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世间,不过一盘散沙,没有固定的主宰者,到处是皇室家族的后裔、世家、土匪、还有一些江湖人士、各种奇能异士等,掌握着生死大权。
到处是一片民不聊生,百姓没田没地,又没有固定的居所,到处漂泊,实在被逼无奈就卖孩子为奴,换些银两过日子。
这些还算好的。
战乱频发的地方还有人吃人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吃的,于是就发生暴乱,饿疯了的人就发疯,几个一伙把认定的人吃掉。
这是一个动荡不安的世间。
天边的云霞刚刚还清晰可见,一阵马蹄声后就尘土飞扬,看不见天上的云霞,也看不见那山。
“驾!驾!驾!”
看来又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恶战了。
两大势力不分上下。
村子里的人本还过着不问世事的日子,可能是人们安详久了吧,老天不满了。
两大势力就分别安营扎寨在这个小村子的南北两方,北方是苏桦世家,南方是上官世家。
两大世家如今是名震四野的两大势力,各个地方的小势力,都是对这两大势力既虎视眈眈又畏惧得很。
就因苏桦、上官两大世家的存在,其他世家和势力才不敢为虎作伥,目中无人,世间的大局势才没失控。
如今两大世家看来是要鹬蚌相争,就因为一个女人!
天下人耻笑啊!
这个小村庄看来是要被马匹夷为平地了。
竖日,正是晌午,太阳高挂之时。只听见一片喊“杀”声,两大世家就在村子里展开交战。
百姓们妻离子散,士兵们冲锋陷阵,杀成了一片血海。百姓没有一个逃离了此地,全都被射杀了,只有小孩坐在原地哇哇大哭,喊爹喊娘。
一场大战结束,苏桦世家赢了,上官世家兵败了,慌忙撤退。
战役结束,天空中云开雾散,一片片白云依旧漂漾在蓝天之中,一切恢复了安详。
只是地上猩红一片,恶臭连天,哭声连绵。
风在空气中吹起一丝凉意,让人清醒了不少,血腥味也随风弥漫了整个山野。
日落西山依旧,只是这荒山之中没了往日的樵夫歌声,整个山野一片寂寥,让人毛骨悚然。
冷清的月光高高的挂在树枝上,就像那干脆的树枝托起了那清瘦的月亮,显得格外的凄清。
一阵笛声飘过夜中的山野,打破了原有的宁静,笛音回荡在这山野之中,幽幽然。
笛声戛然而止。
“公子,按您的吩咐把那些小孩儿都捉了起来。”
上前说话的是一个黑衣人,手持兵刃,单膝下跪,埋着头。
他怕面前这个人。
“给他们一些干粮,别饿死了。”
悠悠开口的人穿着一身铠甲,一身的正气,手里拿着萧。
“退下吧。”
“是。”
黑衣人依旧低着头,不敢正视,佝偻的背退了出去。
月光之下,笛声又吹了起来,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双俊眉如利刃,双眸寒光四射,鼻梁如山坚硬,厚唇性感迷惑。身高八尺,肩宽健硕,胸膛结实如遁甲,臂膀如雄鹰展翅飞翔般有力,大长腿挺直健壮。
手指修长,善长各种兵器、乐器。
他是苏桦世家——苏桦屿禹。
清晨,太阳还没出山,天刚雾蒙蒙亮,营帐内一片叫嚣:
“起来了!”
“快起来!你们给我起来!!!”
穿得破烂不堪的孩子们,还没从死去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就被从睡梦中唤醒了。
有的孩子太累,睡得太沉了,一个鞭子抽来!疼得厉害,立刻醒来了。
醒来了,借着清晨微弱的光,看清了:
孩子们是在一个不见天日的牢笼中!
有的孩子醒了,被喊到牢笼外面去了。有的孩子刚醒,睡意一片,揉了揉眼睛。 帐外微微有柔弱的光,泛着点点金黄色,太阳要升起了吧。
“愣着干嘛,小鬼,走快点!”
一个小男孩有些怯弱,面前的黑衣人凶神恶煞的,还戴着一块黑色面纱,眼眸里闪着要吃人的光芒,声音有些假,像刻意去装扮的,很恐怖。
黑衣人基本上是壮年男子,个个高达八尺,看不见脸,身上带着戾气。
“去……去哪?”男孩怯怯的,还是鼓着勇气问了出来,眼里写着恐慌、害怕、还有仇恨。
“快走!少废话,小屁孩儿!”
“我不走!”眼里闪着无所畏惧的光芒,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架势。
“啪!”
一条又粗又长还很丑的麻绳鞭子,不长眼睛的朝倔强的小男孩儿鞭打了过来,稳稳的落在了小小的身板上。
小男孩儿一声不吭,倔强的站在原地,双眸充满了仇恨,恨不得自己马上把这两个恶人杀死,为自己死去的亲人报仇。
黑衣人被小男孩的气势气到了,正要再次挥鞭,另一个黑衣人说话了:
“别打了,这样的孩子打死了公子是要问罪的。”
是的,现在要的就是充满仇恨,化仇恨为力量活下去的人。
一双杏仁儿眼懵懵懂懂的看着这一切,她看着男孩儿被两个黑衣人架着走出了牢笼,那种不肯听话的倔劲儿,深深的镶嵌在了这双杏眼儿中。
孩子们一个不漏的被带到一个气氛庄严的大帐内。
一张很大的座椅被摆在大帐最高处,特别显眼,四周的全都是黑衣人,他们好似一个个活着的木雕,一动不动。
孩子们有的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庄严肃穆的大帐,有的哆哆嗦嗦的,害怕得要紧,还有的害怕得哭了起来,而有一个孩子则安静的观察这一切,好像那双熟悉的杏仁儿眼要看出个窟窿来似的。
昏黄的煤油灯在帐内闪闪烁烁,好像是被帐内的严肃气氛给逼的。
一阵阴风从帐外吹来,掀起了帐子的门帘,吓得孩子直哆嗦。昏黄的煤油灯像站不住脚跟的瘸子一样,摇摇晃晃……
终于!
一盏昏黄的煤油灯熄灭了,其他有灯也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东方吐白,一抹嫣红,太阳在缓缓升起。山野中薄雾朦胧,一缕缕幽光缓缓照进这荒山野岭之中,薄薄的雾就像仙女的真丝蝉衣,柔软而又美丽,带着迷惑和不属于这尘世的脱俗。
“公子!”
“公子!”
孩子们只听见帐外行礼的声音,感觉帐外的人丝毫不敢怠慢。
一股凉风习习,吹拂起了帐前的帘子,本以为人就要来了,孩子们吓得大叫了一声,可是风过,并没有人进来。
正在众人放松警惕之时,随着一股清晨的凉风吹进营帐,一个高大的身影伴随着外界微弱的光走了进来。
“公子!”
营帐内的黑衣人一时间全都“活”了,他们是死士一般没有说话的权利。
所有死士皆单膝下跪,手持利刃,埋头,抱拳作揖。
来的人正是昨夜**的屿禹,他依旧穿着那身铠甲,似乎昨夜没有脱下过,可能一夜未眠吧。
是在思考怎么安置这些孩子们吗?
有那么好心吗,一般刀上舔血的人都是冷酷的!
孩子们惊着了,这个大哥哥看上去威风凛凛,样子也特别好看,身后的白色披风把他显得好帅气啊!小孩子们不哭也不闹了,用一种惊叹的表情看着他。
屿禹没有抬眼看那些孩子,他不喜欢小孩,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起来吧。”
营帐内所有死士一齐起来了。
孩子们看得目瞪口呆,傻眼了。
就连那双镇定的杏仁儿眼也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白色的披风被屿禹一甩,白色就像大海中的浪花在空中翻腾一般,再定眼一看,他已坐在了大帐内上方的那张宽大的座椅上。他一脸冷漠的看着孩子们:
“你们其中有人可追随于我,有些人,”他顿了顿,重重地说,“只能死!”
有些孩子听见屿禹说要他们死,立刻就慌了,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戏一唱,就把屿禹的计划实施了,立刻厉声道:
“把刚刚哭的、怯弱的小孩都带出去,听候发落!”
死士听到主人的发落立刻回应:
“嗻!”
死士们立刻离开自己的位置,去孩子中扯拉那些哭哭啼啼怯弱的孩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慢着!”
一个悦耳的女童音在孩子中鹤立鸡群,抬眼看去,仅仅只有三岁左右。
死士只听自家主人的话,根本没把那个声音放在眼里,继续扯拉这孩子。
“呜呜呜呜……”
“我不要死!”
“娘亲,爹爹,你们在哪儿?!”
“救命!别抓我好不好?!”
“……”
孩子们已经乱得一塌糊涂,叫天唤地的,就是没人应。
“你们不许带他们走!”
一个清清瘦瘦,相模妖娆的女孩儿冲到了帐门前,拉开瘦弱的手臂挡住去路,她的衣服已经破旧不堪,那股倔劲儿嵌入了屿禹的眼眸里。
两个死士正要走拢这个小身板把她扯开,主人发话了:
“慢着!”
两个死士就像两个木偶人一样,听到命令就停下了动作。
小女孩见状立刻收拢小腿跑向了屿禹,和他扯掰了起来:
“你不可以杀他们!”
一副大义禀然的样子,义正言辞,正色道。
“不可以?!”屿禹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笑声真恐怖,就像从地狱里传住来的一样,他又立刻收住笑声,“这是一个强者恒强的世界,弱者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
一双眼眸变成了红色,像是血丝,可怕极了。女孩不由得一颤,但还是鼓足勇气继续扯大道理:
“他们都是自己父母生的,你没有权利掌握别人的生死!”
稚嫩的声音发出咬牙切齿的狠劲儿。
“你们这里面最大的孩子才八岁左右,而你,是这里面最小的。”屿禹带着喜悦的声音说道。
“哪又怎样?!”女孩鼓着铜铃般的大小的杏仁儿眼,弱弱的问,小嘴嘟了起来,表示不满。
“你!”他用食指指着面前的小女孩儿说,“我可以不杀。”然后冲小女孩儿邪魅一笑。
立刻厉声道:“把他们给我带出去,喂狼!”
“呜呜呜呜呜……”
“哇哇哇哇哇……”
立刻又是一片哭声。
“不许!”
小女孩儿刚要跑过去,俏丽的小下巴就被屿禹立刻捏着,目光打量着这张小巧而精致的小脸蛋:
柳梢样式的浓眉,小巧而高挺的鼻梁,一双杏仁儿眼扑闪扑闪的,闪耀着智慧的光芒,粉嘟嘟的小嘴巴,还有因为战乱而变得脏兮兮的小脸,还有蓬乱的黑发,破烂的衣服,这些跟那张精致的脸显得格格不入。
“这张小脸不知道以后要迷惑多少苍生,哼。”屿禹自言自语的冷哼道,“日后若为我所用,可是一枚极好的棋子。”
可惜后来事实证明屿禹的前半句是对的,后半句却令他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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