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纯种恶魔，你是一个混血，对吗？”
希斯娜此时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由于这是一堂试听课，而且是讲解古典魔法学，所以并不需要有能力释放法术的她进行实际演示。
此时她正回忆着先前艾克哈德在旅馆跟她进行的那场谈话。
“……”希斯娜保持着沉默，她整个人抱坐在一张椅子上，把裹在身上的衬衫扯得更紧了。
“沉默就代表同意了，看出这点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艾克哈德倒着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十指交叉搭在椅背上，“首先，你的恶魔形态，姑且先这么称呼，体型实在是太小了。”他居然说那种可怕的怪物体型小。
“我以前见过恶魔，比你大得多得多的恶魔，他们站起来大概能有平民房那么高，拳头大概有一扇窗那么大。”艾克哈德用手比划着，不过显然加上他的胳膊也无法达到那样的长度。
“哼，以外表来判断强弱，果然是愚蠢的人类。”希斯娜一脸鄙夷的样子。
“停，停，我并不是低估你的力量，一般来讲，你的实力已经达到低阶恶魔首领的程度，幸好我当时彻底激怒了你，否则的话很可能就被你烧成灰。”艾克哈德摸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的是，先前治疗时留在他脸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了。
“早知道我就用火了结你了。”希斯娜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当时的状况。
“这就是第二点原因了，为什么我认为你是一个混血，”艾克哈德竖起两根指头，继续讲道，“你的火焰虽然是绿色的——跟大多数恶魔一样，但是你却会流血，而血液竟然是紫色的。大多数的恶魔即使在受伤之后伤口也不会流血，平常人没见过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见过。”艾克哈德眼睛向上瞥，似乎在回忆什么事。
“从你的种种描述和经验来看，我很怀疑你究竟活了多少岁了。”希斯娜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围绕着艾克哈德的谜团。
“我只能说，我活了很久，至少我认为我活了很久了。”艾克哈德摸了摸自己的脸，但是从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衰老的痕迹，也许是进行了化妆。
“所以你就拿假面孔来对着别人？”
“我也是有很多原因的。”
“就因为你是丧魔者？”
“对，但是我并不想解释过多，就像你不想解释那个魔法阵一样，让我们保留一些各自的秘密吧。”
“这就很奇怪了，一般来说丧魔者的寿命都不会很长，但你却——”
“这也是由于另一些原因了，确切地说，我不是那种常规意义上定义的丧魔者，因此我可以比他们长寿一些。”
“20年过去了，那些事情已经过了20年，”艾克哈德回忆道，“精灵王国的分裂也长达20年之久。
“说道这里，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暗精灵勾搭上的？”
“哼，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喂，这不公平吧，我们共享的信息完全不对称啊。”
“你不认为跟恶魔讲公平交易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吗？”
“好吧，不过我有理由认为你跟40年前的沙德隆事件有关系。”艾克哈德又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哼。”希斯娜只是哼了哼鼻子，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
原因很简单，就是那种紫色的结晶诅咒。以绿色为代表的恶魔怎么会带来绿色以外的基准色调呢？
“好吧，谈话就到这里吧，总而言之你现在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了，你没办法离我太远，而且我已经把你的力量削减到原来的千分之一了，当然，破坏力跟实力可不划等号。”
回忆到这里中断了，希斯娜还想起来他对她做的一些基础人类魔法学的训练。
“哈？为什么要记忆这种没有用的咒语和图像？”
“那你倒是给我展示一下不靠这些咒语和图像就能施法的能力啊？”
……
“可恶，为什么用不出来。”
“你的魔法密度和灵魂阶度完全降了好多档次，那些曾经对于你来说简单至极的魔法现在已经成为你的障碍喽。”
记忆又被她切断了。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记忆这些人类才用的下等符号，恶魔的文字比这些要高效多了。”希斯娜一屁股坐了起来，骂骂咧咧地打开一本书，书名叫《简单易懂的人类魔法学》，里面写满了简化的咒语以及背诵方法，还有图画作解释，作者名为吉奥普斯·马吉。
另一方面，奥德利家的书房里面正充满了令人昏昏欲睡的空气。
“那么来看这一段，出自《魔法本源·前约》，”艾克哈德用口水润了润嗓子，大声朗读起来，
“啊，朱红的火焰；万象的红光；千年的赤魔；您的身躯犹如朝阳般明亮，您的声音犹如洪钟般振聋发聩，您的速度即使是圣光也不能及万一，A Sa’ la Don！（精灵语）”
“您的精灵语很标准呢。”奥德利公爵饶有兴趣地听着讲，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女儿已经打开神游模式。
“承蒙夸奖，我有一个精灵朋友教给我的。”艾克哈德不敢轻易停下，他继续用抑扬顿挫的声音读着那本厚厚的书，听起来十分滑稽，但是公爵很明显就吃这一套！
“啊，深蓝的湖海；包涵的幽光；亘古的暗流；您的——%&……&#￥@#@”
此时的贝鲁缇娜特简直要抓狂了，要不是她父亲在这里，她早就从窗户跳下去了，她确信只是擦破手的程度，但她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里呆一秒了！
那个老土名字的老师用滑稽的声音颂着老掉牙的魔法颂词，没有比这更糟的了！天，如果这就是她之后要面对的课堂的话她宁愿立马出嫁。
古典魔法学之后就是政治学，这种无聊的、解释各个职位之间的权利和关系，还有各个家族的关系谱到底有什么可学的？他还讲地津津有味，关键是父亲也听得津津有味，似乎他刻意用一种博得父亲好感的方式讲课，没有一点意思！
在那之后还有更要命的体术课，满身大汗地绕着庭院内部跑到底是哪个傻瓜发明的东西！还有这种把双手放在地上，身体绷直，再动用胳膊一上一下的运动方式到底是谁发明的！
这一天简直就是贝鲁缇娜特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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