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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悲观到不断悲观的想法

第六章 悲观到不断悲观的想法

「滴滴答答...」走过骑楼的蒋艺安,身体是湿的,没有伞,也没有任何的遮蔽雨的东西,只能悄悄的走在路上,淋雨淋过常走的大街小巷。

「妈妈!!下雨了,赶快走吧,我有带伞来。」一个小孩站在公车的站牌旁边,迎接着一个从车上下车的女人,依照称呼的话,那个女人,是这个小孩的妈妈。

「哎呀,你来接我啊,真是的。」那个妈妈下车前还露出一副没有伞,回家会淋湿,很麻烦的样子,但是一看到自己的儿子拿着伞站在下面等,就感到了莫名的开心,变成露出了非常幸福的笑容。

「对呀!爸爸出去工作的时候有跟我说过!要好好照顾妈妈!」那个目测大约六岁的小孩,说出的这句话,让蒋艺安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还是看着他们互相一来一往的样子。

「哎呀,我们家儿子真乖,妈妈今天煮你喜欢吃得好不好??」那个女人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不,蒋艺安不知道那是被雨滴到、还是那女人的眼泪,只知道,有液体从那女人的眼里流了出来。

那女人看着男孩,露出了再幸福不过的笑容。

「走吧!妈妈!我肚子饿饿了!」那个男孩说着,蒋艺安这才发现,那男孩的裤子已经湿透了,这男孩来公车站的这段路,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来自雨水的浩劫。

「好~好~」那女人抚摸着男孩的头,手里提着两个袋子,下了车,然后向刚刚挡到别人下车表示很不好意思。

「不用道歉啦,你儿子真可爱呢。」在那女人后面的乘客说着,然后也下了车,打开雨伞,回头给了那对母子一个微笑,就离开了这里。

「小心点啊!」公车司机说着,也露出了微笑,然后将公车的门关上,就开着公车扬长而去,还按了个喇叭,貌似是在对这对母子的亲情感到高兴。

「小乖,走吧。」那女人本来想要接过雨伞,然后带着儿子赶紧回家,不过自己手里提着两大袋子,拿不了雨伞了,有些懊恼,正准备要把左手的袋子拿到右手去,变成一只手两个袋子。

「妈妈!我帮你拿。」那个男孩抓住了那位母亲左手的袋子,然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位母亲有些停顿,但是看到男孩天真无邪的眼神和笑容,只好把袋子给男孩,自己拿起雨伞,然后把袋子拉到手肘的地方,准备要牵起了男孩的手。

「吚~咻~」那男孩吃力的提起袋子,看到妈妈的手,想都没有想的把手牵了上去,两人也从公车站牌离开。

呵...呵呵...蒋艺安在心里默默地笑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对这对母子的行为感到开心的笑,抑或是有些绝望的笑。

蒋艺安只好独自一人,默默地走着。

经过了吵杂的巷弄,角落里,有着失去了家的陌生人,那人躺在那里,默默的抽搐着,不知道是否正在哭泣,蒋艺安打开湿透了的书包,拿出了钱包,默默的在那人旁边放了一个纸钞,拿一个石子压住,之后拍拍那人的肩膀,就离开了。

蒋艺安不确定那人有没有看到自己,蒋艺安只是想要给予那个人多少一点鼓励而已,这种自己平常不会做的事情,蒋艺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来。

对了!我还有外套阿...蒋艺安这才想到,身上的外套可以拿来遮雨,但好像也没有好用到哪里去就是了...毕竟全身都已经湿透了。

蒋艺安从书包里拿出有些湿掉的外套,擦了擦自己的头,然后展开,遮住自己的头,准备回家。

但不知道为什么...蒋艺安觉得...这段回家的路,特别的长远。

走过了一家小吃店,里面有一个中年男子,吃着面,看着手机的画面,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样子有些憔悴。

漫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个箱子,蒋艺安因为抗拒不了心里的好奇,所以慢慢地走过去看了看。

里面是一只小狗,正好纸箱的地方,淋到雨,所以小狗蹲在纸箱的角落,不敢跑到别的地方,应该是害怕跑到别的地方也会淋到雨吧。

身上也没有什么...蒋艺安闭上眼睛,蹲下来,思索着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来帮这只狗。

其实蒋艺安知道...自己很怕狗。

「汪!」好像是出于警戒,那只狗对着蒋艺安叫了一声,吓到了蒋艺安,蒋艺安睁开眼睛,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帮这只狗。

外套!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蒋艺安拿下外套,虽然有些沾湿了,不过蒋艺安还是把外套盖在纸箱的上头,然后用自己颤抖的手,摸着那只小狗。

到底自己为什么要帮助这个陌生的一只狗呢?蒋艺安不知道。

到底自己为什么那时候会如此的心痛呢?为了什么呢?蒋艺安不理解。

到底自己为什么会对自己害怕的生物伸出援手呢?蒋艺安脑海没想法。

到底自己为什么会对待一个陌生人那么好,还给他钱呢?蒋艺安不解。

站起身子,脑海的想法依旧很多,疑问也很多,经过了一连串的省思,蒋艺安这才发现,这先想法,都很难以回答。

「汪!」那只狗在蒋艺安离开之前,叫了一声,蒋艺安转过头,对着那只狗笑了下,就离开了这个阴暗少了生气的巷子,重新回到了大街上。

大雨还是在下着,丝毫没有减少或者是停顿的样子,路上的行人,个个都有伞的掩护,唯独只有蒋艺安,什么都没有。

自己身上仅有的外套,给了那只来路不明的小狗,遮雨去了。

蒋艺安没有任何的不悦或者是后悔,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做就好了...是吗?蒋艺安想着,但却又感到了惋惜,好像自己做的事情,不是全然都是自己想做的。

感到惋惜的另外一个点是,蒋艺安想到了,未来,只要出了社会,开始工作,是否世界的景象会不一样、论点会不同、想法会改变?蒋艺安不确定,他能确定的,只有...这个未来,是充满着迷惘以及好奇的。

面对未来,人们大多充斥着刺激以及害怕的心情,心里想着自己能否做与自己兴趣相关的工作,心里想着,能不能找到相爱的人,结婚生子,这些,一切都是未知的。

或许到了未来,不是依照兴趣找工作,而是为了赚钱而找到工作,完全将现在的想法,背道而驰了一番。

也许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自己的兴趣就是自己的工作,但是...自己的工作,是否能赚钱呢?这也是未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同。

世界上的成功人士,没有很多,但至少算是许多,你问他们是否快乐,他们的回应,不一定每一个都是快乐的。

世界上的平凡人士,多之又多,无奇不有,你问他们是否快乐,对未来是否有信心,他们的回答,不一定都是有信心、快乐,也有人是难过着、悲伤着、甚至失去了信心,但至少...

还是有人是快乐的、有信心的。

蒋艺安的心里和脑里,快速的闪过了这些想法,但是因为没有人能分享,只好继续往更深的地方想去。

未来,到了新的世界探索的时候,是否能像小孩一般的自由自在、纯洁、有话直说?不行,这是肯定的,来自工作上的压力、来自家庭关心的脸庞、来自社交当中,隐藏的面具,都对每个人的未来会有所改变,变好或变坏,则是来自于各人的想法和做法。

想要探索这个世界,但是又不自觉的再伤害这个世界,这是人类现在正在做的。

想要搜索他人心的深处,但是又不敢太过深入他人的心,害怕给自己压力,这是不信任他人的人在做的。

想要碰触到心上人的动作,不过害怕被拒绝、被伤害,这是一个暗恋者卑微的心。

想要家庭的温暖,不过又不敢把心里的话语告诉家人,害怕家人听了自己内心的画,会对自己有所改变,这个则是...失去了家庭温暖的人在做的。

自己是哪一类人,蒋艺安不知道,或许是害怕孤独,所以才适应孤独的那类人吧。

卑微的自身,在这个世界上,就如同一只小蝼蚁一般,微小,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一切的悲观以及伤心,都是来自自己逃避的心所带来的。

没有了这些许逃避的心...现在,雨滴应该也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也许自己,不会对家人发脾气。

或许自己,不会将自己的东西给朋友们。

可能自己,自己不会对那幅场景感到心痛。

大概自己,不会走到这步田地吧。

说了再多,时间都还是无法重新过来,做了的事,无法停下,过了十几二十年以后,或许会后悔,或许会感谢,但这种感觉,现在是无法抹灭掉了。

等到来不及了以后再来后悔,是不是很愚蠢?蒋艺安想着,觉得自己愚蠢的如同那位要移动山谷的老公公一样。

「哎呀...自己变成这样啦。」蒋艺安走到一家店的橱窗前,看着橱窗玻璃的倒影,看到了自己,面容憔悴,身心疲倦,不禁觉得有点可怕。

最近的事情有点多,让自己感觉到了自己有些不太一样,变化也很多,主要是一些细微的变化就是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的路,蒋艺安到家了,从头发到鞋子袜子,都已经是湿透了的样子了。

「呜!我!!」背后没多远的地方,发出了一点声音,蒋艺安虽然有听到,但是就把他当成是路人吵闹的声音,不是很在意,就走向房门,打开书包。

蒋艺安从书包里拿出了钥匙,用钥匙打开了家门,走进门,没有半双鞋子,大概那两人还是没回来吧...蒋艺安说着,不免露出了一点伤心的表情。

全身都湿了,蒋艺安就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裤子鞋子都脱下来,把他们放进洗衣机,就走到浴室,开始准备要去洗澡,毕竟自己大病初愈,现在如果再度感冒的话,一定会比之前还要更加严重的。

在浴室内,蒋艺安拿起了莲蓬头,先冲冲自己的四肢,然后再慢慢到身体,之后挤了一点沐浴乳,开始往自己的身上抹,每个地方都努力冲洗,不能让任何一个地方还残留雨水的寒冷。

再来就是洗头,蒋艺安冲了冲自己的头,挤了下洗发乳,然后两只手抹匀,弄在自己的头上,渐渐的戳揉,把头发弄乱,整颗头都是泡沫,到了最后,才拿起了莲蓬头,把那些泡沫冲掉。

「咳咳咳...」蒋艺安咳了咳,嘴巴里进了洗发乳,有些恶心的味道,但是蒋艺安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心里的痛,远远超过了这个恶心的感觉。

虽然不放在心上,但蒋艺安还是冲了冲自己的嘴巴,漱了漱口,吐掉,感到嘴里非常的清爽以后,才停止自己的动作。

洗完了澡,虽然把自己满身的脏污都冲掉,但是还是没有冲掉蒋艺安心里的那份疙瘩。

梳洗完了以后,蒋艺安走到自己的房间,坐下,把老师要求要写的日记写掉以后,就拿起了小说来看,这次的题材,是有关爱情故事的。

蒋艺安静下了心,拿起手机,开启了自己的作业用音乐,闭上了眼睛,悄悄的数了三秒以后,就全身心投入到了这部小说里面。

这部小说里面,男一喜欢女一,女一喜欢男一,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部小说最吸引到蒋艺安的地方,不是男一女一的爱情戏码以及闪瞎众人双眼的闪光弹剧情,吸引到蒋艺安的...是男二男三以及女二的故事。

至于那故事是什么,就是如同蒋艺安现在的处境一样吧。

看到了晚上的十二点半,蒋艺安才意会过来,蒋艺安深了个懒腰,这才发现,房门不知不觉被打开过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只是有被开过的痕迹罢了。

「爸爸或母亲吧...」蒋艺安喃喃自语着,说了一句废话,在自己家里,能开这个门的,也就只有蒋信义和吕庭而已。

蒋艺安站起身子,把小说放到书柜里,转身看向书包,明明就用风扇再吹了,但是还是有些湿湿的就是了。

因为书包是湿的,所以蒋艺安不能把明天要用的书放进书包,只好放在桌上,叠好,然后转身,躺在床上,迷糊的睡去了,那么快的睡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太疲倦了,还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了,蒋艺安不清楚,但是,既然睡去了,就在梦境里遨游吧。

隔一天的早上醒来,三人坐在餐桌上吃饭,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看着电视,头条新闻,就吸引了蒋艺安的目光。

『初中三年级女学生失踪在大街,时间是昨晚六点四十五分,在一家住宅外面。 』

蒋艺安看着电视,失踪的地方,就是昨天蒋艺安到家的时间,而且这个事件,也是发生在蒋艺安家的外面没多远的地方。

蒋艺安不禁打了个冷颤,内心想着,或许,昨天听到的叫声,就是这个事件发生的。

「记者来到这边失踪女学生的家里,访问他的哥哥以及爸爸。」电视上的记者说着,然后镜头是记者到一间房子里,拿着麦克风,遇到两个人。

「请问您对您女儿失踪有什么看法吗?」记者询问着看起来比较老的男子。

「嗯,赶紧找到就好。」那男子说的话,超乎了蒋艺安的意料之外,这个人,对自己的女儿失踪,态度是这样子的? ? ?蒋艺安有些愤怒的想着。

「呃...好,那我们现在来问问当事人的哥哥。」记者明显也被这句话吓到了,愣了一下,之后就走到另外一个男子的旁边,那个男子正在有些啜泣着,眼里流下了男儿泪。

「请问你为什么会在哭呢?」记者问着那名男子,起初那名男子没有动作,而且畏畏缩缩的,好像正在躲避镜头一样,但是过了许久,男子抬起了头,看向镜头,接过了麦克风。

「请大家...一定要找到我的妹妹,拜托了,他是我的好妹妹...」那个叫做哥哥的人,这样说着,也让蒋艺安感觉到了他的痛苦以及他的难过。

「先生,你不要那么激动,现在警方已经在努力搜索了,先生你不要在哭了。」那个记者拍了拍那名男子的背,像是在安慰的这样说着。

「我几个月前,才跟我女友分手...不...前女友...我们交往了两三年了...在这之后,妹妹都一直陪着我...请你们各位观众...一定要找到我的妹妹...」那男子说着,说出了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让蒋艺安不禁有些心疼他。

「好的,以上,就是这件失踪的现场报导...镜头请回到主播那里,谢谢。」那个记者说着,然后拍了一下男子的背,镜头就切换掉了。

当时如果有去看看,可能就不会这样了吧...蒋艺安想着,想着想着,就慢慢的把早餐吃完了。

离开了家里,很快的就到了学校,遭遇到的却是两个可怕的夹击...

「蒋艺安,伞还你,昨天真的谢谢你。」刘昱町把昨天跟蒋艺安借的伞拿了过来,然后跟蒋艺安道谢。

「不用谢,应该的。」蒋艺安说着,然后看向刘昱町,这才发现,刘昱町脸上的表情,很开心。

「蒋艺安,昨天你的伞。」罗冠瑜也走进了教室,然后把长伞拿到蒋艺安面前,这样说着,就那么刚好,看到了刘昱町手上的伞。

「呃...」蒋艺安看着这个情况,觉得有些尴尬,然后发出了很小声的无奈声。

「你昨天,带三把伞?」罗冠瑜问着,然后有些疑问的看着蒋艺安。

蒋艺安这才发现,外面还有两个人在看着,分别是林佳欣和李芳晴。

天哪...该怎么...

「当—当—当—」此刻的钟声来的刚刚好,解救了蒋艺安,罗冠瑜和刘昱町露出了『等等在跟你算帐』的表情,回到了座位。

外头的两人也不知不觉的离去了。

谢世评走进教室,身后跟着三个人。

「今天,我们三名被停学的同学们,回来啰。」谢世评站在讲台上,这样子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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