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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对决

巅峰对决

鵺闪过小云的一记侧砍,连续退后了几步。

小云的动作十分敏捷,而且刀刀挥向致命处。

“难以置信,你居然是普通人类。”鵺把视线望向阿黛尔,“你把力量给他了吧,不然,没可能的。”

“那是七年前的一场大地震,我在废墟里遇见了他。”阿黛尔迟疑了会,“他当时非常虚弱,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

“你救了他么,用那种方式。”

“是的,除此之外也没有办法哦。”

鵺的目光又回到了小云身上,而在刹那间见到了鵺这双若猎鹰般眼神的他,显然被震慑到了。

“停手吧,你的肢体结构并不适合运用这种超脱常人的体能。”

“没关系。”小云说,“下一秒,我就会结束你。”

他已经保持半蹲在原地,将黑刀放置在腰间做出拔刀的姿势,开始寻找空隙,拼出全力一击。

“我明白了......”鵺的声音很轻。

然后,电光火石,冲到鵺跟前的小云,在瞬间,被鵺卸掉了手中的武器,脖颈部则被他好似机械的臂膀牢牢卡主。

小云动了两下,但根本无法做出抵抗。只有到了这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和对手真正的差距。

啪!

随着犹如头盖骨碎裂的声音响起,小云的脑袋被鵺猛然砸到石板上。

鵺静静望着已经彻底晕厥过去的少年,视线又回到阿黛尔身上。

“你明明知道,他不会是我的对手。”

“我当然清楚,但那个人给了我一个启示。”

“谁、”

正当鵺开口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存在感,突然闯入了他们的空间里。

察觉到异样的方向,鵺缓缓抬起了头。上面的石壁,不经意间居然多出了个空洞,而他,就站在那里。他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背后还响彻着瀑布的声音,即使在这个位置,依然能够清晰感受到瀑布的汹涌。

苍木......

“从这么高的位置掉下去居然没死啊。”阿黛尔饶有兴致,“还有我的小丫头呢。”

然而苍木并未理会阿黛尔,因为在他此刻的内心,除了自己,已经没有可以再信任的人了。

他脱掉了夹克上衣,手里揣着放有肾上腺素注射器的铁盒,从上面跳跃下来,膝盖微微弯曲,稳稳着地。

“你找到了这里,很出色的洞察力。”鵺轻声赞叹。

然而事实却十分简单,鵺非常珍惜她,哪怕已经去世都用安眠装置保存起来,所以有她的附近,就代表鵺一定在。

可苍木依然没有说话,他如同只沉怒的野兽,紧紧凝视着鵺。

“树在哪里。”

“我无法回答你。”

在两人只言片语交谈的同时,苍木在不断取出针管进行注射。

“树在哪里。”

“允许我在这个问题上保持沉默。”鵺的语气比较轻,“希望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这也是那个孩子的期望......”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她在哪里。”苍木捏碎了手里的玻璃针管。

“这些药物会给身体带来剧烈的副作用......你居然可以承受么。”

“我要宰了你。”苍木捡起地上的黑刀,“砍掉你的手脚,挖出内脏,我有办法让你在临死前吐出她的下落。”

苍木的理智已经被愤怒代替,他再也不愿丛林里的那一幕在自己眼前重演。和树在南国相遇的时候,他确实因为在她的身上见到了花的影子,才收养了树。他当初想在树的身上进行弥补,填补自己的悔恨和愧疚。可到了今天,他终于明白一个事实,树和她完全不是一个人,树就是树,是自己的家人,不是任何人的代替,更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向我发起挑战吗。守护者,你不会是我的对手,劝你放弃。”鵺的气息完全没有一丝凌乱,甚至令人读不懂他的感情。

“从入洞开始。”苍木缓缓地说,“我就没注射过肾上腺素,因为我明白,自己需要保持稳定的身体状况来承受它。”

鵺这时候才发现,苍木的手心最后还握着只淡红色的细小注射器。

“这是从某个人的器官里分离,培养出来的东西。也许我下一刻就会死,最乐观的情况,也要减寿几年。”苍木把小针管扎入了左臂,“但,我需要力量。”

鲜红的液体随着针管的推入,渐渐融入了苍木的血液里。它就像自身的色彩,染红了他所有的神经和细胞,心脏的跳动如同高功率工作的水泵在疯狂增压,血液流动极速加快,皮肤泛起惊人的红潮,双眼的血丝密布如云。

“你......”鵺欲言又止,“为此做到了这一步。”

苍木的鼻腔流下了血。

“我来了。”

话音未落,苍木瞬间化作了抹黑影,等鵺反应过来,他已经在眼前了。鵺明显被震惊到,他从未想过这是正常人类能够发爆发的肢体力量。

额前感受到了寒意,苍木的刀尖已经挥致他眼角下方。勉强避开,但左脸颊已经出现了道红丝,黑刀则因用力过猛深深砍入了地面。

苍木怒吼了一声,借着刚才俯冲过来的力量,向鵺的腰间使出猛劲的侧踢。鵺整个人被踹飞出去,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撞到了墙壁上。

他的身体很重,就算是在这种状态下的苍木,依然能从他那里感受到那股沉重,其中蕴含的潜力。而且苍木也明白,这根本不会对他造成多大伤害。

过了片刻,鵺从地上缓缓站起来了,脸颊的鲜血已经流满了半面。

“守护者,我认可你的决意。”

鵺突然向后挥出一拳,击碎了他侧边的壁面,石块稀疏掉落,露出把宽厚的白剑。

“这是皇帝送给我的,我把它藏在这里,但从未使用过。”鵺抽出了它,“来吧,如若你能战胜我,杀死我,也就表示你拥有代替我的资质。”

鵺的精神介入对苍木已经完全不起作用,因为他此时处在剧烈兴奋的状态,意志根本无法干涉他那股洪流。

鵺移动了!由于没有戴护目镜,苍木视觉可以捕捉到鵺的动作!这是他首次在如此白亮的环境下摘下黑镜,玻璃体的透明絮状漂浮物跟着他兴奋的神经在疯狂起舞。

两把利器相撞在一起,蹦射出了长长的火花,在短短几秒间,两人连拼了数刀。空气中弥漫起了特有的铁锈味道,耳边不断回响金属激烈的碰撞声音。剑刃相抵,针锋相对。

鵺找到了苍木的间隙,向一个十分微妙的角度砍过来。

啪!剑锋贴着腰部,砍在苍木的刀身上,苍木整个人被震开几米,侧腰都几乎麻痹了。

他低头看了看,从未出现过划痕的漆黑利器,刀刃竟然和鵺手中的白剑同样出现缺口。苍木感觉自己骨头在悲鸣,全身所有的细胞在刺痛。

鵺身上也有许多道被苍木划开的伤口,正在滴着鲜血。

苍木鼻腔出血量在增加,心脏的负荷显然超出预计。他的时间不多,趁着药效在持续,胜负不能拖得太久。

“你真的很令我惊讶。”鵺说,“我甚至一度怀疑过,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能与我并驾齐驱的人。”

苍木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想试图控制体内混乱的这些东西。

“这颗星球上最脆弱的高等生物,可以承受这种烈**剂,就算是我,也无法做到。”

“我只想让她回到我身边。”

缓了片刻,苍木开始闭气,把心脏挤压的力量全部积蓄起来,这是他独有的方式。

但听到苍木这句话,鵺竟然愣住了。

隔了会,他意想不到的,微微笑了笑。

“也许是我太幼稚了,又也许是我太自私了。为什么我们两个要相互残杀?我们真的是敌人?没这个必要吗。可仔细想想,我大概真的很该死吧,我在很久以前,害死了数不尽的同胞,而今天,我妄图在这颗星球上,犯下同样的罪孽。”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阿黛尔的眼睛眯了起来,她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我总是在思考一个问题。”鵺继续说着,“神之所以创造人类,是因为神觉得自己太寂寞了,神之所以洗清自己的记忆,生死轮回降世于凡间,依然是害怕寂寞,她比谁都渴望正常人的生活。然而,人类却在单方面恐慌失去神,把神囚禁在了高塔之上。也因此,神依旧孤零零一个人在那里,并且,陷入了无限的绝望。最终导致,神做出了决定,她要抛弃自己创造的一切......而背负所有的人,就是我。”

可就算鵺说的再多,此时此刻的苍木,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耳朵里。

“她并不爱我,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过。但你不同.....”鵺的喉咙有些沙哑,“我隔百年就会去地上寻找她,并且问一个相同的问题,可每回,她都在拒绝离开自己所选择的这里,因为她已经如愿以偿,成为了普通人。但这次......”

鵺的声音中断了。

他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胸腔,伤口几乎已经能看见内脏了。手中的白剑也已经掉落在地,喉咙里在不断渗出血液。

“为什么,你没有抵抗。”站在他跟前的苍木如此问道。

虽然这刀的力道极其刚猛,但并没有到无法作出反应的程度。凭鵺的反射神经,甚至可以完全挡住。

“......我也不清楚。”他说,“或许因为我是个很消极的人吧。”

“咳、咳。”苍木剧烈喘着气。

药效虽然还未散去,但苍木的肉体组织,已经逐渐无法继续承受。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腿脚也开始发抖。

他把黑刀架在已经倒在地上的鵺颈部上。

“咳,树在哪里、”

但这时候苍木愣住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想确认这是不是幻觉。

因为他在苦苦寻找少女,突然出现在了眼前。而且那个模样,明显在阻止自己。

“树......”

“苍木、你回、去!”树的眼角噙着泪水,向他大声喊叫着。

怎么回事?苍木在这时候已经彻底茫然了。

“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和他走、我、自愿!”她卯足劲,“不要你、管!”

苍木忽然又把目光转向鵺。

“你是不是对她动了什么手脚。”他挥起黑刀就要砍下去。

“不要!”树整个人趴在鵺身上,试图保护他。

“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苍木停止了,“我脑子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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