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
龙眼上爆出了灼热的血，康斯坦丁嘶吼着后退。
白翎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了教堂顶楼。
路明飞站在顶楼窗边，正看着这边。
康斯坦丁扇动膜翼，向着一旁企图趁着人不注意逃出这里的老唐飞去。
老唐正躲在阴影里，一点一点地挪向那道大门。
老唐一回头，就发现一个巨大的黑影扑向自己，吓得跌坐在地上。
学生们都从掩体后面走了出来，无需提醒，他们都换上了实弹，瞄准了那个龙族，完全不知道黑暗里有老唐的存在。
康斯坦丁降落在老唐面前，背对着手持武器的众人。
他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打开了双翼，将老唐笼罩在里面，如同一道巨大的屏障。
数以千计的实弹命中了康斯坦丁的身体，枪口的火焰照亮了黑暗，“贤者之石”令得他失去了命令金属的言灵。
他只能用他那看上去单薄的后背和他那宽大的双翼去抵挡。
学生们不断更换弹匣，直到射空所有弹匣，他们不敢停，因为那个龙类始终未倒下。
何等的生命力。
最后一声枪响，校园里的人都在看着那道身影，搀扶在一起的楚子航和凯撒，坐在地上的白翎，顶楼上拿着狙击枪的路明飞，监控中心的施耐德和抽着烟的古德里安，不知道在某处但是盯着屏幕的昂热……
他们都看着那道身影，那道如同神一般的展开双翼站立的身影。
老唐也看着，看着他的脸，
他的身躯已经破碎不堪了，坚硬的龙骨也抵挡不住如此密集的射击，在失去了言灵之后，也不过是种好材料罢了。
他的双翼上的所有骨骼和关节都破碎了，正一点点往下坠。
他的眼睛也不像小太阳了，像那燃烧殆尽的篝火，细碎而残破
他疲倦地笑了，对着老唐：“哥哥。”
老唐怔了怔，忽然尖叫着爬起来：“我不认识你，你不要来找我。”
他转头就跑。
身后，龙类的身躯坍塌了。
老唐在盘山公路上狂奔着，他在躲避，即使自己也不知道在躲避什么。
他只想逃走，越远越好，那个龙类已经死了，但还有什么追着他，让他如此惶急不知所为。
“哥哥，外面死好多人了。”
“我们就要死了，但是康斯坦丁，不要害怕。”
“嗯，有哥哥在，不害怕，但是，哥哥为什么不吃掉我呢？”
“太孤单了。”
“但是，哥哥就能冲破任何牢狱了。”
“你是很好的食物，但那样就太孤单了。”
“可是死真的很难过，永远永远，漆黑漆黑，永远摸不到东西。”
“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回来。”
“哥哥，如果有一天要吞噬世界，你会吃掉我吗？”
“会的，那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一起君临天下。”
他想起来了，追着他的，是记忆。
他猛的站住，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出呼喊：
“弟弟。”
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这两千年，无论沉睡或是苏醒，你都希望寻找到我，可你找到我的时候，我早已忘记了你。
等我记起你时，你已经死了。
炽热的火焰自他身周升起，带着他升入夜空，火焰爆开，仿佛有双翼展开。
“终于，”昂热喝干了杯中的马天尼，对着呼喊张开了双臂，“诺顿终于展露愤怒的本尊。”
“昂热，你早就知道四大君王都是双生子？”有人问道。
旁边坐着一个穿着西部牛仔衣服，手里捏着一根雪茄的老人。
“是的。”昂热回答道。
“你早就知道他是诺顿。”那人抽了口雪茄，吐着烟圈。
“是的。”昂热看向了老牛仔。
“你为什么不抹掉他，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厌倦了，”昂热说道，眼睛里满是光芒，“我要让四大君王消失，是时候结束这场战争了。”
“……”老牛仔沉默了。
“甚至是尼德霍格。”昂热补充道。
“疯子，”老牛仔掐灭了烟，“就靠你那学生吗？路明飞，楚子航，白翎亦或是凯撒？”
“还有我。”昂热抬起头看向夜空。
“虽然我的时间不多了。”他说。
——
愚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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