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即使是崩坏的现实也必须接受！
我叫柯涟崇，十七岁。天朝人，职业是宅男，曾经是不良少年。
我似乎是死了。我身处黑暗中，我感受不到我的身体，感受不到我在站立，感受不到我的呼吸，我也感受不到我的存在——这样应该算是死了吧？
啊啊，还真是突然啊……
莫名其妙地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其妙地为莫名其妙的少女打了架，又莫名其妙被告知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最后莫名其妙地被莫名其妙的手段杀死。
总的来说，自从醒来过后的一切全都显得莫名其妙。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我很疑惑，但我却又仿佛知道答案——也许我早就死了也说不定？
回顾过往“活着”的日子，其实和现在的感觉差不多少。身处黑暗中，恐惧慌乱而不知所措，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我有一段过去，我想忘掉它。那是令我绝望，使我无法接受，折磨着我的心智的一段过去——可我忘不掉。
我总是惹着无所谓的麻烦，找着没有用处的茬，受着没有意义的伤，颓废地过着每一天。翻来覆去地做着同样的事情，包裹着自己，伤害着自己，也伤害着别人。
那样的我和身处黑暗当中似乎没有区别，从来不曾希望过有光出现，看不到任何新鲜的东西，只看得到同是黑暗的黑，还有被吞在黑暗中的死尸一般的我。
就连宅家的三年间，我也自以为是地躲着所有事，只依靠父母每个月送来的金钱维持着简单的生活，只通过网络和外界联系，社交可以算是没有，而我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样做，是因为外面的世界总会让我想起那束曾经闪耀过，给了我希望，但却又消失不见的光。
我主动躲进黑暗中，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我明确地分开美好的二次元，以及黑暗的三次元。
现在的状况，完全没有让我感到任何不适——因为这里是我待了很久的地方，我早已经习惯了——即使我死了。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尽早地死去，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似乎没什么不妥。
少年在窄小的巷道里疾跑，他经过杂物堆的时候顺手带下了一旁倚在墙壁上的木架。他不顾一切地向着巷道深处跑去。
木架横在间距小的可怜的过道，挡住了追着少年的一群穿着夸张的人。
“混账东西！你是逃不掉的！有种你就给我站住！”从少年身后传来叫喊声，那声音中充斥着怒意，向少年宣告着少年的死刑。
少年并没有理会从身后传来的恐吓，他只是奋不顾身地在众多矮小平房所夹成的狭小巷道里跑着，在这个道路错综复杂的地方越跑越深。
“找到他了！”
从少年跟前的拐角那冲出来两个拿着铁棍子的拦路者。
少年没有停下脚步，依然保持着极快的速度奔跑着。
其中一名拦路者举起拿着铁棍的右手就准备迎着少年的头奉上一棒。然而少年却是闪都没闪，左手一出就扣住了那人的手腕，与此同时少年紧握右拳，直直打在了那人气门上。
拦路者闷地吱唔了一声，他的铁棍落在地上“镗啷”作响，然后倒在地上捂着他自己的胸口。
这时另一个人也举着铁棍冲向了少年。但他速度太慢，少年一个闪身加上一记膝撞打得他痛苦倒地。
放倒了这两人，少年头也不回地加速跑进了拐角。
这里是云城的旧城区，房屋整体都不高，但住户却很多，所以巷子很多，岔路口也多。另外现在是晚上，巷子里不会有太多居民出没。少年在这个地方左奔右走四处逃窜，目的在于甩开追杀他的人。
“*，这小子怎么这么能躲。”
“**难得今天人这么多，不能叫他跑了！”
少年躲在某岔路口边的房屋墙边，等待时机从这群咒骂他的人的围堵下逃脱。
“fu*k，那边也没有，我们散开找！”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少年绷紧了神经，已经准备了好偷袭从拐角处跑出来的第一个人。然而等所有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少年都没有等到偷袭的机会。看样子少年的运气不错。
少年赶紧冲进岔路口的另一边，奋力地跑在矮房之间的小道，寻找着可以逃离这个危险地区的出口。
又往前跑了一段路，少年可以听到汽车行驶的声音，他离街道很近了。
少年加快了脚步，朝着来回穿梭的引擎声靠近。
云城的夜晚总是看不见月亮，更别提星星。因为繁荣城区的灯光还有旧城区附近的工业阴云总是可以完美地盖住这些美丽的东西。在这离工业区很近的旧城区则不止看不见它们，并且这片区域也不像市中心那样光亮。
人少，灯暗，寂静冷清，这就是阴暗的旧城小巷。而这里也是不良少年众的聚集点。
少年已经在这又黑又窄的巷子里跑了不少时间了，这期间他一直在躲着他的追杀者们。他是被堵到这个地方来的，满大街都是他的仇家。而今天他的仇家们联合起来要一起弄他，这使得少年不得不找尽所有的路来逃跑。
——从他出门去便利店买夜宵的时候开始，他一路被堵到了距离自己所住的破旧公寓两公里远的旧城小巷。
在这里移动起来并不难，少年早已习惯云城的黑暗地区。只是在这平房巷道区时不时会碰到有围墙的死路，少年最不希望的就是碰到死路，碰到了的话，也就意味着他必须往回走。追杀他的人很多，随便折回的话一定会被发现。
好在这片地区不算小，足够少年不断地移动用以躲过众多眼线。
汽车经过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少年离大街不远了。
少年如同一只极速奔跑的黑猫，敏捷地穿梭在黑夜的小巷中。突然间，他刹住了脚——他的面前站着众多不良少年。
“你终于出现了啊？”这个说话的人语气十分嚣张，他的头发是橙色的，将它们全都朝天竖着，眼里不带感情地望向少年。
少年往后倒了两步，接着转身就跑。
“你想往哪走？”
又是一群人堵在少年面前，挡着少年的退路。
“我说过，你逃不掉的。”橙色头发的人说道。
少年环顾四周，自己的前方是不良组织，身后也一样，左边似乎是一个不知道通向哪里的直道。少年别无他法，立刻冲进了左手边的巷子。
“追！别让他又跑了！”橙色头发大喊。接着一大群人涌进了少年所向的道路。
好运并没有一直伴着少年，他不再奔跑，他用背贴着身后的墙壁，他不甘心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群人——他碰上了死胡同。
“你死定了，你这只害虫。”橙色头发满脸阴险的笑容，他身后跟着不下十人，有拿着棍子的，有着空手的，也有戴着指节的。
少年不作声，他扫视着眼前的所有人，紧贴着墙，犹如警惕的猫。
“抓住这虫子！给我狠狠地踩扁他！”橙色头发一下令，他身后的一群人立刻就持着铁棍提着拳头向着少年冲了过去。
带头冲锋的人一棍子劈向少年的头，少年借此机会挡下这一击，夺过铁棍，换手就是一拳狠狠打在那人脸上。
他将铁棍猛甩出去，砸中随之冲来的第二人。然后第三个要海扁少年的则被少年一脚给放倒了。
少年伫立原地，眼里充满杀意，那模样好似凶猛的黑豹。
“好强……”第四个人被少年震得刹住了脚，他身后的人见此也都停了下来。
“他*的，你们一群怂*。一起上啊！”站在最后橙色头发怒喝道，他已经戴好了带着钢制凸起的拳套。
众人一齐冲向少年，如同战车一般。不料少年将身子一低战车底下穿了过去。
“早就料到你会这么做！”
少年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此时橙色头发早已在人群外等待好。橙色头发迅速环扣住少年的脖子，用有着圆形凸起的拳套狠狠地击打着少年的身体。
“tmd，今天终于能抓住你了啊？小兔崽子！”橙色头发一边狠狠说道，一边狠狠击打着少年的腹部，并且连续不断
拳套的威力让少年吃了不少苦头，他强忍着腹部的痛感，用尽全力挣脱橙色头发的手臂，接着双手向前一推想要推开橙色头发。
“你当我是第一天出来混啊！？”橙色头发伸出穿着硬靴的腿，重重一脚把少年踢向了胡同的墙根，刚才还排成人墙的一群人立刻让到一旁，任由少年狼狈倒地。
“打！把他给我踩地上狠狠地打！”橙色头发再次下令。接着少年就遭受了一阵混乱且激烈的拳打脚踢。
黑暗的巷子里，少年蜷着身体做着毫无用处的防御。在被群殴的情况下，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正站在人群外观望的橙色头发，眼中充满了敌意。
就算光线昏暗，看不见橙色头发的脸。少年也能感受到那家伙笑容的下流卑鄙，他的眼里一定充满了奸人得逞的洋洋得意。
“住手！”从不远处传来了某人的遏止声，那声音不属于男性。
“啊？”刚刚满面笑容的橙色头发立刻板下了脸，他转过头，不悦地看着路口那站着的校服女。
不良组织停下了对少年的殴打，也都看向同是黑暗小巷的对面。
少年也看向校服少女。
“这么多人打一个，你们真是一群厚颜无耻的人！”少女说出了刺激性的话语，这搞得橙色头发很是不爽。
这家伙是谁？少年满脑疑问。
“关你屁事，你哪根葱？”橙色头发走到校服少女面前，仗着自己比少女高，用压制一般的动作凑着少女的脸。
“好香……仔细一看好像是个美女啊？难道是上天派来给我处理完正事后拿来享受的小菜？”橙色头发裂开嘴巴奸笑起来，表情中带着淫猥。
下一秒，校服少女狠狠地往橙色头发的脸甩了一耳光。“啪”的一声，无比响亮，在这窄小的巷子里回荡。
这家伙在干什么？倒在人群后的少年脑内充满了疑惑。
橙色头发瞪圆了眼，表情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奶奶的，我看你是活腻了啊？”
校服少女立刻反手又是一巴掌。
“无耻之辈，请你闭上你的嘴，还有停下你的行为。”校服少女把被扇了两耳光而愣住的橙色头发拉向一旁，气质凛然地径直走向倒地的少年。
围着少年的不良少年们为她的气势所震慑，均让开了道路。
校服少女在少年跟前停下，转头对橙色头发说:“并且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那个人放走。”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是谁让这个不明来历的家伙到这里来插手我的事的？
少年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他却被少女身上的光芒给吸引住了。
“长这么大，我还是头回被人扇耳光……并且还是连续的两次。”橙色头发低着头说，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他在抑制自己的情绪。
突然间，橙色头发狂笑着抬起了头，然后咧着嘴说出了惊人的话:“哈！我喜欢！今天你们俩谁也别想走！一个将会是我的狗，一个将是我的玩具！哈哈哈！”
橙色头发的笑容十分变态，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变态。把跟随他的不良少年们全都吓退了一步。
“怂什么怂！？都给我上！”橙色头发像是即将扑倒一般冲向了校服少女！
说时迟那时快。
少年连站稳脚都顾不上，立刻窜到了校服少女身前。
“小的们！一起上！”
这里是旧城的小巷，离巷子最近的大道上，回响着警车的警笛声。
巷中一少年，接二连三地放倒着冲他而来的打扮夸张，手持武器的不良少年团。
少年身后站着一名校服少女，她的气质凛然无比，眼神中带着无畏与正直。
少年被她的光所笼罩着，他不自觉地要保护这道光。
刚才……我是睡过去了吗？
嘁，那样的话可真是烦人。
不过我仍然在黑暗中，我是否该就这样沉睡下去？反正也只是一条没有温度的烂命，早就死掉的躯体。
没意思……
“你相信命运吗？”
我听到女孩子的声音。
谁？
“人总是像牵线木偶一般，被命运操控着。”
这声音……我好像在哪听过。
可是你想表达什么？
“你相信你的命运吗？”
命运？我早就已经死了啊……
“你知道你的命运吗？”
你的话让我不明所以。
“你想试一下，打破你的命运吗？”
打破命运？你究竟在胡说什么？完全搞不明白……不过如果有那个方法的话，我还真想试试啊。
“伸出手吧。”
我眼前突然亮起一道小小的光，这光芒……我好像在哪见过？
光芒越来越大，好像离我越来越近。
好温暖……
不自觉地，我伸出了我的双手。
下一瞬，我感觉到我的面前光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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