
「对面的伊藤(Itou)家给送了我们看起来超好吃的零食~」
『您还有2次尝试机会』,灰白的字变成了橘黄色。缓慢的脚步在地板上踏出声音。
没理由的啊,我不可能记错她的生日。难道不是数字?
她的脚步有了微弱的加快,显然是没听见他的回应而开始没头没脑的胡思乱想了,虽然正在发生的事永远不会达到那种奇幻的程度,但严重性或许不相上下。
『您还有1次尝试机会』,字闪烁着红蓝交接的光芒,有着普通人绝不应该一眼就看出来的含义。
也不是她的名字!她最喜欢的水果?她的第二爱好?她曾经去过的海滩?她喝咖啡要加几勺糖?脱离了最基本的信息怎么可能猜对嘛!
说起来我为什么想都没想就开始猜这种密码。天啊她要收到通知了!她为什么能够把密码设置得这么难猜,我做的事情要被一件接一件讲解出去了!该怎么向她认错才好——认错有用就不需要这种密码了!好不容易借此找到点亮光的普通中学生的生活,又要就此堕入黑暗了!
「空~?」
『sora』——『认证通过。本游戏的运行代码是msex』。映在屏幕上的不堪图案收缩为一团星光,躲进了画面深处,种种的意义上,少年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还活着。」
眨眨眼睛打破阻挡在嘴边的沉默,少年举手示意。
「别拿那种事情开玩笑。」
她把精致的礼盒轻拍在他的头顶。
「试用顺利吗?」
他动用身上的所有部件去接纳盒子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睛迅速瞄了一眼裤子上的湿印。
「比想象的还要顺利。」
说什么家里没有这个东西会不会很奇怪,以后到了高中、甚至大学没有这个会不会很麻烦,于是就尝试去问了问同事朋友有没有便宜又实用的类型,然后得到了「正好有一台闲置品,入门的话还是先别急着买新的,弄坏了就浪费了」的分析,带着「忙碌的好心人会抽时间帮忙送过来」的承诺就回来了,「对不起呐,擅自就决定了」还一副有点愧疚的样子。结果今天回家以后打开箱子,冲出来的却是新品才会有的特殊气味,书本、网络里查到的知识最后的用武之地只有判断出它的形状和重量都符合最新世代的标准,不需要任何知识帮忙,跟着说明书,猴子都会拼装,猴子都能正常使用。从这个角度看,的确是入门级。
要是家里的奇怪可以卖,我们一定已经成了亿万富翁了。
「明天开始,就是正式的假期了呢。」
少年刚想仔细拷问一下这台难以不认为它价值不菲的设备的来源及资金来源,就被她明显后退了一步以后投过来的不知是感慨还是叹息的语句打乱了计划。
「总之,好好休息吧,空。」
裤子上的湿印和『对这东西痴迷到哪怕去上厕所的时间也不想分配出来而不惜留下的尿迹』根本没有半点亲属关系,看到退了第二步的她明显是在想『就算变得和淤泥一样又胖又脏又臭,破坏掉这个东西,拿出个一两周尽全力的话还是能把他改造回常态的吧,唉谁叫他是我的孩子』的那副愁闷的表情,并想立刻结束话题的时候,少年突然非常想澄清首先提到的那件事。
「妈妈不想了解一下它吗?」
他扶着身下带有轮子的矩形长椅,操着别有深意的优雅,让出能够坐下第二个人的另一侧。
「想是想……」
她有些为难。他离开的位置残留着水渍,说不定还残留着温度和气味。
「那是茶!」
焦急地,他抽出纸巾,把椅子擦干,也擦擦裤子 。
「哦……」
她一脸这个人怎么突然生气了的疑惑模样,少年有口难言。总之她在身边坐下了,伸直了手臂支在并拢的膝盖上,睁大眼睛看向屏幕,似乎一直在回转的好奇终于得以释放,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正和自己相贴——尽管这也确实不是值得注意的事情,少年想着,不由得为她没有说出『反正妈妈以后也用不到,不了解也没关系』之类的本该会有的话而感到开心——感知到普通的母子之间的日常以后,这点小事也会觉得很幸福。
人真是欠揍呢。
「和个人终端很像,这个是连接网络的软件,这个是……一款和别人聊天用的软件吧,然后这个淡绿色的圆环是辅助用的人工智能。其他的程序都放在这里,想要找什么的话,可以用操控板,这是屏幕的一部分;用手指和声音也能操作。嗯,还有——放着不用它自己会关闭,然后按这里的开关,或是触碰没有弯曲的位置,都能启动。」
「嗯……不是很复杂的样子呢。」
她歪着头靠近了观察,好像想看看立体的画面里头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捏合的拳头看似在压制着伸手摸摸的冲动,就等一声允许。
「是这样,很简单,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我就好了。」
想起刚刚躲进去的那颗星星,他认为还是不要再深入探索宇宙为好,尽管能介绍的内容还堆积如山,本来能够进而和她一起玩到傍晚的话题就这么结束了心里很不甘,但为了没有确定的未来,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她哼起鼻音填补两人之间的沉默,缓缓缩回身子。
避开那个东西不就行了,遇到的话删除掉不就行了。他兴奋地找到安抚乱动的神经的方式,正当开口重拾话题。
「那么,以后都拜托了。妈妈不打搅你了。」
起身的动静响了起来,推动一切看不见的波纹。
感知到再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感情推着她烦人地靠近,哪怕是遇到完全算不上分离的小事,也会造作地开始痛苦。
人真是无可救药呢。
木然的他还没来得及将腿边的冰凉和耳边的失落归结为遗憾,然后再想起还有数不清的明天而奋力振作起来,她便扶着他的肩膀,依过来,亲吻了他的脸颊。
他能够说话以前,她的重量就消失了,消失到了无以推测的地方,为所有行进的细线加上追及触碰不到的句号。
视野、脑袋里还映着刚才根本不可能看见的,已经很久没能观察的,她那既精致又熟悉的侧脸,无比清晰。只是她,不是任何有着特殊身份的人。
这种久违的触感,这份细腻的爱意……心脏在真空里驱动膨胀的空气。
贴近轻柔的氛围,抚摸无暇的轮廓,呼唤甜美的名字,打开她的嘴唇——那些沉淀为怀念的景象,旋转着搅乱自身,汇聚成一股形色喷张、不可动摇的力量,不顾一切地,冲进她的形状。
「等……」
不论是哭着还是笑着,天翻地覆的状况又一次早早地开始准备逆行了,不存征兆,不分场合。
没有变过的东西,始终不会改变;不会改变的东西,总有一天会重现。
我果然……
「等等!」
他挥过手抓住她的手腕。
「嗯?怎么了?」
她显然闪过一丝恐惧。
「只是脸颊怎么可以,嘴唇也要吻。」
他的耳边响起蜂鸣。
「呃,现在吗?」
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玩笑,她随声在表情里加入一点不可能实有的积极,尝试改变气氛。
「当然不是。」
「不要突然吓人嘛。」
她放松了下来,好像头发也跟着蓬松起来了。
「每天早上,都要你的吻,要包裹着你的舌头,要欣赏着你的眼睛醒来。」
他的脑袋陷入混乱的引力之中。
「再说这种话,就算是空,妈妈也会生气的……」
她试着抽动手腕,却换来了疼痛。
「为什么要生气,我,不是做什么都可以吗。」
「别把宝贵的愿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之前还一直好好的,今天怎么了。」
他稍稍一顿,重新在焦切的眼神里注入灵魂。
「我果然,还是想要你的吻,已经没办法停下和你亲吻的幻想了。」
「这点糟糕想法是不能换得妈妈的同意的。」
「就当作是生日礼物送给我吧。」
「妈妈不可以给儿子这种礼物,再想想其他的。」
「能想到的都是关于你的东西,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要把妈妈当作恋人吗?」
「是的,恋人。」
「恋人可不是用一两句话就能换来的。」
「不管多久都可以,我会一直追求下去,直到你完全属于我为止。」
「别学着电视里的人那样说话。能被空这么喜爱着,妈妈很开心,但是妈妈不能成为空的恋人。」
「有什么不可以的,告诉我理由!」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这是空自己说的,自己应该最明白。」
「我明白了,那是无理取闹,不能算作是理由。」
「不许耍嘴皮子,说什么都不行。」
「……无论如何都不行吗?」
她放低睫毛。
「不行。」
「那么,就原谅我使用强硬的方式了。」
「揍你哦。」
「对不起,但是……!」
一时松开手腕的手在要滑落之际又揪住了她的手指,手指挣扎了一下。
「没有但是,空真是的,不喜欢年轻的女生却喜欢妈妈,妈妈有什么好的。」
「你也是年轻的女生,而且身上每一处都……」
他的视线从指甲开始,一路走到她的脸颊。
「呜,把欲望发泄在妈妈身上会被人笑话的,喜欢亲吻,就快点去找个女朋友吧。」
他的眼睛接收不到她的情绪。
「看看你说的……让我像着魔一样喜欢上亲吻的,不就是你吗!」
声音似乎能够原原本本地传播到房间的所有位置。
「……对不起,那是妈妈犯下的最大的错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做那种事了。」
「知道错了,就补偿我。」
「妈妈会补偿你的,但永远,不能是这种方式。」
「……」
没拦住的气息从他的嘴巴里掉出来。浑身的热量消散,只留下冰冷的汗水在相触的体表流离。
她轻易地就成了别的人。象征着无限的连接,也意味着无边的阻隔的『永远』,携着和现实一样残酷的仓促,简陋地出现。即便第一次尝试抛开了拴住身体的所有缰绳,卸掉了全数理性狂奔,他也不得不停下来。截断了前路的峡谷,看不见底端,也看不见另一端。
倒戈于冲动而动身的时刻起,就注定了过早的终点;青睐了错误而起步的那天开始,就预示了不管是漫长却热闹的曲折旅途,还是短暂又凄清的只身直行,都会遭遇无迟疑的的背叛与蛮不讲理的制止,然后在荒唐的地方彻彻底底停止——自己,还被锁在原本的世界里吗。
剩下的可行的、回去的路有数不清的朝向,瞄准着各自的川途意状,新的未知,新的迷茫,排列为填满了半个世界的绝望。照着几乎是所有人那样,放飞最初的梦想,掩埋幸福的胶囊,释放感官麻痹思想,虽然接下来能抓到的都是已然褪色的快乐,但可以不必分秒怀抱着空虚的惊惶,或许这才是人该有的最好的去向。短暂的人生不必携连探往高天的向往,再多的痛苦终会死亡。
「我……
可他还是发出了声音,就好像看见了所有的眼睛都发现不了的道路一样。
生活看起来是踏上了更好的道路,可我终究不喜欢。
谁又知道什么才是真理呢。天花板所构成的顶端是白色的,但天花板外面,天空构成的顶端是蓝色的,天空的外面,还有黑色的尽头。如今大家所认为的理所应当,或许只是今天的理所应当;今天的不普通,到了明天或许就会很平常。
人是应该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放弃没有同伴的固执与狂想,学会属于大家的处世之方;但决不是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这份仅此一度、来自全身心的欲望,决不应该受到任何阻挡。
为了自己仅有的正确而反对一切的叛逆者,总能看到所有眼睛都发现不了的道路。
是的,还有这条边缘不是吗,这条被两侧的世界挤压到看不见的边缘。沿着恒久的境界线行走,站在尽管无垠,却是两者相距最近的位置,一直感知着她的身影,也一直用自己的幻影滋养着她的安心,最终就能抵达相似的平静的吧。
……我又醒不过来怎么办!」
他作了狡猾到无耻,也是愚笨到可笑选择,抛弃了所有都可以正确的方向——全部的眼睛都看不到的路,只会存在于没有路的地方。她所赋予的智慧,就要为她而发狂;用这份疯狂作为无尽的勇气,就能获得,不,才能获得等同的力量,以打败永远,穿越到彼方。
现实里的神会倾听人的呐喊而让奇迹发生吗?他不担心,能拾起轻盈的信仰的人从来不会犹豫抛弃。如果一无所有里头真的一无所有,他也愿意陶醉在能够不断改变距离的历程里,让狂风撕裂痛苦,让破灭磨灭死亡。
「你,不是已经醒了吗。」
纯白之中,浮现了蝴蝶的形状,边缘亮起光芒,成为花的模样,从没有完全闭合的嘴唇的开口,破开阴影色的茧,向着外面的世界的天空开放。景象清清楚楚地化作屏障,安置在第一步的前方。
她的手轻巧地滑走了。直到此刻,她所保持的笑容都没有一点消散,如清澈的流水般,表面泛着粼粼的闪彩,却总好像,那些急促的流子的遮蔽下,有什么无法被光亮洗去的黑暗在潜藏。它们包裹着不可被玷污的光,一点点,往有去无返的透明里溶解散荡。制造再多悠闲的借口,接触再多欢乐的假象,经历再多回想之时却宛若空白的日常,一旦有所目睹、有所发现,就会忍不住担忧,不愿去遗忘。
笑着,很可能,是因为忍受不了哭泣的悲伤。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经醒了,她已经让我醒了,事实已经被见证,接下来,就算拼尽一切去努力,就算视角总要回到她的身旁,要想再次患上症状和之前完全相同的病,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它就像妄想一样,像是直白,而又易碎的愿望。
人可以肆无忌惮、反反复复地凌虐不可能的妄想,却没有机会反悔已然实现了的愿望。
……
……
……
「一副心痛不已的样子……果然不是茶吧?没关系的,妈妈能明白,妈妈还是会一直爱你的。」
她的视线在他的脸、被他抓过的手以及桌上的纸巾之间三点回环。
「是茶啊!我不会用你的那些拐弯抹角的蒙混方式,老大不小的口水婴儿!不停在往莫名其妙的方向想,这次是不是轮到尿床了!」
不可理喻地羞愤交加,像是演完了一整幕才发现只有自己的剧本不一样,多么彷徨——他把脑子里那些被折磨出来的诡异狂想扔掉。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我……好过分——」
尖锐的惊呼一路软化为稚嫩的哭声。
「看看看看,这哪是做母亲的样子,把你的眼泪分我一点行不行,我才想哭啊!」
这下好了,少年找到了能索要零花钱的弱点了。不过他没理由,借此要求妈妈做什么非要刺激弱点不可的事情,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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