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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三章·横眉冷对

17. 第三章·横眉冷对

周围的花坛被很认真地就见过,圆形的花坛种着五颜六色如同彩虹色的花卉,将整个喷泉都包括在了彩色之中。而正中央的大理石喷泉则在明媚的阳光下炫耀着自己的姿色,真正的彩虹架在彩虹色的花海当中,引得白鸽在此驻足嬉戏,实在是治愈心灵的一番美景。

苏克望着喷泉那华美的水幕,双眼好像在其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回忆的景色也慢慢浮现。

两人一开始认识的时候是在私立瑟顿研究院的院长办公室之中,他们两个人是当年研究院唯二破格录取的年轻学生,而对方比苏克还要小上一岁。

原本当时苏克觉得那么困难的入学考试,三轮笔试加上一轮八对一的面试,能够通过的肯定只有自己,结果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小女孩,而且年纪比自己还小。

从第一印象上来说,苏克就对这个笑嘻嘻的小女孩儿感觉很不好。

幸好两个人隶属于不同的学部,苏克在炼金学部,而这个小女孩在苍能制造部,她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立志要成为一个最伟大的工匠。

“不可能,不可能,你这种人,绝对不可能的。”

——苏克仍然记得那时候自己对小女孩所说的这句很过分的话。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但是对于苏克对她极端恶劣的态度,她总是笑脸相迎,不往心里去。

苏克觉得一山不容二虎,就算是做学术最不能缺少的也是一个叫斗争心的东西,只有好战,不服输,才能鞭策自己越走越高。

而小女孩就真的是在享受自己的学院生活,除了学习之外,还经常和一大堆朋友玩在一起,喜欢各种各样女孩子应该喜欢的东西,看上去日子就过的优哉游哉的样子。

明明是被相提并论的存在,明明都是所谓的“学院双子星”,对待学术的态度差距简直天南海北,这便是苏克对其很不满很看不惯的地方。

而且更关键的是,全身心投入到学术当中的苏克做出来的成果也不见得比小女孩多多少。

那段时间好像就是因为过分执着于胜负,炼金术的研究也陷入了停顿当中。

现在想想看,可能对方哪怕一次都没有把自己当做胜负的对手,只是当做一个朋友而已。

因为,在苏克挣扎于最为艰难的实验阶段,进度几乎处于停滞状态的时候,是小女孩向他伸出了援手,告诉他了他的实验器材恐怕有问题,还专门自己为他做了一套。

——那套炼金炉,苏克一直用到自己被赶出大门为止,只可惜不能当做纪念品带走。

也就是从那时候苏克承认了小女孩的才能,也慢慢地开始放下心中的戒心,尝试去了解她。

天生的缘分,天生的挚友,怎么样去形容这一段关系都不过分。

因为两个人实在是太合得来了。

从旁观者的眼里来看的话,就是两个天才,在关系越来越融洽的时候,才能也在关系中渐渐融合与升华,擦出了一加一远大于二的火花,在成长的道路上突飞猛进。

就连圣印的研发苏克也是在小女孩的身上寻到了诸多的灵感。

想必对方也是,这就是天才之间的相互促进。

然而,那个苏克被宣告为欺世盗名之徒的下雨天,没有人来送他,也没有人为他惋惜,他终于为自己的桀骜不驯付出了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

因为所有的人他都瞧不上,对待小女孩他一开始都是那种态度,更别说其他更没有才能的人了。现在想想看,要不是因为小女孩的性格实在太好太友善,两个人之间也不可能存在什么友谊。

这也是为什么苏克在离开的时候,不愿意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

因为不值得,而且自己也没脸见人了。

“唉。”苏克不自觉地又漏出了这样的叹息,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距离见面的时间还早,可是苏克心中的不安已经渐渐强烈起来了。

她会不会来呢?就算来了,又会是什么表情?自己又应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她呢?

“啊,在了在了!”

突然从苏克的斜前方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他抬起头来,一个小女孩正站在那里。

明明距离见面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但是她已经到了。

她的身上还穿着试验生产用的白大褂,前面还有侧面的各处都沾着一些黑色的机油,而她的粉色短发草草地扎在后面,在工坊的嘈杂环境之下,不少的发丝飘散出来,看起来有些杂乱,但这份杂乱也有着学工程的女性的那份特殊的美感。

为什么苏克一直觉得她是个小女孩,主要还是因为她矮小的身材,虽然实际年龄她只比苏克小一岁,但肉眼看上去她甚至显得还没成年,身高也只有一米五几的样子,无论是白净的脸颊还是红润的皮肤还是尚未发育完全的胸部,都好像在告诉别人她是个未成年人一样。

“啊……”

苏克本能性地抬起了手,可是小女孩的模样和记忆中有些不同了。

两个人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虽然说两年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小女孩的脸上还是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首先就是神色显得更加成熟了,还有就是她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要知道,她以前都是一直笑着的,以至于苏克都觉得笑着才是她的正常表情。

当她面无表情的时候,就说明她已经是相当生气,或者说心情相当不好了。

小女孩快步走向苏克,直到近距离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久不见啊,伊莱恩……”

啊,气氛好尴尬,尴尬得要爆炸了。

看伊莱恩身上这一整套装扮,就连安全眼镜都还在放在白大褂的兜里,想必是没什么准备时间就出来了,而且她的手上还拿着一块现在看起来已经像是咸菜一样的羊皮纸,仔细看看的话,就和苏克当时写信的那张纸似乎是相同的。

光看这些东西苏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大概是伊莱恩收到这封信看过之后很生气,把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而在今天估计是她终于冷静下来,念及旧情,才在工坊当中改变了主意,还是决定来见上一面。

“好久不见。”伊莱恩回答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都有点不太像她了。

“果然还是生气了吗?”苏克的眼神有点刻意避开伊莱恩的意思。

“嗯,你说呢。”伊莱恩的语气也格外淡漠,“所以说,今天有什么事?”

苏克并没有在信上直言打造空器的事,只是说让伊莱恩出来见上一面。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和氛围,感觉很不好开口啊……

“别、别这样剑拔弩张的嘛,那个,我希望你别生我的气,有些事情我想解释清楚。”

“……说吧。”伊莱恩双手抱在胸前,小小的身材却有着强悍的气势。

“因为圣印的事情,我被赶出了研究院,但是,我苏克·约什伍德对天发誓,我所做出来的所有成果全是出自我一人之手,真的不是像传闻中那样欺骗了导师,偷取了成果。”

“……”

“虽然别的人有理由不相信我,可是我觉得伊莱恩你是了解我的,应该明白我为了圣印的研究付出了究竟多少努力。”

“……”

“所以,别再生气了吧,虽然我现在还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可是比起这种事我觉得那时候我收获的这唯一一段友情更重要……老实说,现在研究院和炼金术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我也落魄成了这幅模样,不得不从头开始,但是,我不想看到我们的关系也就此归零,这对我来说,可能比起名誉还有虚荣心什么的,还要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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