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与天下为敌，为的是你
没有冢义的日子，老人过得很是孤单、寂寞。辅警平时忙，一个月顶多来个一两次，却成为了老人的精神支柱。想到这里，老人情不自禁的开始在自嘲。坐在安乐椅上，看见不停掉灰的天花板和墙壁，回忆过去自己辉煌的一生，确实这样结束。他笑了，也哭了。
柜台里混黑的钻石越来越多，老人越来越少去清理它们。而偶尔来帮忙的张浩不过是杯水车薪。老人终日消沉在店里，一言不发，偶尔还忽然掉泪。眼神里的光芒都消逝了，短短几个月，他的身体彻底垮了下来，张浩则不得不长期请假来照顾老人和店铺。
生意上有些许的挽回，却挽回不了老人的健康，张浩的出现不过是减缓了病情，但是老人仍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枯竭性命却。他撑下来的原因或许还是那一个心结。
有一天，老人睁开眼睛，叫醒了张浩。张浩看了看表，才6点不到。他揉了揉眼睛，嘟哝：“怎么了？您现在身体不好，最好多休息一会儿…”“不”老人打断了张浩的话，“你还年轻，我…总不能留你一辈子吧。”张浩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完全清醒后的他赶紧检查老人的身体。老人用那干枯的手摆了摆，虚弱而坚定的说：“你的路还很长，我不能留你太久。”
老人把藏在床底的袋子拿了出来，说：“我的生命快走到尽头，这里夹着我前几个星期公证过的遗嘱，对，这里还有两封信，一封是你的，一封是冢义的。”辅警拿着证件，眼神复杂的看着老人。他说：“先生，您…您撑着，我去叫救护车，您不会有事的。”老人虚弱的笑了笑，却缓解不了脸上的苍白和苍老。“不用了，我已经大半辈子没有进过医院了，你若真把我当恩人，就把柜子左数第二个柜子里的烈酒拿来吧，贵着呢！”
张浩急匆匆地去拿酒，几乎脚不沾地。走到床前，老人已经虚弱得睁不开眼睛了，但是还念念有词，张浩俯身去听，只听到老人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
张浩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老人，独自坐在床头前，不停的往嘴里灌烈酒。当他喝完了大半瓶烈酒时，昏昏欲睡的倒在老人旁边，老人努力睁开双眼，看着在一旁倒下的他，用尽所有力气，轻轻笑了一下，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的早上，张浩醒来。酒瓶里面藏了一颗通红的钻石，因之前喝的时候与酒混在一起没有发觉，他伸过手把钻石拿了出来。
映入脑海里的首先是老人对他说的话：“如果你不是李冢义，请放手。”钻石强烈的震动了一下，并且掉回酒瓶。被钻石里强大的精神攻击过后，他似乎更加困了，醉意又一次也涌了上来，使他再次倒下。
当夕阳照在张浩身上，他一下子醒来了，酒也完全醒了，一股淡淡的恶臭味的飘过让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处理好后事，张浩通过遗嘱正式成为珠宝店的主人，他辞去辅警的工作，用自己近几年的积蓄和老人留给自己的遗产，把整家店给装修了一次，明亮的墙壁让着本陈旧的珠宝店焕然一新。他就这样过了漫长、千篇一律、孤独的生活。直到一天，店门被打开，张浩抬起头时…
冢义带着一个漂亮而年轻的女生走了进来，张浩说：“交女朋友了？那你好歹也回来一下吧，我也很寂寞啊。”冢义笑了：“你寂寞个什么啊，我这不回来了吗？”他看了看身边的女生，眼睛充满了温柔：“而这可是我的未婚妻啊。”女生狠狠打了打冢义一拳，嘟哝道：“就知道贫嘴。”而后对张浩说：“浩哥，你该不会帮我忘了吧？”
张浩笑了：“傻静静，我忘谁都不会忘记你啊。”他抬起头，看着神色凝重的冢义，苦笑：“老先生留了一封遗嘱给你。”冢义接过信件，坐在沙发上打开。过了一会儿，冢义眼睛湿润，沙哑地说：“爸爸？”
张浩从柜台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里面装着一颗通红的钻石，冢义拿起钻石。钻石在其手中发出耀眼的光芒。张浩轻声说：“这也是他留给你的，你自己看看吧。我陪静静去散散步。”
冢义点了点头，紧紧地攥着钻石，闭上了眼睛。
传入脑海的记忆中的画面是李青云坐在椅子上，他看着冢义，微微一笑：“我与天下为敌，为的是你。”
十．李青云的嘱托
冢义看着记忆，李青云对着镜子，说：“其实，当我进行最后的交易前，早已知道了警察的埋伏，我思考了很久，但是我还是没有给自己、你的母亲和我的组织留下后路。因为我知道，我们活着对你以后的成长的影响。但是到了交易的时候，事情却发生了转折。”
李青云眼睛上满含泪水，他闭上眼睛，头稍微抬了起来，仿佛正在回忆。过会儿，又继续轻声说：“一个炸弹把我们炸散，炸弹强大的冲击力把我推出窗外，我也因此‘失踪’了…。后来，为了过上安稳的日子，我利用当初组织的秘密——可以储存记忆的宝石，在这里开了一家小店，直到重新遇见张浩和你。”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被李青云一一陈述出来，让冢义有些不知所措。
在冢义正在思考李青云的话，李青云忽然笑了笑，笑的很苍老。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红色代表亲情、混沌黑代表罪恶和欲望、紫色代表恐惧、青白色代表忏悔。店里有且只有两颗青白色的钻石，一个是我的旧友的，还有一个是我留给张浩的。”冢义喃喃：“你果然放不下它。”
在海边，张浩牵着静静慢悠悠的散步，享受着阳光的沐浴。静静忽然挣脱他的手，冲向海边，像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张浩在后面注视着静静，笑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青白色的钻石，默默地看着这颗钻石闪着的光芒，在太阳的照射下，青白色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
张浩用力地把钻石扔向海里，钻石被扔进海里，随波飘荡。
张浩望着海平面，太阳发出柔和的光芒。张浩喃喃：“青云，我对你的恨永远不会消失…”而这时静静笑着跑了回来，不断的向他描述着大海的美丽。他微笑着牵着静静回家，喃喃道：“却又被你改变了不少。”
回到店的门前，他轻轻摸了摸静静的头，笑着说：“长高了不少啊。”看着冲他嬉笑的静静，张浩稍稍捏了捏她的脸：“走！带你吃好吃的。”
大海的另一处，有一颗青白色的钻石在海上随波逐流，而在这耀眼的颜色下是一片深渊般的浊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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