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痴了，呆了，还是犯了病。
才会投身于如此的活计。
与其说是教人成材，不如讲做误人子弟。
我做不来这个工作却偏要去做——实在是可恶又可怜。
教做人教不得，教念书又有何用……
我明知，我了解，但我没那个勇气。
腾出这个位置来让其他能树人材的先生来顶替，我没那个勇气。
害怕改变，害怕失去这个维系家庭的饭碗。
肮脏的谋生之路而已，我总是这样麻痹自己再苟且在这个岗位上。
陪着笑，活络上下。
得我应得的一份子。
……………………
“下班喝一杯去？”
江小姐把备课案拍在我桌子旁，斜倚着隔板，小口抿着她的素白茶杯。
虽是看她是一副窈窕的身段，但年纪也不小了。
有个女儿，就在我班上。
而诈我去喝酒，就是去她丈夫的餐店里。
这三个字中间的“小”字，也是我在她再三要求下补入的。
江姐，这种暴露年龄的称呼，她一概怒目而视。
“不了，不了，”
嘶。
我看她又小小的吸了一口，雾气蒸腾着，反而让她的眼镜上染满了霜。
是霜还是露滴，真有意思。
“还要去接小莹，”
我和她说。
“今天应该没有自习。”
是吗。
她遗憾的点点头，取下鱼肚白晨雾般的眼镜，又嘬了一口茶水。
“那你加油啊。”
随后就回去了座位上，再若有所思的，拿着松木框着的透明，仔仔细细擦拭一番。
“诶，对了，”
见我在瞄她，便是用很自然的语气问我。
“上次你们班小测，莉她考的咋样啊。”
很自然，完全没有作为家长的身份询问自己职场后辈时的尴尬氛围。
自然而然，毫无做作。
“排次也是第一，三连冠了，”
我收回视线，整理者桌子上的纸笔书籍。
“主要是江小姐您教育有方。”
“别捧我，是你教得好。”
她哈哈一笑，相互奉承的可笑场面瞬间一扫而空。
我也陪着笑，转过头去鼓起精神继续处理文件。
要是垂头丧气的去见小莹可不行。
前辈，真是个厉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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