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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

灯火

“哎,给他添麻烦了啊。现在就这么回去感觉有点尴尬呢,先去哪里逛一下吧,说起来,来到这里都好几天了,都没有好好看过这城市呢。”

这么一边自言自语着,鲁卡朝着中央街道走去,周边的店铺此时都已张罗起来了,把街道照的灯火通明。比起以前在村子里生活的时候,现在的景象更令鲁卡感到新奇。

“姑娘,要不要来一点栗子尝一尝啊?”

就在鲁卡被一股香甜的气味吸引,寻找着源头的时候,蹲坐在一旁铺子里的老婆婆朝着他招手了。

“你,你在说我吗?”

“哎呀,看来老太婆我现在不仅身体,眼睛也不好使了。不好意思啊,小伙子。你要尝一尝这栗子?”

看到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显得有点窘迫的鲁卡,老婆婆不好意思地道歉了,接着用不像她这个年纪所拥有的速度麻利地从还冒着热气的锅里抓起几颗栗子,在鲁卡还没为这番危险的景象所惊呼的时候,递给了他。

“真的可以吗?多,多谢!”

鲁卡有点怯生生地问道,在老婆婆那慈祥的脸上显出肯定的神色之后,用手接过了那几颗栗子,刚出锅的栗子还带着温度,鲁卡不得不换着手来拿,这番景象就如城里很久之前见过的马戏团里的小丑表演抛球一般。

在老婆婆脸上那微妙的笑容变得更加不妙之前,鲁卡强行打开了话题。

“老婆婆你,刚才那一手好帅啊,我都要以为你会烫伤了!完全不像你所说的身体不好的人所能做到的呢。“

“哈哈,老太婆我,做这一行也有些年头了,我们这里周边,栗子树长的尤为茂盛,所以这也算是这边的特色食品了。说起来,隔壁街卡斯那里的牡丹饼,也是一绝哦,你可以去那里买一点,不过还是比不上我的栗子啦。只要你说在我这边吃过味道不错的栗子的话,那老头肯定会不服气地也请你尝一尝他的饼吧。”

说起这些事的老婆婆,彷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一般,眼睛里寄宿着温暖的光芒。

“不过,现在身体不行了啊,还要麻烦孙子照顾。前两天也是,浑身脏兮兮地拿着药跑回家,说一定能治好我的病什么的。我啊,自己的身体我最知道了,都是一个快要入土的人了还拖累孙子每天这么辛苦工作,真是难受啊。”

“老婆婆。。。。。。你别。。。。。。”

“奶奶,你怎么又这么说!?你绝对不是什么拖累,而且我不是说了今天不要摆摊,我来就好了吗,你怎么不听我的呢?”

鲁卡安慰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顺着老婆婆背后的布帘望去,一个少年的脸从那里冒了出来,虽然发型和身上的衣着不同了,但还是能看出就是当初在艾琳娜家里见到过的那位。

两个人四目相对,同样的少年也认出了面前的这位顾客是谁。他的眼神飘忽,双手不断揉搓着不知往何处安放。鲁卡看着他这副样子,想通了些什么。

“哦,这位就是老婆婆你的孙子了吧?你好啊!”

看着一副宛如第一次见面的鲁卡,少年怔住了,好一会儿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打了一声招呼。

“对啊,这就是我孙子啦!埃尔你怎么了,跟个大姑娘见人一样。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让你见笑了。”

“哪有哪有,能看见老婆婆你自豪的孙子真的很幸运呢,是这么孝顺的孩子真的太好了。感觉这栗子也变得更好吃了,我要再买两份,方便给我装起来吗?”

听见这个定时炸弹感觉有了离开的意思,埃尔立刻用比平时还快的速度装起的两份栗子,递了过去。

鲁卡接过了袋子,看着埃尔一副要说什么的模样,开口了。

“啊,为了奶奶的出发点固然是好,但是之后不要做危险的打工了哦。”

说着,没等埃尔回答,转身离开了,留下疑惑的老婆婆和下定决心的少年二人。

“这里感觉真不错啊,有点不想离开了。”

走到了郊外的鲁卡感觉有点累了,坐到了一旁倒下的树木上剥着栗子的壳。

“那就留在这里好了,反正你也没什么急事不是吗?”

“偷听可不好啊,何况是被魔灵什么的听到。话说你能现形再和我说话吗,在别人看起来我就像在自言自语耶。”

“人类,还真是麻烦。”

这么说着,约书亚的身形在黑暗中浮现起来,彷佛由发光粒子组成的身体十分飘忽,令人抓摸不透。

“好吧,现在是由自言自语的疯子变成了死灵法师之类的,好像也没变好多少。“

鲁卡彷佛放弃了,躺了下来,视线离开了约书亚。

“刚才说了什么来着?哦哦,说起来,我是不会留在这里的啦。毕竟我还有要找的东西呢。”

“是不能,还是不会?那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吗?”

“哎呀,没想到我的魅力这么大,连魔灵都来关心我了。嘻嘻嘻,可是我喜欢的是漂亮又温柔的女孩子啦,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你这家伙!”

看着在一旁陷入自我想象而像沸水中的面条一样抖动的鲁卡,约书亚突然有了一种想踹他一脚的冲动。

“明天你们就要启程了,艾琳娜就拜托你照顾了哦。哎,不对,我跟魔灵说有什么用啊!啊,不是,我不是说你没用的意思!”

“不用你操心,不论怎么样,我都会完成我的使命的。”

“使命吗,有那种东西,真好呢。不说了,我先去吃饭了,这里虫子是真的太多了,我就不该随便躺下来,进衣服里面来了。啊啊,好痒啊。”

这么一边说着,鲁卡蹦了起来,背后约书亚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那才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情,你总会明白的。”

“什么?你说什么了吗?嘿,终于抓到你了!”

“唰唰唰”

一旁的树丛中随着摆动响起了不自然的声音,有过被盗贼袭击回忆的鲁卡不禁浑身紧绷了起来。

“约书亚救救我!”

“你还算是个男人吗?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勇敢地和敌人战斗吗?”

看着一脸紧张朝着自己扑过来,却因为没有实际躯体而抓了个空倒在地上的鲁卡,约书亚感觉有点脱力。

“约书亚,我说的没错吧,你看这是什么。”

这把声音还真是熟悉啊,鲁卡这么想着。从草丛中现身的是艾琳娜,她的身上还挂着几片叶子,看来是刚从树林深处回来。

“是艾琳娜你哦。真是的,别吓人嘛,吓到约书亚一会儿把这里炸了怎么办?”

“啊,那也挺好啊,起码少了一个色狼了。”

“所以说,那是误会,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啦。你刚说找到了什么?”

鲁卡的提问让艾琳娜的双手背了过去,可是动作幅度太大了,艾琳娜惊呼了一声。从她的背后,几道微光慢慢地升了起来,逐渐消失在树丛深处。

“萤火虫吗,看来你是对的呢,艾琳娜。”

“原来那是萤火虫啊,好漂亮耶。我以前完全没见过呢,艾琳娜你抓萤火虫是要做什么?”

“没,没什么。”

面对鲁卡的提问,艾琳娜的反应和平时强势的样子完全不同,嘴唇挪动着什么都没说。此时,约书亚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个说法是,萤火虫之所以会发光,是因为人的灵魂寄宿在里面。当有亲近的人离世时,人们会找到萤火虫并放飞它,期望死者能获得安宁。”

“哦,是这样。约书亚你还真是什么都懂呢。”

“这是很久以前,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约书亚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鲁卡的脸,被这种目光盯着,厚脸皮如鲁卡耶有点不自在。

“约书亚朋友还真的多呢。艾琳娜你。。。。。。”

“才不是那样,我只是看见萤火虫,觉得很漂亮才去抓的。你不要乱想啊!”

艾琳娜的语气有点激动,感觉她脸上的热气都要被微风带过来了。

“不要激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懂,我懂。话说我也想抓点萤火虫看一看呢,艾琳娜能带我一起过去吗?”

听到鲁卡这么说,艾琳娜转身朝着她出现的小路走去。

“真拿你没办法呢,像个小孩子一样,快点跟上吧。”

“等等我啊。这里的蚊子还真是多啊,你是擦了什么东西才不被咬的,感觉这味道有点香耶。。。。。。”

“变态,不要闻啊!”

原本寂静的树林当中,两道十分有活力的声音逐渐远去,一个闪着微光的身形跟随着他们,一直守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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