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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怨恨

第十二章 怨恨

王城贫民窟中一间茅草屋内,一个老妇人神情麻木的打开盛放粮食的陶缸,陶缸内看起来满满的一缸面粉,瞧着有百来斤的模样,但是这已经是她一家所有的粮食,而且说是面粉其实里面的麦糠占了三分之二。

这样的面粉只能做出硬如石头的黑面包,而这种黑面包不仅口感差营养少,还不易消化,不过就算是如此,黑面包对于她们来说都是奢侈品,这点粮食煮水也只能勉强让她和三个孙子支撑三个月。

现在才刚到秋末,距离明年夏天麦子成熟还有将近9个月,也就说她家的粮食只够勉强吃过冬天,当然这种情况并不是只有她一家,在贫民窟里很多人都是如此。这都是征粮官逼的,这些贪婪的魔鬼抢走了大部分的粮食,甚至强征她的家人去当民兵。

十五年前她的丈夫死在叹息之壁,十二年前她的大儿子死在哀嚎之壁,就连她二儿子3年前也死在哀嚎之壁,最后他们还不肯放过她们家,连最小的小女儿去年也被他们逼死在绝望之壁。

她恨那些贵族,恨这个没有希望的国家,恨这个绝望的世界,她甚至憎恨漠视凡间苦难的诸神!!!

如果不是还有三个几岁大的小孙子需要哺育,她或许早就在绝望中自杀了,只是现在她连继续养活三个孙子的粮食都没办法弄到。

明年的春天,或许她和三个孙子就会相续活活饿死,这个可怕的念头在老妇人脑海中闪过,便如跗骨的魔咒一直在大脑回响。初升的秋日,此刻正从茅屋大门斜照在她的身上,而她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温暖,那双麻木的双眼正呆呆的看着陶缸发愣。

“祖母,艾拉肚子饿”一个脏兮兮,瘦弱的孩子咬着手指,渴望的看着老妇人,旁边是他大哥和二哥,此刻他那两个兄弟也不比他好哪去,正死死的盯着那口大缸。

几岁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每天只能喝一锅水煮麦糠加少些野菜,就算如此他们都不能喝饱,那些对于地球人来说难以下咽,给猪吃猪都闲噎着的黑面包,于他们而言只能是重大节日里才能吃到的美食。

老妇人听到小孙子的话,麻木的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三个孙子,她呆滞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变化。

“祖母马上就做吃的。”

她回过身,对着陶缸犹豫再三,还是用自己那如同枯枝的双手颤抖的从里面掏出四个拳头大小的面粉或者说麦糠,将它放到另外一个黑漆漆的陶缸或者叫陶锅的器皿里,放上一大盆水,几颗昨天采的野菜。

再拿出引火罐,将只留着一个小孔的盖子打开,取出里面的还在燃烧的火碳,点燃篝火,将陶锅里的水烧开,便用勺子给三个孙子的木碗分食。

在每个孙子喝下三碗‘水’后,锅里还剩一碗左右,这时老妇人才默默的将它盛到自己的碗里,一口一口的将之喝完。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估计到了八九点钟的时节,作为一个农闲日,老妇人在吃过早餐后,会留下孩子看家。自己拄着一根木棍背着篓子去城外的山上和荒野找野菜野果,或者干枯的河流里寻找可能存在于淤泥中的河蚌。

此刻城外山野间,并不只老妇人一个在寻找能吃的野菜野果,许多家里存粮不多,又没有事做的人,都在漫山遍野的寻找一切可以下锅的东西。

临近中午,老妇人背篓里多了几颗不大的葛根和一小把野菜,几个野果,此刻她正和几个同样出来找吃的邻居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奈斯今天收成如何?”一个满口烂牙的老头子询问老妇人。

“就这些”老妇人摇了摇放在地上的背篓说道。

“你们家里还剩多少粮食?”这时另一个老妇人凑过来插话。

“勉强能过完这个冬天”老妇人奈斯用低沉,毫无生气的语气回应。

“我家也好不到哪去,撑不到夏天就要断粮”旁边的老头子脸色此刻也好不到哪去,木讷的说着自家的情况。

“你们说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年比一年还要难过?”另一个老头子凑过来问道。

“因为那些怪物?还有那些愚蠢贪婪的贵族?”其中一人不确定的说道。

“你说的对!但是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为什么二十几年前没有这样的处境!?”一个平时不喜欢说话的独眼老头,此刻却是难得的开口加入话题,用满怀恨意的语气问道。

“谁造成的!?”众人很想知道答案,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亲人死在抵御活尸的战役中,他们内心一直存在着这样的疑问,为什么日子越来越难过,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亲人不幸死去。

“我听人说,这都是现任女王的错,她是邪魔的眷顾者,恶魔的使徒,灾祸的根源!因为她是侍奉魔鬼的魔女,所以诸神才会抛弃这个国家,我们的亲人才会不幸的死去”独眼老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独眼龙你疯了!你这样乱传谣言会害死我们的”一个妇人惊恐的大声呵斥道,她现在慌乱极了,这种事是能随便讨论的,要是被人抓住可是死罪,所以她本能的站起来呵斥独眼老头。

独眼老头见状也不甘示弱,站起来大声咆哮道“谣言!?不!用你那猪猡一样的脑子想想,我们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是哪个魔女成为女王之后!她正在装模作样的一批一批的将我们的亲人送到恶魔手下口中,成为它们的祭品,以此来取悦地狱的恶魔领主!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王,该下地狱的魔鬼!我可怜的儿子儿媳他们不是为了保卫这个国家牺牲的,而是这样不明不白的被那个**送去当祭品……”说着说着独眼老头已经泣不成声,一屁股坐到地上,默默的擦着眼泪。

众人此刻已经被独眼老头的话惊呆了,这里许多人都是四五十岁的老人,他们经历过先王的统治,对比现在的生活。他们发现原来先王那会真是天堂般的生活,而现在这种地狱般的处境,很显然全都是艾莉米亚造成的。

他们亲人的死,他们的不幸,他们的憎恨,他们的苦难都是艾莉米亚一手造就,他们的仇人是那个坐在王座上的半精灵。

第一个‘醒悟’的是老妇人奈斯,只见她浑身颤抖的拄着长棍缓缓站起,那张苍老扭曲的面孔已经被怨恨填满,她的喉咙正用怨毒嘶哑的声音发出如夜枭一样惨人的话语。

“杀了她!杀了那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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