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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额,由于这个大货车司机疲劳驾驶,造成国道上发生追尾事件,直接来了个五车连环相撞,那么,请问专家你怎么看这起事件?”

晚上,洗完澡,伸着懒腰,随手打开电视,看看新闻,

“这次事件有大概五人死亡,而撞人的司机居然若无其事地在车上睡着了,真的不敢相信还能睡得这么香。而且死者最小的才十七岁啊,大好青春年华....”

“哎?”

十七岁?我看了看手机,

“也许今晚就出发哦!”

“不会是....”

回忆一下晓岚的年龄也是17岁,然后也是今晚离开,而且去机场要经过这条路,不会是....我马上打电话给晓岚,一边安慰着自己。据说打电话要把信号发送到大气电离层然后反射到基站,虽然耗时很短,但是此刻我却觉得这是过了一两年,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电话里面传来这样的声音,

“也许只是没电了,也许已经上飞机了,没错,stay cool!冷静。”

不过自己镇定过来,怎么可能现在就上飞机,这个时候应该在路上吧,那就是....不停拨打着电话,但是没有接通,继续,没有接通.....

收到一条短信,打开,

“很不幸,是真的。节哀。”

手不禁一送,手机掉在地上,

“哎,不是说好要一起的么?”

不知为何,双脚有些许发麻,跪在地上,想着,这不是真的,没可能,一定是碰巧,没错是错误的情报。回过神,又怎么可能是错误呢?

还是那个早晨,天空似乎再次被灰霾覆盖上了,一罩灰色的天幕遮盖着天际,我如同往常的日子一样,走在那上学的路上。依旧尘土飞扬,眼睛进泥沙,流泪了,用了用手一戳。一片废墟,城市的建设还在进行中,似乎根本不在意某一个人的存活,进行的,还在进行着。

回到班级了,还是那个班级呢,但是这天似乎人来得特别早,满满一个课室一早就坐满了。已经没有人站在门口挡我的路了,也许也不会有人在为我找麻烦,犯错之后也没有人帮我顶罪了吧,多想一闭眼,那个人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啊。

我依旧一个人,走着那条路,孤身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班里面会这么静,为什么呢?自己就像一个另类走进这样一个集体,把肩包放在桌子上。哎,原来班任也一早就来了,

沉默。

“不知不觉,我已经讨厌这个城市了,这个小镇里面,让我忽略一切幸福,又让我简简单单地获得了幸福,然后又在一瞬间失去这一切。”

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是一场噩梦,没错,也许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梦,

“起立,为曾经为我们尽心尽力的班长,默哀!”

“开玩笑的吧,你们。”

看着周围同学们一个个站起来,缓缓地站起来,我依旧坐在凳子上,看着,

“开玩笑的吧,你们!”

连原本这个时候趴在桌面上打着呵欠的黄磊也站了起来,然后转过来把手搭在我肩上对我说,

“涣释.....那个你应该比我们早知道这件事情的吧,关于她....”

我推开他的手,大叫到,

“开什么玩笑呢!很好玩么?”

我看向晓岚的位置,确实空了,那个人,也不在了。

“.....”

“涣释这是真的,”

“不!你们在耍我,”我推开他的手,

突然,颈部有一种不知名的力把我提起来,然后感觉脸上一阵刺痛,眼前突然一片空白。倒在地上,过了几秒钟,才清醒过来,发现黄磊喘着气,捂着拳头,向我大叫道,

“亏得她这么看得上你这种男人,你算什么?就这点事就TM在这里发疯!”

“那么你认为这是真的?很好玩么?这点事?你懂什么?”

我反驳道,黄磊再次挥起拳头,向我袭来,这是班任刚好冲了下来,抓住了黄磊的手臂,大叫道,

“你们够了!”

不知为何,我还是感觉很晕,向墙边倒退几步,口腔内还残留这一股腥味,脸上还是很疼,扶着墙勉强站稳。

“涣释你给我出来!”

班任对着我叫道,似乎也....

班任就这样离开了。课室显得空荡荡,看向窗外,天上零零星星下起小雨,那蓝天白云似乎也随着晓岚一起消失,乌云一直积压这人心,让人喘不过气来。走出课室,那种压抑感扑面而来,不禁回头瞄了一眼那个座位,依旧空荡荡,似乎是真的呢。很想逃跑,逃到那天去,然后阻止晓岚离开,或者说,直接无视她的请求,也许心里面会更好受吧。但是,人生的道路可以转头逃跑么?自己也只好像扯线木偶一样向前走。

葬礼在一周后的周一举行,这天我难得注意得装饰了一番,穿上父母所谓的“应酬”时候穿的衣服----一件黑色礼服。在此之前,我没有正眼看过这件衣服一眼,父母也因为看见我破天荒地穿上而感到惊奇。

那天,天依旧下着小雨,人们在细语,我不时被旁人做注目,也许这就是那种

“另类的人生”吧。

想起几天前,在夕阳下的约束,眼内滴落几颗泪珠,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自己找个人好好地哭一场,但是,我能找谁呢?

“那些年一起生活,一起喜,一起忧......每天不厌其烦地管制我,难道你就这样一甩头丢下我走了?”

“年轻人....”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一切沉思,抬头一看,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脸上带着那一份平静,那份不惑之年的平静与慈祥。

“年轻人,谢谢你今天能够来到这里,虽然这是一件悲剧啊,但是不可以改变的,也许我们只好默默地承受下这一切了吧。”

我点了点头,老人看着灵堂上的相片,我随其目光看去,那三张相片,

“我孙女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笑着,哎,我想帮她找张庄严点的相片也没有,真是苦恼呢....”

“是啊,晓岚她就是这么喜欢给人添加苦恼,当然这不是贬义的苦恼,她总是这样,遇到什么事情都好,都是笑着的.....”

“不过啊,这也只能怪他的父母的野心把她的一切给吞噬了,一切....都没有了。”

“野心?”

我抹干净眼角的泪水,,看向那位老妇人,

“恩,他们想在中年再创造一番事业,我也劝过他们,但是....哎,”

“事业?”

我捏紧拳头,

“年轻人啊,”

老妇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要被自己的野心占据你自己,要知足啊!否则那野心就会不然而然地吞掉你的一切。”

“领教了,晚辈获益匪浅,希望您也好好保重。”

正准备转身离开,老妇人叫住了我,皱纹间藏不住那份哀伤,手上拿着一沓东西,

“这里也许有她留下的东西,”

这位似乎坚强的老妇人,最终也,

流下了强忍已久的泪水。

离开这里,回眸,就在几天前,那个天真的女孩,还说出,

“最重要的人是你!”

这样的话。

“我会一直记得你的,那个在你最重要的那个人心中....”

夕阳西下。

回到家,打开一堆东西,那是晓岚的一堆相册,什么生日啦,获奖啦,什么的,笑的多么天真与幼稚。最后还有一本日记本,

翻开,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是你的味道呢,晓岚....”

缓缓打开,

上面写着一行字,

“8月2日,与那个人在一起一个晚上,很开心呢!”

眼角含着一丝泪水,

“8月3日,今天要走了,不过与那个人待了一个下午,真的很幸福呢。恩,以后会在一起的,而且今天拉钩了,我要把所有美好的回忆留下这里!”

最后一段话,

“涣释,好想告诉你,我好幸福!”

视线模糊,上面夹着一张合照,也是与我唯一一张合照,依然是笑着的,笑得多么天真,多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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