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晓日,你可知自己闯了弥天大祸?」
立在六人中心的赤发汉任由微风吹拂长发,对于白发老者的喝骂倒是不以为意。赤发汉赤晓日的金色眼眸环视包围自己的六名讨尸羽士,纵使眼下已成为众矢之的,他心中却没有一丝愧疚。
那白发老者踏前一步,怒道︰「若你悬崖勒马,交出你炼的尸,老夫让你死得痛快。但要是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们六系羽士无情。」
「老头子,我赤晓日自炼尸那刻开始便知道没有回头路。即便如此,我亦从未为自己炼尸一事感到过羞愧,亦不觉错在何处。我早知炼尸为禁术,身为讨尸羽士有谁不知?既明知死罪难逃,何不在此搏一搏运气,杀出一条血路?」
「你!」那白发老者正想发作,便被身旁的蓝发男子挡下来。那蓝发男子是在场最年轻的羽士,年龄不过三十,按道理应是火气最盛之时,不过他是个水系羽士,平日所练之心法皆着重心如止水的境界,因此总是能压制自己的情绪。只是这次蓝发羽士也沉不住气了︰「赤同道,咱们皆为修道之人,少说也修行了十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难道还不清楚?这可是知法犯法,先莫说天朝律法严禁炼尸,作为羽士也应当知道炼尸为大大的不该!赤同道既越界仍不知悔改,叫咱们怎敢轻易饶了你?」
「蓝海涛,有幸你还叫我一声赤同道。但我已身陷外道之中,恐怕这『同道』二字已是担当不起了。」
「赤大哥……现在还来得及回头,你也知道白爷爷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把尸交出来吧。白爷爷哪忍心杀你?」留了一头碧绿长发的女子好言相劝。六系羽士中就以她与赤晓日关系最好。她以为金口一开,赤晓日定必心软下来把尸交出,但她向来高估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份量。
「青榣,老头子纵是疼我们,倒还没有胡涂到会放我一马。铁面白阳就是铁面白阳,你没看到老头子的眼神吗?早已不是把我当成人看待的眼神。」
「老头子,可以开打了没?」站在白阳身旁的黑衣男人,歪了歪头,脖子「格格」作响,满是血丝的眼球直瞪住赤晓日。白阳纹风不动,没有回答。黑衣男子见状,不满地哼了声,手便往蓬松的曲发乱抓,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像个发脾气的孩子。
「哼,老头子,怎么还不让玄黠出手?难道你以为姓赤的还有救?他的立场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我们把他杀掉,炼魂尸没了咒力供应便会自灭,不就解决问题了?」金系羽士金铠镰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汉,说起话来粗声粗气,平日和赤晓日也算是酒肉朋友,倒也看不出他翻脸比翻牌还快。但赤晓日并未惊讶,嗤笑道︰「你就知道让玄黠出手啊?还好有点自知之明。」
「你这话什么意思?」金铠镰的金发怒得几乎直竖了,但事实上他的确斗不过赤晓日。这七系羽士中,就以自己和绿青榣的功力最浅,先出手必定成炮灰。
「我说得很明白了吧?」赤晓日出言挑衅,但金铠镰还没胡涂得火遮眼,虽已运劲于掌心,却忍下了出招的冲动。
赤晓日瞄了一眼土系羽士沙无情。这个留着茶棕色及肩长发的女子的脸和木偶一样,而两只棕色眼珠则如混了泥巴的一池死水,无半点涟漪。沙无情的眼眸似是看着遥远的彼方,又像打量眼前的虚空,总之就没有把赤晓日放在眼中。赤晓日暗忖︰一众羽士之中唯独没看过她出手,不知武功符术的功力如何?他虽然已早早计划好如何脱身,但知道沙无情向来醉心研究符咒术式,不知会不会弄出个新符咒破坏掉自己的逃亡计划。
白阳眼见赤晓日直盯着沙无情看,心道︰沙无情向来阴声怪气,除了研究术式外便没有其他兴趣,难道她有份帮助赤晓日完成炼尸术?当下大喝道︰「赤晓日,你既然执迷不悟,休怪我们无情了!」白阳想着沙无情是内鬼与否,当真开打便一清二楚,于是一拍身旁玄黠的头。玄黠哈哈哈笑了三声,喜道︰「终于要打了!」顿时众人皆不见玄黠起立之势,他却已抢到赤晓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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