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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即使是深夜,柏莎庄园内也有来回走动的守卫,他们大多都是上一任公爵雇用的年轻法师和剑客,由于奥德利家的两位公爵对他们的待遇十分不错,所以即使老公爵死后,他们也仍坚持在这里工作。他们穿着黑色的外袍,仿佛要跟夜色融为一体,手中拿着的不是什么油灯,而是由他们自己凝聚在手中的光球照亮。这种闪光魔法起初就是为了照明,但持续的时间并不久,直到吉奥普斯·马吉改良了这种魔法之后它们才得以加强,变得可以持续存在更长的时间。说起吉奥普斯·马吉这个人,不得不说他的出现是这个世界整个魔法发展史的里程碑。他在旧帝国覆灭前的十年开始周游世界,追寻魔法的真谛,他对魔法的近乎于狂热的追求使得他在业内鼎鼎大名。吉奥普斯·马吉于旧帝国覆灭前五年结识了后瓦伦奈尔公国国君伊塔瓦·千阳,他辅佐伊塔瓦·千阳上位,建立了现在的瓦伦奈尔公国。作为开国元勋,他并没有接受任何爵位的赏赐,仅仅是保留了议会的名额,并要求建立一所公立的、综合性的学园以供贵族子弟以及有天赋的平民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在其中担任魔法学园的院长之后,他相继出版了《魔法起源:前约集释》、《简单易懂的人类魔法学》、《论魔法种类与构成》、《言灵、法阵以及意念魔法》等惊世骇俗的著作。他的这些书籍和思想不仅招致魔法协会的反对和攻击,还招惹来大部分法师家族的批判。原因很简单,他的这些出版物对传统的、以冗长咒语为主的魔法造成了致命的冲击,想象一下,如果你不用记忆《魔法起源:前约》中那些繁复难记的咒语,而是通过系统的学习来掌握魔法学的话,以这部分内容为生的许多魔法教师。甚至是法师都将失业,魔法将作为一个泛社会学科、与其他工匠技艺一样被流传到后世;并且魔法师的数量会大大增加,这种令老一辈法师无比自豪的身份将会像白菜一样满大街都是。少部分人有幸读到这部分书籍,系统地学习过后可能会发现,这些经过精细化分解、通俗化讲解的法术将不会对魔晶产生巨大的依赖性,也许能从侧面解决了魔法师稀缺的问题。万幸,国王显然对他的这位老朋友格外得偏袒,以至于三十二位贵族联名上书要求解除吉奥普斯·马吉的院长职位以及议会的名额,国王硬是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仅仅是禁止他再出版书籍,然后把国内已经发行的书籍全部收回封锁。虽然仍有人不满,但也没人再提出异议了,而且国王并没有禁止他继续做魔法研究。

于是直到现在,吉奥普斯也仍旧担任院长一职,但在每次议会上,他都提议将魔法学普及开来。

“魔法不应该是那种枯燥无味的东西,它是一门艺术,艺术就要用严谨而科学的方法去对待,而不是再抱着以前的旧书去死记硬背”,这是他的原话。

扯得有些远了,再次回到柏纱庄园。即使在严密交织的巡逻网里,仍会出现一些小漏洞,以至于贝鲁缇娜特能够在深夜里跟他的男友私会。

“那件事情做好了吗?”谢里尔站在高大的铁栅栏边,对站在里面的贝鲁缇娜特问道。

“他应该已经拿到那封信了。”贝鲁缇娜特把脖子缩在大衣里,即使是即将入夏,山中的夜晚也十分寒冷。

“很好,他成功地上钩了,接下来就是如何让你父亲或者其他知道这封信的人看到他的偷窃行为了。”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贝鲁缇娜特小声说道。

“哦老天,你在说什么啊,这样做不正好能彻底摆脱他吗?难不成你又喜欢上他的课了?”

“不——不是,我没有,”贝鲁缇娜特连忙摆摆手,“我确实很讨厌他,但是他最近的课也不是那么无聊……”

“别这样说,他一定是为了讨好你才那么做的,这虚情假意我一眼就看透了,他就是想留下来,拿到钱,仅此而已,这种觊觎你们财产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谢里尔语气十分严厉。“而且,有他在,你根本不能好好地出去玩不是吗?你得整天待在烦闷的屋子里听他说天数,连给我好好写一封信都没办法,你知道我多想你吗?我几乎每天都要看一遍你给我的信,不看的话我就难以入睡。我是多么渴望再多见你一面。”

“哎呀,你别那么说嘛,我不是那个意思……”贝鲁缇娜特有点害羞了,她往后退了两步,痴迷地望着她的梦中情人。

“我对天发誓,如果你嫁给别的人我的心一定会碎得稀巴烂,什么胶都粘不好的那种稀巴烂。每当我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会刺痛,我不能忍受你给其他男人展现你的笑容……”谢里尔话音一转,“可惜我可能马上就要失去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开吗?”贝鲁缇娜特一听到这,立马蹦了过来,差点撞到栅栏。

“你知道明天晚上的晚会吧。”

“知道。”

“你知道你父亲邀请了谁来吗?”

“谁?”

“格拉蒂斯•博萨卡,一位单身女伯爵。”

“爸爸为什么要请她?还有,单身女伯爵是什么意思?”贝鲁缇娜特仿佛嗅到了这其中的猫腻。

“你父亲还没跟你说吗?”谢里尔故作惊讶地问道。

“什么事?我只知道他邀请了什么重要的人来,但却不知道是谁。”

“哦,老天,看来你被蒙骗了,”谢里尔专挑些难听的话讲,“这根本不是什么晚会,这本来就是你父亲和那个女伯爵的相亲会啊!”

“什————”贝鲁缇娜特的下巴拉了好长,两只天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露出不可思议的惊异神色,但很快就变为不解和愤怒。

“你说什么?相亲会?!到底是怎么回事!快把真相告诉我!”她差点抓住栅栏质问谢里尔了,不过那样做会触发警报,所以她还是勉强克制住了自己。

“好吧,我只知道个大概,详细的你可以去问你的父亲。简而言之就是,你父亲想要与这位女伯爵共结连理,所以才邀请她来参加晚会的。”

“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对得起妈妈吗?!”

“嘘,小声点,我的小公主,你父亲也是被逼无奈……”

“谁逼他了?!能让他把妈妈抛在脑后,去跟一另一个女人结婚?!”

“不就是你嘛。”

“啊……”贝鲁缇娜特呆住了,“什么……我?为什么......”

“因为你是女孩子,没办法继承家族财产,所以公爵大人才要另娶一位女性延续奥德利这个家族啊。”

“这……不可能!我不信!我要去问爸爸!”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甜心,我之所以可能马上见不到你,是因为如果公爵大人真的和那位女伯爵结婚的话,你可能就要面临着出嫁的状况了。”

“什……这……我不能接受......”贝鲁缇娜特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但是谢里尔没有停下来,他继续说道,“想想看吧,既然你无法继承家族财产,你迟早都是要被嫁出去的,你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况且,我猜你肯定无法与你的新母亲相处愉快,所以女伯爵肯定要在公爵耳边劝说你的婚事,所以你可能很快就要离开这里……”

“你别说了!我要去问我爸爸!”贝鲁缇娜特扔下谢里尔跑开了,在她离去的方向能隐约看到有闪亮的东西掉落下来。

“好了,这样就行了,所有的棋子都已经埋好了,剩下的,就等明天晚上的好戏开演了。”谢里尔差点大笑出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柏莎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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