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开始的开始
「听说，人会长大三次。第一次，是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第二次，是发现总有那么一些事无能为力的时候。第三次，是在面对哪怕无能为力的事时，依旧努力争取的时候。」
人物：玖渚友，戏言玩家
时间：2005年1月
地点：大阪·关西国际机场，京都·古董公寓
<旁白>
「不要那么严肃嘛小舜，放轻松放轻松。」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看起来很严肃吗？」
「是啊，小舜现在的表情好可怕的啊，还带着一把刀，人家都害怕的发抖了，（颤抖颤抖）。」
「这种动作表情就不要说出来了啊……」
现在，玖渚舜和玖渚友兄妹正在机场的接机区域，迎接从休士顿ER3归来的戏言玩家。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穿着一身L号男式大衣玖渚友正坐在玖渚舜的怀里坐着玩游戏机。而舜新得到的无铭刀则是静静地靠在一旁，散发着独特的存在感引人注目——或许引人瞩目的还是这一对兄妹的存在感？
虽然不知道锋利的日本刀是怎么通过机场安检的——不过特权阶级，总有那么点优惠不是吗？
「就是说啊小舜，人家都说了给阿伊包一架飞机就好了咩，也不至于因为晚点我们需要这样等。」
「真是不懂事的丫头，我们应该要相信伊君可以把自己料理好的啊。再说了学会等待也是成熟的表现不是吗？」把下巴压在玖渚友的蓝色秀发上，舜懒洋洋地说道。
「说的是咩，难得节省一次也不错。」
其实，舜的想法是，如果伊君那该死的体质这时候发作了，那真是最好的情况了。「使得周围的人不幸的体质」——不过为了飞机上数百名乘客鲜活的生命，还不至于丧心病狂的舜倒也没有真的期待这样的情况。即使在数年前玖渚机关以同样的方法杀死了伊君的妹妹，舜也不会草菅人命到这个地步。
更何况，玖渚友期待的眼神彻底击败了舜……这才是重点。
随着航班信息的刷新，已经等待了数个小时的玖渚兄妹终于看到了从休士顿回到日本的戏言玩家。
背着斜跨包，向兄妹二人以及大群保镖走来的，是一个棕色头发的青年。
长长的刘海形成一片阴影，遮住了眼睛，并看不清数年前便给舜以无比深刻的印象的眼睛。
一步一步，甚至四周都没有人靠近。
想必飞机上，邻座的乘客也是非常难过的吧……毕竟这么一个浑身都是黑暗气息的少年，没几个正常人受得了才对。
戏言玩家——其存在便让人感到不安，感到不详。
而这个不详的存在，也在一步一步地走向兄妹二人。
这时，玖渚友飞奔了过去，抱住了他。
玖渚舜敢发誓——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憎恨过他优秀的听力。
蓝色学者和戏言玩家以一个月之前，舜和友抱在一起时几乎相同的姿势，紧紧拥抱着。
「阿伊以后，永远不能离开人家哦。」
『是，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小友了。』
（注：<旁白>和<玖渚舜>的场合下，戏言玩家的对话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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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渚舜>
现在，我和戏言玩家二人正并排走在京都的大街上。而我却依旧沉浸在的那一幕。
在和戏言玩家重逢之后，怀着打探底细的心思，我把棕发的少年拉离玖渚友的身边——以寻找住处的名义。而玖渚友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就表面和事实上来看都是为了少年好，虽然夹带了一点点私心。
不得不说「戏言」真是一种好东西——将真实化为虚假，将言语中丰富的涵义变成无意义的空谈。令人嫉妒的便是如此——睁眼说瞎话，哪怕是虚假的情感，哪怕是错误的信息，哪怕是不能实现的诺言也都可以用一句「不过是戏言」将它一笔带过。我曾经在ER3时代深受其害——而走在我旁边的背包少年，戏言玩家伊君，便是将那戏言的使用化为本能一般的人。
伊君偏了偏头，棕色的头发微微抬起来，露出了一双如同黑曜石的眼睛。
说实话，我实在不觉得这双眼睛能够有什么视力——只是事实就是如此，这双死人一样的眼睛甚至看得比绝大多数人更加清晰，它们所遮掩的灵魂比绝大多数人更有智慧。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去给你找地方住，你总归不可能住在友的家里。虽然地方肯定有空，但是我和直都不会同意的。」
『哈……表示理解。我也没有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于是？听说你想要廉价的出租屋？公寓可以吗？你的钱应该够够租下比较好的公寓才对。」
『不，越便宜越好——毕竟我还想把大学的学历弄到。』
「越便宜越好……吗？我想那里应该挺合适的。」
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听着少年随便的、敷衍的回答，我真想把他送给润小姐好好地进行一番人格矫正。这样异常的性格在里世界也是很不多见的。恐怕现在还支持着我站在这里的理由，也只有这一次的一点点私心，还有仅剩的一点试探的心思了。
『是吗，那还真是麻烦你了。』陈述的语调完全没有半点语气的变化与感激的意思在里面，真是莫名地让人心烦。
在戏言玩家——伊君的身上几乎可以看得到所有人的缺点，也就是说，和他对话的感觉就像是在和自己的阴暗面对话一般。这样的特质在五年前便看得到，而如今——则更是被强化了。
没有错，普通人只要和他对话就会感到无比的厌恶，
然而的这样的一个异常少年却是唯一能和玖渚友有最紧密的联系、能被玖渚友选为一生的伙伴的人。即是说，这位少年所拥有的，乃是和玖渚友的异常才能相匹敌的异常性。就像普通人交朋友时总会结交和自己有共同语言、和自己相似、和自己互补的人一样，我们这些里世界的「异常」们也总会互相吸引。只有同等的异常，才能够让两个异常者走到一起。
脑子里转动着诡异的念头，我带着少年伊君走向了一家古老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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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言玩家>
对于我来说，现在走在我边上的，名为玖渚舜的青年是个非常麻烦的角色。
自从五年以前，在休士顿的初次相见以来，我便知晓这个人是难以匹敌的。
玖渚机关直系，虽然在大约九年前就名义上和机关断了关系，但是很明显还有着相当强的影响力。
名列ER3的顶点「七愚人」中，超凡入圣以惊人的速度在短短两年内完成了从经典力学到量子色动力学的学习，对欧洲大型粒子加速器的无数数据进行了大量分析并且找出了被称为「上帝粒子」的希格斯玻色子的痕迹，展现出了惊人的计算力，甚至还触类旁通大量化学、生物等各类知识。被ER计划的学生们最接近世界真理的天才学者之一。
而且现在看起来，还在剑道上有了不小成就——从手上握着的那把奇特的武器就看得出来。刀鞘和刀身用一条稍稍有些破烂的丝带绑在一起，而鞘上延伸出来的吊饰和青年虽然笔直的鞘让人看不出来是剑还是刀，但是那一股惊人的存在感还是从其上发散出来——那么恐怕玖渚舜的剑道修为也是和武器相称的强大。只要对这把足够称为是「业物」的刀有任何非分之想，就会被立刻斩杀。即使逃掉了……也是会面临来自玖渚机关，天涯海角的追踪才对。
而所说的这些，恐怕只是大洋的一小杯水而已。
虽然比玖渚友在认识世界的等级上稍差一些，并没有达到那种每一个原子都掌控于手的程度；但是也可以说和玖渚友是同一层级的天才，在宏观的认知上无人出其右。
总而言之，令人无可奈何、所向披靡、望洋兴叹的异类。
虽然不知道他将会把我带到哪里去，但是想必会是一个常人怎么都想不到的地方吧？
「我们是要去哪里？」稍微偏了偏头，我看向了他问到。
「去给你找地方住，你总归不可能住在友的家里。虽然地方肯定有空，但是我和直都不会同意的。」睁开半闭的眼睑，露出了一双蓝色的，根本不似亚洲人的眼睛，玖渚舜用在ER3时代我曾经听过数次的、经过了五年却几乎没有变过的冷静语调叙说着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诶，其实我原来有机会和玖渚友住在一起的吗？真是可惜……不，还是当做戏言比较好呢。
不过，如果要说的话，果然还是要租便宜一点的公寓比较好吧……越便宜越好。虽然说在ER3协助研究赚了不少钱但是如果说要支持接下来的大学生活，应该还是不够的。
「听说你想要便宜一点的出租屋？公寓可以吗？你剩下的钱应该也能够租下比较好的公寓才对。」转过头，脸庞上浮现出了少许戏谑的笑容，黑发的学者如此说道。
呜哇，他是有读心术吗？虽然ER3里面的确有关于读心术和超心理学的研究，但是并没有听说他研究过的样子。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太可怕了啊。
果然，他是我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不，越便宜越好——毕竟我还想把大学的学历弄到的。」稍稍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说出实话，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越便宜越好……吗？我想那里应该挺适合的。」
「那么，还真是麻烦你了。」
虽然说是举世无双的天才级人物，但是却给人感觉以外的容易相处呢。
穿过大街，拐过小巷——伫立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栋古老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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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
这栋古典的公寓，位于千本通与中立卖通的交叉口处。
『呜哇，看起来就好古老的样子。』
「怎么样？这是老熟人的住址了啦。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里面水电煤俱全哦，价格也绝对让你满意。」稍稍有些得意，又有些怀念，玖渚舜笑着向公寓大门走去，按响了一楼的门铃。
「打扰了——」
「真是稀客，舜君你居然会来这里。是来讨教剑道的？这柄刀很不错，要不要用它作为赌注？」出来的，是一个身穿甚平的女子，摆着一副扑克脸，扎着日本武士风格的马尾辫独具特征——她的名字叫做浅野美衣子，是舜的剑道老师。
「日安，美衣子小姐，这一点请务必饶了我，这孩子也才到我手里没有几天呢。更何况这一次并不是来比试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苦笑着和美衣子小姐的扑克片对视，舜摊了摊手。「美衣子小姐应该是这里的管理员吧？还有空余的房子吗？」
微不可见地扬了扬眉毛，「当然有。」美衣子小姐这么回答。
「那么，就麻烦你和这位少年交涉一下了。」把伊君推上前，玖渚舜扬了扬手。「价格什么的都自己商量吧，这位少年还是很好说话的。」
「不要擅自做决定啊……」虽然嘴上说着抗拒的话，但是伊君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走上前去。
提了提腰带上的无铭，舜向美衣子小姐招手，「有空再来讨教剑道，美衣子小姐。」
「啊，一定记得把那把刀给我带过来。」随后，浅野美衣子便潇洒地转身进门。「来吧少年，如你所见我是公寓的管理员浅野美衣子。接下来，我们来好好商量一下有关租金和公寓待遇的问题。」
伊君看到，在名字叫做浅野美衣子的女子身穿的金黄甚平的背后，写了「黄叶」二字。
（注：「金钱」常用来比喻黄叶，宋·黄庭坚《平原宴坐》诗之二，“金钱满地无人费，一斛明珠薏苡秋。”，史容注：“谓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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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玖渚友，戏言玩家
时间：2005年2月
「那么，欢迎下次再来。玖渚，舜。」
「好的咩阿伊，看起来你住的很不错啊」「啊啊，告辞了。」
在近乎空无一物的，大约10坪左右大小房间内，玖渚兄妹和戏言玩家结束了第一次的拜访。
因为都是在闲聊无营养的话题还有玖渚友对伊君的撒娇所以暂且不表。
总而言之，这一次的会面，舜彻底完成了对戏言玩家的试探。而这对分离多时的，有着比血脉上的联系更为深厚的二人，也已经享受了共处的时光。
皆大欢喜。
这么想着，把无铭放进一个黑色长布袋，和公文包一起拿着的玖渚舜快速返回了家中。
「唔？有新的来信？……很华丽的信封啊。」
从邮箱中掏出一个鎏金信封的玖渚舜这么想着，关上门把信封放在茶几上拆开。
「来自……鸦濡羽岛？赤神财团大小姐的沙龙邀请？」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这种感觉，和第一次见到伊君的时候一模一样呢，玖渚舜这么想到。
篇章3·「间幕」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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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里是时感。
原来没有料到间幕也有那么多内容可以写……于是所有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都堆到了最后一章。
这一章里面也是稍微尝试了一下用两个人的视角来写同一件事……然后被某个前辈骂了呢，说「等你有《永生之酒》那样的笔力再来写吧！」这样，哎呀真是受伤呢……虽然不得不承认在下就算再练上10年也不一定可以赶得上成田良悟老师就是了。不过……这个方法的（凑字数）效果真的超好呢！
然后，戏言正篇的主角戏言玩家伊君的第一次直接出场。以后的主要视角就是<旁白><玖渚舜><戏言玩家>三个了，有可能……有点难啊。不过<戏言玩家>的视角大概就基本上是和玖渚舜的对话了，在下还没有那么无节操到把原文都弄上来……
嗯写作的时间段已经是凌晨四点……为了日更在下也是拼了啊，但是为什么书评区没人说呢……如果不说的话在下就不玩了咩……真的好累。
然后摘录一点古董公寓的资料~篇章3那么短也没什么好说的设定，会把男主的设定集放出来。
古董公寓
【Kottou Apart】
阿伊所居住的公寓。
古董公寓也就是阿伊的叫法，正式名称大概没有吧。本来像古董一样的公寓，结果不知何时省略成了古董公寓这样的称呼。
虽然有提到房东，但是没有登场。也想过也许有个管理人在会不错啊，不过实际上浅野美衣子就是管理人代理吧。
就是这样，居住人因为可能会剧透所以先不说。
唔最近在练习陶笛啊……如果能作为兴趣好好玩下去就好了呢。
不过说到底在下还是更喜欢书啊……为了日更在下的床头书柜都在哭泣呢。
于是~各位下次更新见~至于是不是日更就要看书评区还有推荐票了呢~
By时感作用，2015.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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