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来自梦中的刺客(上)
体检有惊无险地过去了。穆伦巧妙地隐藏起那把左轮手枪而使之未在体检中被发现,也算是逃过一劫。
果然,体检并未检查出什么。
那几个陪同的士兵笑着恭喜二人将要入伍,而医生护士们也惊讶地赞叹起来。
可二人却不像很高兴的样子,只板着脸呆站着。
“如果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穆伦直视着那士兵,道,满目的严肃,让人难以将其与平时的他对照起来。
对方笑着点头示意。
“谢谢。”敬礼后,他拉住弥瑟亚快步走出。弥瑟亚本以为他会将自己拉回家或去平常放学时伙伴们分开的路口,可穆伦却一反常态,刚一走出其他人的视野范围,就拽着他进入了一条小巷。
进入后更是左拐右绕,转了好久,最终在弥瑟亚“你到底要干吗?”的疑问下停下。
还是说吧......穆伦深吸一口气,一把将他推到墙上,坚毅的目光直射他迷茫的瞳孔。
好奇怪的感觉......弥瑟亚突然想到班里几个女同学看的BL漫画。他赌五毛,若是那几个人看到这一幕,定会激动尖叫起来。
“你也知道,比起男人,我还是更加喜欢女人一点。”他郑重地说。
“你想歪了......我问你,你当我是你兄弟吗?”
“一定的。”
“帮我一个忙如何?”
弥瑟亚瞳孔一缩,紧张道:“什么忙?”他觉得,穆伦此时一定在构思着疯狂的计划。
“救出菲丝特。”
“你疯了!”他尽量压低声音,语气却很重,“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在学校那么久你没注意过她,现在在这里发什么神经?那么多女生追你你都不管,为什么偏在这时候看上她?你认真的?”
“......或许一开始我是在哄她......但她救了我的命,我不能不管他的死活。”穆伦道。声音很低很低,仿佛失尽了气力。
“若你早些注意到,她就不会自寻死路至此。如今,十个我们也不够!再说,她虽然其情可悯,但是其罪当诛。”
“是,我错了......每个人都错了......因此,才该赎罪。”
“不是每个祭品都会得到安息。”
“那就让我给她安息。”
“你铁定了心了?”
“你真不帮我?”
“我正在帮你!”
“哼......”穆伦松开手,退后两步,背过身去。
二人在寂静中僵持。
弥瑟亚盯着穆伦的金发思索着。这个英俊的少年曾被许多人追求却仍不为所动地醉心于研究枪械知识。而今,他却为了一个其无视过无数次的女孩,一个低微甚至污浊的人,甘愿冒生命危险。他不能理解这个人的思维。
“既然如此,后会有期。保重。”说完,金发少年转身离开。
“那孩子让你有保护欲?”
少年停了停,又再度迈出脚步,“这只是一个既得利益者对一个不幸祭品的亏欠。”
......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这么想着,弥瑟亚无声地跟了上去。无论用什么方法,制服他,就算决裂,也至少保住了他,尽了朋友的职责。
他已经到了穆伦的背后。接下来,只要一击...... 还没等他出招,穆伦便回身将左轮手枪顶上他的额头。
“......枪里没子弹的。”弥瑟亚道。
“我知道,这只是个表示。”
“你会害了很多人的。”
“我已经害了菲丝特了。”
说完,他离开了。
弥瑟亚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他知道自己劝阻不了这位一向固执的少年自讨苦吃的脚步。他只能祈祷罢了。
从暗巷中绕出后,他不假思索,直接回家。
那是个肮脏黑暗的小屋,墙上的漆料早已一块块脱落下来,并且,在炊火的黑烟下,一面墙已经全黑了。家中的家具全是木制的,而且老旧得又多已摇摇晃晃近乎散架。他熟练得从门旁鞋柜上拿起打火机,点亮一盏煤油灯,提起它走进自己的卧室。一床、一桌、一椅,除此之外,别无它设。
自己的家庭也很贫寒,其原因是父亲将大部分工资都用来捐给教堂里的孤儿了。弥瑟亚没有母亲。他的父亲没有结过婚,只不过出了一趟长差,便带回了他。他父亲从未向他提起过他的母亲,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即使问起,父亲也只有沉默罢了。
把灯放到桌子上,他坐到床上。木板上铺薄薄一条床单,这就是他的床。
事实上,他毫无困意。
他从桌上拿过一本笔记本,翻开来。那是他的日记本。今天的事倒也是不同以往的,想必记下来也是好的。但是,要是写下来后被军方看到......他摇摇头,罢了这个念头。
还是看会书吧。他又从桌边拉来一本书,暗红色硬质封面,蛮厚的。是本小说,据说是东方的书,翻译过来的。这是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这一部小说很长,而他的这本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只有三十回。总共有几回的话他并不知道。
这是他唯一的课外书籍了。他读了很多遍。
随手翻开一页,他细细咀嚼起那文中滋味来。
Licentious love will be the main reason of the long-standing grudge.
宿孽总因情......
他想到了布兰德一家,又想到了西兰一家。
因为感情,布兰德一家已经家破人亡;因为感情,穆伦又会将自己的家庭推入何等宿孽之中?
若是无情些,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事了。
正思索着,木门那传来了阵阵清脆的敲击声。
我家的门很脆的!别把我家门砸坏了......这么想着,他走了出去,
将门打开。
是一个身着西卫军服的士兵,背着一把AKM突击步枪,看起来很不悦的样子。 无论谁这么晚跑出来大概都会这样吧......
“什么事?”
“预备役统领唤你去一趟。跟着我。”说着,那士兵掉头便飞快地走起来。
但对弥瑟亚来说,赶上去还只是小菜一碟。
......
军营到了。
高大的哨塔上刺眼的聚光灯柱游弋着。正前方,大口径火神机枪被固定着。光看便知,若被打上几发,一定直接成稀泥了。更远处,几座黑洞洞的废旧高楼,虽然在军营之外,却仍然令人不寒而栗。
是不是有人在上面瞄准自己?令人感到如芒在背的敌意袭来。
这块地方,令人不自在。
幸好监狱不和军营在一处,不然穆伦一定......
他这么想着,在带领下走进哨卡,说明来意后还被仔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搜身搜了个遍,才被放进去。那之中,便是军营了,包括各种必要军事设施的区域,虽说不是非常大,但在庇护所中,是可以鄙视任何一个地段的。
之后,他几乎被押着进了预备役总部。那只是个三层灰色楼房,比起军营其他建筑,显得有些寒酸。但进了办公室,发现还是很不凡的——优雅的棕纹墙纸,明亮的水晶吊灯,富有贵族气息的陈设——以及一个肥胖的军官,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再漂亮的军服也没法显示出一点庄严来。
真煞风景......他想。
在指示下,他站到办公桌前。
“弥瑟亚·沃瑞斯?”军官的声音可真奇怪,颇有一种装出来的威严在内的意思,听了便觉得不协调。
“是的,先生。”
“只要回答‘是’、‘否’就可以了,别多费口舌。”
“技能测试第二名。”
“否。”
“怎么,成绩错了?”
“否。”
“那怎么回事?”
弥瑟亚沉默了。
“快说!”
“否。”
“为什么?”
他又沉默了。愣了愣,看到桌子上有纸笔,便拉过了,写道:“这不是‘是’和‘否’能说明的。”
军官本见他私自动手拿纸笔就很不满,今见这几个字,整个脸都涨红了,竖着眉毛,喘着粗气,只恶狠狠道:“耍我?”
“否。”
“靠!”他吼道,“别再说‘是’、‘否’了!正常点!”
“其实我没见过自己的成绩排位。”
“好吧......还真是狂,这是对长官的态度?”
我狂?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只是按要求办事罢了。
“我还没入伍,我们暂无上下属关系。但请接受我的致歉,如果你觉得我冒犯你了的话。”
“够了......你刚才杀了两个丧尸?”
“其中一只死于一个现在的在押罪犯,另一个是我和一个伙伴合作解决的。”
“哼......你知道那个贱人包庇感染者的事?”
“是的。”
“果然,你也是同谋!”军官突然拍案而起,喝道。茶水都随着桌子震抖翻了出来。
“你不也知道么?”弥瑟亚有些疑惑。
“我说的是事发之前!”
“奥,我说的是事发之后呀。”
“......”军官涨着脸,愣了半晌,又吼道:“你以为我会傻到相信你和这事没关系?”
“无论你对这件事哪里有怀疑,我都能解释。”
“哼......那你说,你为何在警告下去了那里?”
“不是士兵们也去了么?”
“别转移话题!你不是士兵!”
“我同样希望保护身边的人。”
“呵呵,那为什么偏偏正好是她,你们的同学,犯了这种罪?”
“你想用‘概率’这一数学知识来破案?”
军官出人意料地静下来。一会后,他缓缓道:“我真想杀了你。”
“我只想保全我的清白。我不希望因为她的事情失去加入你们的机会。”
“说得好听......”
“你希望我如何证明?”
“你的证明又有什么用?”他冷笑。我想要你死,你就得死。他这么想。
弥瑟亚苦笑:“我不觉得你们会白白丢掉个得到优秀士兵的机会......现在的局势大家都知道......”
“呵呵。”阴冷的笑容......却舒展开来,变为一种豪迈直爽的大笑来,“算你狠,那我姑且信你一回。”
弥瑟亚暗暗松了口气。
或许这些不信任便会就此打住了吧。
不!
他忽然想到了穆伦......危机感袭上心头。那是生死的危机......
门口,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军官皱了皱眉,道:“进来。”
门打开,站在哪里的是一位士兵,灰色头盔下隐隐露出些金发,看面容,很年轻,又很女性化。这人严肃地敬了个标志的军礼,道:“报告长官,没找到穆伦·西兰!”声音好大,震得弥瑟亚的耳膜一阵不适,但他至少从这爽朗但洗不净尖细的声音中辨认出对方是女的来。
女兵么,好稀有的......
“这些小兔崽子!”军官不悦道。
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另一名满头大汗的士兵一猛子闪到门前站住,一边敬礼,一边报告:“刚才有人袭击监狱,对方已被打退,但我方一死一伤,正在追查。”
“这不该找作战部队么,找我干嘛?”他更不高兴了。
“因为,据伤员叙述......”那人顿住了。
“怎么了......”
“我们判断袭击者正是由贵部处理的士兵候选人——穆伦·西兰。”军官与金发女兵同时瞪大了眼睛,被震惊了。
“......”弥瑟亚无奈了。好不容易洗尽的怀疑一下子又因为好友的行动而迎面扑来。
军官身体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手指甲深深嵌入座椅靠手里。
“呵呵......”他皮笑肉不笑地对弥瑟亚道:“穆伦·西兰也是你同学吧?”
“你怀疑我?”
“你的两个同学都背叛了庇护所,就在今夜,都与你有关!”军官大声吼道。可惜还是没那金发女兵嗓门大,但靠得比较近,还是很刺耳的,
“可我没有。”
“还狡辩?”
“这是事实,先生。”
“我不信。”
“我怎么样你才信?”
“你死!”说完,他拉开抽屉,拔出一把M9手枪顶在他的脑门上。
貌似,就在刚才,穆伦也对自己这么做过,在之前,菲丝特也那么对自己做过呀。
真是讽刺......无论是敌是友,都那么喜欢用死亡来逼迫我么。
而现在,大概是真的了。
我的人生,就要这么......结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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