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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之地

冰封之地

苍木睁开惺忪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目光移向右腕的手表。

还剩下三十九小时,时间不知是否充裕。因为在他入睡之前,队伍实在已经疲惫不堪。除了数不尽的外伤,他们还面临着全身肌肉组织酸痛。

周围的气温很低,应该早已在冰点以下了。若没有中间的火堆在持续提供热量,他们的睡眠将会变得十分致命。这里究竟是地底多深,苍木根本不得而知了。但自己在接近树,只有这点,他似乎可以感觉到。

阿黛尔和小云依偎在一起,他像个枕头,被名年长的女性粗鲁怀抱着。但小云似乎已经很习惯了。挤在那里的两人,依然在甘睡。阿黛尔的嘴唇有点苍白,是寒冷的缘故吧,她提过自己很怕冷,所以还穿着件厚实的大衣。

“苍先生,你醒了。不多睡会么。”

苍木的视线缓缓看向那个魁梧的身影。福正在往火堆里添置干柴。

“四个小时够了。倒是你,有闭过眼睛没。”

因为已经过了这么久,但火堆却还保持着明火,没有人看护是不可能的。

“可以这样休息我已经很满足了,年长者需要背负更多的责任。”

福的背影虽然十分高大,但他充满褶皱的脸庞,却有着说不出的沧桑。

“是么。”

“嗯,这是种义务。”福眼睛望着经琉姐妹。

“你和她们认识很久了吗。”苍木忍不住问道。

“从她们出生开始,就一直,已经太久了。”福微笑着,“但我还记得陪伴她们的每一天,那是十分美好的。你能够理解吧,苍先生。”

福这名老人,他至始至终都是围绕着她们两姐妹,几乎寸步不离。即使在受到异形围攻的时候,他都以威胁生命的受伤代价死守她们。

“......可以体会吧。”苍木回答。

就像他和树在一起的心情。看着福,苍木不禁觉得,过了多年以后,他也会变得如此无言,用默默用目光去守护她么。

“你是怎么想的,关于经琉的事情。”

“苍先生指什么。”

“她很执着,对于鵺的事情,她比你们任何人的感情都要强烈。”

福的脸上忽然显得非常疲惫。

“她是个很可怜的孩子。”

可怜......

“请你多体谅她吧。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福看上去已经不想再多说了,所以苍木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意思。而且这时候苍木也发现,经琉已经醒了,她盯着交谈的两人。

“啊,好冷。”阿黛尔打了个哆嗦,“体质真的不能和以前比了。”

“但你听上去还是很精神。”

“以前可比现在洪亮多了。”在阿黛尔怀里的小云插嘴。

“那恐怕真的难以想象。”苍木苦笑。

阿黛尔踢了脚L,说:“快醒醒。”

“......干嘛,顾问。”L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

“你小子之前私藏了几个牛肉罐头,别以为我没看见,都拿出来。”

虽然脸上表现得不情愿,但他还是听从了阿黛尔,都把罐头摆出来放在大家面前。

“大家多吃点,养足精神。”阿黛尔说,“这里温度很低,尽量摄取点高热量的食物。”

“现在全吃光?”苍木有些担心。

“没事,压缩饼干的量足够了。而且现在需要保存体力,我们也许离目的地很近了。”

“你怎么知道。”虽然苍木也有这种想法。

“直觉。”她耸耸肩膀。

虽然罐头不多,但因为是特殊食品,里面的量却非常充足。把克劳斯叫醒以后,每个人依旧分到了不少的肉类制品。生硬的口感不是怎么样,但比起厚重的行军饼干,真是好上太多了。小云用刀挑着肉块,放在火上烧烤,香味便立即四溢,令人食欲大增。阿黛尔则用空了的罐头,往里面注水,放肉,然后用两块石头架在火上煮,用不了多久,就成了香气扑鼻的肉汤。这两个人,似乎对于怎样食用这类食品,都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引得克劳斯他们争先模仿。

“想吃吗?”阿黛尔对着苍木摇晃她煮好的肉汤。

“我吃干的就行。”

“真是冷淡的男人。”

“你看上他了?”小云冷不丁问道。

“我想想。”阿黛尔若有所思,“他的年龄再乘以三十我还能考虑考虑,哈哈。”

“还请一定等我到那个岁数再思量。”

这次休整之后,他们把不必要的装备全部挑出来丢弃,因为过于沉重的物品只会拖垮他们。衣服全部都穿在身上,用不着乱丢。但除此之外,除了攀爬的绳索,连作为武器的机枪他们都扔了两把。是因为经历了那些黑猴子之后,他们路上就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缘故吧,假如还是危机重重,就算再累也会把枪抗在背上。但,苍木却有种异样的预感。就算没有危险,他们的行进路线,也太过于平静了。

“好走许多了,你发现没。”走在苍木旁边的阿黛尔说道提醒

从刚开始垂直的洞口,再到七十度的斜坡。空洞里面的情况似乎在逐步好转。斜坡已经趋于平缓,甚至接近四十五度角,对于他们的步伐,已经起不到多少阻碍了。

“只不过越来越冷了。”阿黛尔嘴了吐着寒气,“你穿着夹克,不冷么。”

“我比较耐寒。”

“喂喂,水都冻成冰块了。”阿黛尔敲敲皮囊内的水,“我感觉现在零下十几度都有了。”

“在地底没有阳光。”

“但应该会有地热现象,最冷的地层我们应该已经度过了。”经琉也察觉到了异样。

经莎忽然在这时候失去了重心,身体一下子向地面倾倒。

“没事吧。”苍木扶住她。

“嘿。”她居然笑了,“滑。”

苍木把视线望向经莎的脚边,经过头灯反射,竟然是凝结在地上的冰晶!把头灯调节到亮度最高的模式,往里照射,光线在瞬间被折射,下面的空洞,居然整个都被冰壁冻结了!

“奇观啊!”阿黛尔抚摸冰壁,“但还是很让人想不通。”

“哪里。”

“我没在冰壁里发现岩石,还有我们现在脚下踩着的这部分。”

听阿黛尔这么说,苍木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所处的方位,真的见不到任何岩石成分,和之前的空洞截然不同。但因为这部分冻结的非常厉害,鞋子很容易粘黏在冰上。

“这里的空洞部分仿佛就是冰组成的世界。”阿黛尔呼着白气,“怪不得这么冷,进冰箱了。”

她们这几个女人好像都非常怕冷,不仅是阿黛尔,就连经莎也在不停瑟瑟发抖。

一丝预料之外的声音在这时候传进了苍木的耳朵里。不是上面,也不是左右,而是在脚下。他立即伏地,竖起耳朵去倾听。

“怎么了。”单耳膜破裂的阿黛尔并没有察觉。

“别吵。”

隐隐约约,那声音传进了苍木的耳里。是水的声音,像是瀑布,从高处往下在倾泻,虽然很微弱,但那剧烈,和汹涌的水声,却绝对错不了。

“听见什么了?”

“没有。”苍木站起来,“错觉。”

“哦,我倒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

阿黛尔的表情变得很微妙,她指着上面说:“你看。”

上面的冰壁之内,镶嵌着许多绿色的树枝,虽然被冻结在里面,但似乎仍然充满了生机。而等到苍木把注意力再放到阿黛尔身上时,她已经单膝跪地,闭上双眼,双手交叉合十作出祈祷的姿势。隔了许久,她才重新恢复站立。

“你怎么了。”

“我在祈福。”

“祈福......向树枝?”

“可以这么说吧,但它不是单纯的树枝。而是我的能够触摸到的信仰。”

“我听不明白。”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阿黛尔微笑,“下次有机会再解释,我们这些人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表达的。况且,那边好像还有什么不得了的发现。”

他们前面的经琉,还有L,这几人的脸庞已经失去了血色,变得煞白,似乎有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正在逼迫他们。

以为出现危险的苍木,即刻紧张起来。他纵身从冰面上划过去,然后用蝴蝶.刀扎入冰面强行停下来。

“怎么、”

苍木的话没说完,他已经发现了,冰壁里的那些东西。

蓝兽,数不尽的蓝兽,被镶嵌在冰里。这些长着利牙的蜥蜴脸,就被冰封在冰壁内两三公分的位置,像是它随时能从里面呼之而出般。它们的身形各不相同,有些还是幼体,甚至软胎状在其中。

“这、这里是他们的巢穴。”L方寸明显乱了。

“也许吧,虽然我没见过被封在冰里的两栖类生物。”阿黛尔的口吻颇为调侃,“但这么多的数量,它们应该在这里有过大量繁殖。”

“依靠人力不可能带进这么多数量。就像那群黑色的猴子。”福也附和道。

呯!随着生硬的声音响起,一把匕首,突然**了镶嵌着蓝兽的冰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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