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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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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景夭才揉着头发从房间里磨磨蹭蹭地出来,寒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醒来就没有看见他,大概嫌景夭睡觉杀伤力太大回自己卧室了。景夭也懒得管他,下楼就坐在了餐桌前,喝了杯茶,舒服到一种境界。惬意地靠在椅子上,脑袋还是嗡嗡地响,景夭无奈地甩着头苦笑:“原来喝酒这么难受,以后再也不喝了……”正想着,就看见寒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右手有红色液体滴下。景夭一惊,连忙跑过去扶住他:“你去哪儿了?怎么受伤了?”寒尺紧抿着嘴唇不说话,脸色苍白得就像是一张白纸,景夭吓坏了,连忙把他扶回房间上了药,后背被什么抓得血肉模糊。可不管景夭怎么问,寒尺就是不说话,低头若无其事地玩着游戏。景夭突然莫名其妙地生起气来,一把抢过游戏机:“到底怎么了?谁攻击你的?!”几乎是吼出来的。寒尺很平静地看着景夭的脸,面具下的脸突然笑起来:“你是在担心我吗?”景夭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气愤地把头转向一边:“别玩儿了行吗?虽然你是我的侍卫,但是我们再怎么说也在一起待了几百年了……这种事你能别瞒我吗?”寒尺一愣,从景夭手里拿回游戏机,抬头呆呆地看着景夭被光照亮的脸:“……”景夭把手插在裤兜里,转身背对着寒尺:“我被人骂了几百年的废柴,其实并不觉得委屈,因为我本身就是废柴,身为高贵的夜族,天生就没有如何能力,本身就是个废物,也不想变强。可你不是,我却当听不见地让你跟着我一起承受侮辱,现在你又莫名其妙地受伤,几百年来第一次,一直我都活在父王的庇护下,没人伤我们分毫,现在父亲把我卖了,我不能再把你也卖了……”寒尺皱着眉依然沉默地抬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景夭。可下一句话让他有点悲哀,景夭回头,冷着脸昂起头:“所以我不需要你了……”寒尺心里一惊,景夭接着又说,“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寒尺一愣,笑着开始收拾东西:“没错,我是你的累赘,我走了……好好活下去……”就一个背包,寒尺单挎在肩膀上就走出了大门,甚至连再见都没说。景夭呆望着窗外昏暗的天:“从小我们就在一起……现在他又要去哪儿呢?何况还有伤在身……总比待在我身边安全……”景夭感觉胸口闷闷的,像是失去了什么,“我没有心……夜族没有眼泪也没有心。”尽管夭就这样用自欺欺人的方法搪塞自己,但是什么时候……他的心开始跳动呢?……头还在疼,可胸口更疼。“有心的死神不是好死神。”他以前对一个人说过这句话……是谁来着……

又是个明朗的清晨,今天死神集结号才吹响,景夭就戴着耳机一路跑向会场,穿着白色衬衫,额头的刘海还夹杂着好闻的汗水。走进会场,景夭一脸冷漠地瞥了一眼围成一圈时不时看自己一眼的一群女生,带着早晨特有的露水清香从她们身旁走过去,中间中间的堂妹伊莎也在,每次都在景夭经过时悄悄看他一眼,转头偷偷脸红。景夭半跪在冥王身边:“父王,今日可有大事要宣布?”冥王一愣,低沉着声音:“夭儿,你怎么了?变得不像你了……寒尺呢?”景夭莫名其妙地看着冥王:“父王,您在开玩笑吗?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啊。”冥王看着景夭的血红色眼瞳,可原本热情的颜色却一夜之间变得零下几百度,又并不像赌气。冥王低声叹了口气:“夭儿,父王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婚约的事,对方同意延缓一百年。”景夭抬头冷冰冰地皱起眉:“无其他事?”冥王怔在座椅上,很久才伸手摸了摸景夭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夭儿,父王知道你不是在生父王的气,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赌气喝孟婆汤,但父王不希望那个人从你心里抹去,他一直替父王陪了你几百年……”景夭胸口猛的疼了一下,大脑也排斥起来,按了按太阳穴,对父亲行了揖礼:“父王,我并没有喝孟婆汤啊,有点头疼,先回去了。”冥王迟缓地点点头,叹着气用手抵着额头:“夭儿……父王对不起你……”景夭把手**裤兜里低头走过一群俏脸春光明媚红霞满天的女孩,碰巧听到一句话:“没想到昨天还是废柴,今天竟然这么帅……真的是寒尺拖了我们王子的后腿吗?”还想跟同伴说什么,抬头看见景夭冷如冰霜充满杀气的眼神还是识相地住了嘴。景夭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一听这个名字,就会有种莫名的排斥感,一想头就痛,景夭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匆匆走出会场。

景夭拐进了街边角落里的酒吧,“记得前几天来过一次……”景夭不确定地捏着下巴看那个很有古风气的招牌,写着“忘记”。景夭刚要进去,突然一个黑影冲过来抢走了景夭的玉佩,还是父亲给的“翡翠云中凤”,待景夭反应过来,小偷已经拐进了街角的小巷里,景夭想都没想就赶紧追了上去。虽说冥界都是用烛冥妖来照亮的,可这巷子暗得可怕,当景夭觉得不对,刚要退出来的时候,什么人从后面偷袭他,一记闷棍,景夭就倒了下去。

等景夭揉着脑袋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自己的卧室,玉佩还安然地放在枕边,景夭拿起玉佩,捻在指间:“奇怪……这小偷到底是怎么想的?玉佩还是真的‘云中凤',自己还被送回房间……”景夭越想越纳闷,干脆把玉佩小心放回怀里,用重新躺下,按了按还在隐隐作痛的额角,心里无奈地吐槽:“就不能打个商量,要什么咱坐下来慢慢说不行吗?简单粗暴不好……”苦笑着又睡过去。小女仆穿着迷你女仆裙,头上还扎着朴实的头饰,轻轻走进来,又为景夭点上安神的香熏……

又是个完美的早晨,景夭从床上爬起来,走向自己房间的露天小阳台,舒舒服服地狠狠伸了个大懒腰,眯眼看了看头顶微弱的阳光,又失望地走回房间:“啧,夜族为什么不能适应阳光呢?太阳的光多美啊……”景夭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天啊……我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夜族遇阳光是会灰飞烟灭的。”小声嘀咕着,捋了捋睡得乱蓬蓬的头发,换了衣服就懒洋洋地下了楼。

女仆们已经在楼下等着:“少爷,您是要出去吗?”景夭冷着脸点点头:“嗯……”说着就转身关上了大门。这次,景夭还是慢悠悠地踱到那家酒馆门前,也只是看着店门,突然有个好玩的想法,快步欲走进酒吧,果然上次的黑影又一次出现,这次……却被景夭一把轻松拽住,为了不引人注目,景夭左右望望,提着那人走进了旁边的一条黑巷。“说!上次为什么打晕我?”景夭冷冰冰的眼神逼得还罩着斗篷的小偷一身冷汗(话说不是应该先考虑为什么偷东西吗?),“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路过,对!路过。”没想到斗篷下传出的竟然是稚嫩的童音,景夭无奈地一手提着轻得就像一把毛的孩子,另一只手揭下孩子头上的斗篷。景夭定定地看着孩子,一头柔软的栗色短发,脸上泛着红润的血色,大大地眼睛里满是天真的光,圆圆的小脸蛋还带着嫩嫩的婴儿肥,头顶还顶着一对耷拉下来的黑黑的小尖耳朵。正撅着小嘴抬头看着景夭,景夭内心已经无力吐槽,把孩子俊俏可爱的脸凑到自己鼻尖上,呼出一口热气:“做了坏事还理直气壮地看着小爷的眼睛吗?这样可不好哦~”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暗巷子里待久了竟然看见景夭身后浮现出一张张鬼面,呈现着诡异的笑。孩子使劲想从景夭手里挣脱,景夭无奈地盯着这个有点单细胞的小笨蛋,一松力,孩子就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孩子还含着眼泪一脸愤怒地揉着自己开花的PP,有点过意不去,轻轻把孩子扶起:“没事儿吧?”谁知道孩子竟然借着景夭拉起自己的力顺势把景夭拉得一个踉跄。等景夭站稳,那孩子已经没影了,轻轻地勾起唇角:“熊孩子就是熊孩子,小爷的腿也不是白长的,先让让你……”说着捡起被抛在地上的黑斗篷。忽而就没影了,一分钟,景夭又提着孩子回到巷子:“跑那么快干嘛?我不就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打晕我,头现在还疼呢,就不能换个委婉点的办法吗?”孩子一怔,天然呆地把肉嘟嘟的小手合十低头道歉道:“对不起!当时情急之下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下次一定注意!”景夭满意地点点头,把孩子放在地上:“小鬼,你可以叫我夭。”孩子极其不满地小手叉腰,虽然还是那么可爱:“不许叫我小鬼!我叫阳牧,是师父给我起的名字,你就叫我牧子吧。”,心事重重地低头,面无表情地按住孩子的肩膀:“小鬼,告诉我那家酒吧是不是有问题?”阳牧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差点没反应过来:“酒……酒吧……哦~是'忘记'啊!”景夭认真地点点头,阳牧转身倚着身旁的石柱,竟然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了呢!”可是瞬间,气氛暗下来,阳牧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劝你别再进去,不然你会丢了自己的过去……”景夭被这认真惊了一下,就看见阳牧拿着斗篷正要走出深巷走出去。景夭眼疾手快地又一次拉住孩子小小的肩膀,阳牧一脸无奈,阴着脸转头没好气地低吼:“干嘛啦?!”景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以后我怎么找你?”“不需要,有事我会去找你……”阳牧摆摆手就一闪身窜进人群里不见了。

景夭失望地回到家,却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见他关上门,女孩走过来向他行礼:“哥哥。”景夭接过女仆手中的托盘,把里面的咖啡递给伊莎,抬眼问道:“伊莎小姐不必多礼,在公会不是从来不行礼的吗?请问你来有什么事吗?”伊莎半跪在景夭面前低头:“对不起景夭哥哥,我偷听到我爷爷他计划要杀了你,请你快逃吧!”景夭扶起伊莎,才注意到她脸上的五指印:“就这个?其实不光你爷爷,在冥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我,他们看不惯我没有夜族的能力却是命中注定未来的冥王,父王已经成了那群大臣的眼中钉,我又怎会逃过?不过让他来吧,我看在他是你爷爷的份上会给他留个全尸。”转身让女仆把他的飞行器拿来,然后转头摸摸伊莎的头:“离你爷爷远点,我怀疑他有失心疯。”景夭随手扬起手掌,女仆手中的飞行器突然自己动起来,冲景夭飞过去,景夭纵身跃起,稳当当地落在飞行器上,后面喷出一股蓝色的火焰,景夭瞬时就没影了。

而在冥王神殿里,是一脸阴险的卡特尔侯爵拉着深深埋着头的伊莎和其他爵士们在冥王面前漫骂景夭。冥王一脸笃定地喝着茶,半晌,才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坐正了身子:“卡特尔侯爵,我知道夭儿是个没礼数的孩子,这错在我,从小就没时间管他,又给他心里种了阴影,可能孩子心里有些极端,如果您一定要追究责任,那就罚我吧。”说着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吩咐侍女退下。卡特尔当然不会给冥王得便宜的机会,捻着唇下的小胡子,露出了贼兮兮的眼神:“冥王大人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儿子?你看看我孙女的脸。”冥王撩了一下眼皮:“哦?可看伊莎的神情这伤好像并不来自景夭吧?”卡特尔侯爵一怔,随即牵强地笑起来:“那又怎样,你敢包庇自己的儿子不成?”冥王嘴唇紧抿,手指已经被用力掐成了苍白色,身后无缘无故出现的黑雾里夹杂着扭曲的鬼面,像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却是墨竹的乌黑:“卡特尔侯爵大人……我一直敬你是先王的弟弟,别失了夜族王室的身份……”那看上去已有中年的男人额角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却老脸一皱,露出狡猾的神情:“王上,身为你的叔叔,我也要提醒你……你的王位,是从我哥哥的死换来的……”王座上的人一怔,把头别了过去,沉默不语,殿里的中年男人见状,带着身后的爵士们骂得更加猖獗,冥王再也忍受不了了,细长的手重重拍上了王座扶手:“父亲的死错在我,夭儿的无管束错在我,如果你定要惩罚,那就惩罚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不孝顺的儿子吧。”男人捻着胡子,一脸奸笑:“你当真想要受罚?”冥王没有犹豫,清冷地昂起头:“说吧,要我做什么?”卡特尔侯爵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爵士们,转身指着座上的冥王:“我要你……”“混蛋,你想干嘛?把你的脏手放下来,不然给你剁了!”景夭踏着飞行器闯进了大殿正厅,飞行器绕着殿顶极速飞了一圈,景夭纵身跃下,落在冥王身边,飞行器还带着蓝色激光前行,不注意已经冲着卡特尔侯爵的脖颈飞去,利齿在两旁伸缩,还好卡特尔侯爵险险地擦着刀刃躲过,可也削落了几根头发,后面的爵士们前一秒还打算跟着卡特尔侯爵看冥王的丑相,后一秒声音已经戛然而止,从左至右,从头到脚,都被切成薄片,无一幸免。

伊莎吓得尖叫出了声,飞行器已经缩成了精巧的一颗机械核,落入景夭的掌心,景夭收起血淋淋的机械核,转身看着伊莎:“这冥王殿还真是热闹啊,我猜猜,妹妹,你爷爷把状告到我父亲这来了?”伊莎涨红了脸,可怒气未消的景夭并没有打算停下,“一副娇滴滴的弱态真是给我们夜族丢脸,给我抬头,记住你是高贵的夜族,天生的翅膀不应该畏畏缩缩,起来反抗!”大殿里顿时没了声音,只有女孩低声的抽泣声,好久,冥王的声音从缓缓地从身旁想起:“夭儿,太过分了!伊莎没有错,别怪她,快道歉!”景夭这才发现自己说了多过激的话,心虚地看着伊莎,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伊莎,我忘了你只是个小女孩。”说完还深深鞠了一躬,伊莎停止了哭泣,可还是心有余悸地看着景夭,景夭没办法,快步走下去,俯身半跪在一脸泪痕的伊莎面前,拉起她小小的手吻了一下:“对不起,我亲爱的妹妹,希望你能原谅我。”伊莎红着脸盯着低头一脸诚恳的景夭,突然“噗嗤”笑了出来:“王子殿下,我原谅你了。”伊莎红着的脸更红了,景夭一愣,抬手摸了摸伊莎的头顶:“笨妹妹,以后别想那么多,如果真的有苦衷,那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伊莎小手握住景夭的手,笑着:“起来吧,温柔的骑士。”景夭不好意思地站起,把伊莎拉到身后,冷眼看着卡特尔:“卡特尔侯爵大人,您孙女已经原谅我了,那么您还打算怎么罚我父亲?”卡特尔一愣,他还真的没想到景夭竟然会这个时候出现。可还是理直气壮地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上既然已经说了要接受惩罚,就不能食言,再说你对家族族长不敬,还杀了座下爵士数十名,自罪恶滔天,还有脸说释罪!”越说越有理,声音尖锐。景夭掏了掏耳朵,走上去攥着卡特尔侯爵的衣领:“哦?要不要把家族长老们召集起来开个会再说啊?”卡特尔恼羞成怒地甩开景夭的手:“没教养的东西,你以为我不敢吗?给我等着!”伊莎突然冲出来挡在景夭前面:“爷爷,景夭哥哥没错,是您错了,您不能这么做,我的脸明明就是你......”“啪!”大殿里沉默了,卡特尔拍拍手掌,捏住了伊莎的下巴:“伊莎……爷爷可是真心爱你的……别得寸进尺啊……”伊莎忍着眼泪捂着疼得火辣辣的脸缓缓地转身走出了大殿。景夭刚想追上去,就听见卡特尔放了信号弹,烟花在空中绽放:“哈哈哈哈!小东西,你死定了……”看着一脸奸诈的中年男人,景夭强忍着怒火:“老混蛋,连自己孙女都打,真是龌龊!我今天就看看,只要你不把小爷我弄死,明天死的就是你这个老混蛋!”“夭儿!不得无理!”冥王实在看不下去了,立马制止了景夭,却还是心里默默地为景夭捏一把汗:“傻孩子,你以为他真的不想杀了你吗?”心里无奈地苦笑:“这个王……我当得还真是失败……父亲如果是你……”想着,就见景夭竟然坐在地上拨弄起自己的玉佩来,嘴角还满意地翘起,把玉对上了大殿里仅有的亮光,温润的绿光透过玉佩的空隙射到他光洁的额头上,冥王也默默地微笑起来:“还那么像个小孩子……”

一刻钟之后,各样头发花白、巍颤颤的长老们都坐在了空荡荡的大殿里,各种各样的仆从忙上忙下地收拾大殿,布置座椅,卡特尔侯爵却全然不管站在一旁的老人们,自己跷着二郎腿坐在一把精致的靠背椅上。景夭靠着墙站在一边,也不帮忙,冷眼看着这个家族。终于,长老们全部落座,冥王还是一脸镇定地坐在王座上,每个长老都被特许不用行君臣礼,所以冥王坐在上面也没有人管这个代表冥界最高统治的权威。冥王淡定地喝着茶,景夭挪到冥王身边,趴在王座靠背上:“父王,你看到了什么?”冥王疑惑地回头:“什么?”景夭自顾自地笑着:“我看见了一群死人。”冥王一怔,释然地笑起来:“是呢,也许……就是明天吧……”

很长时间大殿里才安静下来,长老们坐在下面议论纷纷,卡特尔站起身,冲身后的老人们挥挥手:“大家静一静!今天本族长召集大家来,主要是为了冥王之子——景夭的处罚问题……”还没说完,面前又是一阵疑惑的议论,“你们给我安静!听不懂吗?!”景夭突然大笑起来,大殿里充满了疑惑,愤怒以及惊恐:“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长这么大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啊?捏不在一起的一盘散沙还好意思说是家族长老?啧啧,真是大开眼界……”卡特尔很满意地笑着,露出一口黄牙:“各位长老,我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了这个没教养的家族后代,他杀死了各位的子嗣。”老人们还是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私下聊着天,卡特尔彻底怒了,拿族长令牌:“族长在此!”老人们突然像中了邪一样一起跪下,机械般地齐声道:“遵听族长安排……”大殿里充满了苍老的声音。景夭顿时对卡特尔手里精致的纯金令牌感兴趣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小小的机械核,血迹都还没有完全干涸。景夭正要把机械核抛向空中,却被父亲挡了下来,紧紧攥在手心里:“窃取族长令牌是大罪……”景夭撇撇嘴,从父亲手里接过机械核乖乖放回裤兜里。卡特尔还是一脸的拽,老人们都捶着老腰坐回椅子,等安静下来,卡特尔又继续说:“冥王之子无视族规,杀我族人,罪不可赦……”景夭掏掏耳朵,无奈地反抗:“拜托~大叔,你搞清楚点行吗?是你先碰瓷的。”卡特尔才不会听景夭说下去,只是自顾自地说:“今由本族长和众位长老商议,对于罪王子嗣景夭处以极刑!”冥王握着王座扶手的手掌突然一紧:“他果然……还是想要杀了夭儿……”景夭不满地大喊:“喂!大叔,太草率了吧!既然就为了听你一句话,你干嘛拉来这么多老爷爷啊?哦哦,不对,这群人在上次饕餮大战中就死了吧?现在这里的行尸走肉还是父王帮你保住的对吧?”卡特尔脸黑下来,却还是捻着胡子得意地笑着:“虽然说他们这帮老不死的早就成了族长令牌的傀儡,但本族长认为这个程序还是要走滴。”景夭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哦~原来如此,那这个家族就你说了算喽?”卡特尔得意地昂起头:“你以为呢?怕了吧?现在求饶,我让你自己选择死法。”景夭扬起嘴角笑起来:”那大叔你好可怜欸,好不容易混了个族长还是个光杆司令,啧啧啧……”说着还有点惋惜地摇摇头。卡特尔彻底气疯了,捏着令牌召来了一大群冥妖守卫,景夭也没打算挣扎,只是转头对着冥王笑起来,呲着牙可爱极了:“父王,等我回来。”冥王一愣,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眼角却流下眼泪:“夭儿,父王没用,没办法救你……”景夭被冥妖束着胳膊,却完全不受影响,抬手擦了擦冥王的脸:“父亲,你放心,废柴是不会这么早就死了的,等我回来……”说着把脸贴上冥王冰凉的额头……

冥妖拉着景夭快步走出大殿,到了大殿门口,景夭看见了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伊莎,冲她天真地笑起来:“妹妹,终于要离开了,你应该羡慕我。”伊莎咬着嘴唇,许久才说:“我胆小,不敢站出来说出事实。”说着又要哭,景夭赶紧伸手抓住伊莎刚要抹眼泪的小手,冰凉冰凉的:“别哭,上次饕餮几乎灭了整个夜族,现在夜族剩下的后裔可能只有你了,我刚刚告诉你的话你记好了,夜族虽全灭,但依然高贵。”说着又惋惜地摸了摸伊莎的脸:“疼吗?”伊莎抹掉眼泪笑起来,沉默着摇摇头,景夭无奈地看着她:“以后别太听他的话了,他脑子里只有他自己。”说着就被冥妖们拽走了,景夭一路懒洋洋地被冥妖拖着走,反而把冥妖累趴了好几个,不过总算是到了,景夭看看一脸老奸巨猾的卡特尔侯爵,又转头看了看他身旁的三途河,笑起来:“大叔,你要把我扔下去吗?我可不会游泳。”说着还撇撇嘴。卡特尔奸诈刺耳的笑声又在耳边响起:“当然不是,我要把你……送到人界。”景夭一愣,却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又怎样?”卡特尔继续笑着:“神圣的十字架将把你送给太阳,当早上太阳神到来时,你将灰飞烟灭,而你如果能活下去,你将是下一届冥王。”景夭痞痞地坏笑着:“话说竟然还可以有意外收获。”卡特尔攥紧了拳头,不然他一定打这个没文化的小混蛋一巴掌:“当太阳神来临的时候,你将领会真正的恐惧……”卡特尔侯爵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那个只会灿烂微笑的孩子,就在几百年前的魔界大战中……想着,卡特尔突然转过头走了,冲身后的冥妖扬扬手:“罢了,把他捆在天柱上你们就回来吧,还有人界一小时时历,太阳神就会来炙烤这来自地狱的玩偶,我们也会被化为灰烬……”冥妖一听,立马加快了速度,张开人造翅膀,把景夭带过了三途河,孟婆还在河对岸拨弄着清水一样的孟婆汤,景夭才想起已经好久都没有去看过清水了——那个去了人界的前一任孟婆。先不提清水的事,景夭盯着新任孟婆的小姑娘发呆,一个黑黑的可爱姑娘,有一排贝壳一样的细小牙齿……景夭被锁在了彼岸花海中高耸入云的十字架上,束手束脚的感觉当然不好,玉佩在贴身的口袋里,冰凉得让景夭心慌。看着落荒而逃的冥妖,再转头看看云边不远处的阳光,景夭突然感觉到了害怕,阳光!阳光!自己一直渴望见到的东西,今天自己将会因它而死,太阳神的马车已经驶过了云层,三途河旁的小女孩突然跃起,用厚厚的云层挡住了阳光:“景夭哥哥,快跑!我坚持不住了。”景夭一愣,动了动灼伤的身体,突然笑了:“清影,快点回去,下一批死灵就快到了,你会受惩罚的!”“可……哥哥说……”女孩低头犹豫地看着已经出现在光秃秃的小路上的死灵,景夭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把机械核抛向女孩:“清影,帮我好好保存,等我回来!”女孩死死咬着嘴唇,看着奄奄一息的景夭,攥紧了手里的机械核,转身飞回桥边给死灵舀起孟婆汤,低着头,眼泪溅在孟婆汤里,透明的水变成了红色。景夭看着云层后面的阳光闭上了眼睛……景夭感觉皮肤被一寸寸剥下,疼得鲜血淋漓,眼前一片血红,嘴边还流淌着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汗珠。景夭牵强地扯着嘴角:“原来对于地狱的我们来说,太阳才是我们永生的地狱……”自嘲地扬起嘴角,皮肤已经变成了褐色,慢慢脱落。景夭努力低头看着桥边的黑黑的小姑娘,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血水滴上了彼岸花,景夭抬头看着马车上的太阳神,那么遥远,却又那么强大,只是小小的阳光……景夭还没来得及看清奔驰而过的马车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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