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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的回忆

老者的回忆

【北纪1875年 霍尔诺德 米尔卡歇 第五大道】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米尔卡歇也终于告别了连续几日的阴雨天。莱尔将一坛醉蟹和一盘酱牛肉放到了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箱里,并稳稳的扣上了盖子,似乎很怕将其弄洒。他收拾好行装,临走时还对着门口的镜子正了正自己的帽子,随后便出发了。

他拎着木箱来到了红花街上的哈米尔酒馆,买了两瓶苏尔萨。这是一种很烈的酒,打开瓶塞后还有一股极为浓郁的海风味。小抿一口苏尔萨便可以使自己的身子暖合起来,而且这种酒还极为廉价,因此成了那些常年在海上漂泊的人们最喜欢的一样东西。

随后他带着这些东西来到了贫民区。贫民区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周围的建筑也依旧朴实无华。贫民为了他们自己的生计而四处奔波,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贫穷而颓废,反而给人带来一种积极向上的乐观态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说他们比皇宫里的那些王权富贵更加的优秀都不为过,毕竟他们为了生存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啊。

莱尔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房屋前,他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他推开老旧的房门,慢慢的走了进去,并随手带上了门。由于太久没人管理,房门的合页已经出现了斑驳锈迹,导致了开关房门时会吱嘎作响。这间屋子不大宽敞,但收拾的却异常的干净整洁,导致房门看起来和屋子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来了,莱尔。”老者不慢慢的走了出来,步履蹒跚的朝着他走了过来。“让我猜猜你带了什么。嗯……我闻到了牛肉的香味,还有海鲜的腥味……是我教你的那道酱牛肉和醉蟹吗?”

“猜对了,老师很厉害哦~”莱尔将木箱放到了一旁的圆木桌上,同时打开了那两瓶苏萨尔,酒的香味瞬间充满了整间屋子。老者慢慢的打开了木箱,闻了闻酱牛肉的味道。“做的已经很好了,但是美中不足的就是酱香味还是不浓。”老者揪起其中的一片,对着阳光看了看成色。“酱汁还是没能完全进入,而且风干时间太长了,肉的表面已经开始干了。”

莱尔耐心的听着老者的谆谆教诲,细心的记录着这一切。“而且汤料一定要用小火熬制一天一夜,不时的还得往里面加水。然后再将新鲜的牛的腱子肉放里面,你这个是牛的里脊肉。虽然肉感很嫩,但是没有牛腱子肉适合酱制,口感也不如后者。”老者细细的品尝着肉片,随后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莱尔的肩膀。“不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下次记得按照我说的去做。”

“好的,老师。”莱尔随后打开了装着醉蟹的坛子,“请老师尝尝这个,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老者并没有尝,他捞出一只螃蟹,又将其放了回去。“螃蟹不可以绑起来腌,这样肉是死的。而且每天至少得换两次酒,这样才能保证新鲜度。”

“老师怎么懂这么多啊?您年轻的时候该不会是皇家厨师吧?”莱尔坐在床上,眼中充满了好奇。

“是的……当年的我,在帝都里面有一间酒馆,很火的那种……”老者一字一句的说着,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温暖,嘴角也因此微微上扬。

“那老师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你年轻时候的事情啊~”莱尔似乎对老者的青春往事特别感兴趣,不断的追问着他。

“那好……我今天就给你讲一讲50多年前的霍尔诺德……给你讲一下当年的帝都……”老者沏了两杯茶,并将其中的一杯交给了莱尔。莱尔接过茶杯,热水里漂浮着几片翠绿的茶叶,蒸腾而上的热气里满是茶叶的清香。

“在我小的时候,我跟随父辈在海上漂泊,并跟他学习厨艺。那时候是……卡莉雅女王执政。她的父亲临终前子嗣里面没有一个可以继承王位,因为四个孩子全部都是公主。大公主黛莉娅出嫁到了杰伦德萨,三公主莉莉丝和四公主莉尔丝又太小。本想让皇后斯洛德曼继承,她却在分娩四公主的时候因为难产离开了人世。因此,皇位只能交给二公主卡莉雅继承。”

“这个决定在当时看来是极其错误的,甚至有人觉得这还不如交给各位大臣或者公爵来管理。这句话并不无道理,当时王国上下动荡不安:北部和科洛斯交战,西部不时有海盗抢劫货船。南部暴乱不安,山区里有数不胜数的魔兽。东部大部分地区干旱,还被沙暴侵蚀。但她很快的解决了这些问题,速度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她先是发给科洛斯国王一封密函,要求其停止战争,并进行和平外交。科洛斯的国王很快就接受了这一建议,因为他们大部分国土都在极度严寒的北部,粮食方面根本无法自给自足。而且连年的征战也使得国内闹了许久的饥荒,粮食的价值甚至与黄金等价,导致科洛斯上下动荡不安,早就想结束这场战争。毕竟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是可以进行很久的,霍尔诺德完全可以慢慢的拖死他们。而这时,对方又抛出了橄榄枝,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科洛斯的国王正好顺势结束战争,两国瞬间恢复到了从前的合作模式。科洛斯在获得粮食的同时,霍尔诺德也从他那里低价进口煤炭能源,并获取了他们先进的工业技术。那是一个双赢的举动,虽然刚开始部分国民还反对女王无偿给科洛斯提供粮食,甚至雇佣杀手想杀了她。但时间证明了这一决策的正确性,科洛斯已经成为了我们最好的盟友。”

“由于和科洛斯的战争结束,镇守艾博兰防线的卡德萨尔公爵也返回帝都,没过多久就被女王派去南方保护人民,同时还在那边修建许多堡垒和城墙。这一举动既为后来杰伦萨德的入侵做了准备,又将魔兽逼入山区,保护了南方人民的安全。而在南方安全后,粮食产量瞬间得到了发展。并且由于南方河流很多,女王下令修建水利工程,进行南水东调。这使得干旱的东部地区得以缓解,并加强了同东部各国的贸易,促进了霍尔诺德的金融发展。”

“这时的人们从刚开始想武装夺取政权,到后来完全听从女王指挥。中间发生的这三件事使得国民对女王刮目相看,卡莉雅女王也因此博取了民心。随后他还组织护航舰队保护货船,并拿下了海盗的两三个据点,使得他们不敢再来骚扰船队。随后他在国内进行改革,使得整个霍尔诺德变成了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帝国,也使得周围的许多国家都开始和我们建交。”

“但好景不长,女王的这些改革,比如:“撤销继承制度、解放奴隶、取消私人银行、废除私有制”等等。而这些都极大的影响了保守派贵族以及大资本家的利益,使得这些人又开始抵触女王,甚至有极端份子想要去谋权篡位。”

“终于在某一天,有人雇佣了‘黯羽’当时最厉害的暗杀者:‘猩红舞姬’刺杀了女王。随后王国大乱,保守派贵族和黑鸦议会爆发的前所未有的冲突。也许你可能不知道,疯狗帮是在这个时期趁机一跃而起的,渡鸦议会也就此陷入腐败。而这场内乱伴随着卡莉雅女王的女儿:苏莉莎 的上台而逐渐销声匿迹。”老者说到这里时,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就结束了吗……看起来老师的当年也并不是那么精彩嘛~”莱尔打趣的笑了笑,似乎感觉老者是在同他开玩笑一样。

“不……”老者抓起一瓶苏尔萨,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并打了一个酒嗝。“一切才刚刚开始……”

莱尔没有怀疑,耐心的等待着老者继续讲话。“我告诉你,1583年的那场大革命你知道吗?”老者半醉半醒的说着,眼神已经有些飘忽不定。莱尔点头示意,他极力的憋笑,因为老者的醉态属实别有一番趣味。

“那好……我告诉你……那年……”老者还没等说完,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莱尔为其盖好被子后便离开了。但又有谁知道,当年的那场大革命中,帝都内的革命军几乎是以全军覆没为代价,来换取一个光明自由的未来……

“卡尔,明天一早你就和“白翎”去浅水湾乘船离开米尔卡歇,走水路去往德米赛尔,然后从那里坐蒸汽机车去卡德洛兰斯。到了那里以后,去白帆布酒馆,你就跟酒馆老板说是我让你们去的,他就可以让你们在那里住。记住,无论我们成功或是失败,你都得在白帆布酒馆等待一个月,然后再返回德米赛尔,去那里了解一下结果。如果我们成功了,你们就返回帝都,来迎接胜利和更加美好的未来。但如果我们输了,就永远都不要回去,我不希望你俩也被挂在血腥码头上喂乌鸦。”一个中年女人极为严肃的对卡尔说到。

这是老者最后一次见到萨瑟兰,他当时是在帝都内的皇家厨师,但后来他就在帝都内的风笛酒馆里当厨师,而这酒馆正是革命军在帝都内的据点。

那个交代卡尔后续事宜的中年女人,就是反抗军的首领:萨瑟兰·米忒奥拉,她后来也在战斗中光荣牺牲。

历史总是成王败寇,倘若胜利,她们就是解放者,这场革命也会被各种冠冕堂皇之词所赞扬。但若是失败了,她们便是叛乱者,这场革命也就会变成一场叛乱,而她们也会被处以极刑。

但万幸的是,她们成功了,不仅成功斩杀为祸议会的内阁大臣 吉伯斯,而且还解除了疯狗帮对渡鸦议会的威胁。但代价就是……除了清晨逃出的卡尔和“白翎”二人,帝都内革命军的幸存者也就仅剩孤儿院院长 卡亚斯一人……

也是时候拨动时间轴了,将时间退回到那个黑暗的年代。那时的霍尔诺德国内形势极其严峻且动荡不安,帝国的阴暗程度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卡莉雅女王辛苦建立起来的政权也因为高层的腐败而摇摇欲坠。而且那时候还爆发了鼠疫,大街上满是饿死和病死的穷人,角落里也堆满了腐臭的尸体。

但一切的一切,还得从1582年说起。那是大革命的一年前,也是故事的开始。革命军的核心人物,就在这群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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