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哥活到现在还从来没告诉过别人他的真名,无论是其它的“黑牙”或是他的情人。
有人问过小黑哥原因,但他总是转移话题,或是直接把那些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提问人打一顿。所以目前为止最可信的推断是:小黑哥是孤儿,孤儿没有名字。 当然大黑爷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养父,所以自然是晓得小黑哥的真名的。毕竟当年在小黑哥快饿死的时候,给了小黑哥一碗饭吃的便是大黑爷。当然,这碗饭不是免费的:替大黑爷杀了那个涉嫌走私抢生意的福利院院长,准确点来说是伪装成院长的魔人军间谍。小黑哥想都不想便同意了。
二战的饥荒使得小黑哥这种沦落在战区的孤儿变得格外稀少:不是加入帮派,就是被抓去训练成少年兵,当然还有饿死的。联合国军队便象征性的建了一两座孤儿院来解决舆论问题。
但谁能想到这种象征性建筑也被间谍给占领了,而解决间谍的居然是当地军阀。
小黑哥不怕饿死,但他怕欠人情,他怕丢人。在旁人看来看来跟当年大黑爷的一模一样,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大黑爷的私生子。
但有一件事情是大黑爷也从未向别人提起,就连他最宝贝的女儿也不告诉她的。
那就是小黑哥从小被大黑爷指示开始杀人的事情,这是大黑爷在妻子死后最令他后悔的一件事。
指示帮派手下杀人对大黑爷是件平常事,因为大黑爷平日里也要处理军内大大小小的事务,所以腾不出手来便去叫“黑牙”们来解决那些事。
“黑牙”各种各样,大致上分为擅长杀人的,擅长处理文件的,甚至还有擅长“做菜”的: 把尸体切块炖烂然后卖给黑市。
但“黑牙”在大黑爷转型成军阀后就都不见了,没了一些精英确实使大黑爷困扰了一会儿。
但小黑哥接下来便代替了“黑牙”,做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件脏事。
小黑哥用破布罩着他从大黑爷那里要来的两把手枪:两把联合军小口径半自动手铳,13发的弹匣以及那连孩童都可以把握的后坐力。
小黑哥以前从未用过枪,但他学习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在大黑爷的靶场里打了几梭子后便掌握了窍门:最起码会开关保险和三点一线的瞄准了。
小黑哥现在排着队,他身上的“破布”是用特殊材料和伪装的,除非用魔法探测,当然这种年代可不会有魔法师从云国跑出来,所以他顺利通过了门口的安全检测仪。看来那帮蓝帽子的科技还是找不出我,小黑哥这么想着。
他就这么通过了孤儿院的大门,排了半小时的队便来到了暗杀目标的眼前。小黑哥的视线一眼就瞟到了在暗杀目标旁边的两个壮汉。“两个人,可能带枪...”小黑哥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嘟囔着,他在数待会要干掉多少人。
那个男人穿着不知哪种宗教的制服,头顶那危险的发际线透露出他的年龄;鼻子上架着的金丝框眼睛遮住男人的眼神,嘴上那和蔼的笑容更是让人相信这是一位虔诚的教徒,而非一个穷凶极恶又无耻的人类叛徒。
小黑哥慢慢地靠近,却丝毫没有打算放过那个男人的打算。从幼年开始在贫民窟锻炼的直觉使他一眼就看破了那个男人的本质:那些从北方来的军阀也是带着这样的笑容来抓走小孩的。更何况即使菜粥的香味是那么的浓郁,却丝毫盖不住那个男人身上隐隐约约的“绿种”牌的毒品味。
“这位小朋友,你的...”伪教徒那机械一般的说辞还未结束,小黑哥开始动手了。
小黑哥忽然暴起,猛得一下掀开了身上的破布,他裸露的上身和破旧的裤子此刻却在他手中的两把枪的照耀下显得无比风光。黑色的手枪如同死神的匕首一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十三岁的流浪儿居然能够如此自如的把握住持有武器而带来的杀气?
叛徒一看有人要刺杀他,便迅速的掀起身前的桌子来蒙蔽刺客的视线。他迅速的转身,准备向放有情报的办公室的跑去。从他的身法上可以看出这个间谍是训练有素的,虽然不知怎么得便暴露了。两个保安在看到小黑哥有异动的瞬间便本能性的抽出胸口的手枪。间谍确信这两位从总部派来的干员能够阻挡杀手以及未知的敌人。
“无所谓了,”间谍这么想着,“只要拿到这一批文件我就可以回去了,反正这批情报已经足够让我赚上一大笔了。”间谍这么想着,嘴角终于裂出本性的丑陋微笑。
然后他就感觉一丝凉意爬上脊椎,间谍无力地倒在地上。隐隐约约,他听到了连续的枪声以及本该射杀小黑哥的两保安的惨叫声。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本该能够掩护他的木桌被精确地用子弹打出一个洞,这是小黑哥的杰作,将子弹同时精确地打在一个点上来突破木桌的阻挡。
“明明只是一个小屁孩而已。。。”间谍那戴着银戒指的左手向前伸着,似乎是不甘于这般屈辱的死法。他的眼睛大大地睁着,直直盯向逐步靠近的小黑哥。
但小黑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有转过身去,丢下了手中早已打空了的手枪。小黑哥径直走向那个被他用左手的枪打死的保镖,从他的身上搜出一把手枪。
小黑哥环视着四周,又从地上拿起一个没有溅到血迹的木碗,从倒在地上的粥桶里舀了一碗菜粥喝着。
间谍看着拿着喝完的粥碗的小黑哥逐渐靠近,便焦急的说道:“小朋友,你放过我,我就给你钱买东西吃。。。”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小黑哥用手势制止了。
“嘘...我跟你讲两件事。”小黑哥把碗放在间谍的脖子旁。“第一,我不要钱,我要脸,跟你不一样。”小黑哥把从保镖尸体上搜出的手枪抵在间谍的脖子上。
“第二,我不叫小朋友,我叫小黑哥。”年仅13岁的少年扣下了扳机,在那个背叛了祖国和祖先的人的脖子上打出了一个洞。红色的血流到了本该盛粥的木碗,不知是在嘲讽谁。金属制的弹壳在血泊中滚动着,身下的只有少年的呼吸与血液的外流。
当天晚上,小黑哥就端着间谍的血走进大黑爷的办公室,浑浊的黑血中还泡着一个银戒指。大黑爷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发现他的手上还握着一支打空的手枪。
“你准备用这玩意暗杀我?”大黑爷开了个无关大雅的玩笑。
少年摇了摇头:“我手指掰不下来,可能是打麻了。”小黑哥诚实的回答着。
大黑爷愣住了,他不经意间看向了少年的眼睛,里面是黑的,丝毫不存在着所谓的纯真和善良。这只是一台还尚未年轻的杀人机器罢了。
大黑爷不知怎么的,将少年拉到了他的身边,用力的抱住了他。大黑爷知道自己又干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事。年过半旬的军阀又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以及他所追求的所谓“更美好的明天”。但他却夺走了本是少年的未来。他的一生再也脱离不了血与杀生的诅咒了。
小黑哥就被这么抱着,他的眼睛看向大黑爷房间的窗户,房子外是蓝天和白云,屋子里却只有一个忏悔的军阀和一个少年杀手。这是两个没有未来的人。
后来大黑爷就收留了小黑哥,他们两个罪人相依为命,直到二战的结束,他们才终于看见了那所谓的梦想。
一个更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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