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知道了，详细的等我回去再说吧，我后天就到。你先给那个……诺戌，小戌是吧？你先给小戌弄张公民卡，没有合法身份总不是办法……父亲最近很忙，我联系不上，你直接去找新上司帮忙……哈哈哈，你啊，怕什么？别看我都叫她疯子，其实人家理智得很。她亲口承诺的事情，不会反悔的……就这样吧，钱我给你打卡上了，不够再跟我说，别不好意思。最近你那儿还会下雪，记得多穿点衣服。”
放下手机，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嘿嘿，怜酱怜酱~~被郁金香包养的感觉怎么样？】恋恋见缝插针地瞎起哄。
“蛮不错的。”我撇了撇嘴，微笑着回答道。
【呃……】
哼哼，让这家伙噎住真是一件爽快又有趣的事情~~
小戌的衣食住行都要钱，尤其是她那丧心病狂的饭量，总不能老是去布施道场吧？
确信道场主跟恋恋一样是个可疑的家伙，我就不怎么想再去了，而且白吃白喝什么的还是适可为止比较好，虽说是人家主动的。
【怜酱真是的，我这么可爱善良，哪里可疑了？都说了我是另一个你，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OK，那我退一步，可疑的另一个我。】
【这说法最可疑了！】
找墨雏借钱其实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她是小戌的亲妈，但总觉得要是向她借钱，我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失去男人的尊严，正式成为吃软饭的？】
【你就不能委婉点吗……】
【援助交际？】
【这词绝对用错地方了吧！】
向爱尔莎求助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跟她的关系现在很微妙，那样做的话，别说男人的尊严，我似乎连人类都没法做了……
张思淼自己就是贫困户，还喜欢把钱全用在培养游戏爱好者和资助游戏制作人上，所以直接pass。通知君很有钱，应该也愿意借钱给我，但我之前帮过他一次，我不想被当成挟恩图报的人，所以也pass。
以前的同事和客户就更别说了，想来想去还是找郁金香最靠谱啊。
真讨厌，又给他添麻烦了……
回到房间，穿着我的旧衣服的小戌正躺在地上看电视，手不停地将薯片送进她的小嘴巴里。
“快起来，地上不干净！”我把手机塞回口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其实地上很干净，我一向把地板擦得闪亮的，但看到小戌躺地上，还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母亲的潜……哦不，父亲的潜意识？
“真啰嗦。”
“勉强填饱肚子”后，小戌温驯了不少，只是性格依然很让为父很担心啊。
嘴上这么说，小戌还是乖乖地坐到沙发上，然后懒洋洋地趴了下来，扭着头看电视。
这丫头……
内心涌动着，我难以描述，只是感觉并不坏，多了一个女儿什么的。
“按摩。”小戌突然开口了。
“啥？”
这孩子刚刚说什么？
小戌侧起身子，揉了揉肩：“爸爸你看，我吃了这么多东西，多累啊！你不得给我好好按摩一下吗？”
说得好，可我端了那么久的菜，谁来给我按摩！
【我？】
【你愿意？】
【想太多，反过来才像话。】
孩子如此厚颜无耻，这到底是学谁的？
我是很想跟她讲讲道理啦，但小戌看上去真的很累的样子，而且我是爸爸啊。
【怜酱就是这样才被吃得死死的。】
【可……小戌是我女儿诶。】
【你啊……】
“往里面去点。”
小戌得意洋洋地笑着，往沙发里面挤了挤，给我让出坐的位置。
虽说是旧衣服，但我到红枫的时候也二十多了，穿小戌身上还是嫌大。我稍微摸索了一下才找到肩膀的位置，还真小呢。
感想：又软又有弹性，女儿这种生物真的是太棒了！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死宅居然有女儿了！】
【你不黑死宅就不舒服？】
【Yes！】
【……】
其实我根本不会按摩，只能尽全力温柔地按。小戌完全不在意我的技术，看表情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呀啊，果然女儿好棒！
“爸爸别笑了，好恶心。”
“……对不起。”
小戌在电视上看的是一部很老很老的纪录片《伟大的卫国战争》。在这个文化产业近乎完全停滞的时代，能看的也就只有战前的作品了。电视上除了以前的作品，就是新闻或者专家访谈，再不然就是广告。
话说，我跟墨雏祖上该不会真有毛子吧……
电视屏幕忽然闪了一下，纪录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面色凝重的女性，看这架势就知道又出大新闻了。
最近怎么老是有大新闻？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大约半个小时前，五号难民区发生不明大爆炸，火海中出现了一名拥有强大力量的不明少年。该少年肆意行凶，造成四号难民区七千余人、五号难民区三万余人伤亡，六号难民区遇难人数仍在统计中。”
“请广大国民放心，军队已经前去处理。目前歹徒躲在六号难民区内，该区已被全面封锁，相信不久就可以收到歹徒伏法的喜讯！”
“救助遇害者的同时，军方在爆炸地点发现了藏有大量武器的地下基地，其中不乏坦克、武装直升机等重型武器。请放心，这些危险的武器已经同它们的制造者一起在大爆炸毁灭。现场军官怀疑那个歹徒很可能就是这座基地制造的生物武器，只是因不明原因而失控。得知此事的国王陛下非常震惊，表示必定彻查此事，绝不放过任何欲在红枫行不法之事的狂徒！”
“在此我提醒大家：第一，千万不要靠近难民区，尤其是六号难民区，生活在附近的居民请及时撤离！第二，在基地事件查清之前，所有难民皆有犯罪嫌疑，请不要靠近！如果发现难民的踪迹，请拨打警方或军方的热线，最可靠的人民之盾会保证您的安全，并将所有犯罪嫌疑人限制在难民区之内！”
然后播的就是难民区里的惨况和从直升机上看火海中的地下基地的景象，我已经无心看下去了。
心疼钱白花了吗？说实话，一点也不。
我发觉自己必须被生活折磨才能保持自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自虐狂，当不了有钱人，这才选择把那笔意外之财处理掉。之所以会捐钱给难民，只是我想不出谁更需要那笔钱。
我现在与其说是心疼，不如说是失落，但感觉失落也有不对。
三战的导火索就是难民问题，当初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我很清楚难民是多么危险的火药桶。欧洲待难民那么好，难民照样炸锅，红枫完全不把难民当人看，不出问题才奇怪呢。
所以，这份失落其实早在预料之内，我不希望它真的出现而已。
用语言描述的话，不是“他们居然敢这么做”，而是“他们果然还是做了”。
那些真打算暴动的暂且不论，现在我希望的仅仅是红枫能放过不知情的无辜难民，仅此而已。
【怜酱……】
【放心，我没事。】
【不是啦，我想说的是快关电视，你的宝贝女儿已经睡着了。】
低头一看，这小丫头果然在呼呼大睡，看来这回是真累了。
看着她稚嫩可爱的睡容，我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动，忍不住摸了摸她的秀发。
这就是做爸爸的心情？
在沙发上睡可不行，赶紧抱到床上去吧。
【鬼父？】
【……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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