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名字最终定为解忧社。名字取自东野大大的《解忧杂货店》,夏曦很喜欢那本书。也是因此,她对解忧社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狂热。
有了之前的准备,在申请书方面,老师并没有太为难我们。但还是遇到了一些问题。比如,峡江一中的空活动室只剩下一间。而与我们同时递交申请的,还有篮球社。
除却足球,篮球无疑是中学生最受欢迎的运动,几乎受到了全校男生的热烈追捧(我除外)。每每有比赛,都有一群小女生围在篮球场边叽叽喳喳、大喊大叫。和这样的社团竞争,我已经可以预见到我们的失败。
但夏曦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这几天,她一直在筹谋,拉着高崇为解忧社宣传、拉选票。
“走过来,看过来,解忧社招新啦!你的烦恼,我们来解决!”
夏曦负责宣传,高崇负责鼓掌。
校门口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花花绿绿的展板前,像是自导自演地小丑。其他同学要么远远避开,要么行色匆匆穿行而过。我扶额,很想说我不认识他们。
嘭!正当我怔忪之际,夏曦那边出了点乱子。高崇回教室拿东西那会儿,一个长得壮实的高个子男生一脚踢翻了他们的宣传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在夏曦画的展板上踩了几脚。他应该是刚从操场那边过来,一脚的泥,黑色的脚印落在白色的展板上,很是鲜明。夏曦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委屈得像小兔子似的。这块展板她画了好几天,她的劳动成果, 就被这么轻易地糟蹋了。
“你做什么?”夏曦怒了,瞪着高个子男生。她的目光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反倒被那高个子横了一眼。“踹你怎么了?什么解忧社?想和我们篮球社抢人,还早了两百年!”
夏曦平日里吃软不吃硬,最恨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她面色很不好看,是真的生气了。
我没理会夏曦,倒是看了眼高个子男生。先前只觉得这男生面熟,仿佛在哪见过。但经过他这么一番闹腾,我想起来了。篮球社的前副社长,陈晨,因为上学期的打架斗殴事件被留校察看,篮球社的活动也因他停滞下来,一度冷淡。
陈晨穿着紫色的篮球服,一双红色运动鞋,怀中还揣着个篮球,看样子,即便被踢出篮球社也阻挡不了他对篮球的热爱。
陈晨个子很高,即便是放在整个学校都能排的上名。也亏得他的身高,往那里一站就引来不少目光。本来并没多少人注意的宣传桌,被他这么一弄反而热闹了起来。如果不是清楚陈晨的底细,我真会以为这男生是夏曦为了给解忧社宣传找来的托。
跟陈晨一起的小个子是我认识的人,但他没看见我,我也不想与他打招呼。他拉拉陈晨的胳膊,缓声道:“阿晨,别闹了,你本来就在留校观察期,再惹事的话会被处分的。”
他不提处分还好,一提处分反而惹恼了陈晨。
“老子怕什么处分!”陈晨甩开他的手,“老子是看不惯某些小人趁着社里活动停滞的时候,想要占用我们的活动室,给他们点教训罢了!”说完,白了夏曦一眼。气得夏曦脸通红。“你才小人,我们公平竞争,哪里不对了?”
“哼!”陈晨还要说什么,却被我横插一脚,打断。
“你叫陈晨?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不是篮球社的成员了吧?你这样子,到底是想给篮球社拉票,还是想要抹黑篮球社?让同学们都说,篮球社不过是一个‘暴力社团’?”我这话说得颇酸,并不是我存心想袒护夏曦,只是看不惯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青梅竹马受这样的委屈。
被我戳中痛处,陈晨面色一寒,盯着我,攥紧拳头,一双眼睛里喷火。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我想我早已被他杀了千百遍。最终,他忍住怒气,松开攥紧的拳头。“你又是谁?”
“谭秋,解忧社成员。”我平静地与他对视,没有一点慌张。
我能这么平静完全是因为我笃定他不会在校门口打我,这样只会坐实了“篮球社是暴力社团”的名声,夏曦能不战而胜。
我以为他没有这么蠢,但他的智商远远低于我的预估。嘭!视野骤然昏暗,我感到鼻梁一阵剧痛,紧接着就这么直直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在校医院。我僵硬地躺在一片白色中,脸上缠着纱布,很有种木乃伊复活的既视感。
得知我睡了两小时,在被打之后就直接送到了校医院,我松松筋骨,坐起来。我很庆幸,我们校医院的医生是个恬静寡言的古典美女,不会像夏曦一样让我全天二十四小时产生听觉、视觉、感觉上的三重痛苦。夏曦就在病床旁,她滔滔不绝地告诉我昏迷后发生的事。
她说了那么多,概括起来无非就三件:一,解忧社的活动室申请通过了。二,打人的陈晨被老师叫去谈话了。三,现在没什么困扰的事,我可以安心躺几天。
这里的安心是夏曦认为的安心,并非我的观点。我摇摇头,颇为不放心地提醒她:“夏曦,这几天尽量和高崇一起。”
“为什么?”
“我猜的没错的话,陈晨以前在篮球社应该很有人缘,就算他没有人缘,这次篮球社刚复出就遭到这般损失,嗯……可能会来找你麻烦。”我相信我们学校的男生都是正人君子,不会找夏曦这个小姑娘的麻烦。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打人的事,实在太巧合了,他们很可能会误会是我们故意激怒陈晨,让他失手打我,以获得活动室的使用权。毕竟,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太有利了,而在我最初的考量中,也确实有“不战而胜”的这一条。
“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夏曦的脑容量不允许她接受这么复杂的内容,我交代她的,也只有这么一句。好在夏曦并没有忤逆情绪,“嗯,都听你的。”她这样说,才让我放下心来。有高崇那个大个子镇着,我不担心她会吃亏。
篮球社的那帮人确实没有找夏曦的麻烦,而是在下午放学的时候来“看望”了我。美其名曰是看望,其实我猜是了解情况。
我不习惯与人接触,更不想看见“认识的某人”,所以他们到病房时,我躺在床上佯装睡觉,眯起一条缝儿打量这一行人。社长袁振东,副社长马峰,旁观陈晨打人的小个子也在其中,正摸着后脑勺冲我憨笑。还有一干成员。我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闫冰身上。
体育部僧多肉少已不见外,篮球社更是,女生人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除去转学了的朱小丹,现在剩下的,也只有闫冰一人罢了。
作为篮球社的唯一妹纸,颜值担当兼战力担当,闫冰生得清秀,短发齐肩,干净利落,更添雅致。她四肢修长,奶白色的皮肤即使丢在女生堆里也很是显眼,发色和瞳色更是呈现一种近乎亚麻的浅色,从外貌上说是个长得不错的姑娘。
闫冰习惯戴紫黑两色的口罩,穿黑白条纹的领衫,配上多口袋的洞洞裤,两手插在裤子口袋中,打扮中性化。我见过她打篮球,在全市联赛的时候,她很灵活,在几个大男生的围追堵截也不乱阵脚。应该说,有勇有谋、沉着冷静。
她令我意外的不在这点,而在她眼底的那点不忍。
闫冰是个太过独立的丫头,这样的姑娘太要强,在赛场上是个得力的帮手,但在生活中却绝不是个合群的伙伴。多数时候,她都如孤狼,疏离冷淡少与人来往。而她此时露出不忍……我反复思考了我与她的关系,似乎并没有什么立场能让她为我不忍。我也不会自恋地以为闫冰暗恋我,毕竟我和她没有过交集。说高崇暗恋我都比闫冰暗恋我可信。我没来得及细细分析她眼底的情绪,就听社长袁振东开口了。
“谭秋同学是吗?”他挠挠后脑勺,开口有些尴尬。
被识破了装睡,我只能起来。“有事吗?”反应不冷不热,这是我一贯的态度。
“你打算怎么……处理阿晨?”他斟酌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打直球。
处理?我想了下,明白过来。校方对打人事件的惩罚力度,会参考被打的人态度。举例来说,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我态度柔和,那么校方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定义为同学之间的嬉戏打闹。但如果我不依不闹,那校方很有可能会以恶性事件定义它,将陈晨记过什么的,都在所难免。
看他们的神情,比起篮球社的复出,似乎更在乎陈晨这个人的前途。
我有些触动。我不是坏人,不会得理不饶人,斤斤计较。但也不是好人,平白无故受了一顿打,宽宏大量,也不可能。最终,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我们约法三章。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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