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又来了。’侧躺着的卧龙先生睁开眼，看着毫无保留地透过窗洒在地板上的阳光，空气中的灰尘毫无规律地在空中游荡。
‘又忘记了。’望着桌上放着的一本笔记本，卧龙先生喃喃道。
那是一本记录他每周生活的本子，他又忘记写日记了。
星期天，卧龙先生记得有人让他去十点半的汉南三赴约。
但却忘了对象是谁。
卧龙先生神奇的脑思维在保护着他，让他在星期天赴星期六的约。
到了汉南三的奶茶店之后，卧龙先生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似乎又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靠着妹妹给的钱撑到了一点半，卧龙先生最后还是疑惑地回家了。
在路上，他开始烦恼，似乎有个人突然出现来搅乱他的生活又突然悄无声息地离开。卧龙先生用力地吸着手里的那杯奶茶，但想着想着，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周末的街头一如既往地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嘈杂的人声让卧龙先生难以思考，据说在人民领袖毛爷爷小时候能在北京的闹市街头静心学习，卧龙先生可做不到，卧龙先生不可能学习，更不可能在这个能把人舌头冻掉的冷天坐在街头做这样浪费时间的傻事。
到公寓门前，轻敲了两下合金制的门。
` 来啦~ `屋内传来夕子轻快地回答声和拖鞋一踏一踏的声响。
‘我回来啦。’卧龙先生慵懒地招呼道。
` 欢迎回家~ `夕子以十分甜美的笑容迎接着卧龙先生。
卧龙先生响应夕子的微笑，在半边脸面瘫的情况下强行露出笑容，然后用在奶茶店顺手嫖来的广告拍了一下夕子的脸，然后淡定的走过玄关。
` 还没有等到她吗？`夕子边关门边小声地问道。
‘嗯。’卧龙先生淡定地回答，似乎大脑自动把“还”这个关键字眼给略过了。
‘我要等谁...？’
客厅里夕子的笔记本电脑正在嗡嗡作响，屏幕上的文档排列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连接着电视机的主机游戏手柄被随便的甩在地板上，手柄旁边的则是一袋又一袋的零食。
一个标准的居家宅女。
‘怎么还没进来？’
过了好一会，夕子像是依旧在门口一般没有进屋。
` 等...等一下！我马上进来！`夕子以十分紧张和尴尬的语气回答道。
卧龙先生也没有在意，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打开了专属于他的单机游戏电脑玩了起来，
这是卧龙先生周末打发时光的最好工具。
卧龙先生没有关房门，能听到在门口的夕子和别人对话的细微声。
交谈了好一会，只听在门口的夕子大声喊道：
`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夕子用力地关上了门，接着发出了刺耳的尖叫，然后传来的是一屁股坐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
卧龙先生在听到尖叫的一瞬间感受到胸口被重物砸击的感觉，那感觉简直像是被打到吐出血。踉踉跄跄地游戏都没有暂停急忙跑到正对大门的玄关，看见的是摇晃的合金大门以及瘫坐在地上的夕子。
` 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就是不走呢...？`夕子略带哭腔地说道。
‘怎么了？’卧龙先生以较为急迫的语气问道。
` 你...你听不见她的声音么...？`
‘...有谁么？’
` 骗人的吧...你在开玩笑吧...`夕子的哭腔越来越严重。
` 这不是你一直要等的人吗！？`
卧龙先生杵在那里，愣神了好一会。
‘我...我在等谁？’
卧龙先生看着扭过头来的夕子，眼里带着的是深入人心的惊恐。他不明白，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发生能够让这样一个花季少女严重带着这样恐惧的眼眸。
他快步走过来轻抱住瘫坐在地的夕子，用手指轻轻擦拭着从夕子眼角滑落的泪水。
‘不哭，乖，有什么事好好说。’
` 你要见的你要约会的你爱的这个人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夕子摆脱卧龙先生的怀抱，大声地哭吼出来。
卧龙先生好生心疼，他伸出手又想抱住夕子，
` 是@#￥%……啊！是你一直等又等不到的@#￥%……啊！`
夕子哭的更大声了，但她说的话，有不明其意的地方。有两处，卧龙先生听得很模糊，虽然没听清，但卧龙先生不忍心让哭着的夕子再次说出这句话。他知道夕子对他的心意，他虽然对与他朝夕相处的妹妹没有感觉，但也不忍心让她做这样残忍的事。
他抱住了夕子。
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
落在地上的，有两处泪痕。
微微晃动的门打开了些，卧龙先生注意到了，大概是风吹的缘故。
` 别走...现在要把话说清楚... `但夕子并不这么认为，开口让准备离开的幽灵小姐留下来。
幽灵小姐噙着泪，扶着把手犹豫着，凝望着看着夕子发呆的卧龙先生，默不作声。
` 我不会让你走的，要走也是哥哥走。`
‘我？？’卧龙先生突然被夕子的发言震惊到瞪大了眼。
` 是的！夕子是在帮哥哥啊！`
‘那我...’
` 欧尼酱去找十三叔叔，去跟他一起住。`
卧龙先生又愣了好一会，在看到夕子坚定的眼神后乖乖起身，他知道夕子已经下定了决心，多说无益。
‘嗯，我去收拾一下衣服。’卧龙先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话拖长音，语气像是回应夕子的态度一般十分坚定。
夕子在卧龙先生收拾衣物的时候把幽灵小姐拉进了客厅，卧龙先生最后收拾完衣物后背着旅行包看着夕子一脸严肃地跪坐着，娇嫩的小脸上还留有着刚刚哭过的泪痕。
但现在不用去管这些，现在只需要听从夕子的意愿就好了。
‘我走了。’
` 等...等事情清楚了我再跟你解释...`
‘没事，记得别再哭了，我会心疼。’
卧龙先生头也不回地关上了大门。
卧龙先生感觉到了，
跟夕子没关系，
是自己一直在逃避些什么。
再次搭上了熟悉的公车，踏上了去学校的路。
夕子在跟谁讲话？卧龙先生深感疑惑的是这一点。
为什么夕子会哭的那样伤心？
我的胸口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被撞？
是...
卧龙先生犹豫了一会。
是和我一样的不被观测到的人么？
卧龙先生的脑回路被强制指向另一个方向。
我周末干了什么？
出去和十三看电影，然后遇到了小由和她一起吃饭，
我为什么会出去？
好像是十三拉我去看电影吧。卧龙先生草率地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我进来了。’
卧龙先生推开了校图书馆的大门。十三躺在前台后的躺椅上，前台上堆着一堆关于古代文学和心理学的书，是十三打发时间看的书。
·是台风把猫先生吹过来了嘛？·
十三放下手中的《如何通过动作看出动物的心理活动》一书，看着背着大包的卧龙先生也不禁心生疑惑，卧龙先生的书包从来都是空的，而现在背着的包明显塞得满满的，和他以往大相径庭。虽然近几天见过很多次他大相径庭的样子。
·你不会是要住在我这吧？·十三开玩笑般地说道。
‘嗯。’
·啊？·
‘住你这。’
·我也有私生活的啊哥哥。·
‘不会打扰你释放**的。’
·我也不会在学校释放**的。·
‘你真恶心。’
·你在套我话！·十三终于发现自己上了套
‘我懂我懂，毕竟大家都是青少年了。’
·你真恶心。·
‘彼此彼此。’
卧龙先生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把包放到最靠里书柜旁边角落。
·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脑海中浮现的是夕子那令人心疼的泪脸，想到的则是夕子说过的那句
『你要见的你要约会的你爱的这个人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我也不知道...夕子哭着把我赶出来了...’
卧龙先生真的不好回答十三的问题，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告诉他夕子在跟一个看不见的人大吵？
告诉他我的胸口被莫名其妙的砸了一下？
告诉他我曾经爱过一个我不记得的人？
想到这里卧龙先生不禁开口了，
‘我曾经...有喜欢的人么？’
正在翻页的十三愣了一会，还是那本带有棕色硬壳封面的《如何通过动作看出动物的心理活动》。
‘不看我的动作是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动的哦。’
·你又不是动物。·
‘人也是高等动物吧？’卧龙先生略带训斥的语气说道。
·你喜欢谁不应该是你的问题吗？·十三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委屈。
‘你要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我可能就不会找你问问题了，我知道你知道我没有初中时候的记忆。’
·你知道我知道那你还问我知不知道。·十三和卧龙先生玩起了文字游戏。
‘所以我让你告诉我啊！’卧龙先生没有想继续跟十三玩文字游戏的意思。
十三没有回答，把书抬起来遮住了自己的脸，很明显十三在犹豫。
‘夕子跟我说我喜欢的人就在我面前但是我看不见。’
·那小妮子跟你说了？·
‘你果然知道这件事吧？’
·那小妮子让我和小由不要跟你讲的。·
‘但她说出来了。’
·......·
‘......’
空气瞬间冷寂了下来，十三腿旁的取暖器在嗡嗡作响。
思索了好一会，十三突然意识到，
·那你不是应该看得见吗？·
‘看得见什么？’
·@#￥%……·
十三说了一句卧龙先生听不懂的话，能感觉到说的是中文，但卧龙先生就是没有听清，
‘什么？’
·@#￥%……啊·
卧龙先生还是没有听清，他突然意识到夕子好像也对他说过这一串类似于乱码的话语。
‘是我喜欢的人的名字么...’
·嗯？你听不见？·
‘听见了...但听不清。’
因为卧龙先生否定了这个人的存在，
用更准确的话来说，是卧龙先生的大脑否定了这个人的存在。
“固化式选择性记忆。”
一个身穿宽大的蓝色条纹运动服的女生站在图书馆门前。
·你来了啊~·
‘这个女人是谁？你女朋友？’
·来找我吃晚饭吗？·十三角色转变的十分迅速，他可不想被当做寂寞到和空气说话的神经病，毕竟卧龙先生的情况很特殊。
“是想找你吃饭来着，但你不理理这个人么？”
·你能看见他？·
‘你能看见我？’
两人几乎同时冒出惊讶的发言，而十三更是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自从升入高中以来的两年间，大概全世界的人中只有青梅竹马的十三小由和自己的妹妹能看得见卧龙先生，当然，最近几天好像多了个人，现在又多了一个。而在学校中能够看到卧龙先生的除十三小由外，这是第三个。
“为什么看不见？这不就是一个大活人么？”
卧龙先生现在注意到了这个女生的声线，是一种带有高中生特有的稚气和冷峻风格的奇特声线，令人着迷。
换句话说就是御姐声线，但是卧龙先生扫了一眼这个正在找座位坐下的女生，这样的声线有些难以带入。因为在卧龙先生的印象中，御姐的身高标准和她可差的多。
身材挺好，但不到一米六的个子以及挺着不小的胸脯的反差的确难以带入御姐形象。
头发是最近女生特别流行的短发，但就是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为什么不说话？”女生有些许疑问。
但卧龙先生依旧盯着女生像是在揣摩着什么。
“你是山里来的野人么？”似乎是注意到了卧龙先生的死鱼眼，女孩反击道。
‘我这样的眼神已经算得上是山里的猿猴了。’卧龙先生知道自己的眼神暴露，便也没有遮掩。
·好色嘛哈哈哈。·十三灿烂的笑着，不难看出他对“有人能看见卧龙先生”这一事实所抱有的开心，刚刚尴尬的氛围一扫而光。
天然呆的高大个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所有认识他的人中。
·哦，·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十三反应过来，
·这个就是我之前说的·
‘骗你当男朋友的那个狡猾女魔头？’
女生冷漠地瞥了一眼十三，
·我没有这么说！·十三举双手投降，但脸上依旧笑嘻嘻。
“不要笑的这么呆啊。”女生握拳轻捶了一下十三的脑袋，因为十三太蠢了。
·对了，这位是林霖，现任鄙人女朋友。·十三转过头来向卧龙先生介绍道。
“你好。”林霖小姐点了点头，那种过于理性到冷淡的程度卧龙先生并不讨厌。
‘你好，冰山美人小姐。’卧龙先生也回应般点了点头，
‘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叫我猫先生。’
“毛先生？”林霖小姐似乎没有听清。
·是猫啦，会喵的那个。·
“不是个大男人么？”
‘也没规定说男人不能喜欢猫吧？’
卧龙先生没有转头，只是看着十三小声说道，
‘你的小女朋友是个冰山美人呢。’
十三倒没有理他，只是问道
·你之前在学校见过他么？·
很明显，在某些方面十三比卧龙先生更为冷静。
或许是太担心卧龙先生的缘故。
林霖小姐低头思考了一会，
“还的确没有。”
疑惑的表情在林霖小姐脸上浮现了出来，哪怕不在同一个班，在同一个学校的学生总会有那么几次擦肩而过，尽管互相不认识，但总会在脑海里留下一定的印象。但在林樱小姐的印象中却从来没有过这么一号人物，尤其是这种乱糟糟的头发，及其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想听听为什么么？·
“愿闻其详。”
卧龙先生花了较少的时间给林霖小姐讲述自己的情况，从高中开始不被人观测，失去了初中和小时候的部分记忆，以及近期感受到的奇怪感觉，
幽灵小姐给他带来的奇怪感觉，但因记忆的缺失卧龙先生并没有提及到幽灵小姐。
林霖小姐接受能力很强，并没有对卧龙先生的话语感到那样震惊，只是默默地看着卧龙先生附和道。卧龙先生认为她可能是抱着听故事的想法听他解释的，但也依旧认真讲述着自己亲身经历的灵异现象。
十三也附和着补充最近所发生事情的细节
“你最近几天的记忆也出问题了？”
‘嗯，我脑子里储存的记忆连不上来...’
‘我周末为什么出去跟你一起看电影？’
卧龙先生转向十三问道，
·你是鱼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只有不到一天的记忆？·
“别废话。”
林霖小姐瞪了一眼十三，冷漠的语气让十三打了个激灵，然后乖乖地闭上了嘴
‘是抖m倾向么。’卧龙先生不由得这样想到。
·我当时看着你一个人坐在奶茶店里不知道在等谁。·
‘我一个人？’
·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然后你拉我去看了电影？’
·是的。也就是说你忘了关于幽灵小姐的事情？·
‘幽灵小姐？’
·后来小妮子跟我打电话说你跟幽灵小姐出来约会了。·
‘那可能就是这样了...’卧龙先生陷入了沉思，难怪十三说自己应该看得见幽灵小姐。
十三一脸痴呆的看着沉思的卧龙先生。
·不是吧？这才几天啊？·
·不是从星期四团队课开始的吗？·
‘那也有四天了。’
“也就是说你忘记了幽灵小姐？”
‘是。’
·哦，今天星期天啊。·十三思索了一会，恍然大悟。
‘原来你不知道吗？？’卧龙先生反倒愤怒的叫了出来。
‘我以为你知道今天星期天还这样骂我的！’
·对不起。·十三满怀抱歉地低下了头，·反射弧有点长。·
“星期天怎么了？”一旁的林霖小姐有些不明所以。
·他每个星期天，· 说着，十三看着林霖小姐的目光犀利了起来，
·会重置部分记忆。·
林霖小姐思索了一会，留着秀丽短发的她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属圆丝眼镜框，
“你在最近几天有想做的事情么？应该还有些记忆没有被重置吧？了解当事人患病时的愿望可能会有所帮助。”
直接把自己的问题和问的原因说了出来，没有给他人留下任何说废话的机会。
‘你女朋友是性冷淡么？’卧龙先生偏过头在十三耳旁轻声说道，
·我觉得她是福尔摩斯。·
‘但你不是艾琳安德拉。’在柯南道尔的著作中艾琳安德拉是福尔摩斯的情人兼对手。
·我的意思是她是高智商反社会人格，你这头猪。·
林霖小姐注意到他们的窃窃私语，用十分冷峻的目光瞪着二人。但那样的神情和发型却让卧龙先生感觉活像一个愤怒的南瓜头，万圣节装饰用的那种，还闪着可怕的火焰。
“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愤怒的南瓜头说话了。
·你还记得昨天你说过什么么？·
‘你指哪句？’卧龙先生偏着头，疑惑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出来。
他有最近几天的记忆，但有些行为的原因和某些事件莫名其妙的发生在他的意识中无法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只是这个星期，在很多时候卧龙先生也感觉到了这种异常，只不过之前的异常没有现在这样留下了如此大的空缺。
因为他会在星期天重置部分记忆。
·是因为固化式选择性记忆么？·十三想到了刚进门时林霖小姐说的话。
“大概是涉及到了某个特定的人或事吧，导致自己的大脑不愿意接受这样意识形态的脑信号。”林霖小姐轻车熟路地从前台的柜子里拿出一次性纸杯和两袋袋装咖啡粉，绕到躺椅后的饮水机旁冲起了咖啡。“正好解释了他星期天的记忆重置。”
·所以会选择性记忆么。。·十三盯着缓缓行动的林霖，把他想说的那句“帮我也泡一杯”憋了回去。
‘我昨天好像决定了要去什么地方。’看起来卧龙先生对昨天的记忆还没有完全被消除。
·你记得秋原这个姓么？·
‘好像有印象。’
·那就是没有。·十三深吸了一口气，合上书放在桌上，光滑的书壳和光滑的桌面接触发出了令人愉悦的声响。
明明昨天的下午茶才讨论过有关秋原家。
·整个秋原家估计都处于你的选择遗忘范围内吧。。·十三叹出了深吸的气。
卧龙先生没有作声，盯着十三等待着进一步的解释。
·秋原家和你们家有商业上的往来，在我们小时候秋原家的姐弟两个和我们仨是青梅竹马。·
·姐姐是。。·十三想了一会，可能卧龙先生听不到她的名字，所以干脆改口为，
·你喜欢的那个人。·
·而弟弟则是叫做秋原飒太。·
既然夕子已经说出了幽灵小姐的现实存在，十三也没有像昨天那样隐瞒说“幼时的伙伴只有飒太。”，而是全盘托出。
“秋原飒太？”端着两杯咖啡的林霖小姐听到这个名字后倒是产生了疑惑。
十三接过林霖小姐递过的咖啡，另一杯则是放在了卧龙先生的面前。
·你知道他？·十三同样疑惑地看着林霖。
“隔壁三十四的次次年级第一啊，是个日本人来着，我原来的初中同学说他们校长气炸了，说什么学校的年级第一次次让一个日本人拿。”林霖小姐小嘬了一口咖啡说道。
“秋原飒太的姐姐的话。。”林霖瞟了十三一眼，十三猜到林霖可能要说些什么，但也没有多说。
意识到十三没有阻拦，林霖小姐便接了下去，
“是两年前在日本车祸意外死亡的千金小姐么。。”
在十三的想象中本应感到十分惊讶的卧龙先生却像是习惯了一般，呆滞在那里。
沉默了许久的十三发话道：
·你不惊讶么？·
‘不知道。。感觉，早就知道了。。早就。习惯了。。’
卧龙先生眼神失去了光泽。
“习惯了？”林霖小姐注意到了用词的异常。
“你不会经历过很多次秋原小姐的死亡吧？”
‘也许吧，’卧龙先生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外界强烈的记忆冲击对他的记忆神经产生了碰撞，这种碰撞就像赤壁之战里的铁索连舟，一舟燃，两年来的记忆铺垫便都会化作记忆垃圾，无时不刻刺痛卧龙先生的神经。
“等等，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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