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者注：每个人对不同人物的称呼啊姓名啊都是认知不同的。比如赵霍虎将xi当作“西”，而实际上是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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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呀——你真把她给丢了？”曦紫见我一个人过来，很是惊慌地，“要不我马上广播一下……”
“你好像指望着霍虎丢了似的。”这妹子可真够迷糊的……而且一点脑子一点不精干。这么想着，我把一些硬币抓出来，放到柜台上：“把这些存回去，谢谢。”
“哦。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你妹……”她动作倒挺麻溜，哗啦收回硬币，伸手出来把我手上的卡抽走。
“有啥好担心的，她巴不得离我远点呢。”这是实话，她自己在街上逛的时候自在的很呢。
“那你还是舍不得花这么多硬币啊……”滴的一声，曦紫探出头来，像是想看小男生难堪似的，笑眯眯地看我。
“我俩打了个赌，关于奖品的。所以我要让她啊，免得到时候她说我欺负她。”
“诶……龙哥你就老是这么坑人。”她又扒在台上，还是眯眼看着我。其实她的眼睛不很小，只是眼镜太大脸又肉，便显得很不突出。
“这叫坑人吗。这叫雅贿。”说着，我拿回我的卡，打个趣，准备开溜了。
“嘿嘿……所以被坑的人都很高兴嘛。挖坑种下一只龙哥~秋天就有了千千万万个龙哥~——啊，是的！”又有一位男生等在前排要办卡，这场毫无结果的对话就这么仓促地完了。
在电玩城里乱逛时，我还是想把霍虎的事情梳理一下。这次除了想给她送个礼物之外，带她来玩也是想看看她的行为方式来了解下她。
霍虎小时候是一个很孤僻的孩子。因为性格原因嘛，她自己就会对很多想靠近她的孩子敬而远之。于是就被当作怪人排挤，没走那会至少有我和那两位护着，可我走了之后对情况我就不甚了解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里有点担忧：霍虎这五年放在那么不靠谱的俩人那里，鬼知道她经历了点啥！
但是今天霍虎的表现却很特别，至少她要是经常被欺负的话，就会变成一个很怯懦的孩子吧。但是她没有，说话清晰而大声，一身精力很积极地跟我打架，逗猫，刚刚还把我给血虐了一通……
这种情况，至少说明两件事。
1.霍虎跟我的关系还有回旋的余地，也就是心没死嘛。但是我不觉得修复我俩的关系，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2.霍虎的性格现在到底怎样？我想知道她的行为方式，了解后就可以侧面了解她的方方面面了。
但是我说啊，绝不要妄想能完全猜透任何一个女人——她们的想法是很感性的，也就是有很强的随机性，或者说，很随性。
当然，也不要心急。
来都来了，我也得象征性地玩一点啊……由老妹逍遥去吧！我也要快活一会儿！来啊，快活啊~咳。
于是我就披挂上阵准备打外星人去了……
所以这个齐耳发小子为啥还在这儿啊！？你那个碎毛的朋友早不见了啊！？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用另一边的位置了。
“等等，我打完这波你再上。”那个碎发的男孩还在英勇战斗，头都不回地撂下一句。
“呦，可以啊。”我坐到旁边，看着他精准的瞄准扫射，不禁啧啧感叹。
“是吧。这游戏我打了很久了。”他倒也不见生，很自来熟地跟我攀谈，同时还在跟大怪战斗。
“我倒是不常打。刚刚你不是有个哥们跟你一起来着？”
“他个菜鸡打不过，说是要去补习，溜了，就我还在打。”
我看不到这男生的侧脸。不过我也没兴趣，又不是相亲搞对象……之后他就失手了。
“诶呀大叔，你能不能先去打点别的啊，这样看别人，发挥会失常的。”他倒是先扭过头来想让我离开，很帅的一张脸，可惜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也是，这个夏天最后一天供自己支配的时日了，想想都让人气绝。
“那，自便咯。”我也只好稍候再过来了，没办法，人家也很苦嘛。
那么，去唱唱歌吧。反正很闲，旧业不能就这么荒废啊。
……不是。
——你才大叔！你全家都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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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啊啊——”打着哈欠，操控着小球砸向球盘，身边堆了一堆奖票，但我还没有准备就此收手。
这个就是我找到的致胜方法——找到不需要很强的技术就可以得到很多回报的项目，然后重复下去。
就是那种普通的转盘投球游戏。把球投进转盘上的洞里来得分，还能集齐字母后得高分，之后换成奖票。
这可是我转遍了这里后找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首先这里的得分与换票的比值是一比一这个游戏的保底很高，每一发球的最低得分可以是十分，而其他的游戏有很大的随机性，没有技术玩不好；其次，转盘上的洞都是几个低分围着几个不容易进的高分，但是有一些中等分值的洞是在两边集聚的，所以如果放弃一球高分和收集字母，那么得分也可以很可观。
可是——真的太无聊了。
我已经不用再学习抛物线运动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啊。那个死鬼不知道在这里玩过多少次了，我刚刚看到他的卡了，那可是这里的金卡，整整一千块钱一张。花这么多钱打游戏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所以我也不能松懈。我玩的游戏很多都是那些街机游戏，一局两三小时，从放学玩到天黑，毫无压力——然而这种游戏在这里换不了票。要不然，呵……
于是我还是往里面投币，之后弹球。
至少也让我赢一次吧。拼尽全力也要让他知道，我现在绝对不是他那样的退缩者。
“喂。”一抬头，机器半圆的透明顶盖上照出来了他的身子，把他的脸映得相当肥大。
不理睬他，我又投进去一币，之后弹球。
“你可真有毅力。我看你打了很久了。”他半蹲下来，看球咕噜噜滚了几下，掉进了一个20分的洞里，票堆又高了一点。
“不接受讽刺谢谢。”不想跟他多说话。
“我不讽刺你，我佩服你。我可没这毅力学你一样，这么一直投下去。”
“那又怎样。估计我还是比不过你。”听他的语气，我不禁有点懊恼：这家伙肯定有底。
“还挺有觉悟的。”他凑过来，说：“给我来两颗。”
“干啥？别给我瞎闹。”我推他离开，推不动。
“算你的分。”
“好嘞。”抢着上是不，我倒看看你多大本事！
他投币，球缓缓落入发射槽，看着眼前旋转的轮盘，慢慢拉线。
“快点啊，你嚰叽啥？”绕一个大圈，我到对面去看他，他看到我时估计就会笑出来之后把球打掉了。
可他没有。他死死盯着前方，如一条狼。
就是个游戏，你搞毛？
动了，球被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之后就那么稳稳地落入了——一个十分的圈内。
“得得得你给我下来吧，瞄那么久就打进一个十分……”整数落着他，我突然看到这轮盘的板面上，一个字母亮起，算上之前的四个，还有两个字母就要集齐了。
“等等。”他再投一枚，又是稳稳地瞄准。
不禁到侧面去看这货。他高大的身躯因为俯下而显得占地过大，可是说实话，这副打不着就要死似的气势再加上他那副认真劲，竟然有点小帅……
切，我只是暂时带入了别人的眼光。在我眼里，这就是头会玩游戏的猩猩！
正当我想着，他好像要动了。球弹出去……在炮管里滚了滚，又回来。
“你赶紧让人家下去吧。尊重一下人家的职业。”我在一旁冷嘲热讽。
“看看它的速度。能出去多少。”他又开始测量。
突然嘣的一声，球被大力射出弹到了罩子上，之后精准地弹入了一堆十分洞口中藏着的一个百分洞，最可怕的是，这个洞比别的洞稍微高一些，没法滚入，只能射入。
他做到了。“JACKPOT”的“JACKPO”已经亮起，最后一个是矗立在圆盘中间高高耸立的，二百号洞。
“……你要打出这些字母？”即使亲眼所见，我还是有点不信。
“尽人事，知天命。”他文邹邹地，向我伸手。
“干啥？”
“没币了。”
“没币就别打了。”其实我是怕他真成功了，那我不就很没面子？
“现在要是想获得一个看到奇迹的机会，它只值一个游戏币的价格。”
你快去给大公司写文案挣钱去吧你。我这么想着给了他最后一颗硬币。
此刻，灰噗噗的小球好像充满了光辉，在周围流光溢彩的底色中显得那么不同。
眼前的这货正在计算着。他说要做到一个奇迹给我看。
这样的难度对我来说，的确是个奇迹。对他呢？
真是。现在做到，什么事也没法挽回……
他把射角调到最高，测算着距离，以正好小球无法弹出的力道不停试探。
快点，心脏在提速了。
他最后对准了那个柱子。
“去吧。”他嘟囔着。
彭，塑胶球被狠狠打出，弹在了200号洞口的旁边！
之后，滚落了，掉进一个十分的洞里。
“切。”把快跳出来的心塞回嗓子眼，我俯下身子去收拾叠了好大一摞的奖票。
“这咋搞的。”他双手撑着控制台，一双无神的眼盯着那座高高的柱子。
“走啦。没钱了。真是，还想创造奇迹呢。”从他身边走过，我这么奚落他。
他呆了呆，一巴掌拍到游戏机的盖子上，把我吓了一跳。
我正要回头骂他，就看见他低着头，以低沉的声音说：
“管他的，好歹我试过了！！（《飞跃疯人院》经典台词）”
……玩个游戏而已，至于吗。
我俩去前台，把俩人的票堆一摆，竟然差不多一样高。
“诶呀霍虎你真厉害呢！！这样吧，姐姐算你赢啦！！”曦紫姐夸张地笑着，把正要说话的那货推开，说。
“那样不好吧。”口上这么说，我心里已经很高兴了。
这下看你还敢不敢烦我！
“没事儿，来，姐跟你说，这份肯德基优惠券就当奖品送你了，姐可忙了没法去，你去带你哥吃一顿吧！”曦紫姐说着就掏出一张小票。
“额……”我想一想，收下了：“谢谢姐姐。”
“那，去吧，就是那个方向！”她指着另一边，说。
“好！”不等那货反应，我就冲向那个方向——说来惭愧，没怎么吃过肯德基什么的，有点小馋。
最好是那货找不着我，我自己一个人吃完回家，完美！
……
“你啊……”他坐在另一边，皱着眉头。
“呵呵。”我终结他的话头，咬了一口鸡腿堡。面包配上炸鸡，再加上酱料，很好吃。
他也无声地吃起他的薯条。夜色在侵蚀着外面，但大大的广告牌、铺天盖地的霓虹灯，把夜色阻挡在了这条街之外。
“你看。”他突然说。
一排路灯，犹如波浪般亮起又暗淡，再次亮起暗淡，直到白亮如白昼的光辉驱逐了一切黑暗。
我在窗边，看得不禁发愣。小县城的夜，尽管有亮光，却一眼看得到光能达到的末尾，总是让人毛骨悚然。可这里，人们把所有的一切包覆在光明里。
“不要怕，很亮的。”那货轻轻说。
“当我小孩子吗。”我不满地。
“那，这是今天的赢家的奖品。”他突然没头没脑地，掏出一个盒子。
……卧槽。
我不禁在心里感叹。摆在汉堡盒子旁边的，是一盒苹果。咬过一口那种。
“正好搞活动，十万张奖票换一个IPHONE，我黄金会员，八万就给你换了一个。”他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把盒子往我这儿推了推。
不是假的吧。我把盒子打开，它就那么卧在盒子里，说明书还盖在上面。
拿起来掂量掂量，嗯，真的。
“你什么企图？”我指着他，捂着心口问，嘴里的汉堡还没吃完。
“看你这幅样子。”他爱搭不理地回答。
我……算了。
妈妈都没有用过这样的手机。我们家过得仅仅是刚刚好能过下去，病都不敢生，现在这货却把一台去年刚出的苹果摆在我面前。
“你自己用去吧。”我撇过头，推开。
“我的更好，是自制机。”他把自己的手机亮了亮，金属机壳闪着寒光。
“我不用这么好的东西。”我回答。
“你可以用这么普通的东西。”他回答。
“……”我真是想打他一顿，可惜打不过。
对你而言普通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奢侈品。而你要以怜悯的姿态来施舍我，不可能！
他轻叹一口气，说：“没事，以后你会配得上这样的东西。可你现在都仅仅连使用一部比较好的手机都做不到，想达到那样的层级，不觉得自己现在很可笑？”
……
“我只是想……弥补一点。”他嚼着薯条，低着头。“要是你不要，我就买一个便宜的给你。”
“不是，我不需要手机……”
“要是你像今天一样乱跑，我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找到你。”他抬头看我。
“谁要你找——”
“我不会，再对不起你什么了，霍虎。”他无神的眼，竟然突然无比坚决！
……*！就一个手机你这么多戏。
“拿着吧，反正没花钱。”他又变回之前的死样。
“……这不代表我原谅你了！”把盒子整个收下，我不耐烦地说。
“会有一天的。”他几乎是宣战一般，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不可能。”我咬着汉堡，否定了。
“那，走着瞧，姑娘。”
“总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地重新叫我一声‘哥’的。”
这家伙看着夜景，好像是对我说着。
我不禁侧目看他。他两手交叠，作出祈祷的模样，看着外面的灯光与行人。
他变了好多。变得沉静、内敛，好像没什么撼动得了他的心境。
他曾经是一个很爱笑的人。不是今天的邪笑，而是单纯的笑而已。现在……
“对不起。姑娘。辜负你的五年年华。”他扶着额头，看着落地窗后的亮如白昼的夜色。
所以你为什么现在又这样出现了。已经准备好一辈子不再看到你一次了。
“我就当你死了。”我恶狠狠地。
他不再说话。我也不再。
……混蛋。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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