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的局势
梦中，只有血与火。
连天空都是浓烈的血红色。
无数铁桩林立于地面，一具具腐尸被贯穿到半空。颤抖的脚步走过这血腥弥漫的铁桩之林。金发少女默默地望着这惨烈的场景，双膝微曲，缓缓地跪倒在地。
混着鲜血的眼泪流过那莹白色的脸颊。
“啊啊啊啊啊——”
少女跪在地上，仰起脑袋，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
……
穿刺公……血海之中，孤独的王。
林音缓缓地睁开眼睛，将胳膊伸向天花板，仿佛要握住什么一样。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少女撕心裂肺的惨叫仿佛就在耳边环绕。
将那个天真烂漫的公主逼成杀人如麻的恶魔……
在500多年前的罗马尼亚，究竟发生了什么？
“梦到Servent的事情了吗？”房门打开，伴随着轮椅的声音，少女轻柔的嗓音传入林音的耳朵，“刚刚签订正式契约就能和从者梦境相通，看来你和她的契合度很高啊。”
林音从床上坐起身，望向坐轮椅的少女，“星野小姐，Berserker她……”
“她没什么大碍，目前在我的魔术领域中疗伤，”坐着轮椅的少女——星野沙希将林音按回床上，“你们暂且在这里好好休息，在Lancer进一步行动之前，先把精力养好。”
“嗯……谢谢。”
寄居于星野沙希所提供的庇护所中——这就是林音和Berserker的现状。至于原因……
几个小时之前。
“Berserker，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林音背着金发的少女，艰难地逃出燃烧着烈焰的蔷薇公馆。虽然已经签订了正式契约，但林音自身的魔力少得可怜，根本无法缓解Berserker的状况。这样下去她还是会消失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需要帮助吗？”温柔的声音响起，一只素白的玉手向他伸出。
“是……你……？”林音愣住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那个在游乐园有过一面之缘的残疾少女——星野沙希。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星野沙希，来自日本的魔术世家，星野家。”少女礼貌地自我介绍，“这次作为星野家的代表参战，是Assassin的御主哦。”
这个残疾少女，也是御主吗……
灰袍的人影悄然降临在她身边，银色面具下的视线让人遍体生寒……曾经和Berserker交过手的从者，Assassin！
“你们想干什么？”林音骤然警觉起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也是敌人，如果想要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Berserker已经油尽灯枯，至于他，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
好在看样子沙希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她只是笑了笑，提议道:“现在的你也是Berserker的御主了，不如和我联手吧，我帮你和Berserker恢复元气。为了对抗Lancer，我需要你的力量。”
“你能救Berserker吗？”
“当然。”
“那好，我和你联手！”林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要能救Berserker，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明智之举。”沙希微笑着伸出玉手。
……
深夜已至，洛州城内雨势渐小。
在Caster的魔术下，空间渐渐扭曲，一扇传送门开启了。轰鸣声从门中响起，几秒钟过后，一辆摩托咆哮着冲出。
咣当！
Saber和千陌雪狼狈地跌落下来。那辆摩托因惯性而侧翻，狠狠撞上前方的墙壁，又被弹开几十米远，最后化为一堆冒着浓烟的废铁。
“Master，你没事吧？”Saber站起身，急忙前去查看跌到几米开外的千陌雪。
千陌雪的状态很糟糕。虽然没有什么外伤，但那浸满了雨水的娇躯十分冰冷。身体和牙齿都在不停地打颤，湿漉漉的长发盖住了额头，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惊恐。
“没事了没事了。”Saber尽力安慰她，“我们安全了……”
听到Saber的声音，她才渐渐冷静下来。过了几分钟，身体终于停止了颤抖。
冷静下来后，千陌雪抱着冰冷的身体望向四周。虽然还在下雨，但雨势明显小了许多。头顶上的一道魔术光膜笼罩了他们，将雨水隔离在外。顺着光膜流淌的雨水在边缘处形成一道瀑布般的水幕。
“这里是……？”
“洛州南部郊区。”代替Saber回答的，是一直站在一旁的Caster，“从这里向南走一百米，就是你们的别墅。”
“Caster，是你救了我？”
Caster耸了耸肩，背过身去，不置可否，“真是太难看了，千陌雪同学。你就那么害怕吗？面对那个神，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我……”千陌雪咬了咬银牙，玉手缓缓紧握。唯独这一次，她没有反驳Caster的理由。
没错……实在是太难看了。
完全被恐惧支配，身体不受控制，甚至为了逃跑不惜浪费令咒……
我作为魔术师，还是……太不成熟了吗……
“你们回去吧。”Caster双手插在衣兜中，抬头望向风雨交加的夜空，“你比我想像的要差太多。仅仅是被气势震慑就会丧失斗志……这样的你拥有再高的天赋也只会固步自封。能打败Rider的是敢于突破命运的强者，不是你这种废物。”
“Caster，虽然你救了我们，我很感激，但绝不允许你侮辱我的御主！”Saber握住腰间的剑柄。
“不是侮辱，只是事实而已。”Caster淡淡地说，“那再见了。希望你能活到圣杯战争结束。”
“等一下！”千陌雪叫住了他。
接着，她突然跪在地上，深深低下头:“之前联手的提议……我答应了。作为交换，Caster，请教我魔术吧！”
“什么？”Saber大吃一惊，急忙去扶跪在地上的御主，“你疯了吗？怎么可以向这种家伙低头？”
“不要说了，Saber。”千陌雪轻声说，“下次遇到那个神……我不想再狼狈地逃跑了……”
经过这次的惨败，她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有多么弱小……不提操控因果的Rider，就是在那个Lancer面前，她也像蝼蚁一般无力。这样下去怎么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她必须变强……不择一切手段……为了变得更强！
“……”
Caster回过头，饶有兴致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千陌雪，“我现在没有和你联手的必要了。至于教你魔术……哈哈，你认为可能吗？这一千年来我都没收过门徒。”
“可能。”千陌雪咬了咬牙，“你仍然需要我。因为现在的局面，不正是在你的预料中吗？！Caster！”
早晚有一天……你会跪下来求我的……
上次的那句话仍然回荡在千陌雪的耳边。
没错。
蔷薇公馆遇袭，今夜的狂流……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男人的预料之中。
“呵呵，原来如此。”Caster笑了，“既然你有这种觉悟，就跟我来吧。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不需要废物。如果我发现你不足以帮我打败Rider，那你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明白……师父。”千陌雪深深低下头，脸庞上的喜怒哀乐都隐藏在湿漉漉的刘海之中，“我会……尽我所能。”
……
圣杯战争进行至此，四股不同的联合势力在无声无息间形成。
以墨家机关城为据点的，Lancer－Rider阵营。
以邙山大阵为据点的，Saber－Caster阵营。
行踪不定，至今不知所踪的Assassin－Berserker阵营。
当然，还有目前游离于圣杯战争之外的，号称绝对中立的势力……
以Archer为首的监督者阵营。
七方混战转变为四方争霸。这场发生在洛州的幻想圣杯战争，即将掀开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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