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然，是很好的朋友。”
李灵玲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人。
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已经离世之后，还不敢正视自己对他的感情。
真是糟透了。
“嗯，我们知道。那孩子，你留下来，做什么？”
“我想……为阿然留寄语……”
自己的语气开始变得畏缩与虚弱起来。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我理当……”
“那你就滚吧。”
教堂中忽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女声。
是米翼。
她望着有些呆住的李灵玲，一字一句的说：
“如果你以他最好的朋友为定位，那你可以滚了。
“因为他最好的朋友一直都不是你。起码这六年，是我。”
米翼可爱的俏脸上写满了骄傲，像是公主审视罪人一般，望着李灵玲。
一边向棺木走来，一边自顾自地说着。
“我和那个傻子啊，还真是有缘没分。初中三年，他对我单相思三年。高中三年，我又对他单相思三年。三年啊三年……我们是最好的伙伴。”
“我知道他爱什么剧，追什么番。喜欢喝丝袜奶茶因为抠门只能买三元一杯的，喜欢吃沙拉酱故意去买烤肉拌饭然后大瓶大瓶加酱。”
“我知道他喜欢唱歌但是我一直说他唱的不好听。”
一步，两步。一直走到李灵玲的面前。
两点目光碰撞在一起。
“但是自从他告诉了我一件事后，我就一直夸他唱的好听。”
“他说他的青梅竹马，说他不会唱歌，唱的难听。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哭了出来。”
“我当时很想痛痛快快地骂他一顿。一个活生生血肉丰满的女孩在他面前他却在想什么青梅竹马。”
所以我永远诅咒那个青梅竹马。
“那是个幸福的女人。她的美丽能使一个男人喜欢她到对着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兴高采烈地讲我的青梅竹马最棒了。”
“我知道，在他心里你永远压着我。但是你要明白，”
米翼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我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径直走到凌父凌母面前。“小翼啊，快来吧。在这里写就可以了。”
看着如同风一般挂来的米翼，李灵玲心里五味杂陈。
迷迷糊糊中，李灵玲试探地问道：
“那……妹妹……可以么。”
不可以。
张甜在教堂的角落里大声喊着。
怨毒的眼神毫无保留。
你应该写……杀人犯。
没错，杀人犯。
“什么……”
李灵玲一时还无法理解。
凌父和凌母像是知晓了一般，点了点头。
“那天我预感到会出事，就给我哥打了很多电话。没想到误打误撞还真接了一个。”
说道这里，环抱的双臂不自觉的放了下来，改为握紧的双拳。
“我听清楚的不多。”
“两个字。”
“灵玲。”
还有无边无际的痛苦与嘶吼。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但是你打碎了我哥心里最后的防线。她可能是因为你，不，一定是因为你才自杀的！”
打量着李灵玲，不屑地切了一声。
“切，**。”
“字我会托我妈带来的，我要好好写写。”
语气突然软了下来，正是对凌父凌母讲。
最好还不忘看一眼李灵玲。
“作为妹妹，给我最爱的哥哥写的。”
……
走了。流泪的米翼与愤怒的张甜。
李灵玲的大脑里犹如打了浆糊的废纸篓。所有思绪都粘在一起，成为一团垃圾。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孩子。”
“嗯？”
“阿然他出事那天中午十一点半，你在哪。”
“我、我在书店，和闺密……”
啪。
平板电脑上清晰的录像回复在几人面前。
看到凌然后，他猛地发现，右上角，有一对奔跑地男女。
“我家阿然经常说，”
“灵玲是最重感情的女人，”
啪嗒。
“灵玲是最诚实，永远不会对他撒谎的女人。”
啪嗒。
“灵玲是他一生都想守护的人。”
啪嗒。
画面中，凌然开始疯狂的嘶吼与蹦跳。
似乎他的灵魂有三把锁头封着。这三把分别是三句话。
只不过在一天里，全部被砸碎了而已。
“孩子……走吧……”
眼泪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对不起！”
膝盖跪到木板上的声音。
“对不起！”
头撞到棺木的声音。
“对不起！”
少女的哭声。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李灵玲抱着已经凉透的棺木歇斯底里地大哭着，似乎这样可以让早就不在的人感受到片刻安慰。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用再迁就我了，不用事事让着我了，不用那么保护我了！”
“一切的一切我都不要求了！你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很好的同学……”
“你是…你是我的，男朋友啊！！！”
“我喜欢你、我爱你！无论你什么样我都爱你……！”
“对不起、对不起……”
庄严肃穆的教堂里，也有一点可以追素的，小情感。
良久，教堂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在棺木的后方，十字架的下方，有一个漂亮的女孩。
女孩直直的看着，她有点不信，尽管已经两年，但是今天，只要他来，我就可以。
“欸、咻。”
靠着棺木坐着还是第一次呢。
回忆，是最好的故事会。
只不过蓝畅然为什么对凌然有着浓厚的区别，我们还不知道。
只知道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
一个吐气如蓝。一个土气要死。
……这便是第一世的所有了。
每个人都获得了正时刻间，刻骨铭心地痕迹四化体现。
这是凌然所不知道的事。但还能说来，换来更美好的大家。
第一世的结果，是死亡所带来的，所吞没的但用不遗忘的。各自的可以被正视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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