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旺盛,帐篷里挂着电灯,我正蹲在火堆旁,捧着一大杯热水,慢条斯理地撩动篝火,让它更光、更旺。
萧泉受伤了,落水的时候撞到头,如今躺在木屋里。克莱尔夫妇很惊讶我还有命回来。教授一定给他们带来不少教训,才令这些人拒绝再去那个部落。
向导不知怎么回来的,不断追问龙珠下落。我片言不说,要让他知道,偷、抢、骗,恐怕全部都会降临。
克莱尔从火堆旁边走过来,送来一锅粥糊状物体,将我的不锈钢饭盒盛得满满的。
“你们就吃这个?”
她问:“那个记者呢!”
偿了一口,不知什么味道,不过能填饱也就算了。
“三个人去只要两个人回来,发生什么事?”
我望着向导,他马上溜走了:“……你想听惊险小说?”
“你们去了五天,像失踪一样,杳无音讯。我们都以为你必死无疑。老实说我并不对你抱多大希望,甚至怀疑教授找你送死。”
“但是很显然你错了,他要我死,用不着这么复杂。”我只顾充饥并不太答应她,突然觉得这里除了小泉没几个好人。
“可我没看见另一个人,你杀了她?”
我一愣,停下来:“你知道吗?”抬头望她,“你让我觉得这东西有毒。”
她没生气又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冬晴临死前的印象令我黯然神伤,没得胃口,对什么事都没了兴趣,更提不起劲跟她磨舌,便抛下一句话走进帐篷:“她死了。”
听见的不只有她,附近几个人都吃惊而意外的神色盯着我不动。
我在纵目护送下钻入帐篷休息,刚才掉进水池让我清醒,这饭让我困倦。
梦是虚幻的、朦胧里有人走入帐篷,好熟悉……但不知是谁,只听到小孩子的声音。
我想睁开眼却睡得更死。帐外守夜人对话声消失了,听不见,我终于睡着了。
机场光阔明亮。
克莱尔和萧泉在登机闸前最后一次道别:“替我向教授问好。”
萧泉:“谢谢你的礼物。”
我提着一大箱礼物说:“上次你贪污了多少?”
他推开我继续跟克莱尔密谈,我受不了先入闸去了。
冷气从头吹到脚,啊——舒服——我躺入座椅,没多久听见萧泉坐下用力拍我大腿:“来点喝的吗?”我看着怀表说:“不用了。”表盖背面贴着我和罗琳合照头像。照片吸引了他,好奇地问:“女朋友?”
合上盖子我收好陀表心里复杂,决定不理他,可没想到却被他瞎猜胡扯撞个正着:“闹矛盾了?”
“你猜的真准,能解释一下吗?”
他说:“你看见照片,连眉头都皱紧,这世界哪有人看见心上人还皱眉的,除非闹矛盾了。”他边说边翻阅杂志听音乐十足情场大圣。
我不做声,基本默认了,记得临行前放罗琳鸽子,而且连他家人一起放了。虽然她没生气,但我听得出来,语气间已带着不满,我希望她能谅解。不过,教授总是告诉我不管任何事,女人都会有优先裁决权,罪名永远在男方身上,这让我感到冤。不过教授又安慰我,男女之间永远不存在平等二字,如果有人想要公正裁决男女之间的矛盾,必定会碰到浑身是伤。但求罗琳善解人意没那么厉害……我似乎在做梦。
“回去到个歉吧。”他突然说。
我说:“这么简单就好。”
“还要补偿。”
“怎么补?”
“做错什么就补什么。”
我坐直身体盯着他看:“能成不成?”
他放下杂志正坐对我说:“想当年我就这样把人追回来。”
眼前一亮!我找到救星了:“真的?”
他摇头说:“只是后来又跑了。”
“去!”我用杂志去砸他。
他朗笑着缩回座椅里。
打闹声让时间过得更快,广播音终于响起……要起飞了。
一路平安……
——上海 虹桥国际机场——
萧泉在此下机。
我辗转回到广州白云国际机场。
回到洋馆时,天空彻底黑暗,教授房间仍亮着灯。我冲进去,一片彩带礼炮眼花缭乱直把我吓呆了!
什么节目?
“噢!哈哈……,欢迎回来!哈哈!”老头子依然穿着沙滩度假装束,摊开双臂单膝跪在地上,做着欢迎回来的姿势,旁边有两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手持礼炮,同样大声呼喊似乎是他们开炮的。
我脸部抽搐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情景,一想到这都是老头子的安排,怒火不打一处来。
察觉到异样,教授吩咐另外两人出去,单独和我会谈,可依然笑容满脸。那种笑容是奸诈、邪恶、自豪、自信、亲切、冰冷,热诚、冷酷的混合体,总之世界所有关于善良美好、邪恶丑坏的形容词都能在那张笑容里找到。他笑的很大露出白牙齿,因为从不抽烟;双眉不时往上耸动,双眼亮敞,简直是一个,成功男士的模样,同时又充满活跃的动作,双手握拳做个跑步似的摇动,兴奋地说:“怎么样?嗯?愉快吗?艳福不浅啊!嗯?”
我马上想到冬晴,然后看看这个始作俑者,心里就不是滋味。走过沙发扔掉行李不理会。
他还不死心,跟着过来:“哦!对!对!通常这些事,不应该说出来,尤其是年轻人,对嘛。”不过,他一想,马上又说,“哦,不,不,小笙笙,你是年轻人呀,思想开放、潮流,应该不成问题才对。”
我差点晕倒:“我不是那些追星,追时尚的年轻人。”
他皱起眉头认真思考,看起来有点困惑。
我问:“你上次都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我上次?”
我很愤怒地说:“你偷人家的宝物。”
“哦,我还以为你说什么。”
“你差点害死我。知不知道!”
“我对你有信心,过来你看。”他招手带我到书柜旁。紫色的鲜花还有香槟和一套新衣服。他跳起来。把衣服放到我身上说:“合身!嗯,一定成,我保证阿琳肯定喜欢。”
我推开衣服,不明白地问:“你又想搞什么?”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我就知道,你不懂怜香惜玉,特地为您准备点礼物,好让你们早日结合。”
我更坚决地说:“好!你又想让我干什么?如果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再要你的东西。”
他马上祭出那种全天下绝版发售的笑容:“我之所以送你这份礼物,是因为想让你听到接下来这个坏消息,好让你缓冲情绪。”
我说:“什么坏消息?”
“那就是……”他猛地兴奋愉快笑容大开说,“我的确偷了东西并且让你去收拾残局。”
我愕住了。
他一拍我肩膀继续道:“怎么样?什么感觉?啊?笑一个!来吧!笑一个!我完美地暗算了你。”
我瞪直了眼差点吐血而亡:“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知道,我说过了,我对你有信心!”
“很危险的!!”
“哦,没错!就因为这样我才推荐你而不是别人,事实上你是最适合不过。”
惊雷劈身,彻底把我雷倒。
“别这样,”他说,“我还打算让你有个惊喜!”
我怒道:“那冬晴呢?她一开始就是你安排去杀我的!”他惊奇地瞧着我:“孩子,别往极端想,我发誓她的加入只想让你旅途更加有趣。”我听到这儿眼神不由得暗淡。
他问:“你们之间合不来?哎呀!我特地在她面前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标准的好男人一个!你白费我心机呀!她欺负你,就要反抗嘛!”我又瞪他一眼,他马上改口:“恕我无礼,我一直认为只有她欺负你的可能。哦,对了,怎么不见她?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句:“她死了。”
寂静依然,他收起皱纹没了笑容,落下眼神徐徐僵木着转过去,仿佛在震动缓缓道:“哦,是啊……”
温热感充斥嘴唇,安静降入沙发。满腔深屈、不悦乃至怒气逐渐被他年迈的身体消磨,想发也作不出来,绕回桌前坐好,沉默过后他又问:“怎样死?”
温暖的嘴唇……一幕幕浮现眼前,我不想提,碍于情绪只说:“我走了。”他马上过来,安抚我的肩膀说:“好,睡吧,你需要休息,控制好情绪,孩子,相信我,好好睡觉。良好的作息规律能有助你恢复感情,去吧,阿琳等着你,她需要关怀、道歉、解释,你也需要它。你是个男子汉,我一直教导你成为男子汉,我相信你,正如你必须相信我,心情不好时是需要放纵一下,但来自异性的治疗会更有效果。我也需要安静,我很内疚,毕竟,这事因我而起,我答应你,不管你带回来什么我都不会要,除非你主动给我,去吧,孩子,你需要假期,我会给你的,好好养心。”
边说着教授送我到门口,直到大门闭合。呆立门前我仍然无法抽身,感情太强烈了。门外还站着两青年我认得他们,就是刚才拉礼炮的人,对我沮丧神情十分好奇,瞧着目送我离开,直到楼梯中段头顶飘下一张纸片。伸手接着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串数字长蛇,接着便传来清脆声音:“小帅哥!”
闻声举目,头上的楼梯扶手背后伸出半个手掌,随后便看到紫红色低领上衣,领口拉得很低看见胸前金色吊坠,发丝修葺过,先直后曲,卷得很有技术,披在胸前也显得清爽,嘴角上总是带着笑,眉毛十分淡,脸容姣好,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枕着下巴,另一只手搁在头侧,竖起两根手指朝我敬礼似的摆动,似乎想告诉我刚刚扔了纸条:“有空联系!”
听她这么说着,我问:“你是?”
身后走来一名男青年:“听说你是教授的门生。”我回头望着他,这人穿得很简单,根本留不下任何印象,“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主动给电话人。呵呵,好兄弟,有你好受了。”
头上那女的马上说:“我可是很有诚意交这个朋友的哦。”
我说:“你们是……”
他靠着墙壁回答:“教授有五名门生,我只见过两个,你是其中一个。”
我在两人之间来回端详了一圈:“你们都是老头子的门生?”
双手插入裤袋,这个男青年看上去十分潇洒:“刚立了大功,却满脸愁容,我倒第一次见。”
我总算见到其他“同胞”。虽然只有两个,但大概知道教授门下还是有个性鲜明的角色,至少不会呆板,这倒是个意外,尤其头顶那女青年:“你叫梁笙?对吧?”
“有何指教?”
“哎呀,哎呀,你看!他说话好可爱哦!”
我冷汗直流矗立不动。男青年摆手说:“好了,好了,别见怪,她就这样子,好期待你早点回来,假期愉快。”说着转身回房。楼上女子也打趣道:“记得联系我哦!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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