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
如同身处爱琴海边的错觉,蓝色的世界下,仿佛沉溺于海洋中无法自拔。
“如何?”
干脆的话语,坐在桌子另一端的中年男子开口了。
灯光是蓝的,餐具是蓝的,桌椅是蓝的,令人静谧下来。透过前方的水晶玻璃幕墙,可以看到远方天空朦胧的星。
梦幻的世界,高贵而又华美。
“非常感谢。”
端起经由侍女倒入名贵红酒的水晶杯,空迭微笑着开口。声音有些沉闷,笑容有些牵强,不过眼前的男子并未在意,反而对于空迭的回答非常满意。
虽然时间不长,但作为手下工作,空迭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性。如同刚才的回答,决不能简单的回答“优雅的环境,美味的食物”之类的,而是应在接下来做文章,也就是感谢首领的予以之类的话语。某方面来说,真是恶趣味呢。
亦或许,这是他身为黑手党首领维托·史卡列塔的信条,唯结果论的男人,因而喜欢听到的话语亦是象征结果的话语。
“明天……”高高的端起水晶杯,里面的液体似红宝石,如殷红鲜血,逸散着诱人的芬芳。“希拉将会接手东边的地盘。”
自然知晓这个男人话中的意思,空迭面色不变,将水晶杯移至稍下的位置。
“恭喜。”
声音落下的时刻,那个男人肆意的笑了。空迭先闭眼品尝红酒时,那个男人才开始享受酒的愉悦。
刚将水晶杯离口,维托的眼帘就映入了空迭满斥笑意的面容,同时还有到达水晶杯三分之一处的平静殷红液面——没有减少的液体。
刚想喊守卫在门口处的希拉进来,空迭就先一步动手了。动作熟练的拿起桌上的餐刀,直接就刺入了维托的心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鲜血溢满地面,透着蓝与红的美感。直到死前,那个男人依旧保持着难以置信的惊愕神情。
拿起桌上的手帕细细擦拭,但却不知为何都无法拭去不知是红酒还是鲜血的污渍。
轻叹一声,将痛楚留于心间。缓慢的移动步伐,行至门边停滞的时刻,步伐已经平稳。
“希拉,老大叫你进去。”
门边站立着飒爽的棕色短发女性,腰间别有托卡列夫手枪。
希拉,算是维托的贴身护卫,同时也是维托最信任的人。只不过从空迭加入组织后,就发生了改变。信任之人再加一,因而希拉只能守护在门外。同时,亦算是维托的警惕。
只不过,这份警惕已化为了付出生命的代价。
“怎么了吗?慢了老大会不高兴的。”
希拉一动不动,空迭禁不住催促。话刚落下,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杀手特有的警惕使他嗅到了死亡的危险,侧身躲过了希拉从腿上抽出的匕首。
“怎么发现的?”
暗指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不可能会露出马脚。这个女人,不,或者说女人这种生物,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老大,可从来不会托人叫我与其独处。”
回应间,又是一道寒光闪烁,狭窄的走廊,勉强躲过。没有想到,自以为摸清了维托的脾性,却忽视了一些特有的习惯。果然是时间太短的缘故。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进来之前枪啊,匕首啊都被没收了,就连铁质的家伙都没有。对方又是那个希拉,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
低身再次躲过一击,反掌打在希拉的手臂上,脚步趁此划向另一端。眼前闪过手枪开火的余韵,双臂抓住阶梯护栏直接落下。
砰砰!
借由阶梯的阻碍与角度的遮挡,躲过了手枪射出的两发子弹。接下来的子弹无论如何也无法击中空迭,对方也是这样想的,只有迅速追击着空迭的脚步声响彻。
身为杀手,在执行任务前首先要做好的就是熟悉环境与制定逃跑路线。虽然空迭想到的是尽量不会用到,但实际情况却不是如此。到达主厅二层,下方高贵的女士与优雅的先生正两两结伴倾情舞蹈,似乎刚才的枪声被响彻主厅的音乐遮掩了。距离,与消音器,可以这么认为。
砰!
精神停滞的瞬间,左手臂就被子弹擦过。鼻尖嗅到血腥,翻滚到前方放置水晶桌的地方,不顾用餐之人惊愕的神情,顺手拿起餐刀,紧忙借助护栏跳下,才躲过了之后致命的子弹。
枪声引燃了激情,惊叫声响彻。
足够混乱的场面,但依然无法阻止那个名为希拉的女人。幸而因为维托的信任与警惕,希拉身上除了匕首之外只有手枪。
将餐刀飞掷而上,吊灯陨落,四散的碎片。逝去的光亮与惊慌的众人,这样才能够令空迭逃离。
手臂收回的时候,再次察觉到了疼痛。那个女人,在黑暗降临的前一刻,又再次射中了自己。该说是运气好呢,还是不行呢?只是擦伤,并不致命。
没有犹豫的时间,希拉也在向着出口移动。即便是黑暗也无法阻挡两人的脚步。但无论就距离还是速度来讲,空迭都更具有优势。不会出错,不会出错!记忆中出口就在那里。
感受到死亡的危险,任务完成后杀手逃离的特质在复苏。
夜晚的星空是如此的梦幻,令人沉醉。
“上车。”
冷淡的女声,身前一辆凯拉迪克早已打开了车门。空迭二话不说,踏入的一瞬车辆就已启动。
“受伤了?”
关切的话语,但却听不到任何关切的情感蕴在其中。
“擦伤,无碍。”
空迭面无表情的回应,似看不到鲜血的流出,似感觉不到疼痛的侵蚀。
“慢了一个月。”
前方的女人调换了方向,加快了速度。空灵的《Parlez-moi d'amour》也在此时响起。
“对方是这里的巨头,三个月已经是最快的时间了。”
“但是……”长发的女子弹了弹烟灰,冷声道:“BOSS很不满意。”
再次抽上一口,音乐临近尾声,凯迪拉克已不知行驶了多远。
“组织有新的任务下达,估计你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了。”
已经脱离了危险,车速调为平缓,倒有着享受的意味。
“请说,西格莉德。”
“你,需要先前往一个地方。”
“哪里?”
西格莉德打开车窗,道路两旁的风景一成不变,飞速的向后掠去。许久,她才神秘地开口,道:
“C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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