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闲暇的午餐时间是可乘之机！（下）
“哎？！怎么了！看起来超没精神啊...”
留着单马尾的女生看着旁边低着头，散发着低沉情绪的好友有些担心的问到。
“.....明明帮她把笔记抄完了，反而回头说我抄的不全....看不懂....”
似乎是被人突然提到了痛处，少女抖了一下，随后支支吾吾地道出了情绪低沉的原因。
“这样真是太过分了啊！”
单马尾的女生听后，义愤填膺地握起了拳头，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似乎要马上去为好友打不平。
“冷静！冷静啦！”
世界有时候是很不公平的，尽管古人有说过“人在做，天在看。”但我觉得并不是这样，被别人帮助的人往往会对于施以援手的好人反咬一口，被自己扶起的老人反过头来索要医药费这样的事件不是经常有报道嘛？
抬眼看了看在不远处说话的两人，但没有停留。留着黑色长发的少女便将视线重新收回到手上印着黑猫图案的书本，而就在她准备再次进入书的世界时，又被不远处的声音打断了。
“哇啊啊啊！糟糕了！”
“啪啦。”
随着柜台后少女地惊叫以及随即而来物品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本来放在小桌上盛着热狗的盘子成功地在与大地母亲的亲密接触中阵亡了。
“喂！怎么又打碎了啊！真是的....”
“非！非常抱歉！！学长！”
“不是学长，在这里给我叫前辈....等会再说吧，先完成工作。”
“好...好的，前辈....”
虽然我相信人的命运是由上天决定的，有些人生来就会带来和具备不幸，这样的人被其他“普通”的人疏远并不奇怪，但是.......
“请给我一个豆沙面包和一杯咖啡牛奶。”
“啊！好的，请稍等...嗯，一共8元。”
黑发少女微微点了点头，从挂着黑色猫咪挂坠的钱包里取出一张湖蓝色与浅蓝色交织的钞票递给了眼前穿着围裙微笑着的女孩。
“好的，找你8元。祝你有个愉快的午休哦，下一位请问你需要什么？”
尽管刚刚才摔碎盘子的事就发生在她身上，但却丝毫不能掩盖她工作的认真和活力。
真是....有活力的人呢....
这样想着少女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袋子，同时将食指夹在手中书刚刚看到的那一页，用食指和无名指捏住了书两侧微微凹入的书槽，稳稳地将其扣在了手中走出了人越来越多的队伍。
尽管走出了队伍，少女并没有立刻去离自己不远依然空着的位置，而是来回扫视整个食堂。
“唉唉，听说了嘛，那个谁又考了班里第一哎。”
站在队尾的一个略显弱气的女生对着旁边似乎一个画着妆带着小耳饰的少女开口说到。
“嗯，听说了.....不过从那段时间后就一直连着考第一，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嘛？”
听到人的话，女生将头发拢在脑后…摆出不屑的表情，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回问站在旁边的人。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
“对吧对吧，而且你看，她开学的几次考试也不过才在十几名左右，怎么可能一下子前进这么多，绝对是作弊了吧。”
像是为了让人更加相信自己的观点，少女微微提高了声音。
“是这样嘛！本来还以为她很厉害呢.....”
虽然一般来说这样没有什么用，但看来如果只是旁边的这个女生的话，确实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由于离得并不远两人的谈话自然传入了，站在原地的黑发少女耳中。
但是......抛开本身就带有不幸的“异类”，用比旁人更多努力或者拥有过人天赋，并因此超越别人，这样优秀的人却大多被这样不公的对待，过的非常“辛苦”。
受到命运“眷顾”的优秀之人却要背负比一般人更多甚至和不努力的“废柴”一样不平等的对待......难道不是很奇怪嘛？
这样在内心自言自语的同时似乎确定了一般，少女向着最角落靠窗的位置慢慢走了过去。
这个位置在一般人看来似乎并不怎么好，没有像中心桌那样有过大的可以让好友一起坐下聊天的长椅子，也没有像所有人争相抢夺的位于靠墙那边酷似“特等席”有着软背靠椅的座位，况且还处于食堂的角落里，自然基本上是属于无人问津的情况。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位置和刚刚摆出来一样崭新，没有破损的地方以及“捣蛋鬼”们的涂鸦，再加上并不会多引人注目的午后阳光，以及温度适宜的凉风对于此时的少女来说确实是接近“完美”的“专属座位”。
但她选择这里根本的理由并不是这些......这里基本上无人问津才是她选择的最根本的原因......
给予别人不幸的人，需要做的就只有远离他人独自一人就好，既不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也不会让自己再受到伤害，这就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法。
所以，对于只可能给别人带来不幸却又有着优于常人才能的“异类”，这样的位置不是刚刚好嘛？
宛如自嘲一般，黑发少女嘴角微微弯起一丝弧度，随后将手中的书瘫在桌子上翻到了刚刚用手指夹住的那一页。
随后，撕开从袋子中拿出带着包装的豆沙面包慢慢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在面包上留下了可爱的月牙形咬痕之后，任凭散发着丝丝甜味的豆沙与软乎乎的面包在口中四散开来，这样的甜蜜配合上阳光的温暖以及从窗口溜入夏风的调和，让少女感到异常地放松，不由地眯起眼享受这片刻的舒适，然而这片刻的舒适也被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
“那个...同学？周围的位置满了不介意拼一下桌吧。”
似乎因为被打断微微皱了皱眉头，沈凛雅抬头看向不和谐声音的源头。
一个端着盛着“三菜一汤套餐”餐盘的少女，对着她正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拼桌嘛.....
这样想着沈凛雅，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
就和眼前的女生说的一样，其他地方已经没有坐的位置了，就算此时的食堂正处于“高峰期”，放在平时就算在这个时段位置也应该还有空余，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人满为患，因为年级之间放午休的时间有微小的差异，再加上高年级的学生一般都会把食物带回班吃或者在外面吃，所以食堂的座位基本不会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高年级某个班晚放午休而产生的蝴蝶效应吧.....
沈凛雅思考了一下做出了这样的判断，随后将还未打开的咖啡牛奶以及仅仅咬了一口的豆沙面包重新装回袋子，像刚刚一样将书夹在另一只手上，站起了身。
“没事，你们坐吧，我已经吃完了。”
“咦？等一下，你不是刚刚.....”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唔啊....所以说等一下啦，这位同学。”
然而沈凛雅并没有因为人的声音而停下来，径直向着食堂的出口走去，只留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少女。
“嗯！？遭遇什么特殊事件了嘛！吾友！是教廷的袭击嘛？！还是血能不够虚弱到无法行动了？！等一下！我马上去再狩猎一次！”
此时少女的同伴，一个戴着与校园气氛完全不相符的大大“巫女帽”，披在校服外深色的“巫女服”宛如Cosplay一样的女孩子，端着刚刚打好的饭走了过来，只不过量比少女手中的要多不少。
“啊...没什么，刚刚遇到一个奇怪的女孩子呢.....本来想和她拼桌的说..她却直接走掉了..”
“嗯....一定是她感受到我恐怖的威压，乖乖将位置献给我们了！居然有如此觉悟，但是仅仅这样可不足以让吾将其收为眷属哦！”
“怎么可能啦....还有！不要再用这种说话方式啦！羞耻！超羞耻的！！！”
“呜呼呼....吾友哦～为什么要在乎旁人的眼光，愚蠢渣滓们的胡言乱语怎么可能影响到拥有高贵血统的我们！”
“所以说啦！”
............
沈凛雅离开食堂返回到教学楼后并没有向教室的方向走去，反而走上楼梯向着更高层走去。
对于她来说还有一个适合用来享用午餐的地方........
“咔啦。”
微微用力握住有些老久安全门的门把满满转动，伴随着有些刺耳的摩擦声，沈凛雅打开了天台的门。
本来学校的天台是不开放的，门也是用小锁锁起来的， 不过因为总是被一对又一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为了相会而撬开，所以索性因此开放了，只不过为了安全将周围的栏杆换成了高高耸立的铁丝网。
此时正值午后时分，就算在室内里感觉温和的阳光，在这里被直接晒到的话也只会感觉到炽热，尽管有比其他地方更多的凉风，但是如果长时间暴露在其中，这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在这样的环境，再加上午餐时间的特定条件，在沈凛雅看来有人来这里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然而事实却落在了那几乎接近于零的可能性上，有人已经涉足先登了天台，并且坐在了因为高高耸立水箱所投下的阴凉地中。
不过，看到涉足先登的人，沈凛雅并没有过度的惊讶，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虽然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所以她决定对于其采取无视的方式。
“喂，不要随随便便来侵犯我的专属午餐用地啊。”
然而对方却丝毫不领情，开口对着沈凛雅用略带不满的声音说到。
“首先，这里没有任何署名，来证明这里是你的专属用餐地。”
对于他不满的抱怨，沈凛雅只是用淡然的语气回应。
“咕......”
“再者，我想你应该知道强占公共用地是违法的吧，废柴学长。”
“切....”
似乎是被人说中了什么又或许只是对其这种性格已经习惯了，少年并没有回嘴而是将脸撇到一边，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喝着手中的饮料。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似乎知道眼前这个别扭的人已经认输了，沈凛雅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提着袋子坐在了离少年不远处的地方。
“别靠这么近啊....你这个家伙。”
少年回过头用看似“凶恶”的眼神瞪了沈凛雅一眼，或许和少年一样，沈凛雅已经习以为常了。
“啊....那还真是对不起呢，这块阴影就只有这么大，那么只能坐在这里咯，明明知道还明知故问，该夸你又变废柴了嘛？废柴学长？”
随后沈凛雅略带嘲弄的话语轻轻飘入了少年的耳中。
“你这个混蛋，还是在太阳底下烤成人干比较好。”
撇了撇嘴，少年转过头开口对着旁边已经打开袋子准备继续享用先前未吃完午餐的沈凛雅诅咒道。
“那是不可能的，请放弃你这个无聊的幻想，废柴学长。”
“咕....啊，说起来你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呢，看起来没有朋友呢。”
似乎想起了什么，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用嘲讽的语气说着。
“嗯？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对于一个刚-刚-转校来这里的新生，这么短时间交到朋友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对于能问出这个问题的学长，我实在无法想象你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构成的，而且了我可不想被孤身一人的前辈问这个问题。再者，请不要露出那么恶心的‘微笑’，我还在吃午餐。”
听到人略带嘲讽的话语，沈凛雅微微皱了皱眉头，但马上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用毫不在乎的口气损了说出刚刚问题的少年。
“喂...嘴上真是不饶人啊...你...而且‘孤独’可是我的代名词啊.”
“不好意思，我觉得这是我的优点呢，至于刚刚的代名词定义，我就当做是学长的“说辞”好了。”
“随你怎么说，那么换个问题吧，在原来的学校你有朋友嘛？我想对于已经上学一年左右的原学校，应该不存在刚刚这个问题吧。”
这么说着少年竖起一根手指，将视线微微上挑看向了不远处的什么。
“........”
面对少年的问题，沈凛雅沉默了一小会随后用手挠着自己的下巴缓缓开口。
“首先，我认为要定义一下到底怎么样算是朋友，我觉得只是因为什么企图而.......”
“好，停。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你没有朋友，虽然我很欣赏这种观点。”
没等人说完，少年便打断了人的话，用没有精神的双眼盯着她，见沈凛雅并没有打断他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既然你学习那么优秀，虽然我不想认同却让一般男生都会觉得超可爱的外表，除了这个烂爆的性格和自我认识外，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理由不成为被学生们追捧的‘现充’。”
抱着这样的疑问少年诉说着自己内心想要表达出来的东西。
“.......或许吧，优秀的学习也好，可爱的外表也好，甚至连你口中这个烂爆的性格也是，都是后天所拥有的，我的人生从最开始的出生开始就只会给他人带来不幸。而且你所说的烂爆的自我认识，我并不能认同，因为那就是对我自己最真实的自我写照。”
如同没有人类该有的某样“感情”一样，说这些的时候沈凛雅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就如同....诉说别人故事一样。
“喂，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离我这么近啊，你就不怕让我变得不幸嘛？”
少年顺着人的话，眯起一只眼打趣一样的说着。
“完全不用担心呢，因为让前辈你这样以后会危害社会的废柴变得不幸，我倒觉得是非常合适的事，而且前辈现在不就非常不幸嘛？”
因为人打趣的话语，沈凛雅似乎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再次用嘲弄的口吻对着少年说着。
“切....别把我说那么可怜啊，我倒觉得我可是很幸运的，不用像普通的青春笨蛋一样纠结于复杂的人际关系，也不用为了所谓的‘恋人’花费大把的时间和金钱，享受那种无聊的青春。”
这么说着少年将视线看向天空，似乎已经过了正午，太阳已经不再刚刚挂在天空的中央而是悄**地溜到了偏西侧的位置，撒下光芒的温度也降低了不少。
“真是某种程度厉害的发言呢，出去就连小孩子的话会把你当做变态的吧，不过说的也没错呢，对于“异类”的底层居民这样正好合适，不过不觉得奇怪嘛？本应该过的非常好的‘上层’优秀者却也是这样辛苦呢，甚至和处于底层的人一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凛雅的表情异常认真，微微咬着嘴唇似乎在对什么感到....“不甘”？确实这是事实，但是这并不奇怪.....
“我想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和人之间与其说有隔阂，不如说是人天生就具有排异性，对于太过成功者或者太过失败者都会唾弃，如果把世界比做游戏的话，就是赢得太多或者输的太多都会受到惩罚。”
“而且，大部分普通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种属性“跟风”，所以一个‘普通人’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发动其他一样的‘普通人’，对于他所要排斥的人进行集体性排斥。”
少年陈述理论般不带任何感情的声线，对着眼前的沈凛雅诉说着自己的理论。
所以......
所以！！！
“所以才更要去改变不是嘛？！”
几乎接近吼叫的声音从沈凛雅的口中传出，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人这样说话，少年也愣了一下。
“喂.....你是在说胡话嘛？不要随便说出这种怎么看都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啊，况且“优秀”的人可以伪装这些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过活，“失败”的人可以随着时间习惯作为常态化去生存。”
“什么都不改变是什么都解决不了的，尽管天生不幸的人无法得到拯救，但是那些真正‘优秀’的人不就可以因此过上原本应该得到的‘生活’嘛？而且就算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标那也比你这样甘愿腐烂的人要好，废柴学长。”
面对沈凛雅的话语，少年没有反驳。
这是沈凛雅的观点，站在客观的角度没有任何错误，可以说是完全的正确，正确的接近“美好”，这样的正确是不可能完成的，就和幻想一样，以及如果连自己都得不到拯救的话就一味的去拯救别人，总有一天会崩溃。
这样想着少年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我回教室了，和你我没什么共同的话题，果然还是很讨厌你啊。”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少年将饮料罐立在地上，双手插入裤子口袋，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彼此彼此吧。走好不送，废柴学长。”
随着门关闭的声音，沈凛雅已经知道了人的离开，将瓶中的咖啡牛奶一饮而尽装入塑料袋中，看了一眼旁边立着的饮料罐，小声嘟囔了一下随后也丢入了另一只手提着的塑料袋中。
“那么，我也回去吧。”
自言自语着，沈凛雅也起身准备离开天台，而从楼梯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不由地让她停在了原地。
这个时间还来这里....到底会是谁呢？
似乎因为好奇，沈凛雅站在原地观望着即将打开的安全门。
“咔....”
随着一声门把转动的响声，门也随之打开，而非常不巧，不知道是偶然意外，还是天意有为，一整不小的风从侧面刮了过来，因为风撩起的发生让沈凛雅暂时失去了视觉的功能。
“唔...”
“那个！沈凛雅同学！”
这个声音是？？好熟悉...是不是曾经在哪里听过....和“她”一样呢...
等等...她是谁？那个“她”又是谁？
终于，沈凛雅用手将发丝拨开，睁开眼看着前方，而眼前出现的人是一个提着装着食物袋子如同经历过百米冲刺而气喘吁吁的短发少女。
“请问那个！可以和我一起吃午餐嘛！”
“........”
没有回答，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此刻时间如同瞬间停止了一样，只有再次刮起的凉风轻轻撩动着两人柔软的发丝可以证明它的流动。
“魏慧米同学.....”
随后沈凛雅开口打破了这个瞬间......
【漫画般初次的相遇？真的是初次相遇嘛？似乎搞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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