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不知何时便固定的生活着。寻求变化意味着成为另一个人。
叶子照例划着船躲开岸上不安分的视线。规避风险的代价是腥臭的污染物与复杂曲折的河道。
路上意外的被人发现，叶子有些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冒失鬼。
是个女的，还这么小。
露头的一瞬间，林桑同样发现了她。
她注视着叶子，手上却极快地朝满是绿藻的水面砸了块石头，等待干净的水面露出。
有点意外的是船上的人没有被吓到。依旧像之前一样默不作声的盯着她，甚至感觉有些自上而下俯视的意思。
明明我在上面。还是个女的。
不知为何，她怔住了一下。
随即又趴了下去使劲够荡开的水面。
这水真的能喝？！是要来喝的嘛？！叶子无语地看着。整条河道她大致过了几遍，要知道无论是上游下游都有太多令人作呕的东西。
仔细想想中间地段有人也挺不可思议。大概看到只是建筑垃圾多了一点就大胆的喝这些水，心也太大了。叶子不禁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林桑。
她深知那些无法描述形容之物的恶心程度。
叶子很快划船走开，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林桑目送着她离开，总觉得最后那人的眼神怪怪的。
硬要说的话，有点恶心。
她转身回去，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
叶子绕过一个回环，用木棍戳着逐渐有些狭窄的墙壁给予船身动力，划进了分叉的左支。
在那一端，还有一片废弃的工厂。整条河道弯弯绕绕覆盖了工厂的每一处角落。
叶子不知道这里原本是干什么用的。有许多大而深的蓝色铁棚的厂房，以及更大的，用来堆放各种她不认识的机械的仓库和部分流水线。
她上了岸，照例踩在一堆生锈的钢管上眺望一圈，像是巡视领地的女王。
她的臣民们呢？
……
三个小时后，叶子决定原路返回。
划到先前碰到那个女孩子的地方，她不自觉的停下休息了一会。
紧接着听到一阵密集的摔塑料的声音。
好像一直重复的惯常，今天偏偏有些变化。她静静地听着，随后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男孩似乎有些无奈，女孩大大咧咧地笑着。
叶子没由来的出神。出巡的女王难道落寞了吗。她很快意识到这点。
仿佛先前做的，在两个人的对话前不值一提……于是真就落寞地掏出打火机，点上了一根烟。
她很羡慕。同时也意识到羡慕这两个大概是流浪的小家伙们的自己所处的环境跟他们是一样的。
幸好是一样的。
自嘲地笑了一声，烟抽了一半丢进水里，其实第一口过了瘾就够了。
没有再听什么，叶子加快了速度离开。或许这并不是一个小插曲，是一个片段，能够回忆得起。
同样的，对于林桑来说，之后的日子她总能记起那天那个女的自上而下的表情。
明明是我站在上面一点。她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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