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再次开始的
铃声响起。
古文老师结束了授课,在简单的布置完作业后,便宣布了下课。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接下来只需要等班会结束后就可以回家了。我对古文实在提不起兴趣,所以课上一直在打瞌睡。尽管没有睡着,但课程几乎完全没有听进去。
能听见的是放学后特有的喧闹声——相约去卡拉ok?结伴去社团?或是无聊的闲聊?不过这都与我无关。铃声响起时,疲惫感瞬间涌了上来。可能是由于意识的放松吧。没有做更多的挣扎,我直接趴在桌上睡下了。也许是不用担心下一节课会如何了,这种释然感使我在这喧嚣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初春时节的风虽依旧带着些许寒意,但也不至于让人因此而紧一紧衣袖。
不知睡了多久,恢复意识后发觉教室早已安静了下来。只有被风吹起的窗帘不是发出声响。看来班会早就结束了呢。
回去吧——
这么想着我睁开了困倦的双目,印入眼帘的是被夕阳染红的教室和坐在我右旁的她。
乌黑的长发泛着些许蓝色,精致的五官和偏瘦的身材看起来就像人偶一般完美。静静地看着书,柔和的目光配上一对微微下垂的眼线是那般的迷人。
微风袭过,百褶裙微微晃动,合上书后她挺直了身子,接着用手抚了一下耳边的鬓发。然后将双手放至腿上,粉嫩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合。
“醒了的话,就叫我一下啊。末君…还有…不要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我。”
“嗯——下次会注意的。”
“真是的…算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说完新木起身,走到了我的桌前,像是在催促我一般晃了晃书包。
“哦——”我起身拿起书包,“那我们赶紧走吧。
看来睡了好久。教学楼中早已没有其他学生的身影,能依稀听见的只有那部分体育社团训练的声音。我们下楼后向鞋柜走去,挺柱的影子深邃而又狭长,再次提醒我时间不早了。地板所反射赤红的夕阳依旧泛着红晕显得不再那么刺眼。即便如此,大厅还是被浸染成金黄色。金黄之中藏着些什么。
“那个……新木。”
“怎么了?”
“社团那边不去,没事吗?”
“哦,这个啊。我向渡边(渡边彻)部长解释过了,而且弓道部那边最近也没什么特殊活动,所以…不去也没关系的。”
“哦…那么说,在班会结束后就在那里了?”
“…嗯。”新木用书遮住面颊,水灵的双眼眨了几下,目光显得十分飘忽不定。
看样子是害羞了,我没再说些什么,回身继续走了起来。
“等我一下了末君。啊——真是的。”似乎是才刚刚反应过来我已经走了,新木快步跟了上来。
“没必要并排着走吧。”
“…嗯…也是呢……末君讨厌我吗?”
新木略显失落地低下了头。
“没那回事哦,其实啊——我很……”说着我快步跑向路对面。
“啊?什么呀——很怎么样啊?等等我末君。”
“什么都没有哦——”
我站在路边等候着稍后跟上来的新木,这么接二连三的捉弄新木,她会不会生气了…
“真是的。”果不其然,新木生气了,双腮微微鼓起,小嘴似乎也有些嘟起。过来后仅是瞥了我一眼,接着就走开了。
“新木…关于毕业志向,你是怎么想的?”
“姑且还没有决定,毕竟是很重要的是,必须要好好考虑一下。大学、未来的发展毕竟是密切相关的、也要好好问一下父亲的意见……”
看样子成功转移注意力了,怎么说…令人震惊的专注力…?虽说具有专注力是件好事,但对眼下的新木来说就不言而喻了。
“还是这样,小心点,要撞到路灯了。”可能是我没控制好力度,新木因为失衡直接靠到了我的身上。
“啊…哦,呀——”反应过来的新木慌张地从我身边跑开。
就这样,我们相距一小段距离,慢悠悠的向下一个路口走去。似乎是对我为什么没跟上去感到奇怪,能看见新木不时投来的视线。像是看准时机一样,我们刚到达路口红灯就亮起了。这样还保持距离的话会显得很奇怪吧?还是靠过去吧。注视着穿行而过的车辆和远处纷杂的灯光我向她走去,静静地等候着都一言不发。新木是为了等我才回去这么晚的,超常理来说我应当配送到家才对,但…时间不允许我这么做。
“新木…”我打破了沉默,“…需要我继续送吗?”
“啊…不用了,这里就可以了,我自己回去可以。”
“好吧,路上小心。”
“嗯。”
绿灯就亮起后,新木立刻快步跑向对面。接着就呆立在原地了,不禁让人感到奇怪,新木像是下定决心似得点头舒了口气后转过身来看向我这边。
“…末,明天见。”新木在路对面向我挥了挥手。
末…只是这些吗?需要下那么大决心吗?虽然感到不解,但我还是立刻点点头示意,见我回应后新木像是很满足似得转身离去了。
在目送新木远去之后,我快步向书店走去。
春日的天如冬日一般短暂很快天色渐渐暗下,路灯也逐渐亮起,而我却穿行在那阴影之下。
……
我快速扫视书架,寻找目标。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哟,这不是铃木同学么,来买书吗?”
司?只是巧合吗?最近都没怎么见他,他有这么晚都不回家的习惯吗?
“嗯,毕竟都是应届生了。司你呢?”
“差不多吧,最近好忙啊,忙的头都有些晕了。”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掏出手机匆匆扫了一眼。表情变得异常微妙,“呃,抱歉,我得先回去了。”
“哦,回见。”
“嗯,明天见。”
买完书赶紧回家吧——
“坦姆,还有还有多少时间。”
“主人,我的源最多能维持到明晚。可以的话…希望能尽快做出决定,由于系过于虚弱,如果遭遇元素系的艾赛斯特的话…会很棘手。而且对其他hunter的感知也十分迟顿。”
“从上次清扫结束后一直让我负责线索收集,这次这么着急让我参与…是有什么大动作吗…”
“抱歉,主人。我也不清楚,我接收到的只有组织传达的,清扫又开始了。”
“没关系,我只是感到好奇罢了。”
距坦姆再次醒来已过去四天,如果再次签下真实契约…放弃现在的生活吗……真是可笑啊,自己明明比谁都明白,自己早就舍弃了。但现在却这般的不舍…真是愚蠢,铃木末。
上一次清扫之后我退出了直属小组,并与坦姆切断了系,坦姆因此进入了休眠状态。如果不这么干,必定会被其他的hunter感知到,这样肯定会给佳奈带去不必要的威胁。
“上次清扫是什么时候?坦姆。”
“我们参与是一年零七个月前(刚升入高一8月左右),但在是两年零三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国中生三年级寒假。即将迎来升高一的第三学期),主人。”
“虽说相隔不算太久,但这么一想还是像梦一样呢。我成为了坦姆的主人,并且参与了清扫……真是痛苦呢,不过能再次见到坦姆也不错。”
嗯,能再见到主人我也很开心。”
“谢谢,我们赶紧回去吧。”
……
“我回来了。”
“哥哥,比以往回来的都要晚一些。”佳奈在厨房中走了出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下午在学校里睡着了,之后又去了书店,所以…所以才回来的这么晚。你看我手里不是提着书的吗?”我晃了晃手里的包,观察着妹妹的反应。
“没事就好…嗯…没事就好。哥哥你快去准备一下吧,晚饭快做好了。”说着妹妹拍了拍围裙又回到了厨房。
由于某些原因我没在大阪读高中,而是在东京。经家人同意后,我一个人在东京住下了。后来妹妹升高中时,也选择了我所就读的这所高中并成功考入,就搬来和我一起住了。
已经过了一年了。
……
在闲聊间我们结束了晚饭,之后只剩下清洗碗筷和洗漱就可以睡觉了。
“那个…佳奈,之后…我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
“为什么?是有什么事吗?”妹妹放下了手中的马克杯,不安地看着我。“如果不想说的话,不告诉我也是没关系的。”
“呃…那什么…最近事情有点多…我也说不清了……哈哈…抱歉。”我尽力挤出的几分笑容消失了,可恶…为什么不能…至少让佳奈不要看见啊。
“…好吧,不过要尽量早回来哦。”说着妹妹略显失落的开始收拾碗筷。
尽量…不想让我为难是么,小时淘气的身影早已无影无踪,处处为我考虑…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一再让佳奈难过,真是不称职的哥哥呢。
“哥哥……”
“怎么了?”
“你不会离开我吧?(就像上一次一样,一声不吭就离开了横滨。)”
“当然不会,不会的…”也许吧…同上一次一样,有时无法保证的承诺,无力而又虚伪,但我能做到的似乎只有这种程度了。抱歉,抱歉,抱歉佳奈。
“我也来帮忙吧。”
沉默充斥了整个房间,我们都没再说些什么。
回到房间后发现坦姆正静静地坐在我的床上,双手支撑着身体,目不转睛的盯着柜子上的照片——我十一岁时(六年级)家庭旅行时拍的照片。
坦姆也是花季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金发碧眼,皮肤白皙,身材虽算不上丰满,但也凹凸有致,身着一袭以蓝色为底色的黑色礼服,因为在家中所以没有带兜帽,左手戴着一只有着许多咒文黑色的蕾丝手套。
犹豫不决会害了更多的人,无法抉择是不行的…这是逃避不掉的从接受神因的那一天起…也许就失去了抉择的权利。迟疑了这么多天,甚至无法逃避,真是可笑啊。
“坦姆?”
“…嗯?抱歉主人我发呆了。”坦姆站起身来,双手放在小腹的位置。
“没事,然你久等了。”不能再犹豫了,“签下吧,再一次。”
……
嘀嘀——嘀嘀——嘀……
“主人,起床吗?时间到了…大概。”坦姆边说边关掉了闹钟。
“…啊…好的。”我懒散地坐起身来,发现坦姆正坐在床边看着我。
“早上好,主人。”
“早上好啊——”
发了一会呆后,我下床准备去洗漱。应当是听到了我下楼的声音,听见厨房里传来了妹妹的问候。正在做饭吗?
“嗯,早上好佳奈。”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后我向浴室走去。
……
吃过在饭后,我换上了校服。在玄关换过鞋子后,妹妹将做好的便当递给我。因为时间还早,我打算和妹妹步行去上学。
一如既往,路上几乎没有行人的身影…真是冷清呢。空气湿湿的,夹杂着朝露的气息,天边微红。
“之后要去学生会吗?”
“嗯,还有许多事情没处理完,所以…要去……”
妹妹是学生会副会长,在学校里深受一年级学生的爱戴,成绩优异、精明能干、为人和善,但重要的是长相可爱,身高不算太为娇小,中规中矩的高中小女生身高,让人不禁产生保护欲。
“放学后,如果没有太过重要的事就赶紧回家吧。”我语重心长的说道。
最近可能会很不安定…这种话,说出来的一定会让佳奈担心的吧,最低限度的提醒吗?
“嗯…哥哥也尽量早回家…可以吧…”
“一定。”说着我摸了摸妹妹的头。
“嗯,哥哥。”
在教学楼下分离后,我向弓道部走去。
正如新木所说,因为最近没什么特别活动,所以现在弓道部里人很少,也就平日里都很刻苦的部员正在练习,新木就在其中,我悄悄地在一个自认为不会妨碍到其他人的地方席地坐下。
悄悄地盯着新木,因为训练她将长发束起。可能是太过专注了,新木似乎没有注意到我。
“哟,末。怎么,又来偷看新木同学?”这个声音…我回头一看,发现彻正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彻,你怎么老是这样?气死我了!!”
“啊!?末君?”新木听到后慌张地停止了练习,转身犹豫了一会后,向这边走来。看了看其他正在训练的社员后一脸为难的说道,“别打扰到其他人。”
“好吧。”说着我放开了彻的脖子,
“(啊啦…啊啦)哎呀,这么听小女友的话吗?”
“…啊?小女友…”新木害羞的别过头去。
“好了,不要再开玩笑了,话说你训练吗?”似乎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呢,彻根本不需要做这种训练吧。
“我吗?我刚换下衣服,准备回教室,你呢?”
训练了?也是呢,从更衣室那边走来。
“时间还早,不过也没有其他事。再这样呆下去会打扰到新木他们练习…果然还是回去吧。”
“啊,等我一下末君,我也回去,等换一下去换衣服。”
“嗯,新木…”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只是想说一下…很帅气呢。”
“嗯,谢谢。”新木用手抚了一下马尾,嘴角微微翘起,点点头后就进了更衣室。
……
之后其他部员也都陆续离开了,因为部长偷懒吗?
“彻?”
“怎么了?”
“奥德尔怎么样了?”我轻声问道。
“奥德尔。”彻稍微转了一下脸后叫道。
他身旁便逐渐出现了一个幼女(9岁)的身影,确切的说是实体化了。
身着紫黑色有着多层蕾丝花边、纷杂多褶的哥特式服装,裙及膝盖下方,穿着黑白条纹的长筒袜。银白色头发上戴着一顶斜戴的的小礼帽,眼角微微泛红显得格外可人。左右拿着一把黑白相间的带有花边的伞,手扶着彻的肩膀。身体半侧躲在彻的身后。
“你好,铃木君。”
“嗯。”我点了点头。
“坦姆姐姐。”奥德尔说着向坦姆靠去,抱住了坦姆。
“奥德尔酱,好久不见啊。”说着坦姆摸了摸奥德尔的头。
奥德尔果然很喜欢坦姆…这样的组合看起来,就像姐妹一样。真是微妙的感觉呢。
“组织派了一位hunter说是协助我们…估计是监视我们…”
“啊?什么时候来?”像上次一样的人物吗?还是,不信任我们吗?“怎么安排的?有详细信息吗?”
“大概是今天,因为上层所传达的信息,很是模糊。”
“末君,渡边同学。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换过衣服后的新木提着书包向我们跑了过来,“赶紧回教室吧。”
“第一节课是国文课?”
“是啊,怎么了末君?”
“没什么。”
班主任的课呢,有点头疼,
就这样,我们慢悠悠地走向教学楼,在二楼和彻(二年级C班)分别后我和新木回到了教室(二年级D班)。
一如往常的吵闹呢。
“……”
我径直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准备完第一堂课的内容后,我趴到桌上。
时间还早,睡一会吧。
“安静——都回到自己的座位。”熟悉的——班主任的声音。还不到上课时间,班主任没有提前上课的习惯,看样子是要开班会了,我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
“我宣布一件事,我们班来了一位转校生,进来吧。”
【“哇!外国人呢。”
“好漂亮啊,金发碧眼。”
“斜马尾,看起来好活泼啊。”
“身材很不错呢”
“是呢,腿也很不错呢”
“皮肤看起来好白。”
“美少女呢。”
…… 】
教室里一下子乱了起来
是挺可爱的…再睡会吧,我趴下头继续睡了。
“安静——安静——先自我介绍一下吧。”班主任拍着桌子后说道。
“好的,老师。我叫Linker·Alivent(琳可儿·爱利文特)大家也可以叫我夏目琳可。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爱尔兰人,算是半个日本人…希望能和大家友好相处。还有…末君,女…女…女朋友来了…不开心…吗?怎么…还在睡…”
【“末的女朋友?”
“那家伙有个贵族女友?”
“没听说过呢”
“怎么会这样?”
“原来已经有男朋友了啊。”
…… 】
末——好像只有我一个,这么想着我抬起头来,似乎是看见我抬头了,她正在向我挥手示意,面颊泛着些红晕。
她——不认识呢。
我不认识他。
“好了安静,那么夏目同学你先找个空位子做一下吧,有不清楚的事可以先找班长问一下。一笔同学(班长)。”
“是,老师。”
“班长,你课下带夏目同学参观一下学校。”
“谢谢老师,不过我让末君带着参观一下就好了。”说着她便走向了我左边的空位。
“啊?!我……”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好吧。既然是熟人,铃木同学,放学后你带着夏目同学参观一下吧。好了,开始上课。” (8.31)
真是奇怪呢,什么情况?我向她投去打量的目光,她注意到后向我微笑并轻轻挥手。
……是恶作剧吗?会有人对第一次见到的人开这种玩笑吗?好奇怪啊。
“那个…末君,我还没有课本。”她直勾勾地盯着我说道。
“…啊…哦,好吧,一起看吧。”话音刚落她就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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