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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者守則第3條!──浪費食物,不算強者!-2

強者守則第3條!──浪費食物,不算強者!-2

「開動!」

鏗!

宛如刀具相撞產生的金屬摩擦音瞬間就被坐滿人的學生餐廳嘈雜的音浪掩蓋吞沒。

北村的筷子沒能插入香氣繚繞的滑蛋牛肉燴飯的大塊牛肉上頭,就被另一雙筷子快狠準的夾住無法動彈。

在吃飯的時候第1口的感覺最重要……外加上頭1次在學生餐廳吃飯所以對這裡的食物的味道非常好奇的情緒催化之下北村心中的激昂無法停止。

只是這種比初戀還要讓人期待的感覺卻被前方的女人毫不留情的踐踏了──不能原諒!

北村的表情登時變的凶狠無比。

「這個也好那個也好為什麼每個白目都要阻止我吃飯……沒聽過什麼叫吃飯皇帝大嗎?妳找死嗎!?」

「說話之前想清楚是誰借妳這個窮鬼食費的,雜碎。」

「怯!有錢就囂張了嗎……」

「不怕告訴妳,有錢就是囂張。不想我把這份恩賜收回來就先聽我說完話。」

「啊啊啊!你們真的很煩耶!我都開始消化自己了還不讓我吃飯是怎樣啦!」

筷子扔到桌上,北村胡亂抓著頭髮悽慘的悲鳴引來了不少目光,雖然一開始學生餐廳裡大半的目光就固定在這桌就是了。

入學以來不過一個上午的菜鳥轉學生不僅跟堂堂學年第7的薔薇會副會長同桌進食還交談「甚歡」活像多年老友般稀鬆平常。另外就是前不久被廣播叫去學生會室談話出來後還一臉無憂無慮的準備吃飯這點也很不合常理……這是一般學生們的認知。

但時生比誰都清楚,雖然也是剛認識不久,但坐在面前這個男人的個性絕對是無以倫比的隨便──換句話說就是危險!無論什麼眼光還是閒言閒語對他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他壓根不在乎。

他現在最在乎的恐怕只有他面前那盤冒著蒸氣的滑蛋牛肉燴飯,絕對要在他開始扒飯之前讓他知道自己究竟犯什麼要不得的錯誤……

時生放下手中的筷子,態度嚴謹。

「說,你為什麼這麼不給會長面子。」

「嗯?我哪有。」

「你自己覺得沒有,但你那種過於直接了當的態度絕對不叫做尊重……你知不知道你數度忤逆會長的時候處境有多──」

「危險嗎?我知道啦,坐在對面那兩個女的動不動一臉要幹掉我的樣子。」

眼睛一直固定在牛肉燴飯上的牛肉的北村平淡的道出時生認為他不可能察覺的細節,時生不由得睜大眼。

反過來偷看時生的奶油義大利麵的北村接著說到……「要不發現很難吧?我還在猜她們什麼時候會忍不住翻桌直接揍過來。妳不是從頭到尾都在用眼神牽制她們嗎?雖然成功牽制她們是那個會長有幾秒會突然飄走的視線就是了。」

「你!你什麼時候──」

「而且妳也應該知道不是嗎?妳們那個會長從頭到尾都在扯謊……我根本沒有相信過她的話一句也沒有。她笑的有夠虛偽耶?我還從來沒看過這麼好識破的假笑。我是不知道她想幹嘛不過我不喜歡太裝模作樣的人。再說了她看起來就不像那種度量很大的人,說不定她現在就在那個豪華的會議室裡面思考要怎麼對付我咧。誰叫我這麼不給她這個薔薇會的『老大』面子對吧?雖然我真的打從心底覺得怎樣都無所謂就是了。」

「喂……我應該警告過你不准侮辱會長對不對?」

「妳到底在想什麼啊……明明看的很清楚卻還要裝作不清楚是玩那招?傲嬌嗎?」

「……你什麼意思?」

「我說出來妳不可以翻臉亂揍我哦?因為是妳要我說的……還有也不可以把牛肉燴飯收回去!死都不還妳!」

先不論這個人對牛肉燴飯的執著程度……時生一向清澈凜然的雙眼產生了猶豫。但北村剛剛的話實在讓人無法忽視他的敏銳,這也讓沒看出來的時生感到無比震驚。

所以,只是如果……如果他真的有這種程度的觀察力的話,那他接下來就可能會說出「那個」了。

但如果他真的說了,身為薔薇會副會長的自己不就等於間接承認了這無比矛盾且可笑的「關係」了嗎?

可即便站在自身立場不允許接收到類似「背叛」的線索與訊息,時生仍想要聽聽看他的說法。

這個,以自我為中心,可能即使世間的濁流所匯集形成的巨浪都無法輕易拉動他想法的男人最直接、純粹的看法──時生想知道。

「我答應你……告訴我你的看法,我以畢生的尊嚴向你發誓絕不輕易動怒。」

北村完全沒想直這麼多,比起這些自己現在還有更讓自己苦惱的事必須煩惱,所以不假思索的照說了。

「那我就說囉?」

──其實那個會長她其實根本不太在乎妳這個副會長的死活吧?

鏘!

「你!你在鬼扯什麼!信不信我就地處決你!」

「妳剛剛才用畢生的尊嚴發過誓的耶!」

「可.可惡……」

「冷靜點啦,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錯了也無所謂吧?不要放在心上。至少在我這個外人眼裡看來,她絕不屬於那種會擔心部屬安危的領導者,倒不如說她比較像是那種會讓手下犧牲來達成目的的『野心家』……之類的。你看,光是早上的事件妳說過是接到上級的命令才會闖進人家的地盤探查的吧?可是她在外人面前卻把責任推的乾乾淨淨好像不甘她屁事一樣,如果真的有察到什麼值得利用的情報其他人應該也都會認為是她這個『上級』領導有方而不是你這個替她犯險的『幹部』的功勞吧?當然這也是我瞎猜的啦。」

「那.那是因為……」

「如果讓妳不爽我跟妳道歉,誰叫我們是朋友。當然了,妳要繼續替那個會長『忠誠』也是妳的自由,只要她不要沒又找我碴我也懶得再去管她的事情,我不喜歡自找麻煩,我超怕麻煩的。」

在心中猶豫了半天,最後終於放棄在對話結束後提出交換方案的北村確信自己比較偏愛燴飯系列,重新握起了筷子隨口一答。

「我還沒遲鈍到感覺不到周圍看的見的威脅好不好──啊咧?」

「嗯,那你可以去死了。」

一瞬間的畫面調轉,北村飛出去了。

足足飛了兩秒才硬生撞上學生餐廳的景觀玻璃,因為抵擋不住強大的衝擊所以玻璃如同雪花般迸裂粉碎……降雪般灑落在學生餐廳的乾淨地面。北村則像顆失控的皮球般帶著那股可怕的衝力繼續向外飛騰──直接撞進了綠油油的景觀樹叢裡。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爆炸音與大片玻璃突然碎裂的當下幾乎沒幾個人清楚看見究竟是「誰」造就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光是逃竄遠離「戰區」避免遭受波及就已經來不及……恐懼頓時壟罩了原本和平的學生餐廳。

在場僅有寥寥幾個人能夠自始至終捕捉那過於快速的戰鬥節奏,所以──當那把與一片紅色的背景格格不入的綠色鑲邊制服外套當作半腰身斗篷一樣,僅套過雙手前臂露出無袖制服外的細緻肩頭,將寬大的「獵鷹臂章」如項圈般環扣在細緻頸部上的霸道女子突兀的出現在其中一張桌子前時,引來了在場其他學生的另一波的驚聲尖叫。

面容姣好,登場方式與表情卻是無比猖狂的那人捏著拳頭,滿臉挑釁的對著沉著冷靜、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座位更沒有半分驚恐的時生開口嗆到──

「呦,鐵處女。」

「幸會……蒼鷹會的嘍囉。」

互不相讓的嘴上反擊。

「是.是蒼鷹會的學生!」

「直接進攻對方領地這種事不是違反校規嗎!?」

「別開玩笑了!你們看她的造型還沒想起來嗎!?──是那個《暴風獵足》啊!風紀委員會的高級幹部、學年排名NO.10的改造系強者!」

「真的假的!是本人嗎!?」

「錯不了啦!除了她還有誰敢幹這麼明擺著違反規矩的爆走行為!」

「可.可是我聽說上次她直接帶人突入神樂會的領地被強制遣返的時候被處罰的很慘……怎麼馬上又會有膽子鬧事啊……」

「就是因為不計後果又好戰的個性才讓她的惡名在各年級流傳開來……」

學生群們帶著恐懼與驚慌不斷退後,將那唯一還坐著人的桌子旁的空間清空出來,沒半個人敢上前問個究竟。

時生平靜的舉起咖啡杯,質樸的香味沁入鼻腔,讓情緒更加安定不易受怒。

完全不把自身造成周圍嚴重恐慌和無辜傷者放在心上,把北村剛才坐熱的椅子一把拉過來逕自坐下。充滿惡意的視線沒有成功引來時生的怒火讓不悅的情緒催化了胸口的狂躁。

啜了兩口藍山咖啡,時生不快不慢的放下咖啡杯。

「雖然等等就會由我親手制裁妳,基於對風紀委員會的尊重我就姑且問一聲──妳來這裡的理由?烈風樓的學生餐廳位置不夠嗎?蒼鷹會的嘍囉。」

「理由?制裁?……哈哈哈哈哈!」

啪撒──!

餐盤杯具摔碎的聲音引來了另一波的驚嚇浪潮。

完全的惡劣手段伴著猖狂的笑靨將桌上的東西一口氣撥開甩到地上。才沒坐下來多久又馬上站起來一面把堅固的高級椅一個後踢,輕鬆踢碎。

「我鬧事還需要理由嗎!?──弱小的綿羊吃飯吃的這麼高興當然會引來狼的不滿不是嗎?嘻……哈哈,這所破爛學校除了我們大哥之外還沒有人能讓我看的起,弱的要死弱的要命弱的該死的一群小廢物看了就有火!所以我就來踩爛你們囉~」

「……雖然清楚蒼鷹會大多都是這種智商低下的單細胞生物、單憑一念之間就幹出這種有違規範的荒唐舉動的雜魚。不過妳大概是其中最『出類拔萃』的1員吧?三不五時給自家首領惹麻煩還一副無所顧慮的模樣……實在蠢的無藥可救。」

「哈哈哈!因為是『本能』嘛!因為看到弱小的螞蟻想要搬起我們不需要的食物碎屑回去作為糧食所以想要捏死他們,人類不就是這種生物嗎?用欺凌弱者證明自己是強者這種手段很普通吧!?妳看──因為『強大的』學生會副會長大人在場,這些弱小的綿羊才會稍微壯了膽敢繼續留在這裡看戲──雖然等等妳就會被我踢成碎片啦!」

「搞不懂妳哪來的自信能夠這麼狂妄,難不成上次校際排名賽慘敗給我的悲慘記憶已經封鎖起來了嗎?看來有必要讓你重新回想起來。」

「妳說什麼!?誰敗給妳這傢伙了!蛤!?」

「正是閣下──當時的對戰影片仍舊刊載於校務資訊戰鬥紀錄系統裡,可以去翻閱回味一下自己的當時落敗的愚蠢姿態,雜魚。」

「妳說誰是雜魚!有膽量再說一次!」怒吼的瞬間,周圍以她為中心向外擴散出一圈無法解釋的氣圈,來自她的雙腳。

時生沉穩的起身,終於正眼看著前方的不速之客,東雲高中內的狂妄型強者之1──西迪亞斯.伊倫霍克.亞娜。同時也是在上屆校際排名賽時自己僅因抓住了她一瞬間的失誤猛擊而「僥倖」獲勝的高手……同時也是「那個男人」的心腹幹部。

有傳言說,以她的實力本該牌進校內TOP5的行列。基於容易衝動過於急躁的個性才使她容易被對手抓住空隙乘機取勝。

隱藏在冰冷的顏面下的卻是時生的擔憂……

確實如這個狂妄的女人所說的,因為身為校內NO.7的自己在場周圍的其他薔薇會的學生才會產生有人能夠與這名強大的不速之客抗衡──這樣膚淺的想法。

就算薔薇會的警備隊來到恐怕現況也不會改變,對她來說旁人的傷亡根本無所謂,她的攻擊系統屬於大範圍捕捉且殺傷力極高的自由延展型,若是在這裡和她展開戰鬥的話界型立場會將無辜的學生也包入戰鬥領域內,那將會造成更多不必要的傷害──到時候就不妙了。

對戰鬥無所畏懼,但絕對不能夠有確信自己能夠百分之百贏過眼前對手的自負,那將會是在關鍵時刻致敗的主因……因為她很強。

退一步來說,如果不幸自己真的敗給她的話不僅薔薇會的顏面掃地,從此也會引來更多還沒動作的不安定份子想起事的「衝動」。那將會對薔薇會的學生們帶來多大的影響與恐慌?

──真糟糕。

「怎麼不說話了?鐵處女──該不會是被我嚇的動彈不得了吧?這麼膽小怎麼做人家的老大啊!?」

「薔薇會的首領只有1人,那就是伊集院會長。連這點都不懂的雜魚還有膽量破壞規矩,無知的令人羨慕。」

氣場瞬間增強,將時生的瀏海與最內圈圍觀學生的衣物吹的凌亂不堪。

「少廢話!給我拔出武器開始廝殺,鐵處女!」

「──妳的智商還真的不是普通的低下呢,雜魚。」

時生鮮少露出了蔑視的眼神接著說。

「我和妳這樣的雜魚不同,懂的尊重既有的規矩。如果真的想要和我一較高下的話就在交火許可地帶,那裡也比較好張開界型力場不會有其他阻礙。」

「妳……噗哈!『界型力場』?那種東西不開也無所謂!戰鬥受到的傷害就是要有膽量百分之百去承受!還要靠界型力場吸收大部分傷害才敢打架的廢物沒資格自稱強者!」

「如果妳執意不肯照著規矩走我就絕對不會叫出武器,我和妳這種不負責任還敢自稱『老大』的雜魚可不同。背負著學生會戒條的我必須作為學生的榜樣,違反規矩的戰鬥我絕對不會認可更別提參與。」

「妳這傢伙!──嗯?慢著……」

怒火掩蓋一切,原本打算直接發動攻擊再說的亞娜腦海竄過了一絲特殊的想法。

然後,嘴角勾勒出邪氣的弧度。

時生的眉頭蹙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反應卻等於證實了亞娜腦中閃過的臆測。

被她當作不屑一顧的「小綿羊」的學生群轉眼間成為最佳的開戰目標──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啊!不錯不錯~薔薇會的廢物們妳們還真是有福氣啊,能有個這麼溫柔體貼的副會長大人擔心妳們的安危,因為害怕原地開戰會波及到沒屁用的你們所以想把我引出去再打……雖然我也不怕啦,可是呢──」

氣場炸裂,快速向中心的亞娜周圍壓縮、化成狂風將她團團包圍……等待狂風消散之時,站在中央笑著的亞娜產生了變化。

具破壞力的雙腳至膝蓋上方包覆起閃爍鐵色光芒、腳跟後還有著呈現半綻放狀態的鋼鐵翅膀的銳利足具──《裂空鷹爪》出現。

時生感到大事不妙,然而將《淨罪銀槍》喚出時已經來不及……因為狩獵者的雙眼已經鎖定了其中一群害怕的學生,壓低身態準備突襲。

「我更喜歡大批大批的攻擊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羊群!首先是那邊!」

「──引罪縛鎖!」

時生的鎖鍊衝出袖口以逼近脫離槍口的子彈彈速逼近行動的亞娜,可惜改造系強者最棘手的地方就是能將身體的一部份憑自身意識改造至超越常人數倍直至「超越常理」的異樣規格。而亞娜正是校內屈指可數的改造系天才……那快過彈速、被她當作武器的雙腳就是最好的證明。

本想用引罪縛鎖搶先牽制她的行動,就算無法造成傷害也可以在1秒內將自身牽引至她的面前阻止她對其他同學出手。可惜早一步被她察覺閃躲。

0.5秒的極短時間,除了時生以外沒人反應的過來,亞娜已經出現在內圈其中一個可憐的女學生面前不到10公分的近距離。

「說掰掰,小 綿 羊~」

陰影與強大的壓迫感差點就將孱弱的女學生一口氣壓垮。

「噫!?──不.不要!!!!!」女學生抱頭尖叫的同時,空氣寂靜了。

幾乎嚇的崩潰女同學因為腿軟蹲下,本來就只是因為太過瘦弱沒辦法擠出想圍觀的人群而被推在最內排的她很倒楣的被選為開刀目標……而且還是屬於幾乎沒有危能可以保護自己的「絕對弱者」,身體素質和普通人完全一樣沒有特別強韌。

所以說如果被那個學年排行NO.10的《暴風獵足》直接攻擊的話身體鐵定會受不了。有個萬一的話甚至會──死。

然而,當以為死期將近要不就是受到痛苦的重傷害而差點尿褲子而自暴自棄閉起眼後過了數秒,少女卻沒有受到任何可怕的傷害。

應該說,一點傷害都沒有。

雖說還是很害怕因為覆蓋在眼皮上的那道黑影還沒有消失,但為了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女學生終究鼓起勇氣緩緩睜開了眼──然後看傻了眼。

佇立在前的仍是可怕的《暴風獵足》──伊倫霍克.亞娜沒錯。然而她卻像是被某個不能理解的畫面所吸引,停止了一切動作。

不只是她,就連前一刻還因害怕而失控推擠的同學們也靜止了。最後就是捏著武具《淨罪銀槍》,睜大眼看著一旁某個方向動也不動,薔薇會的副會長,鎮國寺時生。

簡而言之,從女學生的視點來看,雖然不是全世界但至少整個陷入暴亂的學生餐廳的目光都被「某個人」給吸住了。

某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事發中心的圓桌旁,不疾不徐的經過副會長面前最後在被亞娜凶狠的行為弄的凌亂的地面前蹲下的男學生。

他的外套沒有任何顏色,身上也沒有任何部位配戴著臂章。

完全分辨不出來他是哪個派別的人,只是這個人女學生有印象──短短兩節課的印象。

「我說──那邊那個流氓大姊。」

那個眾所矚目的焦點──北村淡定的開口,表情戚哀的望著還冒著微微蒸氣,卻已然不可能下腹的滑蛋牛肉燴飯……頭也不抬的指著悽慘的午飯。「是妳弄的嗎?這個……」

缺乏起伏的音調成功引起了一心只想搗亂來彰顯蒼鷹會的強大反而忘記最初目的是為了替今早受到薔薇會的成員突擊受傷的手下報仇的亞娜的注意。

亞娜依舊刻意擺出讓人厭惡的惡笑轉過身面對北村。

「啊咧~奇怪了,我剛剛不是一腳把你踢飛了嗎?為什麼你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呢?沒有開啟界型力場的情況下那種重擊可能會直接要人命哦?你怎麼──」

「先回答我的問題,是妳弄的嗎……我的午餐。」

壓低的威嚇嗓音強調了隱藏其中的不滿,亞娜露出潔白的牙根笑著回答。

「那又怎麼樣──嗯?」

比0.5秒還要快,大概只有0.1秒的時間,北村出現在亞娜的正前方……

怒氣值爆表,表情宛如惡(餓)鬼上身!

「什麼!?──鋒面刃!」

咻一聲,銳利的足具攔腰往近在眼前的北村踢去,風被撕裂的聲音迴盪在四周,強勁的餘波險些掃到其中一角的學生群。

可惜就算如此強力的招式切斷的也只有留在亞娜瞳孔中的殘影──因為北村消失了。

不祥的預感陡升,帶著滿滿怨恨的音調重新出現在亞娜耳邊時,北村的雙手──溫柔的從後方扣住她的腰。

「必殺──」

兩人的身體直接拉近觸碰、另類的合體……在旁觀者的眼裡是多麼臉紅心跳的荒誕舉動,簡直就像男朋友從女友的後方突襲擁抱一樣甜蜜──個鬼。

身體與身體的碰撞,少年與少女的親密接觸,完全沒有任何**的成分包含在這個動作之中(北村的想法)。

雞皮疙瘩從腳底一路衝上頭頂,亞娜臉上的狂氣驟然消退且連帶乍紅了起來。一瞬間莫名的溫柔讓從來沒有這類體驗、只知道用實力摧毀自己看不順眼的東西的亞娜凝滯了片刻進而連尖叫聲也來不及喊出。

緊扣在蠻腰間的手臂力氣劇增,亞娜的世界上下顛倒──

「密技!──怨念滿載的後橋背摔!」

匡噹!

「咳啊──!」

緊接在腦殼受到強大撞擊的清脆聲響後的,是亞娜的悲鳴。

把同年級女學生一把抱起使出一記經典的德式後背橋摔的北村則非常霸氣的發出「喝啊!」的低吼,震驚全場。

前後不過1秒半,事情發生的比亞娜剛闖入餐廳的時候還要迅速。連亞娜的動作都看不清楚的學生群更不可能看見比那「還要快」的北村的動作。

留在視網膜上的僅剩一連串快速的殘影而無實體,等最後回過神來已經看見一個制服外套沒有任何顏色也沒有臂章的陌生男學生後仰抱著呈現倒栽蔥姿態、天靈蓋瞬間受到衝擊而幾乎喪失意識的學年NO.10強手……

此刻解釋已經沒有必要,因為從現況來看鐵定就是北村一剎那就將亞娜給KO──沒有疑慮。

沒有精彩的決鬥,沒有炫麗的技巧交錯──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險些受傷的女學生、所有圍觀的學生群再加上握著《淨罪銀槍》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的學年NO.7……也就是時生。

不用仔細看也可以發現所有人都凝滯了。不只是人,就連空間也凝滯了……又一次。

兩次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完全「不合常理」的男人──北村所導致。

「咕──」

其中1人的喉頭鼓動的剎那。

「「「「「咦──!!!!!」」」」」

全場震撼。

砰答!

隨著北村的攻擊結束,自然放開了亞娜,亞娜的身軀也失去支撐仰躺倒地發出悶聲。

只可惜事情並沒有到此為止,並沒有因為北村的完勝、秒勝而替這場午間鬧劇畫下休止符。

重新站起來的北村拍拍屁股的灰塵,連前面不遠處的時生也沒看一眼,一個轉身面無表情的睨著攤在地板呈大字型、覆蓋雙足的足具《裂空鷹爪》已經碎化消散的亞娜。

蹲下,毫不留情地抓住亞娜的領口,拎起,搖晃。

「……我知道妳還醒著,少裝死。」

「………」

「我數3下,如果還不睜開眼睛我就再跟妳玩一百次怨念滿載的後橋背摔哦!」

「………」

沒有反應。

於是北村開始數。

「1。」

「………」

「2。」

「………」

數到2時,北村的嘴角抽蓄額頭連帶噴出許多青筋,眼睛變化為倒三角形的憤怒形狀把抓在手上的昏迷(?)少女翻過來,重複了剛才那簡直變態(外人眼裡)的行為──雙手從後方扣抱住她的腰,亞娜的上半身也如楊柳般向前垂低。

雙手再次使力,齜牙裂嘴且眼噴紅光的北村準備後仰!

「3──別小看我的柔軟度了!看招!怨念滿載的後背橋摔!!!!!」

「等──等等!不要亂來!我醒了!拜託不要!算我求你了快放開我啦!我投降了!投降可以了吧!」

身體被舉起的當下裝作昏迷不醒的狂妄少女立刻睜眼放棄裝昏,面紅耳赤且帶著無比恥辱的拚命喊輸。

北村原本不打算理會想直接再制裁她一次好宣洩掉心中的滿滿怨念……只是看在對方是女孩子的份上就多少給她1次機會,北村放下了投降的亞娜。

只是,那雙有嚴重性騷擾嫌疑(旁人的眼裡看來)的手卻沒有鬆開,還牢牢的扣在那裡……

察覺事態不對勁的亞娜的臉越來越紅,狂暴的凶狠表情完全被滔天的羞澀尷尬給取代。

儘管想要掙扎卻有種說不上來的無力感湧上亞娜的腦海讓4肢變的無力,這種經驗過去對戰過無數強者的亞娜從沒經歷過而方寸大亂,拚了命的想撥開北村變成腰帶的雙手宛如犯錯被大人逮到的小孩子般不安分。

直到北村冰冷的號令再次從耳後傳來。

「妳這傢伙……知不知道辛苦耕種的農民有多辛苦?」

「什.什什什.什麼啦!?」

「我問妳知不知道辛苦工作的農民有多辛苦才能種出這麼好吃的白米來!混帳東西!」

「不.不知道啦!關我屁事!你快點放開我!變態!垃圾!人渣!王八蛋!淫蟲!低.低級的畜生!禽獸!廢渣!」

陷入大慌亂的亞娜拼命辱罵,北村卻沒有半點鬆手的意思反而扣的更緊,讓亞娜更加崩潰。

「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浪費食物的人!難道妳沒聽過什麼叫『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嗎!?」

「那.那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啦!」

「最重要的是妳知道這裡的東西有多貴嗎!?我還是跟人家借錢才能夠吃的了午餐耶!竟然被妳這種傢伙給撥到地上……妳是打算叫我吃土是不是!蛤!?」

「快.快放開我!不就是一盤燴飯嗎!?有什麼好糾結的啦!你這個死畜生快點放開我!不.不然我回去就跟大哥說我被薔薇會的人給侵犯了,叫大哥帶大軍過來跟你們開戰哦!」

亞娜的話雖然沒有成功嚇阻到丟失午餐而氣炸的北村,卻把陷入一片茫然的學生還有時生給震撼的清醒。

亞娜口中的大哥講的不是別人──正是這所東雲高中最令人畏懼、崇敬的3個存在之一,同時也是學年排名NO.2……領導強大的風紀委員會與蒼鷹會的千名學生,與另外兩派平起平坐從來不居於弱勢、號稱全校最強的男人──

《鋼鐵飛鷹》.藤堂燕。

題外話,雖然三派首領共同訂立的東雲高中規範條例是不允許有任何一方違反否則將給予相對應的懲處以示對其他學生的公平性還有對規矩的尊重。

──但法律不外乎人情,好比薔薇會或者神樂會的學生如果在公開的情況犯下必須懲處的過錯時,如果造成的影響不大或者根本沒有影響純屬無心之舉的話,那麼將有可能會依情況從輕量刑或者僅僅給予告誡而無實際懲處。

唯獨蒼鷹會的學生,就算是再小的過錯都會給予懲罰避免學生再犯或者抱有僥倖心態誤導其他學生效仿。這就是屬於風紀委員會……也是那個男人所訂下的鐵則──有功必賞、有罪必罰,賞罰分明。

也多虧了這樣毫不容情的執法手腕,蒼鷹會是東雲高中號稱最有信義素養的派別,除了部分例外(例如亞娜)。但儘管如此,身為委員長的鋼鐵飛鷹.藤堂燕的為人卻深受各層級幹部與學生的瞻仰崇拜,其中最大的理由就是──他同時也是號稱最講義氣的『老大』。

舉凡有蒼鷹會的學生跑到別人的地盤搗亂不守規矩(例如亞娜),藤堂燕一定會將該人領回並給予懲罰,但絕對不允許有其他派的人士擅自對蒼鷹會的學生執行私刑。

「我的人我自己管!」──藤棠曾經發下這樣絕對性的豪語。所以好比現在的狀況照平時來看為了避免蒼鷹會與薔薇會全面開戰,充其量就只是將犯事者壓制遣送回蒼鷹會的地盤烈風樓來讓藤堂來自行發落。

校園內隱藏著許多的潛規則是學生們心知肚明卻也不願提起的,而這樣的潛規則,今天被毫不留情的打破……

被北村給打破,時生根本還來不及動身制止,被放話的北村更加惱火的嗆了回去。

「誰管妳啊!要講妳盡管去講好了!在這之前我要讓妳先嚐嚐連續一百次的後背橋摔!!!!!」

第二次把以為搬出後台就能重新找回立場的亞娜整個抱起來,這次後仰的弧度更大,亞娜再次無助的尖叫。

「哇啊!不要不要不要!我投降,我投降啦!不要摔!再一次我的腦袋會被摔爆啦!你到底想怎麼樣啦!?」

求饒帶著微微的哭腔,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面對北村暴力式的脅迫亞娜只能選擇妥協。

「給我道歉!」北村怒吼。

「蛤!?休想我會跟你這個廢物!──唔啊啊啊!我道歉我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在你們的吃飯時間過來搗亂,真的很對不起啦!拜託快停下來!」

「不是跟我道歉!」

「什麼東西啦!?」

「給我跟辛苦耕作種植白米卻被你這種笨蛋浪費踐踏的農民們道歉!」

「你.你這傢伙有病啊!?」

「摔啦──」

「啊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農民們對不起!我不該浪費食物!這樣可以了吧!?」

「還有!給我跟牛肉燴飯道歉!」

「誰快來救救我啦!這傢伙根本是個瘋子!他腦袋不正常!」

「摔囉!──」

「啊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牛肉燴飯對不起!求求你原諒我嘛!」

啪搭!

起初狂妄的令人害怕的亞娜完全被北村玩弄,哭嗓著講出根本白癡的道歉話語後羞憤的得到了解脫,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完全喪失戰意。

這已經不合邏輯。

完全已經超脫邏輯。

從剛剛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不只顛覆了所謂的「規矩」,更翻轉了在場所有學生對於「強者」的定義。

被個名不見經傳的男學生輕易的推翻了……然而,事情已經弄到這步田地,已經到了無法收拾、無法善後、騎虎難下的地步卻還沒有告一個段落!

北村繞到過度受驚而半虛脫的亞娜的面前蹲了下來。

臉貼臉,北村恐怖的身影直接壓制了強忍著眼淚表情倔強的亞娜,瞳孔間的冰冷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後悔自己的無腦舉動帶來的慘痛教訓。就連藤堂也不曾帶給她這樣的震撼──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頭……亞娜的腦子被這樣的疑問還有不安給填滿。

「真是的……下次不可以這樣浪費食物知不知道?」

「嗚…知.知道……」

狩獵者與獵物的立場轉換,壓制者與被壓制者的調轉。

「強者」對「更強者」的恐懼……詮釋了此刻的亞娜的心境。

「還沒咧──妳必須補償我才行。」

「嗚嗚……你.你還想我怎.怎麼樣……?」

「哼,那還用說嗎──」這次輪到北村的嘴角上揚,露出不懷好意的詭笑。這個笑容看在當下的亞娜眼裡無疑是惡魔的笑容,就連旁人也1致以為北村會提出非常過分的要求作為補償。

於是北村真的說了,配合伸出向上的掌心,與那可怕到令人不敢想像的「代價」……

「牛肉燴飯的錢,還來。」

就這樣,餐廳事件總算平安落幕……才怪。

時生清楚的很,現在事態已經往無以復加的「糟糕」發展中,如果說成功化解1次危機,代價卻是引來規模更大的「戰爭」的話那根本就不值得。

只是誰也不能用這個理由去責怪「挺身而出」的勇士,因為放著不管的話也會讓薔薇會的顏面掃地──所以當下的解決之道唯有靜待時變,將完整的事發經過告訴身為會長的伊集院再來共同仔細研討可行的解決方案。

一個沒處理好,這次騷動所造成的影響將會連帶到整個東雲高中的所有角落的安定性。然而雖然不能責怪讓事態變的這麼棘手的那個人,時生還是很不高興。

與其說不高興倒不如說非常不爽。

「噗哈~吃飽了吃飽了。沒想到學生餐廳的東西貴雖貴但料還挺實在的耶!對不對阿時。」

「………」

「妳怎麼了,吃太飽肚子痛嗎?」

「………」

「啊我知道了,果然是因為那個嗎……」

「……看來你終於明白自己闖下多大的──」

「妳便祕對不對!」

拳頭直擊北村的正臉,這是一記好拳,北村差點腦震盪。

「好痛!君子動口不動手!動手就算了妳竟然直接打臉!」

「有3點要告訴妳……第1我不是君子我是女人,第2你不是靠臉吃飯的所以打臉無所謂,第3──也不想想自己捅了多大的簍子出來竟然還有心情在那裡嘻皮笑臉!」

「我哪有嘻皮笑臉?」

「明明就有!你笑的很淫穢!」

「最好啦!」

北村在剛發現的2樓附設空中花園散步一邊消化午餐,時生緊緊跟在後方要問個清楚剛剛究竟怎麼回事。

北村完全不清楚為什麼時生會這麼生氣。

選擇了能夠看見諾大操場的欄杆處北村放鬆的靠著休息,時生在一旁肅然的抱胸思考,這似乎是她的習慣動作之一。

「──我問你,你為什麼會那招。」按耐不住的時生先行開口,如果不開口問的話這個人一輩子也不打算自己解釋,時生對北村已經有這樣程度的理解。

「哪招啊?妳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不要裝傻。」時生目光鋒利的斜眼瞪了北村──「縮地法,你剛剛用的招數。」

「拖地法……?」

「不是拖地!是縮地法!」

「縮地法……那什麼東西?」

「──綜合武術的精隨之1,極短的時間內將足部肌肉力量提升至極限並快速下壓身體突入敵方的守備範圍的高端應用技巧……為什麼你會使用?你平時有在修行武術嗎?」

「我不會啊?」

「少鬼扯了!就算瞞的過別人也瞞不過我的眼睛,不要小看自幼致力於槍術修行的武者!論動態視力我有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

「好厲害!」

「哼……那當然,我可是歷經千辛萬苦的艱困修行才有今天這般──喂!少奉承我想要扯開話題!快說,你學的究竟是什麼戰鬥技巧!為什麼身體的動作有辦法快到那種境界!」

「我沒有學武術啊?戰鬥技巧嘛……算是渾然天成的吧。那個時候只是因為看見一個時機可以鑽到她後面所以就蹲下來衝進去了,沒有想那麼多耶。」

「渾.渾然天成?沒有想那麼多?」

「對啊,因為當時覺得『大概可行吧?』就行動了……我也沒那個腦子能夠在打架的時候思考一堆細節。」

北村不明白自己這番話語帶給時生的心靈多大的震撼。

僅僅憑著自然反應就能夠辦到常人修練10年未必辦的到高難度反應技巧。就連自己也是拚了命的鍛鍊、提升各方面身體素質最終花了3年才領悟到的精隨,他卻隨隨便便辦到了?

──別開玩笑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根本就是領悟力高到犯規的天才!

更可畏者,連時生自己都沒把握能夠戰勝的對手,他竟然輕輕鬆鬆、不費吹灰之力就取勝了?這種壓倒性的才能和速度究竟是源自何處?

想到這裡,時生不甘心的抿起薄潤漂亮的下唇瓣。

「話說回來那個女的雖然看起來很流氓,錢包卻是粉紅色的小兔子圖案耶?這是反差萌的意思嗎?違和感好重。」

又一句無心言論讓已經不爽到想揍人的時生更加瀕臨爆發,用力向北村的方向一踏步,抬起泛紅的臉蛋怒氣洶洶的大吼。

「你不提我還忘了──你這個人渣竟然敢當著一堆人的面前做出那麼下流的舉動!」

「下流的舉動?」

「還想裝傻!你明明就對伊倫霍克.亞娜……對她做出和我一樣的事情!你.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

「啊?我除了給她一個後橋背摔和要她賠我牛肉燴飯的錢以外哪有多做什麼?」

「有!你.你把她抱起來,然.然後頂來頂去!」

「飯可以多吃話不可以亂說啊!我最好有頂來頂去!」

「明明就有!所有人都看見了!而.而且還那麼多次……你這個不要臉的死畜生!」

「就說了我沒有頂來頂去啦!這要是傳出去我要怎麼做人啊喂!?」

「來不及了啦!現在全校都已經知道你這傢伙才轉學進來1天的時間就把學年NO.7和NO.10兩個女孩子『強行騷擾』還頂來頂去的消息了!禽獸!畜生!噁心的痴漢!花心大蘿蔔!超級大雜碎!」

過不久北村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被大部分聽信校園八卦的學生給定位成「只要看上眼的獵物不管對方是誰都會硬上,還會勒索學生的極惡轉學生」……

真是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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