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废城区存在着一位在魔都被唤醒的凶星之后,夜肆徊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倒了杯水,又将它一饮而尽罢了。
“也就是说,近年来乱境之中不少人能使用妖魔奇术,也有凶星作怪的原因咯?嘛,我倒是没什么所谓,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呀。”冥偃空思考片刻,提出观点。
“不好,着实不好。”雪犀凌抬首道:“我知道你并非是雪狼城的居民,对这里的情况有所不知……许多觉醒了妖魔之力的人在城中胡作非为,使得城里治安也不好管理,治安队成天忙得手忙脚乱,在乱境这种世代禁锢妖魔法术的领域之中,拥有能够使用妖魔之力的人,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现在这个时机不对。”
“所以你想让我们帮你,找到异常的原因?”白衣仍坐在那张桌上前,将书本翻过一页,平静地询问。
“嗯,在这正缺人手的时期,我盯上了布告栏上那片你们的委托板块——只有你们能帮我了。”眼神环视了四个人一遭后,与正看着他的“黑衣”对上了。
“但我们四个人,要怎么帮你啊,而且,你可是少狼主,不是应该能调遣很多人的吗。”黑衣摇了摇头,有些伤脑筋。
“拒绝,这种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为什么要帮你。”这时,白衣头也不回道。
夜肆徊坐在活动室的沙发边,看着白衣又翻了一页书,小黑鬼不知道脸上戴着纸壳面具的她,此时是一副什么表情;冥偃空虽然戴着假面,但高兴的时候就会笑,生气的时候就会怒,悲伤的时候……
他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悲伤,印象里他没哭过。
……
“喂,冥偃空,为什么你能在乱境当中使用妖法?”夜肆徊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在闲暇时,曾好奇地询问过关于昨晚的事情。
“大概也是因为碧落碎片的原因吧……夜莺城工会的会长向我解释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而冥偃空也只是含糊地解释了一通,最后夜肆徊还是什么也没听明白。
……
“在碧落碎片影响下使用妖法,我觉得那肯定存在着一定隐患的……虽然我也解释不了,但有古书曾记载——碧落石虽然蕴含有能够逆天改命的力量,可以改变世界法则,但使用者的下场却从来没有一个有完整记录的,如此遍布全乱境的大规模异常既然已经蔓延到了将由我来管理的雪狼城,当然不能够坐视不理。”
“的确是这样没错……”黑衣推了推眼镜,表示认同。
“……最后,我是以个人的名义来委托你们,这便是我为什么不调遣那些效忠于父亲的人们——我想要结识你们,这个探险小社团的成员们。”
“说到底还是想证明自己。”白衣起身,抱着一摞书往房间里去了。
“她一向如此,不用在意……至于这件事情……”黑衣表示。
“——我肯定是要去的,我的确有想要知道的事情,你的委托我收下了。”冥偃空说道。
“你们社长在吗?”雪犀凌询问。
“不在,他一天到晚都在外奔走,也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要找他可难了。”黑衣耸了耸肩。
“真亏你们能坚持得下去……”雪犀凌咂舌,有点惊讶。
“没什么,以前就我和白衣两个人,我们都是受你们所说的那什么碎片的影响,在乱境之中也能使用妖力的人,因此处理委托的事件也容易许多,总的来说每天的工作还是挺充实的,一点也没觉得哪里不好。”黑衣唠家常似的说道。
“我也是,少狼主应该就是盯上了这一点吧?但贸然来访恐怕还是有些莽撞了呐,要知道解决了异常,我们可也是在乱境当中使用不了妖力了,就像那位白衣姐姐说的,这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冥偃空微笑着说道。
“的……的确如此,看来我还是有点欠缺考虑……”少狼主自省道。
“在这一方面,我只能劝诫你,不要以为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身为城主的继承人,能有这样能听人说话的性子,也算很好了。”当冥偃空开始说这些话的时候,夜肆徊就知道他又开始了——没事便喜欢饶舌讲些大道理的性格,这要搁小黑鬼坐那儿听着,准是左耳进右耳出,当成耳边风通通无视。
“这样吧,”黑衣打断两人的谈话,提议道:“你的委托我们先接下了,但是,我们还从来没有接到过像您这样身份的人的委托……所以,容许给我们几天的时间,我们得找社长商量一下。”
“三天时间应该足够了吧。”雪犀凌询问。
“嗯,三天。”黑衣应道。
“那先这样吧,我会继续关注异常事态的动向,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会再来请你们帮忙。”雪犀凌这样表示,便告辞了。
“三天,我打赌社长一定不会出现。”冥偃空信誓旦旦道。
“但凶星的事情还是要去调查——这可是关乎于本社信誉的事情。况且,又不是说解决了这个事件,我们就会立刻失去在乱境使用妖力的能力,不管异常将蔓延还是得到抑制——真的是大势所趋的话,我们这些一般妖魔也就只能随波逐流罢了……”
“白衣我是了解的,她应该是因为别的原因才会说拒绝这样的话的。”黑衣淡定地表示。
“行吧,反正我跟肆徊都是新来的,这个时候就该听你们的就是了……唔,这家伙,什么时候睡着了吗?”冥偃空扶了扶假面,直到在谈话中提到夜肆徊时,这才发现他竟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
“是叫夜肆徊吗……感觉他有点不爱说话呢。”黑衣看着趴在桌上睡得安详的小黑鬼,略有所思。
“他就是那样的,习惯就好。”冥偃空不以为意。
“这可不是习不习惯的问题啊,既然你把他拉来我们雪丰学园,各种入学手续也都办好了,他这性子可不一定能在这里的学校待的下去喔。”黑衣好心提醒道。
“成吧,但人总是会变的嘛,像我最初遇见他的时候……”冥偃空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
“怎么?”黑衣见他突然愣住。才饶有兴致地询问。
“不,没什么……对他来说,那应该是不好的回忆……忘了这回事吧。”冥偃空看着熟睡的小黑鬼,摇了摇头。
“哦?可你这么一说,我更感兴趣了……说吧,当初到底咋回事啊?作为交换,喏,我也分享下我跟白衣的故事咯?”黑衣跟冥偃空两人也是不知不觉间就混熟了,这下就开始勾肩搭背起来。
“行啊,从夜莺会长那边刚来的时候我就好奇这里怎么就两个成员了,你们都经历了些什么啊……上次也不说清楚,这回我们可得唠唠。”冥偃空又扶了扶假面。
“嗯……不过,在那之前……”黑衣突然收回手臂。
“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除了少狼主的委托,我们还有其他的委托要去做呢……”黑衣走到办公桌附近,拿起上面的几张单子瞧了瞧,抽了两张,便向门外走去:“一路上边走边说吧。”
“诶?噢……”冥偃空也没啥意见,急忙跟上:“你不跟白衣一起吗?”
“不了,现在叫她跟我出来,她应该也不会搭理我的,我们去就行了,让她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于是两人就这样离开了活动室。
“zzZ……”夜肆徊趴在桌上睡得正熟,眉头却紧锁着。
夜肆徊已经不止一次在睡熟后做噩梦了。
尤其是像雪狼城这样,夜肆徊认为是较为安定的地方。
夜肆徊曾是在乱境辽阔的荒野中行走的野兽——这样的过去总是让他心神不宁。
好像自己的身体里沉睡着什么东西似的,无论如何,都要打破现实世界的安稳。
但夜肆徊只是夜肆徊,他从来都无力去改变什么。
也没有过那种想法。
只要还有明天,就足够了吧。
……
当夜肆徊睁开朦胧的睡眼时,才察觉到自己居然出了一头的冷汗。
后知后觉地打了个激灵后,夜肆徊才注意到身后掉在地上的毯子——大概是自己睡着的时候,什么人盖上去的吧。
夜肆徊从座位上站起来,将地上的毯子胡乱地卷成一团,正准备随便丢活动室的沙发上,却瞧见了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文件的白衣。
“喏,你醒了啊。”白衣一动也不动,声音从纸壳面具里传出来。
杵在原地的夜肆徊,知道白衣即使在忙碌之中也注意到了自己,于是一种难以言述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也令自己对眼前的这个白色面具人充满了好奇。
“天凉了的话,就那样睡在那里很容易着凉的。”纸壳面具里冷不丁蹦出这样一句话,夜肆徊那冰冷的手才刚将抱着的毯子放下,在仔细想了想该怎么回答之后,结果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怎么说呢,好像与他先前想象中的差别太大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坐吧,别站着发呆了,新人。”白衣放下文件,抬头看向夜肆徊。
“噢……”夜肆徊便坐了下来,摆在茶几上的是两杯温茶……
“没有什么话想说吗,难得我现在有时间,想问什么就问吧,”白衣拿起了那杯已经喝了一半的茶抿了抿,像是等待着回复似的,偏了偏头,继续看向放在一边的文件。
原来隔着那层纸壳面具,也能喝得到吗……
夜肆徊摇了摇头,脑海里却闪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不知道为什么,夜肆徊总是会不在状态地去在意这样的细节。
“说说话吧……感觉这里怎么样?”白衣放下茶杯,平静地询问。
“挺好。”十分简洁地回答。
“噢,那有什么疑惑吗?”
“没有。”
“嗯,一点都没有吗?”
“……一点都没有。”
“那知道我们社在课余时间是做什么的吗?”白衣继续询问道,夜肆徊总感觉她有些心不在焉。
冥偃空把自己带到学校之前,就已经讲过学校的大致情况。
雪丰学院地处于靠近城主府的市中心,不参与东南西北任何一方势力的纷争,但同样地,学院规模也不算很大,负责管理雪丰学院的校长,也是城主府上的一位顾问。
冒险社似乎是社长隼风心血来潮弄的一个社团,隼风本就是一个人缘极好,交际能力极强的人物,在他借着这个社团长的名义四处奔走之后,也算是招揽了一些相同兴趣爱好的人物。
不过,看起来现在也只有两位了。
“完成其他学生的委托?”夜肆徊记得冥偃空是这么说的。
“嗯,大致是这样,但实际上,我们这儿离城中心较近,布告栏上有时候也会出现学生之外的人的委托……”
夜肆徊眨了眨眼睛,等待着下文。
“就是,关于碧落之心碎片的事情。”
碧落之心究竟是什么,夜肆徊也没见过,反正自己也是一点概念也没有,索性干脆也就不吭声了。
“碧落之心有改变世界法则的力量,它造成了乱境的存在法则破碎,使这儿的妖魔们动用妖魔法术成为了可能。”
……难怪冥偃空那时会闪烁出第三只眼睛的紫色光芒。
夜肆徊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却不知昨天冥偃空已经解释过一遍了。
“部分觉醒了能力的人通常会仗着这一点,四处胡作非为,有时候受害者就会来这里请求我们的帮助……这大概是社长在暗中宣扬了我们社吧。”白衣安静地叙说着,夜肆徊感觉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懂,便只好沉默以对。
“我和黑衣会揪出觉醒者,把他们交由城主处置……”白衣见夜肆徊不说话,也停下来,抬头看了看他。
夜肆徊只是低着头,白衣也不太好继续讲话,她无奈地看了看茶几,迟疑片刻后,拿起一本书递给夜丰徊:“给。”
“哈?”夜肆徊有点措手不及,他发觉这是昨天他一直盯着的那本。
“你的意图表现得太明显了,要学会掩饰自己的意图啊。”白衣像是叹了口气似的,有气无力地说道。
“可我不认识几个字。”夜肆徊挠了挠头,昨天和冥偃空登记名字时,自己一个人都把“肆”给写成了“丰”而浑然不知。
他当时是觉着,“三”上面加个“一”,不就是“四”了嘛?
于是他理所当然的被当成了“夜丰徊”。
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故事,不过好在冥偃空站出来解释了一通,才没让人真以为他叫夜丰徊。
“没事,在这儿你有机会学的。”白衣见夜肆徊回过神来,便端起茶杯继续喝茶了。
“嗯……噢,所以你为什么要拒绝那个少狼主的委托呢?”夜肆徊这时突然回想起白衣之前对待雪犀凌时的态度,疑惑道。
“我有说我要拒绝他的委托吗?我只是拒绝冒险而已。”出乎意料地,白衣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牵扯到修罗魔域的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
又是难懂的话了……
夜肆徊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小黑鬼只好装模作样地询问,好把话题继续下去,不至于让气氛变得尴尬。
“顺其自然就好……”白衣很干脆地回答。
“顺其……自然?”夜肆徊满脑子都是疑问,先前明明果断回绝了委托,现在却说拒绝的不是委托,而是冒险——先不说这有什么区别,光是她这一变再变的态度就让小黑鬼琢磨不透了。
大概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吧……夜肆徊只好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而在他走神之际,白衣叠了叠桌上的文件,站起身来,催促道:“别发呆了,新人,有事情要做了。”
“啊?”小黑鬼刚得出这么一个像是诋毁白衣的结论,此时又被她叫住,难免有些小惊讶;白衣虽然戴着纸壳面具,但夜肆徊清楚她现在的确是在看着自己,这让他多少感觉有些心虚。
“去把那两个笨蛋给接回来,走了。” 白衣说完,也不待夜肆徊回答,便拽着他的肩膀向外走去。
夜肆徊由于搞不清状况,便也就仍由她拉着自己,跟在她后面,只是一头雾水地询问道:“……去哪?为什么那么急啊……”
“跟我来就是了。”白衣松开手,不由分说道。
“……”夜肆徊也只好忍住继续询问下去的冲动,耐心地跟在白衣身后,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离开活动室,离开了雪丰学院的教学楼后,便往校门外去了。
白衣只顾着一路快步向前走去,也没留意小黑鬼跟没跟上,而在夜肆徊稍微有些松懈的时候,转眼间便发觉白衣已经往前面走了好一段路了,于是才慌忙警觉起来,加快速度向前赶去:“等……等一下,为什么走那么快啊……”
“……我有吗?”白衣闻言,脚步为之一缓,这也让夜肆徊一下便赶上了。
“是……啊,一不留神,刚才差点没跟上你……”小黑鬼无奈道。
白衣听后,转过身来便伸出左手夺过夜肆徊的右手,拉着他继续向前走。
“……”
小黑鬼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就这样被白衣温暖的手掌牵着,确实有种莫名安心的感觉,这使得他放弃了任何继续追问的念头,心甘情愿地跟在白衣身后。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就好了……
???
夜肆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像是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在以前是很少有的……以至于他自己现在也实在不是很清楚是什么,于是……他只能选择继续这段漫长的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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