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年总是喜欢临窗的位子，少年时是因为晕车，而现在只是为了看窗外的风景。
在几次转机和拜访旧友之后，林柏年终于坐上了目的地为伦敦的航班。只是这架小型客机的弦窗只有拳头那么大，这让林柏年稍觉不快。
百看不厌的风景啊，只是个人飞行器远不能来到这个高度啊。林柏年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感叹。
“请问，您是林柏年先生么？”
身边有声音响起。林柏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那个人。这是一个年轻的亚洲女孩，看得出因为跟自己搭话而显得很紧张。
“是的，请问你是？”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年轻女孩激动了起来，甚至有些结巴。
“您您您好，我是牛津大学的学生。我知道您，特别崇拜您。”
被小不了几岁的人甚至是年龄大很多的人敬称为“您”，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了，以至于如今的林柏年已经习惯了。
“是么？”
“您可比那些没什么用的首席工程师厉害多了。那些家伙连个情绪模块都做不好，您一下就做出来了。”
情绪模块？那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这个人为什么会提到它？
“那个东西不是很重要的，倒是你为什么会提起来它。”
有问题就提出来可是一个好习惯。
“您知道么，原来小的时候啊，我经常会因为各种事情而脸红，那是因为我感到害羞，而情绪模块直接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了。要知道过去的情绪模块只能接受神经模块而不能受控于神经模块。现在的神经模块可以控制情绪模块，好歹能做到不去动不动脸红了。我家里人都觉得这样更加真实来着。”
令人无语的原因。不过比起来林柏年更在意一点。
“你的家里没有孩子么？你父母他们养了你作为自己的孩子？”
“没有，我还有一个哥哥，是父母亲生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很好的。”
“是么？”林柏年皱了皱眉。说白了就是童养媳吧？巧妙的不在新法案的第23条当中。
女孩显然不知道林柏年在想些什么，她一个劲的向他表达着自己的崇拜之情，话语中对智械科技的了解程度让林柏年觉得她像是一个工学好学生。
“对了，”女孩像是想起来的什么一样，“您这次来伦敦是干什么呢？”
“在帝国理工有个学术论坛，G5（G5超级精英大学又称金砖五校，包括剑桥大学、牛津大学、伦敦大学学院、帝国理工学院、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联合举办的工学学术论坛，我是受邀嘉宾。”林柏年如实回答，虽然这只是一个幌子，但他必须要让每一个人都相信。
“学术论坛啊，听起来好厉害的。”女孩继续用她那充满惊奇的语气感叹，这让林柏年稍觉意外。
“你不知道么？五大校的工科学生应该都有通知吧？比较还是比较大的一场交流会。”
女孩愣了愣，有些尴尬的回答：“我，，，是个历史学生。”
林柏年也愣住了，然后不禁笑道：“你对自己实在是太过了解了，我还以为你是工学学生。”
女孩对此显然有些自得。
“虽然我知道有很多智械并不了解也并不需要知道自己的身体构造和检修方法，但是我一直觉得这些东西自己还是应该知道，不然万一处在不能及时维护的情况下该怎么办啊。”
“恩，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现在可没有几处地方会没有机械啊，而那些地方无论人或者智械一般也不会去。”
女孩比林柏年想象的要健谈的多，以至于他不得不拿出很大精力来对付这个充满好气的家伙。这让已经忙碌了很久的林柏年更加疲惫。
他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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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伦敦，我带你去拜访那个老家伙。他是你祖父的朋友，也是历史上第一个拥有自己的思维的人工智能，他叫鲍勃。
这是父亲的声音，十年来第一次出现在他的梦里，在同样飞往伦敦的航班上。枪声，然后梦境里出现嘈杂声和惊呼声，还有自己的哭声。白色的墙，还有自己无力的靠在墙上的感觉。
再然后，就是那张字条。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欢迎来到伦敦，这是给你的礼物。
仔细想一想，其实这是一切的开始。虽然在当时的自己看来，那一切已经终结。
他把整个世界都转了一圈，最终却发现自己要回到原点。想极了一个可笑的圆，但幸好一切尚有终结。
这个圆并不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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