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存在着你所不知道的真实」
某一天,披散着黑发的娇小女孩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这样说道。
「我不知道的真实?」
「没错。你所看见的并不是真实的,你所体会到的也并不是真实的。这一切都不是所谓的‘真实’」
「什么意思?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也不是真实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不是吗?这个世界所有的事物都是虚构的。你只不过是没有相对而言的参照物,才会觉得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这是大脑给人的错觉。」
「……我现在究竟在哪?」
「问得好,不愧是学园洞察力No.1。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构的,从你睡去那一刻开始。也就是说,这里是虚构出的梦境,并且只有你自己才可以破坏。」
「……似乎有些明白了。那你呢?既然这个世界是虚构的梦境,那我的梦境里应该只会出现我所知道的事情。你为何拥有自我意识还要告诉我这些?」
「不必在意,我只是个单调的意识结合体罢了。」
少女似乎对自己的存在并不在意。
「开什么玩笑!」
「……诶?」
「就算是梦境也好,你在那个现实的世界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吧!?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深入他人的梦境这种事情,要是在梦醒之前还没有回去的话……就永远也回不去了啊!只会永远孤独地独自徘徊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里……」
「那个……应该怎么说呢……第一次被这样说了呢,应该高兴吗?啊,抱歉,眼泪流出来了……不要误会啊!我对这种状况很不擅长的啦……」
碧蓝的天空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黑暗裂缝,构成世界的基本物质正在逐渐崩塌。
「快回去吧,你告诉了我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的真实。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盖伦,一定非常的舍不得吧……这里的美好的回忆……」
「再美好也只是梦境,是梦就终究要醒。快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的名字是……」
「是什么?……」
回过神来,本该存在于眼前的贫乳美少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伴随着世界的崩塌,我看见了世界末日般的光景。不,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现在就是末日吧。意识渐渐模糊,一切坠入黑暗扭曲的深渊之中。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不想醒来的梦。
一个无法忘怀的梦。
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以至于让我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
分清……梦境?
朦胧的意识似乎回忆起什么,一种悲伤涌上心头。
这是什么?这种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
明明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睡意逐渐远去,我回到了我本该存在的世界。
回过神来的时候,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自己则是被固定在生硬的的床上。
周围摆放着,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医疗用器械。
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消毒酒精和药品混合在一起的难闻气味。
我的四肢被链子和铁环死死地固定在铁床的四个角上。
直到现在我才发觉,那直冲大脑的痛楚,全身好像要被活活撕碎一般,从细胞内传来悲鸣。
「已经睡了多久了呢?」
我这样责问着自己。
现在脑中剩下的,只有自己睡眠之后长达数年的梦境。
以及现在我醒了这短短几分钟里的现实。
脑中现在只有这俩种记忆,之前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
我的脑内,确实是少了些什么。
梦中的我是叫盖伦,这确实是我的名字,单从直觉就可以判断出来。这似乎是已经去世的爷爷给我取的名字,据说来源是他年轻时喜欢玩的一款网络游戏。
至于所谓的「现实」和我被绑在床上的原因,现在的我根本一无所知。
我还没有死,依然感受得到刺骨的痛楚。也就是说是有什么人在一直照顾着昏迷不醒的自己。
究竟是敌是友?
老实说结合到现在的状况来想,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事情。
不过既然没有杀死我,就说明我还有利用的价值。
把思考交给了时间,我选择了等待。
随着时间推移,从躺着的视角看去一片昏暗的寂静走廊里响起了缓慢的脚步声。
伴随着的,是内心深处恐惧的未知。好像本来永无尽头的黑暗再被无限延长。
——有什么要来了。
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来迎接必将到来的现实。
是敌是友?
是人是鬼?
亦或是从未见过的怪物?
等待我的未来是什么?
抱着必死的觉悟去面对,我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仅仅几秒的时间,却让我觉得格外漫长。
「啊啊……啊嚏!」
「……」
昏暗的走廊里还没有人出现,在被突如其来的喷嚏吓到心肌梗死之前,我确定了这是发自人类的声音。而且,还是个少女。
这算是中奖吗?
梦中世界里买彩票中到最大奖那种程度……
总而言之,我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可以不用着急去见死神了。
「啊啦啦~这里的气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刺鼻啊」
紧跟在娇柔声音其后出现的是她如同玫瑰花般鲜艳的少女身姿。
即使身着学校制服,也能给人一种无比妖艳的感觉。特别是那扎着双马尾,披散至腰部的绯红长发。
「……你好。」
我用尽全力才勉强从嘴里挤出这俩个字,原来身体已经虚弱到了这种程度。
「……」
她顿了一会儿,泪水夺眶而出,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到我身边。
从近处看起来,与她妖艳的身姿不同,眼神要纯洁的多。
令人在意的还有她制服上的泥土,是摔倒了吗?
「太好了……!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大家都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奇迹真的会出现……!」
眼前的少女早已泣不成声,很难想象我会亲眼目睹这样的一刻,即使在那极为漫长和真实的梦中也未曾出现过。
「……详情……能说说……吗?我……记忆似乎……问题」
我也尽可能地想要自己快要嘶哑的喉咙可以挤出更多的话语,但是却没有足够的力气。
如果说奄奄一息的话,可能就是我现在这种状态吧。
被蚂蚁撞到,都可能会死。
听到我极其虚弱的话语,我从她的眼神中感觉到一种怀念的关怀。
也许我和她的关系很好也说不定。
但是,我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如果说这是失忆,那为什么梦境中的事情就像像刚刚才发生一样真实呢?在那之前,我存在于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这些,大脑就好像要被塞进铁钉一样刺痛起来。
「记忆……丧失吗?难怪看到我才会是一脸陌生的样子……那么你自己的名字还记得吗?」
由于干燥的嗓子还在持续作痛,没有必要张口的问题我就点头或摇头来表示回答。
我吃力地上下移动着下巴来表示知道。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活动就伴随着强烈的疼痛感,我的身体究竟经历了什么?
少女大概是看见了我痛苦的模样,露出担心的表情。
将手伸向我的脸颊,却不知又为什么缩了回去。
然后她在我身后的床头按了一下类似按钮的东西,将束缚我的锁链解开了。
「对不起……一定很痛苦吧?对不起……这三年来,你一直在和自己做斗争呢……你身体各处源源不断的痛楚,就是其证明。为了不让你继续破坏自己的身体,只能不停地给你注射药物……」
「……?」
我和自己斗争!?为什么?
梦境的感觉要比三年长很多,这边仅仅只是过了三年而已吗……
为什么我会被铁链束缚起来?
虽然她的话没有直接挑明原因,但是我大概也能从现在的状况猜测出来。
刚刚她也提到了我和自己斗争,突然回想起来我在梦里也是一直在战斗着,那里有一个永远都无法分出胜负的对手……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一点。
——我自己。
并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事实。
如果是我的话,确实有可能做的出来。
在梦中与自己战斗,影响到现实的自己。为了不让这种状态下的我再继续下去,迫不得已将我用锁链束缚住。为了不让我继续伤害自己,只能不停地给我注射药物……
在那梦境开始之前,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托这非人类可以承受的痛楚,让我有了活在这里的实感。
痛到身体悲鸣想要死去的实感。
「之前……发生……什么?」
听到我竭尽全力发出的沙哑声音,少女的眼眸就越发的朦胧,晶莹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如果现在身体可以动的话,真想为她抚去泪水。也许,她的内心比我还要痛苦。虽然精神和肉体的痛苦是无法放在一起相比的。
「......之前?是指你沉睡的这三年之前吗?」
肌肉也许已经无法支撑第三次点头。
眼前的少女坐在了她身旁破旧的木凳上,开始理起了思绪。
「在执行学园任务的时候,遇到了超过我们小队能力范围的强大敌人。大家一个接一个倒下,身为队长的你下令撤退,但却给我们这些队员殿后,和那个怪物战斗了起来。大家仅仅是逃跑就已经拼上了全力,根本没有注意到倒下的你。直到我们成功脱险,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身为队长的你没有回来......在那俩日后,昏迷不醒的你被大家抬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然后我在战斗中不知为何进入了那个漫长的梦境。
「期初大家以为只是普通的昏迷,休息几天就会醒过来,并没有太在意。但是随着时间越过越久,以及你的身体出现的不明情况的症状......种种事实的打击下,大家便开始放弃了。他已经没用了,醒过来的话这样的身体能干什么?这样之类的话在我的耳边徘徊着,但是我相信着,相信盖伦队长总会有醒来的那么一天......到那个时候,我再好好和你道谢......这是,这三年间支撑着我的力量之源。」
「......」
内心中迸出一股暖流,化为泪水流淌在我沧桑的面庞上。
如绽放鲜花一般脆弱的少女,有着令人意外的坚强。
「......谢谢」
本来想微笑着说出这句话,但却因为疼痛而变成了扭曲的苦笑。
「不......这些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当时狂妄自大的我们不恋战,听从队长的命令及时撤退的话,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这是我们理应承担的责任,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会坚持下去。」
恍惚间,脑海中浮现出队员们急迫想要表现自己的无畏身姿。
虽然仅仅只是个片段,但记忆正在逐渐恢复。
说完,她站了起来。
庄重地对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我鞠了深深的一躬。
白皙的脸颊上泪水戛然而止,转而浮现的是如同天使一般的笑容。
「谢谢!还有......对不起!」
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多余的,自己做出的决定要由自己来承担。
她叫什么名字呢?我尝试着在记忆里努力搜寻,但是回应我的只有源源不断的疼痛。
「嗯......你,名字?」
「焰,这就是我的名字哦,叫我焰就好了~」
一个字的名字啊,在我的记忆里确实挺稀奇的。
因为没有姓氏,通常用于没有父母的孤儿或者是替代本名的代号。
目光转到那头绯红色的秀发,顿时觉得这个名字挺适合她的。
「名字……很好」
「……真的这么认为吗?我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说,真的好高兴。因为你看啊,一个字的名字不是很稀奇吗?」
焰的脸颊上泛起微微红晕,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实在很难想象这个外表妖艳的少女会有这样的一面,果然从外表来判断一个人是不对的。
好人和坏人会写在脸上什么的,现实里没有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小说漫画中,大多是人们心理的作用吧。
「这个……世界……怎样了?」
吃力地说话的同时,我刻意用引人注目的动作将视线移到她的腹部,校服上还残留着泥土的印记。
能让这个年龄的少女不在意自己衣服上的泥土,世界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对。
「这个不用担心,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麻烦的家伙。不过没有关系,并没有受伤。」
焰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大概是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了吧。
学园的秩序居然变得这么混乱,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有一种。
依然疼痛的脑袋里,偶然地贴上了一块记忆的残片。
「……战争?」
「队长的洞察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呢!没错,世界爆发战争了。我们学园一直都是保持中立,这才辛免于难……相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但是秩序还是混乱了,很大程度的原因都归咎于学园长的失踪。」
那个学园里最强老头子失踪了,对于我来说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这却是事实,对于学园的打击就更不用说了。
老实说在世界战争,学园长失踪的期间,这所学园没有毁灭还真是奇迹。
没有哪个热爱生活的人会期盼战争,我也一样。
但是在人们尝到苦头之前是不会停止的。
战争同远古时代周期性的大灭绝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维护地球的平衡,锐减生物数量。
人们战争后汲取教训,和平发展,收集资源。当资源超过一定程度的时候,自大的人类必将掀起一轮新的战争。
这是无法避免的利益与欲望冲突。
虽然这么说,但这种状态下的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记忆,也仅仅恢复了冰山一角。
2036年,人类历史上迎来第三次世界大战,原因仅仅是时间机器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托它的福,人类数量骤减到了原来的十分之一。
在那之后战争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停止,每个国家都建立了中立于世界范围的学园,用于维护范围内的实力平衡,为的是避免第四次世界大战。
由于动用了过多的核武器,不久之后各地便出现各种奇怪的事情,我那时遇到的敌人应该也可以计算在内。
这是刚刚回忆起的记忆里有价值的那一部分。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计划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不过依然是处于中立状态,那么就有干涉其中的权利。
我不会试图抱着一个人去停止战争这种小孩子般天真的幻想。
但至少,也能有我可以做到的事情。当然,是等身体好起来之后。
「身体……就、拜托了……」
「嗯!放心地交给我吧,队长要好好休息哦!」
焰给了我一个可靠的微笑。
事到如今还叫什么队长啊,好好叫我的名字啊。
什么梦境也好,现实也好,战争也好,统统给我消失吧!
我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我闭上眼,在那一个瞬间意识到,一个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难不成我的新陈代谢也是她帮我解决的!?
一种身无可恋的感觉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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