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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梦龙,龙梦人

第三章 人梦龙,龙梦人

芙莉德并不担心血肉的气息会不会引来沼泽中的其他掠食者。

事实上,传承记忆中,在幼龙度过出生后三十天的第一次发育期前离开孩子的龙族父母不是没有,但这些龙爸龙妈通常会留下足够的食物,牠让给孩子居住的旧巢穴中残余的气息威压也足够庇护孩子直到第一次发育期结束。

一开始,暗中窥伺的那些肉食者们也许只是出于谨慎,毕竟芙莉德的体型比起其他还在第一次发育期的雏龙大上几分,几乎要达到发育完的规格了……一直到芙莉德走近巢穴,母黑龙残留的龙威笼罩范围之内,沼泽中的潜伏者们纷纷打消了从小龙的爪牙下夺得食物、顺便吃上一顿龙肉宴的想法。

芙莉德知道自己非常幸运,她为了拖动猎物,累得几乎要全身瘫痪,花上大半天的时间拖曳一小段距离、然后停下来休息,冒着可能被盯上的风险恢复恢复体力后继续赶路,最终,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到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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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莉德的弟弟已经吃光了断骨中的红褐色物质。

他不知道什么叫节省,他只知道自己很饿,还在生长的他需要大量食物,但是洞穴里的食物实在是太少了。

他知道自己最近几天一直在吃的东西来自一根断裂的骨头之内,美味而且营养充足,但是……这么好的事不会再有了。

母黑龙的食量远比初生幼仔大上许多,猎捕的也尽是些大体型的猎物;想要破坏这些大型动物粗大而坚硬的骨骼、进食其中的红褐色物质,凭未度过发育期之幼龙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的。

从姐姐外出后不久、太阳出现开始,一直到黄昏为止,芙莉德的弟弟已经饿了整个白天,独自内的空虚感提醒着他:如果再不进食,自己的生命很可能会就此消逝。

就在太阳的光芒还未彻底消逝时,一头疲惫不堪的幼龙来了,还带着一头体积数倍于她的巨鳄的尸体。

芙莉德把收获拖回巢穴后,整条龙完全累瘫了,靠着巨鳄的尸体休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比起进食,现在的她更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但还不能。

必须尽快想出办法处理猎物,巨鳄的皮粗糙厚实,以幼龙的力量极难用撕咬的方式破坏;凭爪牙的锋利程度,倒是能试一试切割的方式,但肯定会花上不少时间,所以必须赶在饥饿感来临之前处理完毕。

芙莉德决定从巨鳄的左后肢开始尝试……将爪尖刺入皮肤较为柔嫩的内侧,然后划了个半圆,切开一层皮肤,再慢慢锯开外侧厚如古木树皮的部分;剩下的部分就好处理了,芙莉德咬着巨鳄的左后肢向外拉,爪子同时切割左巨鳄后肢根部的血肉,最后把这肥美的大腿卸了下来。

沿着外侧硬皮和内侧软皮的分界线用爪子割下去,再把软皮掀起来,然后肉就能吃了。

芙莉德把这条后腿丢到弟弟面前,也没管饿的快虚脱小公龙还有没有力气进食,直接阖上双眼,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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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人梦见自己变成龙、还是龙忘了自己做过成为龙的梦?

梦中,那个人类少女和芙莉德一样,有着一个弟弟,不同之处乃是父母均陪伴在她身旁,而芙莉德则无。

梦中,那条幼龙和****一样,有着一个弟弟,不同之处乃是父母均弃她而去,而****则无。

芙莉德透过****,见识到了一个虽然在不为人知的世界里侧有着阴影涌动,但大体而言还算是繁荣、安宁的世界。

****透过芙莉德,见识到了并不像过往阅读的奇幻故事那般美好梦幻,一切的一切都是照野蛮残酷的自然基本法来运转的世界。

也许两个不同的个体其实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

也许两者虽有不同,但在某一天,她们的世界线可能会发生交会。

(我究竟是芙希格芙莉德·弗斯特,还是****?)

芙莉德知道,融合进她意识的每块灵魂碎片应来自不同个体,而其中有一块特别强大的,甚至对她的心智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让她对自我的认知开始混淆。

不过……自己究竟是谁这个问题,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自己活到未来的弱者,没有资格思考生存之外的其他事。

异界的知识也好,龙族的传承记忆也罢……

「成为我的力量吧!我要变强,强的足以让我活到找到这一切的答案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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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不知道睡了,芙莉德被腹中已经开始发作,不过还不算太强烈的空虚感给饿醒了。

把巨鳄的另一条后腿卸下来用以果腹,芙莉德的眼角余光看见她的弟弟已经吃饱了,正在睡觉,身体虽然还相当瘦弱,但已经没也先前鳞皮几乎直接黏在骨头上那么夸张了。

吃饱了以后,设陷阱诱捕猎物和搬运成果时消耗的体力差不多补充完毕,芙莉德打算弄掉身上可能会暴露行蹤的异味后再出去猎些肉食回来储藏——反正黑龙食腐,放到烂掉也无所谓,有得吃就不错了。

而在清洗的过程中,芙莉德发现在睡了一觉后,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是鳞片——如果说黑龙的黑,是深渊、腐烂变质等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黑,那么此时芙莉德身上每一片鳞甲的黑,则是如夜晚一般宁静祥和、同时又有葬礼一般庄严哀伤之美的黑,作为艺术品的价值比起宝石龙中的煤精龙、水晶龙的黑水晶亚种,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來,是瞳孔——原先芙莉德的瞳色和绝大多数黑龙一样,在未充血时是略显混浊的暗黄色,此时她的瞳孔却变成了紫色,边缘还泛着一丝丝不可能在黑龙乃至所有邪龙种的生物身上出现的神圣感的金色流光。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芙莉德有些失望的想,还以为梦中的奇遇能带给她一些好处呢,例如力量的增长之类的,没想到居然什么都没有。

看了看洞穴里剩下的陷阱材料,芙莉德决定这次捕猎还是挑些没有威胁性小动物当锻鍊,顺便锻鍊一下捕猎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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