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没确定安全之前,清净一直在戒备,除了在房子附近贴满侦查符咒,也让囡囡帮忙加固了家中的结界。他不是没想过离开,可这是他们的家。
他不想再像离开寺庙那样,远离自己的家。
平静的日子,早晨总是很美好。
距离从魔界回来,已经过了一周。
从外头采购回来后,清净就和良到地里去工作,只剩囡囡一人呆在屋内。
烈日当空,灼热的阳光晒在身上,让清净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脑子一片空白。
“主人,少主今日似乎有点不对劲。”良停下工作。
清净擦去额间的汗珠,似是不经意地问:“是么?”
“这两天她有点安静……咱、咱家不是在挑剔,只是觉得有些反常。”
被粉涂到几近惨白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粉红,显然这样说囡囡让良感到很难为情。
“别紧张,她最近确实不闹腾了,我会多注意她的。”清净拍了拍良的肩膀,下了等会儿去找囡囡谈话的打算,继续执行手上的工作。
与此同时,屋内,囡囡悄悄进入清净的房间,来到食人妖草跟前。
她学着清净的模样用茶水灌溉妖草,随后坐在旁边紧盯母亲一张一闭的嘴,若有所思。
外头传来男人们锄地的声音。
囡囡像是着魔了般,忽然抬起右手,朝眼前之物伸去。
“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下午的宁静。
清净当即扔下锄头,同良冲进屋内,才刚想一探究竟,便惊见女孩举起手臂,要对桌上的植物痛下杀手!
“囡囡!”
几乎是用尽全力,清净在千钧一发之际护住妻子。背上传来钻心的疼痛,火辣辣的痛楚在皮肤上蔓延开来,让他冒了丝丝细汗,女孩下手之狠可想而知。
“主人!”良上前扶住清净。
做错事的囡囡手足无措,面露担忧的表情,之后却又赌气似地偏过头,左手捂住喷血的右手,愣是没再喊半声疼。
清净打量妻子,确定它并未受伤后松了一口气,接着难以置信地望向女儿,“囡囡,你做什么?”
“……它咬囡囡!”
“所以你就要杀了你亲娘?”
“它不是!阿娘才不是这盆连个人形都没有的东西!它根本不是阿娘!它伤了囡囡,囡囡不喜欢它——”
啪!
在脸上传来疼痛时,囡囡瞪大了双眼。
脸好痛。
手好痛。
心……也好痛。
“跟你阿娘道歉。”清净低声命令。
囡囡这下真的红了眼眶,泪水更是再也不受控制,一滴滴滑落,“不要!”
“道歉!”
“主人,别这样,少主她……少主、少主!”良看着囡囡逃开,不禁担心起来,然而他身后的始作俑者却还在怀抱着食人妖草,完全不理会离开的女儿。
良皱眉,目光触及到地面上的血迹。
那不是一滴血,是一大摊血。
这种出血量,若是普通人早就失血而亡。
清净也看见了,眸光闪过一丝复杂,却一语不发。
*
河边,水清出石鱼可数,鱼儿在水中嬉戏,不亦乐乎。
忽然,女孩儿的哭泣声传来,泪珠自她眼眸落下,滴入河内,咸了河水。她将手伸入河中,清澈的水染上血色,鱼儿也四处窜逃。
“呜呜……”她还在哭。
刚刚清净严肃的表情真的寒了她的心。
反正阿爹就是把那草视若珍宝,反正她就是不重要!既然如此,那她就走好了!
自从上次怀疑阿爹受伤后,她就一直在暗中观察阿爹,吃饭的时候、采购的时候、打扫的时候、睡觉的时候——虽然身为不死族,阿爹的伤应该早就痊愈,可她想知道阿爹瞒了自己什么。
终于在前天晚上,她半夜惊醒,发现阿爹点了烛火,抱着那草搞小动作。她看见阿爹把手臂伸向那草,接着空气中便传来血腥味。
阿爹的身子遮住最重要的画面,但经过今天的实验,她知道了真相。
囡囡抚上断了半截的右手手掌,再度觉得鼻子发酸。
伤口疼得发麻,硬是将她的眼泪逼了出来。若不是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她一定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尖叫着昏迷过去。
可纵使如此,痛是不会习惯的。
无论是残疾人士、奋战的士兵、可怜的奴隶,在受伤时该受的痛苦,永远是和普通人一样。
“像是那种会啃食阿爹血肉的东西,绝对不是阿娘!囡囡没有错,是阿爹错将豺狼当珍宝!”她大喊。
“哎呀,这不是清净小伙家里的小姑娘?怎么哭了?受欺负了?”
听到这声音,囡囡没有立即回头,而是解下腰带,将手掌骇人的伤口缠起,然后才起身望向来人。
眼前这个面目清秀,表面看起来阳光开朗的少年,正是曾经到访她家的小贩。
就是那个说来她家没见过她娘的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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