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奥德利公爵明天才能回来是吗?”艾克哈德坐在舒适的椅子上问道。
“是的,老爷明天中午才能回来,他说回来之前先要拜访他的一位老朋友。”贝拉把茶杯递给艾克哈德以及他的随从。
“嗯,很香的茶叶,即使我这种不懂茶的人都能尝出来它的与众不同。”
“唉?像您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不太喜欢喝茶吗?”没有大谈特谈这茶的好处和珍惜,女仆反而觉得奇怪。
“哈哈,您可能误会了,我不是贵族出身,只是沾了亲戚的光才能就职于希雅莲斯学院的,所以,嘛,也就只能把精力放在研究上了。”
“是这样吗?真是失礼了,不过听闻您在魔法学上的造诣不同凡响,连那位吉奥普斯·马吉打人都对您赞不绝口呢。”女仆敏感地察觉到了将要发生的尴尬气氛,巧妙地将话题转移了。
“不同凡响真是不敢当,我只是有幸跟吉奥普斯一起做过一些魔法研究而已,你也知道,现在魔法师真的是不好当了。”
“啊,是这样,我早有耳闻,在我小的时候魔法师的数量就开始减少了,究竟是什么原因?”把整个青春都奉献给现任奥德利主人的这位女仆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由于没能找到合适的女仆长,手下的新人女仆都缺乏经验,她的任期一再延长。
“嘛,这个就涉及到很多原因了。”连语气都变得老气横秋的艾克哈德,让一旁的希斯娜坐立难安,她想不通为什么她的这位可恶的“主人”要把自己变得像个中年男人一样。直接用手段把这家的大小姐骗到手不就好了嘛,呵,就是那种人类惯用的伎俩。
“首先魔法学虽然是一门听起来很高级的东西,实际上实用性很局限。打个比方吧,就像倒一杯茶,”艾克哈德举起杯子,“直接用手来倒水泡茶比你用魔法操控茶壶来倒茶要容易得多,这种精度和力道的把控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当然谁会闲得无聊去做这种练习?”
“其次,常人能控制的魔力实在是有限,虽然这是能通过后天练习增强的,即使是一名继承了家族血统的人,在这方面也不会多有优势的,一位魔法师的一生,拥有的魔力总量也就能释放出三万八千枚中等火球术的量而已。”
“是……这样吗?”不知道这种数据是从何而来的贝拉,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就像艾克哈德对茶一无所知一样,贝拉对魔法学也是一窍不通。
“虽然冒昧,不过我能请问一下你有配偶吗?”不知道想到什么的艾克哈德突然问了一句。
“唉?我吗,还没有,本来最近跟老爷再提一下这件事,不过就小姐目前为止的状态我实在是走不开,其他的女仆根本应付不了她。”
“是这样啊,我刚才在想,你这样美丽的女性看起来还没有结婚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罢了。”艾克哈德笑了笑。
“唉,不瞒您说,我在希拉让家族工作的同龄朋友——哦,忘了跟您说,希拉让就是——”
“就是奥德利公爵去拜访的朋友对吧。”艾克哈德接着她的话说。
“啊,是的,就是那个跟奥德利老爷关系非常好的那位。我在那里的同龄朋友现在已经嫁给一个商人了。”
“嗯,早就听闻你们两家的关系非常不错了,不过话说回来,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不过我敢打赌,向您这样年轻美貌的女仆小姐一定会很快找到合适的夫婿的。”
“那就托您的吉言喽,咯咯咯。”贝拉笑了起来。
不过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一件不对劲的事情,那就是今天的另一位主角到现在还没有现身。
“贝鲁缇娜特小姐到底在干什么啊?”贝拉小声地说,“不好意思,我上去看看,请您稍等。”
“好的,我在这里等。”艾克哈德目送一副快要爆发的女仆踩着沉重的步子上楼。
随后他开始打量起屋内的装潢。
从刚进屋他就想说了,有钱果然是可以为所欲为。
与屋外就能看出奢华的外表相对应,这内部的装潢也是一丝不苟,整个房屋的色调以白色为主:打磨光滑白色岩石地板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人惊叹于女仆们打扫的功力,从大厅中央向二楼延伸出来的两道石阶,还有经过复杂雕刻的扶手,连天花板都精雕细琢过。以宅中轴为对称,植物,鲜花以及花瓶等整齐地排列在两边。
穿过前厅,到达待客厅,整体调在白色里加入了蓝色,比如窗帘和顶部的一些图画以蓝色为主。这间屋子的采光非常好,窗户的大小刚好能让阳光照亮屋内的每一处,所以完全闻不到任何的霉味。待客用的长椅和沙发也是定制的高级货,艾克哈德几乎萌生出晚上在这里睡也是不错的选择的想法。
此时楼上传来贝拉的叫喊声,虽然听不清,不过大抵就是关于训斥学前抵抗综合症的贝鲁缇娜特这件事没错了。没过一会,贝鲁缇娜特就像犯错的小孩子一样被“拎”下楼了,只见她不愉快的眉毛几乎拧成一团,眼神里充满了“你赶紧回去吧”的怨念,小拳头紧紧攥住,漂亮的嘴唇也抿起来,不发一言。
“小姐,今天开始,这就是您的家庭教师西皮尔·夏兜先生了,您需要先向他问好。”贝拉把她往前推了推,同时不忘保持微笑,虽然这并不能打消贝鲁缇娜特带来的尴尬气氛。
“哼,我才不要这种乡巴佬一样名字的人来教我呢。”贝鲁缇娜特把头一扭,完全不想再看艾克哈德一眼。
“噗嗤——”坐在一旁的希斯娜没忍住笑出了声,原来感觉他名字老土的不止她一人。
“咦?还有人?”贝鲁缇娜特现在才看到坐在那个穿戴和长相都很奇怪的小女孩。
贝鲁缇娜特无视艾克哈德,径直走到让她感兴趣的那位“同龄人”面前。
“你为什么是这样的肤色?这样的——”
“哦,请不要在意,这是在下能力范围内找到的最优秀的助教了,虽然她的样子有些奇怪,请您别在意好吗?”艾克哈德抢先回答到。
“哎,我又没有在问你,我是在问她。”
“哼。”希斯娜只是哼了一声,显然这个人类小女孩不能令她感兴趣。
“好哇,你们竟敢如此无礼地对待我,我要告诉爸爸,让你们立马滚蛋!”
“小姐!”贝拉阻止了这位大小姐,因为她才是最无礼的那个人。
“您现在的做法令您的父亲蒙羞。”
“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哼!好,你和他们站一队是吧?那好,我要回去了,祝你们相处愉快,对了,说不定你可以跟这个乡巴佬谈情说爱呢!”
丢下令人愤怒的话之后贝鲁缇娜特就一路小跑回到了楼上。
“……真是非常万分抱歉,”贝拉替小主人低下了头,“请原谅小姐她的无礼,我会把她带下来的,马上。”
“哈哈,当然不介意,我倒是很乐意跟你这种美丽的小姐多聊上一会,事实上,我也单身好久了!”艾克哈德笑着说,看来他只抓住了“跟贝拉谈情说爱”这几个字上,不得不说他也是十分圆滑。
“而且,在正式上课之前,我有一些想要跟奥德利公爵商量的事情。现在就先等等我们这位厌学症的大小姐冷静下来吧。”
艾克哈德又举起了茶杯,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他举起杯子:“虽然抱歉,但是能否再为我倒一杯呢?也给我的随从也加一杯吧,这茶十分美味。”
艾克哈德的话让贝拉放松了下来,她把上提的肩膀松了下来,感谢老天,要是给被人听到这些话,不摔杯子走人才怪呢!幸好这位老师的脾气非常好,而且,好像他不止一次提到自己美丽什么的,怎么会有那回事呢,哎呀呀。贝拉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时,另一方面,奥德利公爵正坐在老朋友希拉让伯爵的床边,他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你按时喝药了吗?”奥德利公爵问道,从他进门到现在已经不止一次地叹气了。
“喝了,沃利,我刚喝过。”希拉让伯爵整个身子陷进床里,蜡黄的脸色让人心痛,听说他这几天都没办法下床。
“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几个月牧师不是说只是小伤寒吗?”
“哈,那帮庸医都能看好病的话我也能去当医生了。”希拉让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唉,希望你尽快好起来,不然我可是连个说闲话的人都没了。”
“哼,想得美,寂寞死你才好。”
“好好好,等我去给你找个非常好的医生吧,你这老顽固。”
“话说回来,你女儿的事?”
“吉奥普斯又给我指派了一名教师过来,现在应该已经在我的庄园里了,很遗憾,我不能再陪你多呆一会了,等我回去把这事安顿好了之后再来看你吧。”
这两位老朋友又说了一会儿话,奥德利准备离开了。
“等等,先前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博萨卡家的那位?我还没想好。”
“不早了,不早了,我的奥德利,你想想你还有几年能干得动女人,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希拉让伯爵咳了几声,继续说道:
“无论你怎么烦恼都没办法把财产给她的,公国现在可没有法律允许女性来继承财产,难道你想把你的所有都赠送给未来某个陌生的小伙子?哦,那可真是件怪事,看来我得怂恿我的盖尔讨好你的小贝鲁了呐。”
“哼,就算送给别人也不会送给你的,愚蠢的希拉让。”华恩伯爵冷哼一声,不过这也确实戳到他的痛处。宪法里确实没有任何一条关于女性能够继承爵位或是财产的条例,财产只能给自己的儿子,兄弟或者是联姻的其他家族的男子,将两个家族合二为一,虽然这些条框也惹来了不少不满,恐怕暂时没办法改变了吧,伯爵有些心动了,他已经45岁了。
说起博萨卡家族,可谓是贵族圈里让人避之不及而又津津乐道的话题,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这个家族里唯一能够称得上是继承人但又没法继承的就是萨卡尔伯爵的女儿——
格拉蒂斯•博萨卡。为什么说能称得上却又没法继承,是因为这个家族里只剩下一个有血缘的女性了。这个家族由于战功而获得子爵的爵位,但还没来得及开花,希拉让伯爵以及他的大儿子都再次前往战场,本来留下二儿子,但因为南方战事需要又被紧急调走,很不幸地,这位儿子却失踪了,而子爵本身和大儿子却在一场遭遇战中全部阵亡了。于是这一个新秀贵族仅仅荣光了五年之后就面临继承问题,而皇帝很喜欢这位伯爵,没有要收回爵位的意思。
“不早了,老朋友,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能再让那个蠢女儿把这位老师气走了。”
奥德利站起身来。
“走吧,走吧,记得让盖尔过来陪陪我。”
盖尔·希拉让是他的儿子,他还有另一个养子,名叫谢里尔·希拉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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