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空●アメノソラ
第一卷-青
第四章 早一步的夏天
回到家，迎接我的是菲娅丝的拥抱。
「今天放学为什么没有看到哥哥呢？本来还想和哥哥一起玩的。」她抱紧我不放，依赖的感觉使我安心。
「啊抱歉让你失望，因为有一点事…」我也索性不挣扎，任菲娅丝扒在我的身上。
「哥哥真坏，都不告诉我一声！」她看起来很生气地仰起头瞪着我。然后一头埋进我的胸口。
「下次会的。」
「哥哥真是的…」她的声音被衣服盖住。
「……」我不好意思地抱住了她。于是就这样又一次的拥抱。她似乎很享受，也静静地抱住我。
「没关系，会一直等着哥哥的♡」她把头露出来，望向我。
「不，我不想让菲娅丝等待，所以，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嗯，保证哦！」她撒娇似的地说。
「保证。」我向她投去坚实可靠的笑容。
然后她用双臂挽住我的脖子，努力地踮起脚，使我们嘴唇能够触碰。我们便又一次交融在了一起，如同今天中午，今天早晨共同上演的一般。对于这种事情，我已经无法拒绝，所能做的，真的就只是接受了吧。于是就像这样呢，像这样。
「呐，我想…喜欢你。」我这样说。大概也只有这样，这样，就这样喜欢上菲娅丝，然后就如同「兄妹」一般在一起。嗯，这样就好了呢，如果能没有什么顾虑的话，就这样竭尽所能相爱的话，就好了。我不是时刻渴望如此吗？也许我的心中存在的对于「爱」什么的渴望，这份渴望所得到的这些，就在这里呢。现在的我，是在需要着同时也被需要着的吧，那么，就把需要付诸于行动就好了。需要，就去得到就行，被需要，给予就好。
「没关系呀，已经很满足了，哥哥所给我的这些。」菲娅丝抱住我回答，此刻的我，就同即刻就会消失了般，所以她抱的很紧，透不过气来。
对于我的喜欢如果就是这样就能满足的话，又是怎样的呢？我，还不够呀，做出的只是回应着菲娅丝的吻的话，还不够。
「其实我是喜欢菲娅丝的」因此还不够，我的需要，不局限于得到身体的安慰，「但是，的确还不能够做到…」
「没有关系哦！」菲娅丝用手抚摸着我的脸，如同在对待一个小孩子，「我知道呢，哥哥有喜欢的人。」
「很抱歉…」我低下了头，不知她现在能更容易摸到我的脸了。
「嗯嗯」她摇头「没关系的，那种人，杀掉就好了。」
我眼前这个娇小的少女，竟若无其事地说出了杀掉这种话。
「呐，对吧，哥哥。」她的脸上泛起红晕，仰着头笑了。好可爱，但是。
这一笑，其中充满着诡异，这对于我来说也是当然的。此时此刻，这样的笑容就好像无尽的深渊，把我往里吸，吸。不能挣脱的，这深渊，顷刻将我包围。
我出于本能地向后方退了一步，可是菲娅丝仍紧抓住我不放。
「说什么呀…怎么可能…」涌上全身的恐惧感迫使我要挣脱，我向后再一次用力。
「有什么不对吗？」菲娅丝抓住我被我拖出一米。
「杀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无法理解，所以我是接近吼出来的，这使得我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我也没想到我发出了这么大的声音。
「对呀，哥哥最喜欢那个人了，」她又笑了，「所以当然不会允许菲娅丝杀掉她啦。但是正是这样才是不可原谅的呀。」
「所以说…」我的身体发抖。以菲娅丝的力量，不能不相信她是可以做到的，虽然琉也具有以前所不知道的力量。
「哥哥真是的。没关系，我说的话就先不要管了吧。」说着又伸长脖子索要我的吻。
算是安心了一些了吧。
但是不防范不行。
————————
「5月3日，星期四，阴
「今天起来的比以往早，因为就要开始训练了呢。
不知道我是怎样的呢，在那一方面。
「校长没有交代什么准备的，于是也就打算这样就去『上学』了。
「现在在我旁边的是菲娅丝，她还没有醒，明明昨天早上才说过我呢。
「昨天晚上，她和我睡在一起的。和女孩子一起睡觉很紧张呢。而且还带有不安。她到底是怎样想的呢？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竟然很快就入睡了。果然很舒服呢。
「那么，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今后的生活，将会是怎样的呢。
——不知道。就算神明大人也不会知道，名为坂井風的少年的未来。
「告诉我吧，呐！」一个声音在说，找不到源头，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回荡，又能清楚地感觉到气息。
「不知道呀，死掉了呢。」又一个声音回答
「我自己的未来，以及正在经历的，正在过去的——这些…」
「是假象。」那个声音打断了我。
假象？我此刻的存在，不就是由五感，以及自我的感觉和认知的感觉组成吗？而这些，不都是正在渐渐地成为记忆吗？难道说，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假象？
——的确死掉了呢，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叫做坂井風的人罢了
——我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他的人生。真正的自己，已经死去。我决定不了未来，我身处未来，我看到的只是我的回忆，这个回忆是突破不了时间的罢了。
——「啪」
我坠向地面，大脑方才被许多奇怪的认知充满。然后又感到被掏空。一瞬间内身体也无法受到控制，于是倒地。
最近，经常感觉大脑被灌入爆炸性的信息。但是人类的大脑又怎么可能瞬间接受如此巨大量的信息呢？所以此刻在地上的我，只希望再休息一下了。「稍微…再睡一会吧」
————————
多亏菲娅丝不久后就起来了，我们才没有迟到。
现在的我，站在电梯的门口。其实，在地下室下面还存在着一层楼。不过需要同时按下电梯里的负一层和最高层才可以通向它，这是校长说的。
金属门内传来的机器运转的声音越来越近。随着指示铃响起，电梯门略显困难地打开了。我走了进去，电梯稍稍摇晃了一下。我看向按键面板，电梯里负一层和最高层的按钮可以被很轻易找到。负一层似乎很少有人去，其他的按钮都有些被磨花，而只有负一层的按钮保持崭新。我用两只手同时按下了它们。这种姿势实在不顺手。电梯颤抖了一下后开始缓缓下降
「——b1——00」电梯的液晶面板上这样显示着，看来负二层并没有存在于电梯的系统中。
电梯门一点一点地开启，一束光线便射入小小的电梯厢，使得漂浮的灰尘熠熠生辉。这光线让我暂时看不清外面的事物。我吸了一口气，把沉重的空气，连同其中的灰尘吸入肺中。
在门外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很难想象它建造于地下，因为这是一个极为宏大的空间，似乎和地面上我生活的小镇没有什么不同。头顶同样有着广阔的天空，太阳也正将阳光的温度赐予大地。
我沿着街道行走，除了没有人类活动以外，这里和上面的确没有什么不同。一切的房屋，设施都是齐全的。我走到一个水龙头旁，试着拧开了它，可惜并没有水。
「啊，这里的供水和供电都还不太完善呢。」我回过头去，校长正在挠着头笑着。
「不过已经很厉害了呢，这到底是如何建造的，在学校的地下建造这种…应该是不可能的吧！」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建造？这可不是建造出来的。这里是根据『鬼』投影地球的原理复制出来的哟。」
什么？投影出来的？也就是说人类已经掌握了天使的魔力了吗……「校长…拿这里来干什么呢？」
「通过模拟天使的环境理论上可以让人类自己成为鬼的角色，这样一来鬼的存在失去意义后便会脱离地球了——当然，要想达到是非常困难的，所以现在这里主要用作练习。」
意图可以被我理解地一清二楚。
「很厉害呢，现在开始训练，对吗？」我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练习而不是这里的本身上。
校长点头「过来吧。」
我们沿着虚假的小镇走到主城的边缘，爬上山坡。这里的樱花谢尽，空留一街枝条，带着新叶。爬上了坡，就是学校的门口。
「为什么不把入口设置在学校呢？」若是从学校坐电梯到达的话，理应到达学校的位置呀。
「这个空间是实际并不存在的，所以说从哪里进来都没关系，这个是随机的。」校长解释道。
「每天走那么多路真是受不了呢。」
校长看了一眼我的神情「想要更快吗？」
「……想。」我的手捏紧紧捏着，眼睛望向他。
「想象吧，这个世界是虚拟的，所以说想什么都会实现哦，不过意志需要高度地集中。在風君进来之前我已经将这个世界的频率调整得和風君一样了，所以现在尽管想象吧。」他说出的话，一字一句，跳入我的脑海，我凭借自己的意志去理解。这样看来，我现在就如同这个世界的神，所有的事物都可以被我的意念所掌控，然而现在的我大概还不能熟悉操作的具体方法吧。
但是还有一个疑问，「频率，是怎样的？」我身体微微前倾转头望向校长。
总觉得…我现在的姿势，很少女……
「所谓投影，是通过以存在于小镇本体的电场将小镇以波形的形式精准无误地记录下来，也就相当于扫描。对，就是通过电场与小镇的建筑、街道共振然后记录下来以达到扫描的目的，我们在扫描时会尽力避开人类的频率，最后得到的就是这些，而现在显现在風君面前的世界其实只是输往風君脑中的电磁波罢了。所以说当風君你和这个世界的频率相同时，你的脑会和这个世界产生共振，你心中所想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形态。不过注意了，改变并不好控制，所以需要练习。」校长耐心地解释。
「但是，电场……」我对于存在于小镇的电场存在疑问。
「提问，eternity公司的业务范围有？」校长没有直接解决我的疑惑，而是打断了我，抛出了一个问题。不安的感觉从下身一直蔓延至头顶，冲出了毛孔。
「主要是服务器……以及一部分的软件外包工作。」
「还有？」
这句话使我颤抖了一下。
「还有的话，就是……」由于不是什么很大的公司，所以并不是那么清楚。但是，既然是校长的，多少还以有一些……难道说是？真的就像我所猜想的一样？不，是怎么做到的…？
「对啦，是通信技术。」校长笑着说，双手还配合着鼓掌。「不过也只是供应给一些基站而已。」
「完全足够了吧。」
「嘛，其实越多越好啦。」校长还是那样。
「真想不到呢，」我尝试笑起来。「校长为了拯救世界会做出不道德的事情呀。」
校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有那么不道德吗？」就像一个孩子那样。
「有呀！」对于他孩子气的举动我也和他较真起来。
「是吗，」他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天空，就算是虚拟的天空也同样有着深邃的蓝宝石色，以及浮在天穹表面上轻纱似的航迹云。这样的校长，我也全然无心与他争辩。「都是为了拯救世界吧。」过了一会，这句话从他的喉咙里传出，低沉，忧伤。
想必就算是他，也有着比终结更使之困扰着的吧。
不知何时，最后的航迹云消失于朝霞，所有这些化为光芒。
人的心境就是如此变化的，我们会经历许多，忘掉许多，最后这些凝结成光芒。
「風君，不知道这一片天空，是否也看得见光芒。」
我没有回答。
他是在对我说，又更是像在自言自语。他像是看透了我的内心，又或是说我们的心愿一致。
不需要回答，这片天空已经给出了答案。人类的希望，不只是如此。
「那么，去上课吧！」
是的，过了很久了。
是的，不管我面前的校长是怎样的人，至少现在，至少现在，他使我有种奇怪的归属感。不可以，但是想要，让时间凝结在这一刻。
——至少现在，请再保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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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是一堆复杂至极的理论课，不过我还是凭借自己的知识水平反复地去理解，越多越好吧。
所谓的「超能力」和在虚拟空间中操控的原理是相似的。在自己的主观世界中做出构想再将其强加于现世界中。而其中的在多个世界中实现量子转化需要使用者自身的体制极其特殊，转化过程中使用者要被输入电流作为使内心意志具现化的能量。
所以说那个时候，我遭到了电击？
目前能理解的也大概就是这些了吧，我把这些用OneNote记录整理后结束了今天的午休时间。
漫长的午休使人怠惰，夏季似乎也正拖着疲乏的身子到来。相比春天，这次的夏似乎少了些活力。五月，四下遍布蝉鸣。不知道是谁逼迫着夏天如此早地到来，使其感到极不情愿，如同被母亲早早从床上拖下来的孩子一样。
去年的夏天，没有夏天的影子——
那是一个凉爽的夏，似乎整个夏天的热量都被雨所冲走了一般。对，城市被暴雨所冲刷着。早晨降临的雨总是没那么强烈，而白天的雨则是倾盆而下，激起的雾气蒙蔽了视线，隐约的雷鸣铺满了整个天空。等到黄昏雨停之时，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显露出淡淡的琉璃的颜色，而在太阳升起的那一边则是深而透明的蓝。夜幕降临，黑暗中照亮世界的，是永远不会消逝的星空。夏夜的星斗，在天空中排列，令人驻足的风景。
那个春天，少年坠入了爱河；那个夏天，少年陷入了无尽的思念。
然后在这个春天，一切都到来，一切都近毁灭。混沌的青春，将毁灭的世界，一切，交织在少年的身上。
于是，这个夏天，迎来命运。
————————
去年春天，开学后的第二天。
「呐，你们知道吗？好像是B班的有一个人，说是获得了特权，平时的课程可以不用全修，可以自学呢。」
「欸，是谁呀，这么厉害，好羡慕呀。」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自学。」
「对呀，那种人来学校有什么用。」
「听说是叫雨生琉。」
…………
几个女生议论着。
这个名字在脑中反复出现，昨晚遇见的美少女，同学口中很厉害的人。
要说那个特权，我差一点就能得到了，哼。
不过看来也真的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人，若不是见过，我是不会认为她易于相处的。
大概就是因为那个特权吧，我在学校并没有遇见过她。于是放学后，我开始期待与她在铁道口相遇。
可是她并没有来，也许昨天经过哪里只是巧合。可是我并没有感觉等待是漫长的，因为我也无法得知我在期待着什么，我顺应着心中的波动站在这里。并不强烈，可是也难以抑制。或许，或许欣赏这一片星空才是我真正的心愿吧。
那一天，没有雨，只有躁动不安的风呼呼地刮。
几天后，雨生同学找到我。
「呀，風…坂井同学，好久不见呢！」果然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嗯，的确好久了，雨生同学！」对于久违的相遇，我并没有过于地激动。
「抱歉，最近比较忙」
「没有关系的，毕竟很厉害嘛，有特权呢…」我被她的沉默所打断，随之而来的又是一段沉默。
「坂井同学也很厉害呢」
措不及防地。「啊，哪里…」
她用笑容打破了这一阵尴尬，也以此原谅了我的失言。大概能有如此宽容的人不会再有了吧，那时的我这样想。
「呐！」她靠近来，仿佛用气场扼住了我的咽喉。
「啊…」我只好麻木，我只能麻木。
「呐，可以做朋友吗？很高兴认识你！」
搞不懂，这样「挟持」住我却是为了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但是，很开心。对呀，因为——
「很高兴，认识你。」
——这个夏天，一切继续，但是太早了，
晚了。
————————
开始下午的训练，我走出教室。
呀，夏天不还是没有来吗？中庭里的樱花诉说着。
忘了，因为这里是投影出来的呀。
原来，春天，只是停留在了我的心中而已。
但是奇怪，夏天，不应该来了才对……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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