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老王手忙脚乱的解释与霍虎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局终于让催命听明白这的确是我妹并且是友军后，我也就象征性地说了一下如果以后霍虎在他家要告我一声后，霍虎被我拉着、被崔茗推着出了老王家门。
刚回家，霍虎就把两只鞋一甩，胡乱穿了一对拖鞋，哒哒哒往书房一钻，碰门锁上，一气呵成。
“那拖鞋我的。”我无奈道，把她那重得能当凶器的鞋子放到一起。
“你管我！！”
我逗她：“可我稍微有脚气啊。”
不一会就看见霍虎噔噔噔光脚出门来把俩拖鞋往我身上一扔，又换一双，哒哒哒跑回去了。
“喂。吃夜宵吗。”我靠在门上问她。
“吃屎去吧你！”
咋这么冲呢……生气生得很严重啊。
“那，咱俩聊聊？”
“@#%%/&！”她好像换衣服呢，透过衣服声音变得很模糊。
“哦。那一会我再找你。”
一会后，我拿着电热水器过来。
“现在方便吗。”
“啥时候都不方便！”她还没消气呢。
再生气，脸黑了就不好看了。我这么想。
“那我想办法进来啦？”
“你？！”她稍一停顿，又说：“你怎么进来？”
我回我房里把备用钥匙拿来，开门。
霍虎：“……”遂作出一副脑子短路的表情。
“你在生什么气。气得长了痘就不好看了。”我说着把电热水器往书房的卫生间里一放，回来坐在她的床上，看着已经换上睡衣的霍虎。
“你管我。”她埋头看书。这不是很好的情况，一般她跟人交流都会直视人家，一是尊重，二是捕捉信息，为自己所用。当她情绪低落或者不想理人，就会低头。
啊，当然这是小时候的事了，当时还是我教她的。记得当时我说得特别糙，可她懂得特别快……
霍虎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孩子。反过来说讲明利害关系后，她是很明智的。
“那咱们定个约定吧。”我坐到床边这么和她说。
“你？约定？”
我竖起三根左边指头发誓：“这次不遵守这三根指头就短半截。”我发现举错了，换成右边。
“切。算了吧。谁能奈何得了你啊。”她翻一页书。
“我是在好好说啊。”我心平气和地，“主要是想你别那么讨厌我。”
“那不可能。”她翻好几页书。
“总之，以下就是规定了。你先听听再决定要不要接受吧。”我清清嗓子，“第一，我不会随意向你打听你的生活里的任何事，你要是有什么事要直接跟我讲述。你对我的问题，我不会无视。”
霍虎从那本翻了不知多少页的书中拔出头来，看着我。
“那第二，对于我的任意询问，你有无条件不回答的权利。”
“……”她动摇了。
“第三，所有你没有特殊要求的问题内容，我都不会向别人透露。”
“……呜啊……”她很纠结。
“那，你有什么异议？”
“你没有别的要求？”她还是一脸不可思议。
“没有。要是你也没有就太好了。”我回答。
“那我要试试。”
“行。”掉进圈套的霍虎……哼哼。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她询问我，但是太过模糊。
那么，我回答：“如果你有我想去做的事情，我会去学着做。”
“那你就离我远点！”她直接跟我吼。
……别那么心急啊。姑娘。
“你自己一个人能搞定吗？”
“搞定什么？”
“你在生气。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拒绝回答。”她撇过头去，嘟着嘴。
“你呀……心里想着什么总是写到脸上。”我笑话她，请君入瓮。
“哈？你倒说说你自己在想啥？”她冲我生气地说。
“你那样真可爱。”我甩出王炸！
胡啦！霍虎脸腾地红了，局促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就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看她的窘样。至于为什么王炸之后能胡就不要管了……
“你你你你你他他他他他……”她拿出葵花点穴手的手法来指着我，语无伦次。
“妈妈妈妈妈？”我面无表情地把她想骂我的话接上，心里想笑的不行。
“你真是……有病？”她又用疑问句。
“没有生理疾病。”我如实回答。
“我靠。”她扶额一叹。
“但我缺心眼。”
“噗”的一声，霍虎就被逗笑了，但是马上发现失态，又绷起脸，不看我。
“那，高兴点没有？”我换一只手托我的头，看她的欲盖弥彰。
“你应该去讲相声。”
“多谢夸奖。”
“我没夸你。简直比岳云鹏都骚气……”
霍虎现在已经稍稍放下了防备，身子前倾，虽然还是对我态度不好，但是总归少了一点点敌意。
姑娘很聪明啊。知道目前为止能帮她的就我一个，先跟我探讨再一脚把我踹开，想得美，呵呵。
“那我就要开始问了。”
“……喂，你发啥呆了？”
“嚯呀！”一阵掌风袭来！
霍虎的巴掌啪的被我格住，抑制住心底哭笑不得的浪涛，说：“不好意思，走神了。”
“你这服务质量不过关啊。”她收回手，揶揄地看我。
“说正事。”
“哦。”
霍虎便开始跟我讲今天在学校的事。
“……”是嘛。
“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她还是愤愤地。
“不是。”
“……你以后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好嘞。”
“我不就是长的……稳重吗？他们是没见过？”
“首先，你这不叫稳重，叫发育不良。”我架住她又打过来的拳头，“其次，好多人真就没见过。”
霍虎自知这是不可抗因素，只好双臂抱在胸前，跟我继续讲：“你是不知道，一个晚自习，有四个男的给我传纸条，上面是他们的微信号。”
没等她问，我便说：“不要加。就当没收到。”
“我也这么觉着。”她继续说：“这群人……好烦啊。有啥办法把他们弄走？”
“我有一计。”我突然想整她，“我把我的上半身照给你印到一件衣服后面，之后上面写：瞅着没，这是我哥！
“别拿拖鞋扔我！”我接住她扔过来的拖鞋，“被人关注这不是什么坏事啊。”
“你傻啊？他们要是合伙欺负我……”
“那是待见你。”
“谁要他们待见！都多大了还玩小学生那一套，没点长进。”
“那就找控制他们的短板。”
“短板？”
“把他们挨个打一顿……
“你一会穿什么啊？”我把另一只鞋接住，“这样，说正经的，做个正经的课代表什么的，谁敢搞你，你就让他作业掉进异次元空间里……”
“还成。”霍虎对这个办法挺满意，但马上又说：“可班里所有课代表都有人了，就剩个体委了。”
“那就当体委。”我当即拍板，“武力威慑也是种威慑嘛。”
“那就有好多麻烦的工作……”
“理清利害关系啊姑娘。”我循循善诱，“工作有度，但是他们要是孤立你可就说不准了。再加上你这么漂亮，跟女同学也找不到太好的关系。”
“谁说找不着！”她不服了，“明明今天立马就有个叫思离的姑娘找我来了！”
之后她突然闭嘴，直直看着我。
“是，就是你猜的那样。”我肯定她的猜测。
“不过，思离是很关心你的。她说你很厉害也很温和，想跟你做个朋友。”我积极地替两个小朋友构建友谊的桥梁。
“我要是不答应她……”
“也没关系。不过她该会比较难过。这孩子很细腻，就像你一样。她是知道了我是你‘亲戚’，才来求我让我劝劝你的。”
“是嘛……”霍虎在思考，之后猛地抬头。
“好，我要当。”
“爽快。”这坑跳的爽快！
“她也跟我一样是外地来这里求学的，抱团好取暖嘛。”她倒想得挺宽泛。
“就这些吗？”
“不行！”她突然想到什么，“还有一件事！”
你是那个玩魔法的老爹吗你……
“有人看我大腿！那人还是我同桌！”
我：“……”
“你管不管？”
“多大点事，看就看了。”我一耸肩，“你也没掉一块肉啊。就当给广大单身狗作贡献了。”
“不行，这事你必须管！”霍虎张牙舞爪地。
“真是……跆拳道白教你了？”
“这不怕给人打坏呢么……下午我尝试性地踹了他一脚，他飞了二丈远……”
我略略一顿，说：“那就让他尊敬你。”
“怎么尊敬？”
“对他的态度。以德报怨，感化他。”
“他若不从……”
我突然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就让别人尊敬你，让他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
妈呀突然感觉我好像教父啊有没有……
“你这表情……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其实很简单。举个例子，为什么人害怕时会向墙角里钻？”
“这个……”
“因为这样攻击就只可能从一个方向袭来。”
“是吗……”她若有所得。
我说完，就直起身：“好，试用结束。”
“……诶？”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愿意一直给别人做免费的午餐的厨子。”我……怎么感觉现在马化腾附体……先让你用，用得离不开了再付费，简直万恶的资本主义。
不过很爽就是了！
“你保证你随叫随到？”她审视我。
“不能，但我会尽我所能。”我直视她。
“……我答应了。”霍虎点头。
“那好……”
“但是，你必须严格遵守三条约定，如果你敢出尔反尔，那我……”
“那，你怎么恨我我都不会在意。”我用平静的语调，说着活将心房刮下一层才掏出的肺腑之言。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拉个钩吗？”我问她。
明明我很有兴致的，结果霍虎一怔：“……小孩子吗你。不要。”
我突然想起了以往：“小时候霍虎很吃这一套呢。”
可她。
低下头，嗫嚅着。
“再拉钩，也没有拉住你啊。”
……
“抱歉……”我对你，除了愧疚，只有愧疚。
“道歉也没用啊，死鬼。”霍虎的声音也变得干涩无比。
抱歉和对不起什么都顶不了，算不上，伤得太深贴一个创口贴，就跟煞笔一样，我知道。
所以我这次不再犹豫了。我会尽自己所能来护着你的。
就像以前一样。
……
于是我便出了书房，拿出手机，看微信上小周的信息。
小周：计划通？
还真是爱玩梗的姑娘啊。我回复：通
小周： └(^O^)┘
小周：└(^O^)┐
小周： ┌(^O^)┘
小周：上面的那段连着看三十遍就是我的表情！谢啦！老哥！
我……：好好和她相处哈
小周：成。
我：回见
我：。
遂关闭微信，看看窗外，月亮半满。
以后的日子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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