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曾经说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凡美梦里出现的,多是现实中求而不得的东西;而噩梦,那是清醒时避之不及的东西一直追到了梦里。
那,奶奶,梦见长着翅膀和角的大白马,应该算是美梦还是噩梦?
这是我第三次梦见那匹独角兽。背脊两侧巨大的羽翼,额上坚硬笔直的角,茂密柔软的银白色鬃毛,还有眼中滚动的泪水和翼上不断滴下的鲜血;它好像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但是我完全不明白。
话说回来传说中的独角兽不是喜欢年轻纯洁的……少、少、少女吗?为什么连着找上我啊!
醒来后我又打开了周公解梦,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科洛。
然而我说完原委,做好了被她先嘲讽后说教的准备的时候,科洛只是很理所当然地看着我。
“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就算那玩意真的是独角兽,也没啥好奇怪的啊。”占卜师如是说。
……这家伙脑子里的世界观到底是怎样啊,说好的唯物主义者呢?
“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遇见了不合常理的情况的时候,比起一口否定来,难道不是更应该想想别人口中的常理和你眼中的现实哪个更真实吗?”科洛说,“仅仅因为在你的认知里是‘不可能’,就否认对方的存在,太蠢了吧童其诚。”
“我也没有不承认啊。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那真的是独角兽,它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科洛眨了眨眼:“这倒是个问题。”然后一边取出牌,一边冲我摊开手掌。
行行行。我起身去了ATM。
照常的洗牌切牌之后,科洛问我:“你的问题是,梦中的独角兽预示着什么,对吗?”
我想了想:“不如说是,它想告诉我什么吧……如果真的有独角兽的话。”
顺带一提,今天她也把牌推得丑到不行。
科洛让我从很丑的牌堆里抽了五张牌,而不是惯例的三张。我照她的指示把五张牌依次摆成了一个五芒星,然后看着她一张张翻开。
逆位魔术师,正位宝剑2,正位圣杯皇后,逆位星星,逆位权杖8。
科洛抽出了牌堆的最底下那张牌,放在桌上翻开:逆位审判。
“都是什么意思?”我问。虽然不懂但是看起来很厉害啊。
科洛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没救了。”
哈?
“让我想想,怎么说才能让你这样的蠢货也能听懂。”科洛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虽然很感谢她这样照顾我的智商但真是令人不爽啊。
过了一会儿,科洛睁开眼睛了。
“没救了。”她还是这么说。
“所以是什么没救了为什么没救了啊!”
“我是说,那匹独角兽没救了,”科洛看着我说道,“不管你梦里的独角兽和这里的老木马有没有关系,它恐怕都没办法回到以前的样子了。”
“听不懂!”
科洛用手背敲了一下我的脑门:“要跟你解释清楚太麻烦了,我只说重点。”
哦,要开启说教模式了。
“你梦里的独角兽,原本或许是寄宿在某个女性身体里的,”科洛点点了圣杯皇后,“然而因为某种原因,她逐渐失去了能够支持独角兽的能量,”她点了点宝剑2,“得不到力量的独角兽已经失去了当初的形态,现在就算在你面前,恐怕也跟你梦里的样子完全不同。”逆位魔术师。
“那剩下的两张呢?”我指着逆位的星星和权杖8问道。
“就是没救了的意思,”科洛说,“变不回去了。”
“……那为什么要来找我啊!”我猛然想起最初的问题,“难道我体内沉睡着能让它恢复原形的神秘力量吗?”对嘛这才是男主角应该有的设定啊。
科洛看了看我,眼中充满鄙视:“大概是病急乱投医吧。你最近说不定和它的宿主接触过,所以它找到了你。”
最近和我接触过的女性……我想了想,难道是小美吗?
现在时间是周六下午3点,小公园里有不少遛家长的孩子,吵吵嚷嚷地追来打去。所有的玩具几乎都被占满了,只有老木马孤零零地被剩在那里,没人搭理;可能是因为实在太旧太脏了,看上去也不安全。就算有小孩子想过去玩,也会被大人拦住。
今天小美没有来,老木马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面前满地撒欢的孩子。
它真的是失去了力量的独角兽吗?
突然觉得一说到最近接触过的女性,想到的只有一个四岁幼女的自己好像有点悲哀。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廉叔告诉我,下午的时候奶奶来过电话了。我二话不说让他回拨了一个。
电话接通了,奶奶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远,有些轻。我说奶奶你在干嘛呢。奶奶说,跟你爷爷下棋呢,电话让人拿着开的免提,让你爷爷也听听你的声音。
我说奶奶你下午打电话来有事吗。奶奶像个小姑娘一样笑了。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梦见你骑着一匹大白马跑了,后面还有一些人在追你。眼看他们要追上你的时候,大白马居然长出翅膀飞起来了。”
……哦,会飞的长翅膀的大白马啊……
“我总觉得这个梦有点稀奇,所以打个电话问问你最近怎么样,”奶奶说,“哎哟,将军。”
“我没事啊,挺好的,”我说,“不过奶奶,我倒是有点事想问问你。”
奶奶说,不能嘲笑的是小孩子的梦想,不能相信的是男人的誓言。既然那个小姑娘说老木马是独角兽,那一定有她的道理——万一是真的呢?
虽然奶奶说这话的时候,爷爷似乎在边上表示不满,但我觉得她说的有理。
对,奶奶一直都是有理的。
“不过小诚,你可要注意安全啊,”奶奶最后说,“我总觉得你最近会被卷进什么事里。”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我说,“对了奶奶,你相信魔法吗?”
“魔法?当然相信了”奶奶笑着说“同样的菜同样的肉同样的油我一想到是做给小诚吃的就做得比平时给你爷爷吃的好吃多了这不就是魔法吗。”
那天晚上,我没有梦见独角兽。确切地说,我睡得又深又沉,直到天亮自然醒,什么都没有梦见。之后的一连好几天也是如此。
童其诚开始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的17岁最近感兴趣的话题是“论魔法与物质世界的辩证关系”。
开玩笑的。
没有再做奇怪的梦以后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不走神不发呆也不会被足球砸到头了。虽然生活又回到了往日的——打住我发现最近每当我有类似的念头的时候马上就会被打脸引出各路妖魔鬼怪来所以还是把“平淡”两个字咽进肚子吧。
这天放学后我没在老地方找到科洛也没看到小美;只有那匹老木马安静地等在那里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人来回收。我远远地看了它一会儿决定今天早点回家。
我怕多看几眼老木马的话说不定又会做奇怪的梦。
然而在路上我遇见了一个万万没有想到的熟人。
毕竟手刀男一手牵着小美一手拉了个气球这种画面是打死我也想不到的啊。
他们迎面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的大脑足足当机3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谁和谁。手刀男穿了一身轻便的休闲装连帽背心白色T恤以及宽松的牛仔裤;T恤上还有个巨大的带脸的太阳审美崩坏的设计。被他牵着手往前走的小美专心地舔着手里的草莓冰淇淋不时抬头笑嘻嘻地跟他说话。要不是见过手刀男我真心要以为这个看起来挺阳光还有点帅的小伙子是小美的哥哥了。
我说陆老师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能让人一个冰淇淋就拐走了呢?
手刀男牵着小美与我相对而行在人行道上擦肩而过。他侧过脸冲我笑笑还是笑得让人不舒服。
他们走去的方向是那个小公园。
我想来想去只能是为了老木马了。如果小美就是独角兽的宿主的话跟那家伙在一起简直是羊入虎口。
……算了现在不是回家的时候跟上去!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跟上去有什么用说不定手刀男一只手就能废掉我。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美出事啊。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之后我尽量和他们保持20米的距离尽量地把自己藏在人群里。
果然手刀男牵着小美走到了小公园的游乐区。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已经有些家长过来接孩子了。我努力装作是找弟弟的哥哥的样子混进他们当中一点点地靠近手刀男。
手刀男和小美径直走到了老木马跟前。
“你真的能把它救出来吗?”小美抬起头问他。她的冰淇淋已经吃完了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
手刀男笑笑蹲下来替她擦了嘴说:“当然啦不过我得先确认一下它是不是真的独角兽。”
小美有点紧张地皱起了眉头:“当然是真的了它自己跟我说的!”
“它自己跟你说的?”手刀男又笑了“那你让它现在再说一遍?”
小美一下子脸红了低着头跑到木马边上抿紧了嘴不说话。
手刀男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我了但瞬间又把视线移开了——然后拍了两下手。我身边那几个原本在闲聊在玩手机的家长立刻脸色一变很有默契地朝小美和木马走去。
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然而用脚趾头想也明白我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看了手刀男一眼他也正笑着看着我笑得好恶心。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刚才看到我就移开视线的原因了。因为在他看来我在或不在都影响不了他们要做的事。
我冲上去一头撞开正朝小美伸出手的女人然后一把抱住小美用身体护住她。
小美完全被这变故吓傻了不知所措地张大了眼睛抓紧了我的手臂。
“别怕。”我小声地说。其实我有点怕。
手刀男眯起了眼睛挥了一下手。被我撞开的女人二话不说一脚踹来正中我的后心。我只觉得心口一震踉跄着使劲稳住步子把小美更紧地搂了起来。
“何必自讨苦吃呢。”手刀男皱着眉头说。那一边老木马已经被搬了起来。面前的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又是一步上前就要朝我扎过来。
怀里的小姑娘不停地发抖不或许是我自己在发抖。可恶虽然叫小美不要怕我自己可是怕得要死啊!明明知道要躲开可是脚完全动不了啊!
争气点啊童其诚!
爷爷曾经说过一开始就登场的是主角而危急关头才登场的是英雄。
爷爷为什么不早说。
注射器的针头已经穿透我的上衣皮肤感觉到冰凉的一刺的时候英雄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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