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六的时候,玲子对小言说吃完早饭的时候一起上山去跟她摘山莓。成熟了的山莓,红红的,酸酸甜甜,很好吃。只不过摘的时候要小心,因为山莓的枝干上生有刺,虽不算密密麻麻,但也不少,小心被刺伤手指。
很多山莓都长山坡上,不算太高,可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就可以摘到,让人气恼。红红的挂在枝端,像是引诱着小言努力去摘它一样。玲子摘得很开心,一直往前走着。小言看看手上的伤痕,一滴鲜艳的血端端地从手掌涌出。小言坐在路边,等着玲子摘好回来就回家了吧。
“霓言大人,霓言大人。”
“嗯?”
小言低下头,看到几个白白的小东西正朝着她说话呢。“你们好,你们是谁啊”,小言说。“我是土地神爷爷的小灵物们,我们负责为土地神爷爷到处查看情况。”小家伙好像很自豪的样子。“那倒很有趣,不过我可不是霓言。我是她的...她的...她的转世吧,我叫小言。”小言很抱歉的跟小家伙说它们找错人了。小家伙们倒是完全不介意,说你不还是霓言大人吗,改个口继续说得十分欢快。小家伙说小言的味道就跟霓言的味道一样,小家伙们顺着小言的手指爬到小言的肩上和头上来,小家伙们好像也累了的样子,坐在小言的身上呼呼的吹气。小家伙们热闹的讨论着自己的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的一样,齐刷刷地看下小言。
“霓言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咯,摘那个山莓,很好吃的”。小言抬头指着头上的红色小果实说,头上的一个小家伙顺势掉了下来,小言快速的反应过来,用手接住了它。说起来,兜里还有为数不多的几颗了。小言从兜里掏出来山莓让它们分着吃了。小家伙们吃得很开心,红色的汁水把小嘴边细微的白色绒毛染成好看的淡红色。
“你们认识霓言吗?”
“嗯,霓言大人人可是很好的噢。有一年春天啊,我们忘记叫醒花草了,我们需要好几天才能叫醒所有的花草呢。我们肯定要被土地神爷爷责罚了,结果霓言大人看到了我们的样子,就用她的灵力帮我们叫醒了所有的花草,迎接了春天。霓言大人说我们冬天本就应该冬眠的,这样本来就很辛苦。所以霓言大人用自己的一滴血和自己的神力创造了一种花,在春天就会开放,在她开过之后,大家都会知道春天来了该醒了。那个叫什么花来着...”小家伙们都抓着脑袋想着花的名字,可是还是没有想起来,它们说它们从不记花朵们的名字。小言看着他们的样子笑了起来,“算了,不用了”。
“不过因为霓言大人帮了我们,土地神爷爷还夸了我们。我们也不用担心在冬天的时候睡过春天了。只要花开了,大家就知道春天到了,就可以醒来了。霓言大人每年都会来看我们呢...”小家伙们很开心的回忆起霓言来,小家伙的声音像山间的风一样轻一样柔软。
“咦,对了。小言是要来摘山莓的吗?我们帮你吧”
“可是有刺啊,你们会受伤到的。”
“没事的,伤不到我们的,我们会很快的哦”小家伙们迅速从小言的身上爬下去爬向山莓的枝端。然后山莓们像雨滴一样纷纷掉落,小言用衣服前去接住,然后把地上的山莓捡起来,兜了满满一兜。一大束山莓就空得干干净净。小言和小家伙们又说了几句,小家伙们就回到土地神爷爷那去了。
小言在路边等了好一会,玲子才回来,玲子睁着大眼睛看着小言用衣服兜住快要满出来的山莓,“没想到你还蛮会摘的嘛!”。小言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用大大的树叶折成一个袋子一样,里面装着红艳艳的山莓。小言分了一半给玲子,两人边走边吃着。玲子说在她摘完发现小言不在后面跟着,还找了好一会。小言不好意思的笑笑,总感觉背后有种熟悉的气息,想几次回头看看,可是玲子在身旁就不好老回头了。于是就跟玲子慢悠悠的走回家了。
夜色如水,小言依然还未睡去,脑子里全都是霓言的样子。她想努力不去想,却越这样想越控制不住,头越痛。慢慢地慢慢地,不知什么时候终于睡着了。突然听见一阵扑打的声音,小言立即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小言一看白白的脚下正踩着一个东西,小言打开了灯,发现白白脚下是只白色的狐狸。狐狸可怜兮兮的望着小言,发出阵阵哀鸣,小言爬下床,让白白放开它,白白似乎有些不愿意。小言下床摸了摸白白,抱起了狐狸。
“跟我走”,狐狸获救的瞬间就从小言的怀里跳出窗外,窜上屋顶飞向屋外。小言没来得及想就跟这它一起来到了森林里面。
“这里是...森林”言赤着脚站在森林里,月亮比在屋里看到的更加明亮,夜晚的风不住的吹起她的头发。
“维天之命,於穆不已。於乎不显,我主归来”。一阵风吹过,狐狸变成苗条的女子。衣衫清扬,面容幽冷。眼角有一抹银色,嘴唇似朱红。她拱手跪在小言的面前,却如盛开的莲花般,却丝毫无谄媚之意,有傲骨般地清幽。她突然抬起头,唱起听不懂的歌谣,声音像黑夜里冷冷的风一般,有夹杂一些清晨的露水般的透彻与希望。很好听,小言却感受到不住的黑暗和悲伤。
像掉进黑色的漩涡里一样,头昏沉沉的,眼睛也睁不开,好累好累啊。
“你不是霓言,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灵力不是你的。你夺走了素缕和鱼儿的生活,你夺走了她们的生命。”一个清幽的声音葱黑暗里传来。
“嗯...是吗”
“把灵力还他们吧”
“嗯...”,好像自己也认同小狐狸的话一样,就这样应允了。
像是要被抽空一样,有气流从小言的身体不断流出,她在等待停止的那瞬间。一道强光突然落到她的眼睛上,唤醒了她的意识,她猛然睁开眼。突然一瞬间所有的气流都重新流回身体,她睁开眼。手拿着剑的沄涯,和地上流着血的小狐狸。狐狸的眼眸大而圆,泪水盈满了眼眶,从眼角落下来。沄涯脸上全是满满的怒色,第一次小言看见他这样。“你知不知道现在没有了灵力你会死的!”沄涯半蹲着,手死死的抓着小言的肩。小言颤抖着挣扎开沄涯的手,抱起满是血的狐狸。一瞬间,就像以前一样,画面扑袭而来。
白茫茫的大雪积在地面上,厚厚的,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只狐狸躺在地上,淌着血,一动也不动,看来的确是已经死了。还有一只小狐狸守在狐狸旁边,估计是老狐狸幼小的孩子。小狐狸眼里满布着惶恐,猎人无心伤害它,只打算将老狐狸带回家。可是小狐狸却尾随了一路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家。猎人的妻子在门口守候着丈夫的归来,妻子已有身孕。猎人说将那狐狸炖了给怀孕的妻子补身子,皮毛可以用来给要出世的孩子做件衣服保暖。只是这小狐狸也没什么用处,杀了也不忍心,这还是一路它自己跟着回家呢。妻子不忍心赶走那只小狐狸,小狐狸还很小,估计走了在这食物匮乏的冬天也是只有饥寒交迫致死。也可怜它孝心至此,一路跟着死去的老狐狸,妻子说不如把小狐狸养着吧,就当正好为要出生的孩子积福。猎人想了想答应了。妻子说正好不如就给孩子叫狸冬吧,男孩女孩都可以用。也算是小狐狸和它的缘分。猎人憨憨地笑笑,扶着妻子说: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都听你的。
在冬天还没结束的时候,孩子就出世了,是个男孩,猎人和妻子都很开心。像那个冬天妻子说的那样,把孩子取名为狸冬。说来也奇怪,孩子一出生,小狐狸就喜欢围着小主人,看着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好像真的和孩子十分有缘。
狐狸在家里一天天长大起来,皮毛也越发光滑柔软,圆滚滚的十分喜人。孩子也是一天天长大起来。孩子和狐狸感情很好,不管做什么,狐狸都喜欢跟着孩子跑。就像妻子说的为孩子祈福一样,孩子就像受到庇佑一样。孩子一直长得十分壮硕,活泼安康、从未生病。猎人依然去山上打猎,兔子、野鸡什么都有。猎人自从养了小狐狸,就不再打猎狐狸了。妻子也十分开心,说小狐狸是一家的吉祥物。妻子把丈夫打来的肉做成美味的佳肴,猎人把吃剩的骨头和肉随手扔给趴在桌脚的小狐狸。猎人和妻子都出去农忙的时候,就让狐狸和孩子在院子里玩。
随着孩子,一天天大起来,狐狸一点点变得衰老。它跑不动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跳上跳下,也吃不了像以前那么多的肉了。猎人对妻子说狐狸的寿命只有十几年左右,狸冬如今也有十三岁了,估计去世的日子也不远了。妻子看着狐狸叹息,自己也开始有了丝丝白发,都老了啊。狸冬发现狐狸不能在追着他玩了,老是窝在角落里,半闭着眼睛,看着他。白色的皮毛,也没那么有光泽了。狸冬好像也懂似的,一没事就抱着它,去外面暖和的地方散步,深怕它走了一样。妻子和猎人看着也很满足,这孩子是个善良的孩子。
一天下午,春季差不多要结束了,炎热的夏季即将来临。现在的太阳正好,不冷又不热。正好家里也没什么事,母亲还忙着准备立夏的吃食,饯春祭祖。青梅,麦子,红油蛋,还有煮好的鸡鸭,饭里也要和着不同颜色的豆子一起煮出来。父亲难得清闲正躺在床上休憩,呼噜声跟母亲锅里的咕噜声同时不停的响着。狸冬抱起狐狸想带它到外面去走走顺便晒晒太阳。
土地已经变成嫩绿的一片,绿色填满了每一寸土地,踩上去都软绵绵的。狸冬把狐狸放在河岸上,自己也一并坐在它旁边。狐狸的确是老了,也不爱动了,就靠在狸冬的膝上,眼睛好像也是半闭半醒着,似乎在睡觉。过来了几个少年,是隔壁几家的孩子,比狸东大的小的都有,他们同样是因为家里在准备节气所以难得清闲出来玩。他们打算来捉鱼,大声的说笑着,一个跟狸冬很熟的少年也招呼着狸冬下水捕鱼。狸冬本想早点回去的,结果身后一个小孩子直接把狸冬推了下水。狐狸抬起头看了看狸冬,安静地睡在了地面上。于是索性放心地与大家一起玩耍起来。
几个少年在水里扑腾着,少年欢笑声不断,过路的年轻女子捂着羞红的脸快快走过,十分热闹。突然,天变得阴沉起来,黑压压的,还有几声响雷。少年们赶紧起身奔回家了,狸冬也是,匆匆忙忙裹上湿嗒嗒的衣服,怀里还抱着几条鱼,大一点的可以给父亲母亲炖汤喝,最小的那条可以直接给狐狸吃了。狸冬回到家,母亲赶紧烧热了水,让狸冬洗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物。母亲念叨着怎么突然就下雨了,不过暴雨啊,来得快去得快,果然过不多久就停了下来,太阳又出来了。狸冬在院子里打算杀鱼,在磨刀石上磨着小刀。突然想想起了什么一样,抬起头问:
“母亲,狐狸呢?”
“你不是带它出去了吗?”
“啊?!”
狐狸躺在森林里,皮肤还有些隐隐发烫,但感觉却像重生一般,骨头就像年轻时的那样,它感觉到有力而轻盈。
狸冬离去后不久,红色的雨落下,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它身上,比滚烫的热水更烫,像熔岩般灼热,在身体里翻腾搅动,它发出阵阵哀鸣。它感觉到像死去一样,再也无法睁开眼般,它还想执着的睁开眼看着,等待河岸上出现熟悉的身影。渐渐地,疼痛一点一点轻了下去,她感受到力量。雨水渐渐没了,它站起来,快速地跑到森林里去了。身体好像全是力量一般,就像正是年轻的时候一样,那种精力满满。她还想看狸冬,好想。一瞬间,像天翻地覆般。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少女,裙服飘飘,袖口绣了好看的花纹。她找到一处积水,看了看倒影里的女子,肤白如雪,细长的脖颈,明亮的眼眸,几缕发丝从耳间落下。这个女子是美丽的,她有点欣喜,这是...现在的她?她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让狸冬看到她。但是还是有点羞涩,她想了想,变出了一把漂亮的纸伞,撑着正好能遮住自己的脸,不让别人看见她。她匆匆的跑到河边,雨已经停了下来,阳光就像没下雨之前一样好。狸冬还没来,什么时候才来呢,她呆呆地站在河边转着纸伞。
“姑娘,你看过一只狐狸吗?”
“啊?”
“就是一只雪白的狐狸,我把它忘在这了。不知道跑去哪了”。
“不...不...不知道。”狐狸紧紧的抓着伞柄,感到脸上一片绯红,发烫着。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看着他,他的眼眸、他的轮廓都跟以前他抱着她的样子感觉不一样。她感受到这个以前抱着他的男孩的不像个小孩子而是一个青春年少的少年了。
“那姑娘,我先走了,我再去找找吧。姑娘一人在这要小心,尽早回家。”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狸冬犹豫了一下,看向她,漂亮的眸子,像精灵一般,而且不知为何看着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相识已久一样。“那下雨路滑,我扶着姑娘你吧”,狸冬扶着狐狸的手,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手如此有力。真的像一个有力的少年,不同于孩子般的不分男女般的亲切,是青春年少的那种男女明显的区别,而那满满的少年气息,也吸引着她,她有些晕乎乎飘飘然。“还没问姑娘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我叫...我叫夏...夏阳”,狐狸偷偷的用眼角余光看来他一眼,他并没有出现什么疑虑的表情。狐狸松了口气,夏阳,挺好听的名字呢。
狸冬又找了一两个时辰,天色已经到黄昏了,他当然没有找到狐狸,看起来有些失望。“谢谢姑娘了,这么晚了,不知姑娘住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我家吗,就在河边一直走,一直走,最远处的就是我家。”狐狸胡乱的指了个方向。
“这么远?”
“嗯,没事,我自己可以回去的。”狐狸提着裙子就跑了。狸冬看了看手里的纸伞,下次见面狸冬笑着叹道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不过这姑娘总觉得很熟悉的样子。突然姑娘回过头来向他大喊:
“你的狐狸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她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狸冬也笑着回应她,她的笑容好像真的让自己相信了,小狐狸会过得很好的。
天色有些黑了,母亲还在屋外等着狸冬回家。一看见狸冬回来,母亲赶紧上前让他进屋。
“怎么,没找到?”
“唉,它已经陪了我们十几年了,它也该走了。你别难过。”母亲握着狸冬的手安慰道。狸冬说他不难过,他说总觉得狐狸会在哪个地方过得好好的。母亲笑笑,拍着狸冬的肩:“会的,会的”。
“这把伞是谁的?”,母亲突然发现了狸冬手里的纸伞。狸冬解释说是一个帮他一起找的姑娘的,可惜这姑娘急着回家,忘记带走了伞。母亲说那是要好好谢谢人家,下次见面要好好道谢啊。不过下次得送姑娘回到家。狸冬应允着,想起那女子的眼神就像狐狸年幼时的那样灵动水润。想想那女子的服饰华贵,可爱娇贵,不知是何处人家的女子。狸冬想了想,无论是谁家的女子大概都是不可触及吧,还是不跟母亲说了。
狸冬再大了一两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单独出去打猎了。小狐狸天天偷偷地跟在狸冬的后面,不管是砍柴也好,还是打猎也好。她都跟在他的后面,悄悄地为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好。所以狸冬常常就是打猎打得十分丰盛,村里的人们都说狸冬是个有福气的人,每次跟他出去打猎必定是收获颇丰。狸冬渐渐也对自己的手艺有了十分的自信,以为自己的手艺真能一直这样带来丰富的收获。就这样过了三四年,狸冬也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了。
狸冬也不再继续想起小狐狸和那天的红衣少女。狸冬要结婚了,新娘是不远几家的女子葛抚。葛抚相貌平平,好在为人和气,心底善良,为妻贤惠,也不能说不是狸冬的福气。母亲和父亲都很开心,母亲忙活着把家里打扫干净,父亲忙着多弄些肉类来,等过几天再和些亲戚邻居说商议一下怎么办酒席,办多少,找什么人来帮忙,家里十分热闹。
夏阳在树上远远的看着远处的房屋,呼着气。她很开心,很开心,只是眼泪一直不停的向下流。夏阳用手背擦擦眼泪,狸冬马上就要有一个人照顾他了。还是这么温柔的人,她可以放心了,她也可以放下这一家子了。她也要去苍茫大地自由地玩耍了,天地之大,该游历领悟其之美丽。她想等待狸冬完婚后就离开。小狐狸一直等着从狸冬家冲出的绚烂的烟花,等待他家挂上大红灯笼,等待看他穿上红色冠服,等待他揭起新娘的婚纱时的笑容。
过来好几天都没看见他家有什么动静。终于有一天爆竹声起,却不是灿烂的烟花。仔细一看狸冬家挂在白灯笼,母亲和父亲都身着白衣,狸冬呢,狸冬怎么不见了。夏阳赶紧跑到狸冬家里,偷偷的趴在外面听。原来云溪有一个传统,在猎人迎娶女子回家之前,应上山打猎,把猎物完整的拿回家,以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勇气。狸冬天生本是个不错的猎手,只是每次都有小狐狸帮忙,总以为如此轻易简单就能捕获猎物,所以疏于练习,其实技艺并不高,但是狸冬却以为自己的技艺是云溪数一数二的好手。这次又想着给新娘和她的家人展示自己的技艺,所以贪心要打一只庞然大物,结果那家伙中了一箭,却没有死掉,大怒,扑向狸冬。狸冬始料不及,不敌此物,丧命于此。
小狐狸听得泪流满面,都是她害的他,她平时如果没有惯着他,他也不会不知分寸。曾以为是报恩,没想到会以这种结局害了他。可是小狐狸绝不甘心就这样让他死去,小狐狸悄悄地把尸体挖了出来,擦净他的身体,用自己的灵力保存着他的身体,不让它腐烂。所有的神灵妖怪都说,只有神族里最高贵的主神和神女才有复死而生的能力。夏阳是知道神女的,所有的妖怪和神灵都说那是个极其善良又温柔的神。小狐狸想只要找到她就应该能让狸冬活过来。可是后来她知道她突然的灵力就是来自于这位神女,而神女早已消逝,堕入人间。那么没有希望了...小狐狸绝望趴在狸冬的身体上绝望的呼喊...
小言惊醒过来。
“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等待着你回来呢,神女”
“嗯”
“对不起,这是我还给你的...”
紫色的光芒在小言怀里一闪而过,气流呼呼的灌入她的体内,她感觉到新的力狐狸的身体渐渐冰冷起来,也不再有任何动作,僵硬而冰冷。沄涯看着小言,她已经拿回了三份灵力了,她的面容也在发生着小小的变化,一天天更加精致起来,虽然五官没什么大变化,但是总是有些什么不同了。沄涯注视着她,她的面容和气质都越来越像霓言。。
“狐狸知道你是神女,她本想请求你的帮助,救活她的主人。可是她却知道了你已经丢失了所有的灵力。于是她想不如拿走你已经得到的灵力,再加上她的,所有全都给狸冬,大概就能救活他。她刚才对你施了幻术,想拿回你的灵力。”
“但是狸冬已经死去了很多年了吧...他又只是凡人,真的能救回他吗?”
“小言,你知道吗?一个你喜欢的人,有他的日子是一段日子,没有他的日子是一段日子。你会永远记得有他的日子,一点一滴,而没有他的日子,不管再长都像一瞬间一样,而在那一瞬间你就只能一直回忆你们在一起的时光。”
沄涯看向流血的狐狸,也是可怜它有一颗守护着他主人的心,竟然等了上百年也不放弃。不过想想谁不是呢?等待的日子,无聊地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日子说起来难过也好过。只怕等守候的人回来才回有一点改变。“你已经收回了三分灵力,你去试试治好它的伤口吧”,沄涯推推小言。小言带着迟疑,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沄涯笑着看着她,示意她大胆的做。小言把手靠近夏阳的伤口,温热的风在手底流动,像春日的微风。脑海里想着治好它的伤口,伤口真的就一点一点愈合消失。小言带点喜悦地扑向沄涯的怀里。沄涯顺势抱起她说:她倒是已经不能活过来了,你不必恨她,也不必抱歉,他们本就是靠着霓言的灵力活到今日,没有了灵力,自然要消逝。我虽然没有什么办法改变这个,但是可以做一点小改变。没有伤口,小狐狸也会漂亮的和她的主人待在一起。我会把小狐狸和狸冬葬在一起的,就在森林深处。听说这样葬在一起的人,阴间的神也不舍将他们分开,来世会继续在一起呢。
小言不知道说什么,沄涯抱着她说我们回去吧,小言点点头。沄涯抱起小言,在空中飞翔,夜晚空中的风带着丝丝寒意。
“其实如果不是你心中有那种想法,小狐狸也拿不走你的灵力的”沄涯没有看小言,就这样淡淡地说出来。
小言心头一震,她知道沄涯说的是她还不太能认为自己应该把灵力从那些人的身上拿回来的事。“我不知道,我有着爸爸妈妈,一出生我就有我的家人,我觉得我跟霓言不是同一个人,她像是某个遥远的大姐姐,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做这些。”小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说出这些话,她的从小世界里没有召南没有沄萝,他们没有陪过她一天,有的是玲子、外婆,也是沄涯、是琉璃、是白白和各种善良有趣的小妖怪。霓言,她像是一个比其他故事更加动人和真实的故事,但始终只是个故事。她不会觉得她就是霓言,但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却又真实无比,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沄涯温柔的看着她,伸出手揉着她的头发。“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解释,我很想告诉小言你就是霓言,你是神女,要带回召南要带回沄萝。可是我知道你跟霓言又有点区别,我也知道那也是我的过错。可是小言,你是和霓言有着最大缘分的人,你能梦见她,你可能也会知道她所有的故事,所有的细节。甚至是连我和琉璃,甚至是召南沄萝都不知道的事。你会一点点拥有她的记忆,你知道吗,那这样子,算不算她是你的过去呢?你不是霓言啊,你是一个经历了更多的霓言,你是比她更丰富的人。”
“是吗?”,小言听得呆呆的。“嗯”,沄涯蹲下来环抱着小言,靠着小言的头,温热的气息流过小言的脖颈。
“你是她的转世,即便能拥有她的记忆和灵力,你不会成为她,她也不会成为你。你是独特的,你的感情都是独立于她的,都是你自己的。你要做什么,可能会因为这样的缘分选择对她和她的友人更好的方式,但是这一切决定权都在你,知道吗。”
“嗯”,小言更加抱紧了沄涯,在寒冷的夜里也能感受到他的温暖。
到了家,沄涯用湿毛巾给小言擦了擦脸和手,把她抱上床。这次的梦里没有霓言的身影,只有大片大片盛开的花树,灿烂至极,像天边鲜艳燃烧着的晚霞。浓烈甜蜜的花香浸透了空气,连风里都是。像开满不知名的花朵的盛夏,颜色鲜艳,让人冒着跳跃的喜悦。
小言醒过来的时候,天色还模模糊糊,在夜色和清晨之间不清不楚。沄涯趴在床边,一只双手拿着蒲扇,睡着了。怪不得梦里全是花,原来他在旁边。黑色的睫毛长长的,而且又很白嫩,看着好看极了。果然是神仙啊,就是比凡人的要长啊。小言用指尖滑过他的睫毛,抓着他的手继续睡去,她现在只想他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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