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正逢第一缕阳光穿透进窗帘。
我是很讨厌夏天的。
烦躁,闷热,还有数不清的扰乱人心的蝉鸣,正如多数番剧里所描绘的,所有不平凡的事件发生于夏日。
夏天,一个充满了不可能的季节。
“哦豁,今天起的真早,”走出房门就看见了左手拿着铲子的夏昼,“土司和煎蛋,还有果汁哦。”
“谢谢……”我没有很疲惫,也许是起床气的原因,现在的我仿佛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地雷,能够说出这样有礼貌的话语,我打心底佩服了一下自己。
洗脸,刷牙,穿衣服,一成不变的现实今天也在慢慢往前进展着,我看着镜子里困倦的那张脸,没有什么能够让我感到兴奋的事物的话,只要不去学校我的一整天都会是这样的状态。
可能因为宅在家里太多了。
今天的我也向学校的老师请了假,倒不是因为别的,我想我最好这一周都不要见到白翊了——见到了身为课代表的她的话,我可就要英年早逝了。
“我的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磨蹭呢,不过比以前快多了。”
我走出浴室时,夏昼正歪头笑着,其实细看的话,夏昼是一个不失阳光风格的透明美少年,如果能拍出他现在的这张照片,大概会受到许多女孩子的追捧吧。
——我才不想把他让给别人。
突然听见了不知是谁的心声。
我错开夏昼投来的温柔视线,他总是这样,像个未成年的孩子一样,自以为是的想要保护着最重要的人,尽管我不讨厌,但我不同意这样的做法——若是和那一次一样,我又要……
“啊……妹妹的样子真是可爱,无论穿什么都好看!”夏昼终于找到了新的话题,刚刚实在是尴尬的厉害,“真不愧是我的妹妹啊!”
“快把刚刚那些话咽回去,今天有人要来修天花板,”我抓起桌上的面包塞进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楼上的大叔没有来骂我真是太好了。”
“别忘了有我在哦!”夏昼挥舞着手中的铲子,一脸笑容。
“给我灰飞烟灭吧!昨天我快被白翊杀死的时候你却在和楼下的幽灵调情!”我咽下嘴里的面包,一想到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我就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夏昼扔出窗外。
“暴力禁止啊!”夏昼手忙脚乱起来,“难道你是因为我和楼下的那个女孩子聊了一会儿就生气了——”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不要把自己想的有多么万人迷!”
大概是起床气还没完全消下去的缘故,我的声音让玻璃桌面都震动了起来,夏昼以百口莫辩的表情闭上了嘴,也许他知道我随身随地都带着符纸吧。
不过现在,似乎只是我在任性,或许他昨天真的只是没在意吧……但越发的这么想,胸口的某处就越发的痛起来——从未有过这样的痛苦,比背上那一条伤疤缝合的时候还要痛。
“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夏昼的脸一下子离我很近,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不对劲的来源是他自己。
“没…没有……”我扭过头,站起身,“什么都没,修天花板的人快来了,别捣乱啊!”
“只要是妹妹的话我都会乖乖听的!”他握紧拳头,向上高举欢呼着,“难道要穿回男生的衣服吗?”
“那不是当然的吗,”我拿出一张符纸制止了他跟进浴室的举动,“要是回家的话,你也不愿意吧?不过你要去见见父母吗?”
“啊…那还是算了吧,”夏昼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他就这么有些落寞的转过身,收拾好桌上的碗筷,走进了厨房。
“好奇怪……”我嘟哝了一声,锁上浴室的门,虽然这么做对幽灵并没有什么效果,要是还在浴室的门上贴符纸,未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尤其手洛麒这种没有脸的人时常不请自来的蹭饭。
黑色长裤,黑色的短袖衫,再把长发拢在一起,扎起来……我在镜子里审视着这样的自己,无论怎样胸前还是一马平川,有的时候还会自暴自弃的觉得不如作为一个男生好了,能和女生交往,说不定穿上女装之后人气还会大大提高——在男生里。
不对。我使劲拍了拍脸,我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了,要是哪一天我分不清自己的性别了怎么办。
我转开门把手,夏昼正满脸笑容的站在我的面前,他的透明身体像有水在流动一般,有着别样的光泽。
“你……不会偷看了吧?”
“没有没有…嘿嘿……”他的笑容实在是太可疑了。
“说吧,我的内衣的颜色……”
“淡蓝!你最喜欢的颜色!”
“果然看了吧!!”我下意识护住胸口,但很快放下手,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一张从隐世的通灵师那里的一张威力极大的符纸。
眼看着我就要把符纸贴在了夏昼的身上,他尖叫了一声后迅速没入了地板。
果然还是这招最管用了……我打开客厅的空调百无聊赖的坐在了沙发上,浏览起手机上的图片。
可是我提不起兴趣。
面对收藏了几千张的人妻或是美少女我竟然失去了兴趣,就连翻看本子也没有了以往的热情,莫非是我已经脱离了宅吗?所以已经回到现实了?
“这不可能——”我扔下手机,拖着长长的调子仰头看着天花板,于是敲门声就在此时敲响了。
从猫眼里向外看,是一名非常普通的大叔,或者说是像本子里常见的不是「我」的男主角。
“请问,是哪里的天花板需要修理……”他的声音很低,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的。
“这里的,不好意思……”我闻到了不习惯的烟味,很想咳嗽,但出于礼貌我指了指我的房间,待他提着工具箱完全进去后我才咳嗽出声。
其实天气没有很热,但要是修天花板一定会很累吧。我觉得还是给这位大叔倒一杯茶水比较好。
厨房里有着夏昼出于习惯烧好的开水,家里也有一些不太常用的茶叶,我找出柜子底层的一次性茶杯。
大概这样就好了吧……把水端到禁闭的房间门口,我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极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还是这种看上去没有好人像的大叔,如果说这是一种出于女孩子的本能反应,但现在的我可是个少年啊!只有变态才会对少年下手了吧!
“那个……我倒了杯茶,不介意的话,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话我才发觉到不对劲。
刚刚……我,用的是女孩子的声音啊,太紧张了忘记变声了!我连忙咳嗽了几声,然后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想要立刻就走出这个门。
“你……女生?”他从脚手架上爬下来,站在我的身后,声音低沉的让我浑身不舒服。
“不……不是啊,我只是因为很瘦的原因所以很像而已!”这种时候的狡辩听上去最没有说服力,但我还是随意的编造了一段。
——最近这里很危险。
洛麒说的话我突然想起来了,但不会那么巧的吧,这无所谓就是一个修理工嘛,要是犯罪的话这口饭可就没了。
——虽然这么乐观的想着,我的后背已经开始冒起了冷汗。
“可以看得见……”他的声音精确的传入了我的耳朵。
“您…您说什么?”
“不会有错的……身上的气味,是女字旁的她吧……”
“才不是!”我缓缓挪动着脚步,“您不会对男生有特殊兴趣吧?再说这天花板……”我的话语塞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了。
我看见了——那工具箱里根本不是锤子或是修补材料,那里面只有一把匕首和一捆麻绳。
我可能在今天就要被戳穿了,说不定我的生命还有危险。
“啊…真是糟糕……”他冲在我之前快步的把房间门关上了。
“啪嗒”重重的一声。
尖叫迫近我的喉咙,但我还是强装镇定的握住拳头,大概没有忘记吧,那些格斗技。
“我们来好好确认一下你的性别吧?”他这么说着抓住了我的手,粗糙的手掌磨的我的手腕发痛。
“不…不用……”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这个掌力,就算是十个我也不一定能挣脱开来,而且我根本不敢转过身去看这个人的脸。
我的尴尬症都要犯了,没想到遇上了真正意义上,会动手动脚的变态,或者说是杀人犯。
“父母都不在家?”他似乎是在想要确认我的情报。
“不过很快就会回来的,”我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调,“再说我真的是男生……”
“既然你这么肯定,她的气味真是……”
“去死吧!!”我抬起左脚,向他的下半身踹去。
嗯,确实踹到了,我听见了他的一声痛哼,但相对的,他更加用力的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在我还未站稳的时候把我向后拉去。
背部直直的摔在了地上,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痛感反而没有那么明显,那个人倒是在骂骂咧咧,我的一脚还是有那么一点分量了,虽然没有到断子绝孙的地步就是了。
明晃晃的刀子突然架在了我的脖颈上,跳动的动脉能感受到冰冷的刀锋,我的身体僵硬的无法动弹,不想去看现在正在我正上方的人,也不想听到他说的那些下流的语言。
现在的场景,简直就像本子剧情嘛,我的日常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那个幽灵果然没有怎么在意我吧。
“真是糟透了……”叹息从嘴边流出,想到那个在楼下与另一名少女幽灵谈笑甚欢的幽灵我就觉得心脏在发痛。
上一次如此的无助还是在被砍了一刀之后,但那个时候我的哥哥出现了,他阻止了朝我砍来的另一刀。
不是很想回想起的画面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吧,也许我马上就要在失去贞操之后死掉了……
人生第二次离死亡这么接近,我却已经没有了恐惧的心,只是看着这个表情变的无比狰狞,伪装成修理工的人用小刀一点点的划破脖颈上的皮肤。
原来要先杀后奸?这社会的变态可真多,不过这种事在死亡面前怎样都已经无所谓了,这可不套路啊!做着大概是人生最后的吐槽的我把视线移向天花板,那个大窟窿至此还未填补上,就像正在发痛的心脏一样。
——如果我还能活下去的话,一定……
我在闭上眼睛之前,内心如此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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